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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话宋史》沈伦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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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伦字顺宜,开封太康人。旧名义伦,因为与太宗名字下字相同,故只名伦。年轻时在嵩、洛间研习《三礼》,以讲学养活自己。后汉乾..年间,白文珂镇守陕州,沈伦前往投靠。

后周显德初期,太祖兼任同州节度,宣徽使昝居润与沈伦交情很深,把他推荐给太祖,太祖留他在幕府。太祖接着兼任滑、许、宋三州节度,都署任他为从事,掌管军国财产,以清廉闻名。到太祖接受后周禅位,沈伦从宋州观察推官任上被召回朝任户部郎中。奉诏出使吴越回京,上奏十几件对国家有利的政事,太祖都采纳了。途中经过扬州、泗州时,正好当年发生饥荒,百姓多饿死,郡中官吏告诉沈伦说“:郡中军队还储有粮食数百万斛,如果贷给百姓,到秋后收取新粮,这样则对公、私都有利,非你向朝廷陈述不可。”沈伦回京后告诉太祖。朝廷议论阻止说“:现在以军中储粮救济饥民,如果饥荒再发不能收回,谁负这个责任?”太祖问沈伦,沈伦回答说:“国家以军粮救济百姓,自然会召来和气,导致丰收,哪里会再有水旱呢?这要取决于皇上的心意。”太祖立即下令发放军粮贷给百姓。

建隆三年(962),升任给事中。第二年春天,任陕西转运史。宋军伐蜀,任命他为随军水陆转运使。在此之前,王全斌、崔彦进攻入成都后,都强取百姓玉帛子女,只有沈伦住在佛寺吃素食,有人拿珍异奇巧物献给他,他都拒绝了。军队回师后,箱中只有几卷图书而已。太祖得知这些情况,于是贬降全斌等人,任命沈伦为户部侍郎、枢密副使。太祖率兵亲自征伐太原,任命沈伦兼任大内都部署、判留司三司事。

在此之前,沈伦的住宅简陋,沈伦却处之泰然。当时权要大臣多违背禁令在秦、陇间买巨木,营造私宅,事情败露后,都向皇帝自述。沈伦也曾经为母亲买木材营造佛舍,于是也奏明这件事。太祖笑着对他说“:你没有超过规矩。”知道他没有修理住宅,于是派中使按图督促工匠替他修理。沈伦私自告诉使者,希望规模要小,使者告诉太祖,太祖也不违背他的心意。

开宝二年(969),遭母丧,守丧未满三年,被朝廷重新起用处理政事。开宝六年,任中书侍郎、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兼提点荆南、剑南水陆发运事。太祖到西洛举行郊祀,任命沈伦留守东京兼大内都部署。不久奉召赶到皇帝行宫,参预郊祀大礼。

太平兴国初年(976),加任右仆射兼门下侍郎、监修国史。太宗亲自率兵征伐太原,仍然任命沈伦为留守,判开封府事。军队回师,加任左仆射。太平兴国五年,史官李日方、扈蒙修撰《太祖实录》五十卷,沈伦以监修身份献给朝廷,太宗赐给他袭衣、金带。太平兴国六年,加任开府仪同三司,这年疾病发作,从此常常请求休假。

卢多逊的事即将暴露,沈伦已上表请求退休。第二年卢多逊的事败露,太宗认为沈伦与他同列,不能觉察,下诏严加斥责,降授工部尚书。他的儿子都官员外郎沈继宗,本来由父荫得官,不宜再在朝廷,夺去官职。当时沈伦有病不能起来,上表谢罪。不久,沈伦再次上表请求退休,重新授任左仆射退休。太宗因为沈伦是开国旧臣,于是恢复继宗的官职来安慰他的心。雍熙四年(987),去世,终年七十九岁。追赠侍中。

沈伦清介严谨,皇帝每次出京,常令他留守。喜欢佛教,相信因果。曾经大热天里坐在房中,任蚊子咬他的皮肤,仆人拿扇子来,就叱骂他,希望能求福。任宰相时,遇上年岁灾荒,乡里人借粮时他都给与,几乎借出一千斛,一年后把借券都烧了。

沈伦微贱时娶阎氏,没有儿子,妾田氏生下继宗。到显贵后,阎氏把封邑坚决让给田氏,沈伦于是替阎氏在太康建住宅,田氏于是成为正室,大臣们认为他不对。

当初,有关部门建议赐沈伦谥号为“恭惠”,继宗上言说:“我死去的父亲从年幼时,就从事儒业,从未跟从奸贼,急忙赶赴皇帝宾招,幸遇明时,升至相位。我见国朝已故宰相,薛居正谥号是‘文惠’,王溥谥号是‘文献’,这虽然是近制,实际是常典。如果认为我的父亲起家不是由文学,怎能历任集贤、修史之职,请求改谥号为‘文’。”

判太常礼仪院赵昂、判考张洎驳斥说“:沈伦奉事两朝,早升宰相,有祗畏谨守之美,有矜恤周济之心。按照《谥法》:不懈于位、以及严谨事奉皇上、办事坚定、执礼御宾、率事忠信、待下属不骄、能避开耻辱、贤而不自夸、尊贤让贵、爱民长悌、不懈于修德、有过能改,这几点都称为‘恭’。又说,慈怜百姓喜欢施与,以及柔质慈民、爱民好柔、宽裕不苛、和质受谏,这几点都称为‘惠’。从汉朝以来,都是美谥。如唐朝宰相温彦博的出纳明允,只谥曰‘恭’;窦易直的公举无避,才谥曰‘恭惠’。而沈伦位居宰相,出于机遇,只能严谨以保全自己,以‘恭’配‘惠’,其赞美居多。又按照《谥法》:道德博闻称‘文’,忠信接礼称‘文’,宽厚不怠慢、廉直不伤人称‘文’,坚强不暴称‘文’,敏而好学、不耻下问称‘文’,德美才秀称‘文’,修治班制称‘文’。以前张说谥为‘文正’,杨绾谥为‘文简’,人们认为不对。因为行为有所不公,虽然蒙受特别恩赐,并非至公。如果大臣的子孙,被允许为其父陈请,则曲台、考功部门形同虚设,而表彰善行憎恨恶行的本意就失去了。继宗以其父曾任集贤殿学士及监修国史之职,就援引薛居正、王溥为比较,他们都在文章方面有成就,历任掌管诰命,以‘文’为谥号,符合国家章程。至于集贤、国史,都是由宰相兼任的职务,不是一定由文雅才授任。沈伦的谥号,希望照旧。”太宗采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