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写了清初的三个帝王,康熙、雍正和乾隆,自己定名为“落霞三部曲”。这个想象当然来自王勃的《滕王阁序》“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这句骈对。我起初读这篇文章原是从《古文观止》上,那是极端的佩服——一个年轻小伙子,仓促之间乃能办此!到后来读书多了,才晓得这句话的原始造句并非王勃,乃系庚信创出,原句是“落花与翠盖齐飞,杨柳共青旗一色”。庚信是哪里人?南阳的。具体地说,南阳新野的人。
如庚信这一档次的骚客文豪,在南阳发展史上找一找,可以找出N个,如范晔、张衡、张仲景、范仲淹、李季、姚雪垠等等……掏出一个就了得了得!
这和南阳的整体社会人文发展史是割舍不开的事。我说公平话,就如诸葛亮这流人物,湖北人现在拼命“做工作”,希望世人相信,他的躬耕地在襄阳。即使我是湖北人罢,如果存心持正,也会疑惑,他在《出师表》上为什么不直接写“臣本布衣,躬耕于襄阳”?我的观点很简单,南阳在东汉相当于今天的上海在中国。一个地方出人才,那是和当地的整体社会、经济、文化教育、学术交流以及人文社会交际氛围紧密相连在一起的。不可能在襄樊山野里云山雾罩的一个“秩秩斯干,幽幽南山”里独独的突然冒出一个诸葛亮。南阳在东汉,可以说是一个滋生和供养着世界顶尖级的政治经济和社会学人才的大摇篮,诸葛亮的事,应该是南阳人才群体灿烂群里的一个元素,他自己说躬耕在南阳,我们凭什么不信?他自己说的不算,而今日的历史学家的武断反而要算,是不是霸道了一些?
这有点跑了题的,其实,诸葛亮在中国历史上的真实地位,只是追踪于东汉王国名人之间或者之后的突出人物之一,一部《三国演义》把他捧成了绝顶人物耳。南阳人物在东汉的排名榜上,要超过当时的首都洛阳,这不需要去煞费苦心的论证,翻一历史书就成。
如果把南阳放在河南,放在中国历史的大范围中考量,他的人文也是屈指可数的,自春秋至战国,自秦至汉至东汉,他都是全国的政治、文化和经济的核心区,只是到隋唐以降,因战争与全国水路交通的演进与变化,它渐次澌衰与沉沦了下去。一个郡州,专有的地名约称为“宛”,至今仍熠熠闪烁,告诉世人他曾经拥有的辉煌。
这是人文。自然的呢?进南阳市便可以看到一条白河横贯全城。三里河、梅溪河、温凉河经穿南北注入汉水,如蟠螭、如虬枝,曲屈如画,婉然静流,这是《水经注》里彰明校注,实写出来了的。长江以北的城市,有这样的天然的景观城市几所?至于南阳辖区诸县,襟伏牛怀桐柏而带淮汉,既得江南山水之清秀婉约,且居北地峻岭之峭拔雄浑,安详沉稳亿万年矗立在南阳大郡名城之侧。什么叫“特色”?唯我独有,别无分店是以谓之。如恐龙蛋、如大辛夷森林,是南阳“受命不迁”的绝世景观。
上海有个“老城隍庙”,我去看了看;南京有个夫子庙,我也去看了看。似乎都是明清建筑,开发得着实是好,展现着上海南京人今日的实力和能力。既很好地保护了文物又日进斗金。比较起来,南阳市的宗教“板块”,如果真的说起“地位”,该是中国佛教南北哑铃的“把手”,开发的前景更是无法估量。
我谈这些,说的都是“潜力”和发展空间。我们张扬这些并不为“泛思古之幽情”。而是希望把这些丰富的文化资源大力地运作与开发起来,让我们今天的人更充分地享用这优势——上苍垂赐的优势。从而给我们带来强大的文化新生命力和实惠。
如果比古建筑,看看北京,哪里也别去了。
如果比房子高大、人有钱、汽车众多,别和上海广州比。
如果比做生意,我想现在无法与江南沿海比。
我想,我们该在南阳的特色上下功夫。南阳,如果比“不变的”,件件都是最好的。南阳如果比“可变的”,我们还是有更令人神往的美好前景,我们已经在努力做,我们还会做更好。
这是眺望与展望,希冀与寄托的情怀,也就是我的这点粗率的谈心之语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