我每晚做梦。和倪匡兄聊起,他说:“我也一直有梦,而且连续。”
“怎么连续法?像电视剧?”我问。
“也不是,像半夜起身到洗手间,停了一下,但倒头就继续。”
“不是长篇?”
“你知道我最没耐性的了,《大长今》大家都着迷的戏剧,我也看不下去。个性所然,梦也是短的。”倪匡兄说。
“记不记得清楚?”
“记得。”
“好呀。那么不必去想了,自然有题材写短篇小说呀。”
“这种例子不是没有发生过。”倪匡兄说,“但是要勤力才行,一醒来即刻记下,不然转头就忘记,你要我牺牲睡眠,不如等到我醒来再写。”
“梦有没有彩色?”
“有呀,”他问,“你呢?”
“我的也有彩色,而且是新艺综合体(CinemaScope)呢。”
“哈哈哈哈,这个大银幕的名称年轻人不懂吧?他们当今看的都是小戏院。喂,你怎么知道是新艺综合体呢?”
“我梦见我走进戏院,看了一套完整的电影,是新艺综合体放映的。”
“紧张、刺激、香艳、肉感?”他问。
“悬疑片。电影里的主角是我,杀了敌人,虽然痛快,也躲开了警方,但是一世人活在噩梦当中,醒来还在做噩梦。”
“我最喜欢做噩梦了。”倪匡兄大叫。
“什么?那有人喜欢做噩梦的?”
“我一直做梦,梦见给人追杀。醒来,原来是一场梦,怎会不高兴?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