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礼记集说卷八十二 宋 卫湜 撰
庶子不祭殇与无後者殇与无後者从祖祔食
郑氏曰不祭殇者父之庶也不祭无後者祖之庶也此二者当从祖祔食而已不祭祖无所食之也共其牲物而宗子主其礼焉祖庶之殇则自祭之凡所祭殇者唯适子耳无後者谓昆弟诸父也宗子之诸父无後者为墠祭之
孔氏曰庶子谓父庶及祖庶也殇者未成人而死者也无後谓成人未昬或已娶无子而死者庶子不得祭父祖此殇与无後者之亲共其牲物各从其祖祔食祖庙在宗子之家已不得自祭之也郑注不祭殇者父之庶者谓己是父之庶子及余兄弟亦是父之庶子所生之适子为殇而死者不得自祭之以己是父庶不合立父庙故也殇尚不祭成人无後不祭可知云不祭无後者祖之庶者已是祖庶不合立祖庙故兄弟无後者不得祭之己若是曾祖之庶亦不得祭诸父无後者诸父无後当於曾祖之庙而祭此不云曾祖言祖兼之也云无所食之者以庶子不合祭祖无处食之故宗子主其礼也云祖庶之殇则自祭之者已於祖为庶故谓己子为祖庶之殇已是父适得立父庙故自祭子殇在於父庙也为墠祭之者谓宗子是士唯有祖祢二庙无曾祖庙故诸父无後者为墠祭之若宗子为大夫得立曾祖庙则祭於曾祖庙不於墠也
横渠张氏曰无後者必祭借如有伯祖至孙而絶则伯祖不得言无後盖有子也夫祭者必是正统相承然後祭礼正有所统属今既宗法不立而无缘得祭祀正故且须参酌古今顺人情而为之如士当一庙而设三世则是祖庙而设祖位与曾祖位也有人又有伯祖与伯祖之子者当并为祭伯祖则自当与祖为列从父则自当与父为列苟不如此使死者有知以人情言之必不安使死者无知已妄有去取则已不是不如求中於义理为善然礼於亲疏远近则自有烦简或月祭之或享尝乃止故拜朔之礼施於三世伯祖之祭止可施於享尝平日藏去位板於椟中至时祭则取而祫之其位则自如尊卑且无逆祀之礼若又设於他所则似不得祫祭皆人情所不安近世亦有祭礼於祖考礼物皆同而於其配皆有降杀凡器皿俎豆筵席纯缘之类莫不异也此意亦仅得之其从食者必又有降虽古亦然以明尊卑亲疏至如设祔位虽以其班亦当少退其礼物亦须少损其主祭者於祔食者若其尊也则亦有亲执其礼必使有司或子弟为之且主祭者不可絶亲烦辱必须简逸庶子不祭殇与无後者注不祭殇者父之庶盖以殇未足以语世数特以己不祭祢故不祭之不祭无後者祖之庶虽无後以其成人备世数当祔祖以祭之也不祭祖故不得而祭之也祖庶之殇则自祭之言庶孙则得祭其子之殇者以已为其祖矣无所祔之也凡所祭殇者唯适子此据礼天子下祭殇五皆适子适孙之类故知凡殇非适皆不当特祭惟当从祖祔食
山阴陆氏曰其谓之庶子凡小宗子皆庶子也知然者以宗子无无後者又得自祭其殇知之也
金华应氏曰殇与无後皆庶子之子也殇者幼而未成人无後者长而未有子郑氏以殇为己之子而系於父之庶以无後为兄弟而系於祖之庶盖以殇惟适可祭今适子之下又有无後者不应更祭故指此为兄弟而言之夫所谓殇与无後包罗其义云尔非谓庶子之子其适与庶皆死也适子或殇而死或无後而死皆从祖而祭於宗子之家谓之祔食特祔焉而又食之非必同祭於祖故曾子问又谓之殇不祔祭若果如此则兄弟之无後者亦不患於无所祔食矣
庐陵胡氏曰此与曾子问中义同语异也
庶子不祭祢者明其宗也
郑氏曰谓宗子庶子俱为下士得立祢庙也虽庶人亦然
孔氏曰祢适故得立祢庙故祭祢祢庶不得立祢庙故不得祭祢明其有所宗既无祢庙故不得祭子殇也前文云不祭祖以有祖庙故注云宗子庶子俱为适士此文云不祭祢惟有祢庙故注云宗子庶子俱为下士若庶子是下士宗子是庶人此下士立庙於宗子之家庶子共其牲物宗子主其礼虽庶人是有祭义若宗子为下士是宗子自祭之庶子不得祭也金华应氏曰前文以长子斩衰之事重故先言不祭祖又言不继祖祢以明之以统传於祖而源流远也幼殇祔食之事轻故专言不祭祢以明之以子出於祢而源流近也注所言适士下士之说虽於礼法曲尽其详然立言初意恐不在是
亲亲尊尊长长男女之有别人道之大者也
郑氏曰言服之所以隆杀
孔氏曰此一经论服隆杀之义亲亲谓父母也尊尊谓祖及曾祖高祖也长长谓兄及旁亲也举尊长则卑幼可知男女有别若为父斩为母齐姑姊妹在室期出嫁大功为夫斩为妻期之属此皆人道最大者也
从服者所从亡则已属从者所从虽没也服妾从女君而出则不为女君之子服
郑氏曰所从亡则已谓若为君母之父母昆弟从母也所从虽没也服谓若自为己之母党也妾为女君之党服得与女君同而今俱出女君犹为子期妾於义絶无施服
孔氏曰此一节论从服之事从服者案服术有六其一是徒从者徒空也於彼非亲属空从此而服彼徒中有四一是妾为女君之党二是子从母服於母之君母三是妾子为君母之党四是臣从君而服君之党就此四徒之中而一徒所从虽亡则犹服如女君虽没妾犹服女君之党其余三徒则所从亡则己谓君母死则妾子不复服君母之党及母亡则子不复服母之君母又君亡则臣不复服君党亲也其中又有妾摄女君为女君党各有义故也今云所从亡则己已止也止谓徒从亡则止而不服者郑注略举一隅尔属者骨血连续以为亲也亦三一是子从母服母之党二是妻从夫服夫之党三是夫从妻服妻之党此三从虽没犹从之服其亲也郑注亦举一隅也妾从而出谓侄娣从女君而入若女君犯七出则侄娣亦从而出也
严陵方氏曰从服即大传所谓徒从也属从即大传所谓属从者也然徒从不若属从之为重也故於徒从则所从亡则已於属从则所从虽没而犹服焉妾从女君而出则不为女君之子服者以其义絶故也
礼不王不禘
郑氏曰禘谓祭天
孔氏曰此论王者郊天之事也王谓天子也禘谓郊天也礼惟天子得郊天此经上下论服制记者乱録不禘之事厠在其间
山阴陆氏曰此文宜在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之上
世子不降妻之父母其为妻也与大夫之适子同郑氏曰世子天子诸侯之适子也不降妻之父母为妻故亲之也为妻齐衰不杖者君为之主子不得伸也主言与大夫之适子同据服之成文也
孔氏曰世子既不降妻之父母其为妻也亦不降与大夫之适子为妻同也不杖者父为主其子不得伸丧服惟言大夫适子者若举世子为妻嫌大夫以下有降丧服若举士子为妻其士既职卑本无降理大夫是尊降之首恐其为适妇而降故特显之
山阴陆氏曰诸侯世子世国故其妻死齐衰不杖不杖不敢病也然则大夫之适子为妻何以不杖仕至大夫贤着而德成以贤望其适也据大夫之适子服大夫之服然则大夫非世爵禄亦非不世爵禄孟子曰如不得已将使卑踰尊疏踰戚矧吾大夫之子能似其先人胡为而不世其所谓春秋讥世卿谓非其似者也
金华应氏曰天子诸侯降其妻之父母而世子上不敢拟於尊者储副韬濳而未有君道也大夫之子为其妻齐衰不杖朞而世子下不敢异於卑者家国虽异而敬父则均也故服不降者非厚於外党也自处於卑而致其谦焉耳服不杖者非薄於伉俪也压於所尊而避其私焉尔凡以君父在焉而不敢失臣子之礼也
父为士子为天子诸侯则祭以天子诸侯其尸服以士服父为天子诸侯子为士祭以士其尸服以士服郑氏曰祭以天子诸侯养以子道也尸服士服父本无爵子不敢以己爵加之嫌於卑之也祭以士其尸服以士服者谓父以罪诛尸服士服不成为君也天子之子当封为王者後以祀其受命之祖云为士则择其宗之贤者若微子者不必封其子为王者後及所立为诸侯者祀其先君以礼卒者尸服天子诸侯之服如遂无所封立则尸也祭也皆如士不敢僭用尊者衣服
孔氏曰尸服士服谓玄端若君之先祖为士大夫则服助祭之服故曾子问云尸弁冕而出是为君尸有着弁者有着冕者若为先君士尸则着爵弁若为先君大夫尸则着玄冕是也若大夫士之尸则服家祭之服故郑注士虞记尸服卒者之上服士玄端是也郑知父以罪诛者以尸服士服故也以其尝为天子诸侯不可以庶人礼待之士是爵之最卑故服其士服云若微子者不必封其子者案尚书序云成王既黜殷命杀武庚命微子啓代殷後是择其贤者不立封纣子也
严陵方氏曰言天子诸侯士之祭其别如此则王制所谓祭从生者也与中庸所言亦同父为士其尸服以士服者则与丧从死者同义
金华应氏曰古之为天子者皆积累世德而致之未有一旦崛起而在尊位也其失天下者必有大恶自絶於天人之心否则未有不赖前哲以免也故德必若舜禹而後能自匹夫骤兴於万乘恶必若桀纣而後忽自万乘骤降於匹夫若诸侯与士之进退升黜虽或有之而亦已鲜矣自周秦以降而後兴替之不常贵贱之殊絶始比比有之此论其所祭所服者固亦当时所絶无而仅有然先王制礼以该括古今之变而方来之人情事物不能违焉所以谓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也
妇当丧而出则除之为父母丧未练而出则三年既练而出则已未练而反则期既练而反则遂之
郑氏曰当丧当舅姑之丧也出除丧絶族也
孔氏曰此一经明妇人遭丧出入之节妇正当舅姑之服被夫遣出恩情既离故出即除服也女出嫁为父母期若妇自有父丧未小祥被夫遣归值兄弟之小祥则随兄弟服三年之受既已絶夫族故其情隆於父母也故云则三年若父母丧己小祥而女被遣其服已除今归虽在三年内则止不更反服以兄弟小祥之後无节变故女遂止也已止也未练而反谓先有父母丧为夫所出今丧犹未小祥而夫命已反则还家小祥而除是依朞服也既练而反则遂之者若被遣还家已随兄弟小祥服三年之受而夫反命之则犹遂三年乃除随兄弟故也
严陵方氏曰女出嫁则恩隆於夫家被出则恩复隆於父母得反则恩复隆於夫家旣练而反则服不可中道而除故遂其三年凡此所谓以仁起礼也
再期之丧三年也期之丧二年也九月七月之丧三时也五月之丧二时也三月之丧一时也故期而祭礼也期而除丧道也祭不为除丧也
郑氏曰三年至一时言丧之节应岁时之气也期而祭谓练祭也礼正月存亲亲亡至今而期期则宜祭期天道一变哀恻之情益衰衰则宜除不相为也孔氏曰自此至则已一节緫明遭丧时节除降之义期而祭者孝子丧亲岁序改易随时凄感故一期而为练祭是孝子存亲之心於礼当然故云礼也期而除丧者亲终一期而除说其丧天道当然故云道也祭为存亲除丧为天道之变故云祭不为除丧男子除首絰女子除要带总之练祭祥祭亦名除丧也严陵方氏曰期而祭谓练祭也除丧谓男子期则除首絰妇人期则除要带也礼言缘人情道言因天时故曰期而祭礼也期而除丧道也人情天时各有谓焉故曰祭不为除丧
马氏曰期而祭者谓之礼其除丧也谓之道礼存乎人道存乎天
李氏曰有经者礼也莫不由之者道也期而祭以其有经故曰礼期而除丧以其不可过与不及故曰道君子应乎礼出乎道而已
三年而后葬者必再祭其祭之间不同时而除丧郑氏曰再祭练祥也间不同时者当异月也既祔明月练而祭又明月祥而祭必异月者以葬与练祥本异岁宜异时也而除丧已祥则除不禫
孔氏曰此谓身有事故不得及时而葬故三年後始葬再祭谓练祥祭也既三年未葬尸柩尚存虽当练祥之月不可除亲服故三年葬後必为此练祥不可同一时而祭当前月练後月祥故云不同时於练祥之时而除丧谓练时男子除首絰妇人除要带祥时除衰杖也郑注已祥则除不禫者以经直云必再祭故知不禫禫者本为思念情深不忍顿除故有禫也今既三年始葬哀情已极故不禫也
严陵方氏曰未葬则虽期未可练再期未可祥必待葬毕而为之故曰再祭必有渐焉故不可同时也马氏曰祭不为除丧而除丧者必因祭焉以祭为吉而除丧者所以从吉也夫练祥之时既已过矣而独为之再祭以存亲之礼不可废也其祭之间不同时者以其存亲之节不可忘也祭不同乎时而除丧者亦不同乎时则除丧必从祭也可知矣
大功者主人之丧有三年者必为之再祭朋友虞祔而已
郑氏曰谓死者之从父昆弟来为丧主有三年者谓妻若子幼少大功为之再祭则小功缌麻为之练祭可也
孔氏曰此明为人主丧法也大功从父兄弟也主人之丧者谓死者无近亲而从父昆弟为之主丧也有三年者谓死者有妻若子妻不可为主而子犹幼小未能为主故大功者主之为之练祥再祭朋友疏於大功但虞祔而已然则大功尚为练祥则虞祔亦为之祭可知亲重者为之远祭亲轻者为之近祭故大功为之祥练小功缌麻为之练朋友但为之虞祔也案皇氏曰死者有三年之亲大功主者为之练祥若死者但有大功则大功主者至期小功缌麻至祔若又无期则各依服月数而止故杂记云凡主兄弟之丧虽疏亦虞之谓无三年及期者也
田氏曰刘德议问朋友虞祔谓主幼而为虞祔也若都无主族神不歆非类当为虞祔否荅曰虞安神也祔以死者祔於祖也朋友恩旧欢爱固当安之祔之然後义备但後日不常祭之耳【魏田瑷见通典】
金华应氏曰责人必以其所故同姓之所亲则要以三年於父游之所厚则期以三月为义必於其可故变除生者之服饰非亲者而不能安祔死者之精神虽疏者可为之然又必有妻子则为之练祥再祭虽不废而变除之节可略也凡此皆为死者无主後而虑生者不能久其事故以亲疏而为之节若尽送往拊孤之义则虽过於厚而无害也夫死生之相收恤人道之当然今其身死而又妻子惸弱适无父母兄弟之至亲也则大功当任其责而至於终丧或其适无小功之亲也则朋友当任其责而至於逾葬使其不幸而无大功以为之依则小功以下其可以坐视乎又不幸而无朋友以为之助则为邻者傥与之旧者其可以恝然乎是以体朋友死无所归於我殡之义则练祥不必大功而亲党皆不可得而辞推行有死人尚或墐之之心则虞练不必朋友而凡相识者皆不得而拒特其情有厚薄则处之各不同自其笃於义者言之则各有加焉无害也凡遇夫人之急难而处事之变者不可以不知
士妾有子而为之缌无子则已
郑氏曰士卑妾无男女则不服不别贵贱
孔氏曰丧服云大夫为贵妾缌是大夫贵妾无子犹服之也士妾无子则不服不殊别妾之贵贱也
生不及祖父母诸父昆弟而父税丧己则否
郑氏曰谓子生於外者也父以他故居异?而生己巳不及此亲存时归见之今其死於丧服年月已过乃闻之父为之服己则否者不责非时之恩於人所不能也当其时则服税读如无礼则税之税税丧者丧与服不相当之言
孔氏曰此一节明税服之礼父先本国有此祖父以下诸亲後或随宦出游居於他国更取而生此子此子不与诸亲相识故云不及谓不及归见也若此诸亲死道路既远丧年限己竟而始闻父则税之谓追服也此子则否然已在他国後生得本国有弟者假令父後又适他国更取所生之子则为己弟故有弟也郑注当其时则服者以税是不相当之言若服未除则犹是服内服故知则服谓服其全服也 王氏曰已则否谓计己之生不及此亲之存则不税若此亲未亡之前而已生则税之也昆弟谓诸父之昆弟淳于氏曰据降而缌小功者税之盖正亲而重骨肉也今父在则祖周父亡则三年此非重欤若但以不见则割其至亲之本爱而忍恻怛之痛使与诸父母昆弟同制此其可乎尊祖之义於是疏矣又礼为慈母之父母无服亦云恩不能及恩不及者慈母之父母则可也今以他故生不见祖而以为非时之恩意实不厌【晋淳于纂见通典】
严陵方氏曰日月已过乃闻丧而服曰税
为君之父母妻长子君已除丧而后闻丧则不税郑氏曰臣之恩轻也谓卿大夫出聘问以他故久留孔氏曰自此至臣服已一节明臣为君亲税之与否此经谓臣出聘不在而君诸亲丧臣後方闻之若君未除则从为服之若君已除则臣不税之所以然者恩轻故也
降而在缌小功者则税之
郑氏曰谓正亲在齐衰大功者正亲缌小功不税矣曾子问曰小功不税则是远兄弟终无服也此句补税误在是宜承父税丧己则否
孔氏曰此广释檀弓中曾子所说也曾子所云小功不税是正小功耳若本大功以上降而在缌小功者则为税之本情重故也
山阴陆氏曰嫌小功不税降服亦是也故出之在此非脱误也即承父税丧己则否於义不伦
近臣君服斯服矣其余从而服不从而税君虽未知丧臣服己
郑氏曰谓君出朝觐不时反而不知丧者近臣阍寺之属也其余羣介行人宰史也君虽未知丧臣服己从服者所从虽在外自若服也
孔氏曰此经明贱臣从君出朝觐或遇险阻不时反国比反而君诸亲丧君自税之臣之卑近者则从君服之非税义也其余为臣之贵者若君亲服限未除君既服之则臣下亦从而服之若限已竟而君税之臣不从君而税也若君出而国内有亲丧君虽未知在国之臣即如寻常先着服凡从服者悉然也
虞杖不入於室祔杖不升於堂
郑氏曰哀益衰敬弥多也虞於寝祔於祖庙
孔氏曰此论哀杀去杖之节士虞礼云虞於寝檀弓云明日祔於祖
严陵方氏曰丧礼先虞而後祔虞杖特不入於室而已至於祔杖则虽堂亦不升焉盖哀虽衰而敬愈不衰也室内而堂外故於室曰入堂高而陞卑故於堂曰升论语於室亦曰入於堂亦曰升者义亦如此
为君母後者君母卒则不为君母之党服
郑氏曰徒从也所从七则已
孔氏曰此经论徒从所从亡则己之事为君母後谓无适立庶为後也妾子於君母之党悉徒从若君母卒则不服君母之党今既君母没为後者嫌同於适服君母之党故特明之
絰杀五分而去一杖大如絰
郑氏曰如要絰也
孔氏曰此一节论杖大如要絰之义丧服传云首絰大搹左本在下去五分一以为带是首尊而要卑卑宜小故五分而去一象服数有五也杖大如絰同在下之物故也
贾氏曰首絰大搹搹是搤物之称据中人一搤而言大者据大拇指与大巨指搤之故言大也
山阴陆氏曰齐衰之絰斩衰之带也大功之絰齐衰之带也杖大如絰盖如其絰即如要絰是如带非如絰也
新安朱氏曰首絰大一搤只是拇指与第二指一围腰絰较小绞带又小於要絰要絰象大带两头长垂下绞带象革带一头串於中而束之又曰首絰右本在上者齐衰絰之制以麻根处着头右边而从额前向左围向头後郤就右边元麻根处相接即以麻尾藏在麻根之下麻根搭在麻尾之上缀杀之有缨者以其加於冠外故须着缨方不脱落也
妾为君之长子与女君同
郑氏曰不敢以恩轻轻服君之正统
孔氏曰此一经论妾从女君服同女君为长子三年妾亦为女君长子三年故云与女君同也
除丧者先重者易服者易轻者
郑氏曰除丧谓练男子除乎首妇人除乎带易服谓大丧既虞卒哭而遭小丧也其易丧服男子易乎带妇人易乎首
孔氏曰此一节论服之轻重相易及除脱之义男重首絰女重要絰凡所重者有除无变所以卒哭不受以轻服至小祥各除其重也易谓先遭重丧後遭轻丧变先轻者则谓男子要妇人首也谓先遭斩服虞卒哭已变?絰大小如齐衰之麻若又遭齐衰之丧齐衰要首皆牡麻牡麻则重於?服宜从重而男不变首女不易要以其所重故也但以麻易男要女首是所轻故也若未虞卒哭则後丧不能变也
无事不辟庙门哭皆於其次
郑氏曰庙殡宫鬼神尚幽闇也哭皆於次无时哭也有事则入即位
孔氏曰此一经论在殡无事之时辟开也朝夕入即位哭则暂开之无事则不开也次谓?庐凡葬前昼夜无时之哭则皆於庐次之中有事谓宾来吊若朝夕哭及适子受吊并入门即位而哭
复与书铭自天子达於士其辞一也男子称名妇人书姓与伯仲如不知姓则书氏
郑氏曰此谓殷礼也殷质不重名复则臣得名君周之礼天子崩复曰臯天子复诸侯薨复曰臯某甫复其余及书铭则同
孔氏曰此一经论复与书铭男女名字之别书铭谓书亡人名字於旌旗也天子书铭於太常诸侯以下则各书於旌旗士与天子同也殷质故男子复及铭皆名周尚文臣不名君也妇人复则称字此云书姓及伯仲是书铭也姓谓如鲁姬齐姜伯仲随其次也此亦殷礼周之文未必有伯仲当云夫人也氏如孟孙三家之属殷无世系六世而昬故妇人有不知姓者周则有伯宗掌定世系百世昏姻不通故必知姓也若妾有不知姓者当称氏矣郑注其余及书铭则同谓周卿大夫以下书铭与殷同也
严陵方氏曰复谓魂也铭即明旌也伯仲则长幼之第也
山阴陆氏曰男子称名所谓臯某复是也先儒谓周礼天子复曰臯天子复诸侯复曰臯某复此读复曰天子复矣之误也复曰天子复矣是告人以天子复非复天子之词据崩曰天王崩
斩衰之葛与齐衰之麻同齐衰之葛与大功之麻同麻葛皆兼服之
郑氏曰斩衰之葛齐衰之麻其絰之大俱七寸五分寸之一带五寸二十五分寸之十九齐衰之葛大功之麻其絰之大俱五寸二十五分寸之十九带四寸百二十五分寸之七十六兼服之谓服麻又服葛也男子则絰上服之葛带下服之麻妇人则絰下服之麻固自带其故带也所谓易服易轻者也兼服之文主於男子
孔氏曰此一节明前遭重丧後遭轻丧麻葛兼服之义斩衰既虞受服之葛首絰要带与齐衰初丧麻絰带同齐衰变服之葛与大功初死之麻同皆兼服之者皆上斩衰齐衰大功麻葛之事也斩衰既虞遭齐衰新丧男子则要服齐衰之麻带首服斩衰之葛絰妇人则首服齐衰之麻絰要仍服斩衰之麻带妇人上下皆麻故郑注云兼服之文主於男子也郑注絰带大小者案丧服传云苴絰大搹去五分一以为带齐衰之絰斩衰之带也去五分一以为带大功之絰齐衰之带也去五分一以为带丧服所云谓初丧麻之絰带也至既虞变葛之时絰带渐细降初丧一等斩衰葛絰带与齐衰初丧麻之絰带同故云絰俱七寸五分寸之一所以然者就苴絰九寸之中五分去一以五分分之去一分故七寸五分寸之一其带又五分去一又就葛絰七寸五分寸之一中五分去一故带五寸二十五分寸之十九也此即初死之麻絰带也齐衰既虞变葛之时又渐细降初丧一等与大功初死麻絰带同大功首絰与齐衰初死麻带同俱五寸二十五分寸之十九也其带五分首絰去一就五寸二十五分寸之十九之中去其一分故余有四寸百二十五分寸之七十六也凡算之法皆以五乘母乘母既讫纳子余分以为积数然後以寸法除之但其事繁碎故略举大纲也
山阴陆氏曰谓若斩衰卒哭男子变要絰以葛若又遭齐衰之丧则以齐衰之麻易葛带其首絰犹是斩衰之麻女子更首絰以葛若又遭齐衰之丧则以齐衰之麻易葛絰其要絰犹是斩衰之麻是之谓兼服是何也斩衰之葛与齐衰之麻故也下文放此郑氏谓服麻又服葛误矣故曰兼服之服重者则易轻者也
报葬者报虞三月而后卒哭
郑氏曰报读为赴疾之赴谓不及期而葬也既葬即虞虞安神也卒哭之际待哀杀也
孔氏曰此一节论不得依常葬之礼赴犹急疾也贫者或因事故死而即葬不待三月葬竟而急设虞安神宜急也卒哭犹待三月者夺於哀痛不忍急也山阴陆氏曰此不及期而葬不及期而葬报而後知之即及期有会而无报葬虽速犹须三月而后卒哭
父母之丧偕先葬者不虞祔待後事其葬服斩衰郑氏曰偕俱也谓同月若同日死也先葬者母也曾子问曰葬先轻而後重又曰反葬奠而後辞於殡遂修葬事其虞也先重而後轻待後事谓如此也其葬服斩衰者丧之隆哀宜从重假令父死在前月而同月葬犹服斩衰不葬不变服也言其葬服斩衰则虞祔各以其服矣及练祥皆然卒事反服重
孔氏曰此一节论并遭父母丧虞祔及衣服之制父母虽有同日月死而不得同月葬曾子问先轻後重谓先葬母也葬母竟不即虞祔更修葬父之礼以虞祔稍饰父丧在殡未忍为也後事谓葬父也待葬父竟先虞父乃虞母所谓祭先重而後轻也郑注父死在前月谓母死前之月但未葬之前皆是前月也虽葬母亦服斩衰葬之以父未葬不得变服也若为母虞祔练祥皆齐衰也卒事之日反服父服故郑云卒事反服重
大夫降其庶子其孙不降其父大夫不主士之丧郑氏曰大夫为庶子大功祖不厌孙也士之丧虽无主不敢摄大夫以为主
孔氏曰此一节论大夫尊降庶子一等兼不为主之事大夫降其庶子故为其庶子不为大夫者服其大功也嫌既降其子亦厌其孙故此明虽降庶子而不厌降其孙庶子之子不降其父犹为三年也士死无主後其亲属有为大夫者尊不得主之
严陵方氏曰庶子之子不降庶子以尊可以降卑卑不可以降尊也大夫不主士之丧者不以尊摄卑
为慈母之父母无服
郑氏曰恩不能及
孔氏曰此一节论不为慈母之党服此即是丧服中慈母父虽命为母子本非骨肉故慈母之子不为慈母之父母有服者恩所不及也
夫为人後者其妻为舅姑大功
郑氏曰以不贰隆
孔氏曰此一节论妇人不贰隆之义案贺氏曰此谓子出时已昏故此妇还则本舅姑大功若子出时未昬至所为後家方昬者不服本舅姑以妇本是路人来又恩义不相接犹臣从君而服不从而税人生不及祖之徒而皆不责非时之恩也熊氏曰夫为本生父母期其妻降一等服大功是从夫而服不论识前舅姑与否假令夫之伯叔在他国而死其妇虽不识岂不从夫服也
士祔於大夫则易牲
郑氏曰不敢以卑牲祭尊也大夫少牢
孔氏曰谓祖为大夫孙为士孙死祔祖则用大夫牲不敢用士牲祭於尊者之前也下云贱不祔贵而此云士祔大夫者谓无士可祔也犹妾无妾祖姑易牲而祔於女君可也若有士则当祔於士故杂记云不祔於大夫谓先祖兄弟有为士者当祔於士不得祔於大夫也
继父不同居也者必尝同居皆无主後同财而祭其祖祢为同居有主後者为异居
郑氏曰録恩服深浅也见同财则期同居异财故同居今异居及继父有子亦为异居则三月未尝同居则不服
孔氏曰此一经解丧服经中继父同居异居之礼继父谓母後嫁之夫也若母嫁子不随则此子与母继夫固自路人无继父之名故自无服也今此言谓夫死妻稚子幼无大功之亲随母适後夫後夫亦无大功之亲後以其货财为此子同筑宫庙四时使之祭祀同其财计如此则是继父同居故为服期若异居其礼有三一者昔同今异二者今虽共居其财计各别三者继父更有子便为异居则服齐衰三月而已今经言有主後为异居谓继父更有子也举此一条余亦可知然既云皆无主後者为异居则此子有子亦为异居也
山阴陆氏曰言皆无主後则子亦是也然则继父同居盖亦为之娶妇矣娶妇而有子亦异居焉
礼记集说卷八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