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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记集说啊》卷七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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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部,礼类,礼记之属,礼记集说>

钦定四库全书

礼记集说卷七十七    宋 卫湜 撰

肆束及带勤者有事则收之走则拥之

郑氏曰肆读为肄肄余也余束约纽之余组也勤谓执劳辱之事此亦乱脱在是宜承无箴功

孔氏曰约束带之余组及带之垂者若身充勤劳之事则敛持在手身须趋走则拥抱之於怀也

长乐陈氏曰肆伸之也束组纽也伸束及带所以为容有事则收之走则拥之所以便事

山隂陆氏曰此宜在此非脱乱也肆读如字言以朱锦束发肆之使至带其有事则收之走则拥之如带

童子不裘不帛不屦絇无缌服聼事不麻无事则立主人之北南面见先生从人而入

郑氏曰皆为幼小不备礼也虽不服缌犹免深衣无麻往给事也裘帛温伤壮气也絇屦头饰也

孔氏曰童子唯当室与族人为礼有恩相接之义故遂服本服之缌尔不当室则情不能至缌故不服也虽不缌犹着免深衣无絰以往给事缌丧使役也不当室郑注犹免者谓未成服而来也问丧云不当室不免者谓成服之後也主人丧主也此童子来听使若有事则使之若无事时在旁谓在主人之北南面而立先生师也童子不能独为礼若往见师则随成人而入也

长乐陈氏曰不裘为其消隂气也无缌服听事不麻絰未责之以尽恩也夫童者未有知未有与也先王制礼常寛之而不严略之而不详故名而不字紒而不冠见先生则从人而入遭先生於道则拱手而立挚则委而不授坐则隅而不正丧则不哀不踊不杖不菲不庐岂特无缌服听事不麻而已哉凡皆以为不可以预成人之礼也彼阙党之童见讥於论语仍叔之子取讥於春秋盖不知此【礼书】

严陵方氏曰不裘即不衣裘裳是也不帛即不帛襦袴是也不屦絇未拘之以行戒也不服麻则以幼未能胜絰故也

山隂陆氏曰屦之重在絇即言不絇屦则屦重矣亦着絇虽重不以责童子也童子於有丧者之家当事则不麻为其幼也故谓之听事而已少仪曰童子曰听事

讲义曰从人而入不敢独劳长者与为礼也

金华范氏曰自童子之节也止从人而入童子之节先王制礼以其幼也望之略待之寛未以成人责之也然为童子之自处者极其卑下以未可与己成人之礼也辞孙礼之端少成习惯无幼而不孙弟之悔矣易之蒙以养正三王之早教谕大学不能为下何以事上皆此意也

侍食於先生异爵者後祭先饭客祭主人辞曰不足祭也客飧主人辞以疏主人自置其醤则客自彻之一室之人非宾客一人彻壹食之人一人彻凡燕食妇人不彻

郑氏曰後祭先饭谦也客祭盛主人之馔也客飧者美主人之食也疏之言麤也客自彻敬主人也彻奠于序端一室之人非宾客同事合居者也宾客则各彻其馔壹食之人壹犹聚也为赴事聚食也妇人不彻质不备礼

孔氏曰此一节论侍食及彻馔之节侍食於先生及异爵者此谓凡成人礼异爵谓尊於己者馔不为己故後祭先饭示为尊者尝食也客盛主人之馔具故祭之主人致辞云不足祭谓疏食不足备礼也客飧者若食竟作三饭飧也主人见客飧而致辞云麤食伤客不足致饱若欲使更食然也主人敬客自置其醤则客宜报敬故自彻之曲礼主人亲馈是也同事而合居一室既无的宾主故必少者一人彻馔壹食谓赴事壹聚共食则亦不人人彻亦推一人彻也严陵方氏曰先生则生在己先谓尊者也异爵则爵与己异谓贵者也妇人弱不胜事故不彻

山隂陆氏曰异爵若尊者举觯卑者举角之类即应举角後人而祭先人而饭先饭为人尝食卑者之事一食若今言同盘矣一一而已壹合而为一也金华应氏曰絮羮而辞歠醢而辞则客详於食察於味而主人谢其自致之不腆也祭而辞飧而辞则客重其食旨其味而主人谢其相与之过腆也少施氏之待孔子尝用其礼矣夫君子之为礼非无左右给使之可役而宾主必以身为礼者贵其诚而不敢趋其便且安也

庆源辅氏曰彻亦彻醤也曲礼卒食客自前跪彻饭齐以受相者郑云齐醤属也公食大夫礼宾卒食北面取果与醤以降然则主人不自置醤则客犹彻饭欤又此篇前云君既彻执饭与醤乃出授相者壹食之人一人彻不以无宾主而废礼也妇人不彻妇人故难尽责以男子之礼且不忧其弱而不彻也

食枣桃李弗致于核瓜祭上环食中弃所操凡食果实者後君子火孰者先君子有庆非君赐不贺有忧者勤者有事则收之走则拥之

郑氏曰弗致于核恭也上环头忖也果实隂阳所成非人事故後君子火孰备火齐不得故先君子非君赐不贺者唯君赐为荣也有忧者此下絶亡非其句勤者有事则收之走则拥之此补脱重

孔氏曰此一节明食果实及非君赐不贺之事弗致于核谓怀核不置於地也食瓜亦祭先也环者横断形如环也断则有上下环也上环是疐闲下环是脱华处祭时取上环祭之而食中操谓手所持者弃之不食後君子不得先尝也火孰和调是人之所为故先於君子而尝之有庆谓或宗族亲戚燕饮聚会虽吉不相贺唯受君赐为荣故相拜贺

严陵方氏曰弗致于核曲礼所谓赐果於君前其有核者怀其核是也有核者不止於枣桃李亦举所常食者以该之尔瓜中虚而外实横断之则若环然故以环言之上环以祭中以食言上中则知所操者下也曲礼言削瓜於士曰疐之即弃所操也则此言主於士而已自然之味以先食为新故後君子而餕焉使然之味以後食为慎故先君子而尝焉周官膳夫品尝食王乃食而不及果实者亦此之意

山隂陆氏曰弗致于核弗致余於核即怀其核应曰弗致其核有庆非君赐不贺言有忧者有庆唯君赐然後贺勤者有事则收之走则拥之宜承无箴功郑氏谓此补脱重误矣

新安朱氏曰注云头付谓疐头所切一环也以其所生之本味最甘美又先断而不污故以为祭中者中环也亦甘且洁故以奉尊者所操下环为手所持处以其味薄而不洁故弃之而不食也

孔子食於季氏不辞不食肉而飱

郑氏曰以其待己及馔非礼也

孔氏曰凡客将食兴辞而孔子不辞者必是季氏进食不合礼也凡礼食先食胾次食殽乃至肩至肩则饱乃飧孔子不食肉仍为飱者是季氏馔失礼故也庆源辅氏曰此所谓不屑教诲是亦教诲之也金华应氏曰圣人处乱世交际之闲极其谨密然观待阳货之礼婉而深待季氏之礼直而简意者季氏犹可以微意警而阳货不可与语欤抑其时或有不同者盖阳货时己为大夫孔子仅为士其食於季氏或者摄可寇之後孔子时盖年高矣

金华范氏曰自侍食於先生止不食肉而飱食之节絮羮而辞歠醢而辞客详於食察於味故主人谢其自致之不腆也祭而辞飱而辞客重其食旨其味故主人谢其相与之过腆也少施之待孔子尝用其礼矣俎豆庶羞非不备礼也而置与彻惟以醤贵食味之主也故献肉食者操醤齐左右给使非无以供役也而宾主必自置与彻盖取亲於其身之为敬且重也尊者逸卑者劳少长有礼矣男子彻妇人不彻男女有别矣一食之闲曲致其尽如此古人非为饮食也为行礼也赐果怀核敬君也瓜祭上环敬先也荐新与火孰异尊贤也与先荐寝庙之意同一果之微皆有法安敢肆情於礼节之外乎

君赐车马乘以拜赐衣服服以拜赐君未有命弗敢即乘服也君赐稽首据掌致诸地酒肉之赐弗再拜凡赐君子与小人不同日

郑氏曰乘服以拜敬君惠也赐君未有命谓卿大夫受赐於天子者归必致於其君君有命乃服之也据掌以左手覆按右手也致诸地致首於地酒肉之赐弗再拜轻也受重赐者拜受又拜於其室君子小人不同日慎於尊卑也

孔氏曰此一节论受君赐之法凡受君赐赐至则拜至明日更乘服所赐往至君所又拜重君恩也稽首者头至地据掌致诸地据按也谓头及手俱至地左手按於右手之上至地也酒肉但初赐至时则拜明日不重往拜也

严陵方氏曰车马即日拜其赐於家明日乘之以拜於朝是之谓再拜衣服亦若是而已稽首据掌皆致诸地恭之至也王者之赐与於其贤足以爵则赐之爵以驭其贤庸足以禄则赐之禄以驭其庸至於其贤不足爵其庸不足禄而恩私施焉则与之以驭其幸而已谓之君子则於贤庸为有余故在君子则赐之小人则於贤庸为不足故与之而已此君子小人赐与之别也曲礼言赐人者不曰来取与人者不问其所欲则赐与固不得不异又有名位不同礼亦异数则其赐与固可同日哉

山隂陆氏曰拜赐句君赐若车马乘以拜赐若衣服服以拜赐君未有命弗敢即乘服谓非经赐虽有车马衣服不敢辄乘服也若後世三品虽应服紫五品应服绯必君赐而後服

延平周氏曰赐君子以德与小人以力赐与均之者恩也不同日者义也

庆源辅氏曰乘服以拜赐所以荣君之赐也然君虽赐之而未有命使之乘服则亦不敢即乘服也意者古之人君赐臣下以车马亦必就命其乘服之欤以稽首据掌致诸地推之今之拜慢矣拜以左手覆按右手为敬今之拜手敬矣酒肉之赐弗再拜孔子往阳货之门为其来赐而已不在也下文云敌者不在拜於其室君子小人赐予之犹不同日况其他乎马氏曰衣服之赐庸赐也是故乘服而再拜酒肉之赐斯须之赐也是故有拜而不再

长乐陈氏曰事不同不可同日语人不同不可同日赐故诗劳还率则歌出车劳还役则歌枤杜凡以明贵贱辨等列也昔虢公晋侯之朝於周也同赐以五?之玉君子犹以位之不同为讥秦后子楚子干之寓晋也同食以百人之饩君子犹以富之不同为讥郑忽犹以周班为怒韩信犹以哙等为耻又况君子之与小人乎苟同日而赐之是冠履碈玉混淆之也金华应氏曰凡君之赐物有命矣而曰君未有命者盖车马衣服皆视爵命以为赐臣闻君命则必谦逊而致辞诗所谓受爵不让至于己斯亡者正以受而不辞也辞焉而又再命之然後乘服以拜况车马重赐为人子者三赐不及焉则其必辞以待命可知也先儒求之而不得其说遂以为天子所赐非得国君之命则不敢乘服然其文意皆不协也

凡献於君大夫使宰士亲皆再拜稽首送之膳於君有荤桃茢於大夫去茢於士去荤皆造於膳宰大夫不亲拜为君之答已也

郑氏曰再拜稽首送之敬也膳美食也荤桃茢辟凶邪也大夫用荤桃士桃而已荤姜及辛菜也茢菼帚也造於膳宰既致命而授之荤或作焄大夫不亲拜不敢变动至尊

孔氏曰此一节论臣献君之物及致膳於尊者之义凡献谓大夫士有食献君法大夫尊恐君拜已之献故不自往而使已膳宰往献士贱不嫌君拜故身自亲送皆再拜稽首者大夫虽使人初於家亦自拜送而宰将命及士自送至君门付小臣之时宰及士皆再拜而送之也天子诸侯之臣献孰食於君恐邪气干犯故用辟凶邪之物覆之大夫之臣以食献大夫则除茢士之臣吏以食献士又去荤桃桃枝也皆皆於君大夫士也造至也膳宰主饮食官也献孰食者操醤齐以致命致命竟而以所献之食悉付主人之食官也大夫自厌则屈君答已故不亲也

长乐陈氏曰膳於君大夫士者致福之膳也非致福之膳则无事於桃茢郑氏以膳为凡美食误【礼书】严陵方氏曰此所谓再拜则与酒食之赐弗再拜异矣此谓以一拜为不足又申之以重拜尔桃以其性荤以其气茢以其形形不如气气不如性故贵贱多少之数去其一者去茢去其二者又去荤唯桃为不可去无贵贱一也皆造於膳宰者则以不敢专达必待主膳之人达之也

金华应氏曰子视膳於亲臣致膳於君其敬养之诚一也致膳者非一端祭祀归胙则其致膳之大者也鬼神所飨隂幽之气虑或袭之荤可调和而味酷然而足以逼物桃南方阳明之木可以除北方幽暗之祟盖致膳者臣子之爱心也熏袚不祥者敬心也庆源辅氏曰孔子问人於他?犹再拜而送之况於君乎物所以将意不诚无物也

大夫拜赐而退士待诺而退又拜弗答拜大夫亲赐士士拜受又拜於其室衣服弗服以拜敌者不在拜於其室

郑氏曰士拜受又就拜於其家是所谓再拜也弗服以拜异於君惠拜於其室谓来赐时不见也见则不复往

孔氏曰自此至父拜之一节明尊卑受赐拜谢之礼大夫拜赐而退者大夫往拜至於门外告君之小臣小臣受其辞入白於君小臣入则大夫乃拜之拜竟即退不待报恐君召进答己也士待诺而退者君不拜士士故於外拜拜竟又待小臣传君之报诺出以退又拜者小臣传君诺出又拜君之诺报也弗答者君不答士拜也大夫亲赐士士初亦拜受又往彼家拜此非酒肉赐故再拜也君赐服服以拜大夫轻故不服其所赐而往拜之也敌者相献既已拜受则不复往彼家拜也若献时主人不在留物置家主人还必往彼家拜谢其室献者之家也若朋友则论语云朋友之馈非祭肉虽车马不拜

严陵方氏曰又拜弗答拜言亟拜如此而君弗答焉士卑故也大夫亲赐士士拜受则知非亲赐者容或不然矣言衣服而不及车马以大夫方受车马於君不宜以之赐人也敌者不在拜於其室则在容或不然矣此所以异於士之与大夫也敌者亦不必朋友也

马氏曰又拜於其室者拜亲赐而已

凡於尊者有献而弗敢以闻士於大夫不承贺下大夫於上大夫承贺亲在行礼於人称父人或赐之则称父拜之

郑氏曰有献而弗敢以闻谓献辞也少仪曰君将适他臣若致金玉货贝於君则曰致马资於有司是其类也承受也士有庆事不听大夫亲来贺己不敢变动尊也称父事统於尊

孔氏曰凡谓贱者也谓臣有献於君士有献於大夫其辞不敢云献闻於尊者但当云致马资於有司及赠从者之属也不承贺不受贺也下大夫於上大夫尊卑相近故受也

严陵方氏曰承贺者有庆事而受人之贺也为人子者一出言不敢忘父母一举足不敢忘父母故行礼於人称父焉则不敢私交故也人或赐之称父拜之则不敢私受故也

庆源辅氏曰有献致其诚也弗闻恐其渎也不承贺者在彼者可贺而在此者不敢受贺也

金华范氏曰自君赐车马止称父拜之赐予献酬之节君制命者也臣承命者也致赐君子小人异其日承命受赐车服酒肉异其拜先王之制礼也节矣

礼不盛服不充故大裘不裼乘路车不式

郑氏曰礼盛者服充大事不崇曲敬大裘路车谓祭天也周礼王祀昊天上帝则服大裘而冕乘玉辂或曰乘兵车不式

孔氏曰此一节明礼盛者不崇小敬充犹袭也服袭是充美於内唯盛礼乃然聘及执玉龟皆袭为盛礼故也故郊礼服大裘则无别衣裼之是礼盛服充不见姜也路车谓玉辂郊天车过门闾不式亦礼盛不为曲敬也

严陵方氏曰经言裘之裼也见美也服之袭也充美也孔子曰礼未盛则不充其服焉盖谓是矣且执玉有藉者裼无藉者袭圭璋则无藉以之聘璧琮则有藉以之享聘礼在先享礼在後因聘而後有享故也则聘礼固盛矣

延平周氏曰以文为敬则不敢充其美以质为敬则不敢见其姜大裘不裼以质为敬也乘路车不式所敬不贰也

马氏曰衣服者所以饰身也礼盛者则其饰不足以言之故充其服充其服者内心也以德将者也故曰大裘不裼乘路车不式然则致其饰者非礼之盛者也礼不足然後致其饰

山隂陆氏曰大裘不裼则袭可知

金华范氏曰至敬无文大礼必简固也不曰充盛而曰不盛不充此意在言外当反而求之故孔子曰礼未盛则不充其服焉

父命呼唯而不诺手执业则投之食在口则吐之走而不趋亲老出不易方复不过时

郑氏曰易方谓其不信己所处也复反也不易方不过时不可以忧父母也

孔氏曰自此至焉尔一节明子事亲之礼父命呼父召子也命谓遣人呼非谓自唤亦云为父命所呼也应之以唯而不称诺唯恭於诺也急趋父命故投业吐食也趋疾趋也但急走往而不暇疾趋也方常也若启往甲则不得往乙若覔不见则老人易忧愁也复还也假旦启云日中还不得过中

严陵方氏曰唯而不诺即曲礼所谓父召无诺也既曰命又曰呼者命之以事而呼之使来也唯诺皆应也而唯之应速於诺走趋皆步也而走之步速於趋国莫尊於君家莫尊於父故君之召也在官不俟屦在外不俟车父之呼也手执业则投之食在口则吐之然主於国故言在官在外焉主於家故止手执业食在口而已其言亦互相备也出不易方有定所也复不过时无愆期也凡此所以虑贻亲之忧疑而已然而孝子之事亲岂必老而後如是邪盖以亲老者尤不可不知此故也

庆源辅氏曰唯喏相去几何而礼之辨如此能於此而察之则其义精矣走趋亦然

山隂陆氏曰或言亲或言父敬言之则称父爱言之则称亲

亲癠色容不盛此孝子之疏节也父没而不能读父之书手泽存焉尔母没而杯圈不能饮焉口泽之气存焉尔

郑氏曰疏节言非至孝也癠病也王季有疾文王色忧行不能正履是也圈屈木所为巵匜之属见亲之器物哀恻不忍用也

孔氏曰亲病孝子当忧愁危惧行不能正履今唯色容不充盛而已此乃孝子疏简之节言孝心不笃也手泽谓父平生所持手之润泽在焉口泽谓母平生口饮润泽之气在焉不能谓不能忍为此事也严陵方氏曰孝子之事亲也养则致其乐病则致其忧故亲癠色容不盛人之气体和则齐不和则反之以害於齐故谓之癠文王世子所谓色忧不满容是也然而事亲又有要道存焉此疏节也书谓书册也君子所执以诵习故於父言之杯圈饮食器也妇人唯酒食是议故於母言之杯作桮手泽汗之所渍也口泽津之所渍也口有气焉故又以气言之凡以人既亡而泽犹存焉故有所不忍也

山隂陆氏曰称癠与瘥异矣调夑虽至犹病公羊曰乐正子春之视疾也复加一饭则脱然愈复损一饭则脱然愈若唯而不诺出不易方亦疏节也

庆源辅氏曰於其疏者苟不及焉则其余不足观矣亲亡而泽犹存唯笃於孝者觉之上为疏节而此为至性也

讲义曰以为孝子之疏节者盖孝子之事亲必有笃於此者彼其未病之前既病之後亦何所不用其至哉

金华范氏曰自父命呼止口泽之气存焉尔事亲爱敬之情孝子之事亲也听於无声视於无形况父之所命呼乎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一举足不敢忘况敢易方过时以累慈怀之惓惓乎此生而尽其情也朝夕视膳问安非礼文而已及其疾病色忧不满容中心达於面目不自知也此病而致其忧也然皆疏节尔致爱则存致慤则着思其居处思其所嗜覩物动心有不忍焉此终身不能忘没而致其思也古之知礼者莫不然

君入门介拂闑大夫中枨与闑之间士介拂枨宾入不中门不履阈公事自闑西私事自闑东

郑氏曰君入门谓两君相见也枨门楔也君入必中门上介夹闑大夫介士介雁行於後示不相沿也君若迎聘客摈者亦然不中门不履阈辟尊者所从也阈门限此谓聘客也公事聘享私事觌面也

孔氏曰此一节明两君朝聘卿大夫入门之仪入门谓入大门介谓上介稍近君故拂闑大夫之介微远於闑故当枨与闑之间士介卑去闑远故拂枨闑谓门之中央所竖短木也枨谓门之两旁长木所谓门楔也介者副也此明朝又明聘宾入者谓聘宾也不中门谓不当闑西枨闑之中央不履阈谓足不履践门限之上也聘享是奉君命而行故谓之公事自闑西用宾礼也私觌私面非行君命故谓之私事自闑东者从臣礼示将为主君之臣也

严陵方氏曰碍於门之中者闑也拂谓衣拂之也介拂闑则近中故也士介拂枨则近旁故也於下言士介则上言介为君介中言大夫亦其介而已盖门以中为贵故下言宾入不中门焉中门则嫌於自尊履阈则嫌於自高论语言立不中门行不履阈正谓此盖以臣为宾故不得不然耳公事谓聘享也入门左而自闑西则以就西阶故也入门右而自闑东则以就东阶故也公事为国而与主君敌故自西焉私事为己则从主君而已故自东焉与曲礼客若降等则就主人之阶同义曲礼又言大夫入君门由闑右则一自东而已与此异者彼言为臣此言为宾故也亦见彼解

延平周氏曰君入门言朝也宾入不中门言聘也中门枨闑之中不中门有所辟也闑西之中则君所由闑西之东则臣由之可也故公事自闑西敬之也私事自闑东亲之也

山隂陆氏曰大夫不言介言大夫而已相备也大夫入门中枨与闑之间则君入门拂闑士拂枨可知君介士介如此则大夫之介亦可知公事义揜恩故自闑西私事恩揜义故自闑东

新安朱氏曰案此云门只有一闑贾氏仪礼疏犹云门有二闑故中门之处及君与宾介行之次第皆有不同未知孰是当更考之

金华范氏曰此宾主介相之节君入而有大夫士介之别宾入而有公事私事之别拂闑拂枨闑东闑西不言而意已喻何为屑屑於此盖礼禁乱之所由生恐聘觐之礼废君臣之位失诸侯之行恶而倍畔侵陵之患起是以先王谨之

君与尸行接武大夫继武士中武徐趋皆用是疾趋则欲发而手足毋移圈豚行不举足齐如流席上亦然端行颐溜如矢弁行剡剡起屦执龟玉举前曳踵蹜踊如也

郑氏曰接武尊者尚徐蹈半迹继武迹相及也中武迹闲容迹也徐趋谓君大夫士之徐行皆如与尸行之节也疾趋谓直行也疏数自若发谓起屦也移之言靡迤也毋移欲其直且正欲或为数圈转也豚之言若有所循不举足曳踵则衣之齐如水之流矣孔子执圭则然此徐趋也席上亦然尊处亦尚徐也端行端直也颐或为?此疾趋也执龟玉举前曳踵着徐趋之事

孔氏曰此一节明行步疾徐之仪贵贱与尸行步广狭不同君天子诸侯也武迹也二足相蹑每蹈於半未得各自成迹故云接武尊者舒迟故君及尸步迟狭大夫渐卑故与尸行步稍广速也士卑故与尸行步极广每徙足闲容一足地乃蹑之也徐趋迟行也疾趋则欲发者发起也欲屦头恒起无复继接之异其迹或疏或数自若贵贱同然也屦恒欲起手足犹宜直正不得邪低靡迤摇动故云手足毋移也圈豚行者释上徐趋之形也豚循也转足循地而行不举足谓足不离地齐裳下缉也足既不举身又俯折则裳下委地曳足如水流状也在席上未坐其行亦如是圈豚行齐如流也端行颐溜一经覆上疾趋之节端行谓直身而行行既疾身乃小折而头直俯临前颐如屋溜之垂也矢箭也身趋前进不邪如箭也弁急也剡剡身起貌也急行欲速而身屦恒起也踵谓足後跟也执龟玉徐趋之时初举足前後曳足跟行不离地蹜蹜言举足狭数蹜蹜如也

严陵方氏曰凡行步广则疾而劳狭则缓而逸尊者逸而卑者劳故君至於士尸行之节其别如此起屦虽疾手足之容亦不可妄有所改移也圈豚行不举足者谓回旋而行也羔性聚豚性散豚虽性散圈之则聚而回旋於中矣故取况如此席虽以坐其行而就坐之时亦以是为节焉剡剡则如火之趋上固异乎流之趋下矣举前曳踵与曲礼言行不举足车输曳踵同义蹜蹜有难进之意论语所谓足蹜蹜如有循是也

山隂陆氏曰所谓布武在继武中武之间徐趋皆用是言虽君大夫徐趋亦中武也疾趋则欲发而手足毋移圈句圈读如杯圈之圈言虽举趾稍高尚循徐趋圈域之内豚俯其首豚行盖言冕行知然者以端行弁行知之也端行谓服玄端而行弁行谓服爵弁皮弁而行前言执玉龟袭今此上龟执玉而慎非其至也

庆源辅氏曰必言与尸行者着行之徐非止逸也敬而已矣愈尊愈敬趋谓行有所向也疾趋趋虽疾而布武未改也故曰足毋移并言手者亦不改其拱也故曰张拱而趋至於走则手不能拱而步濶远矣行不举足足既举则衣无拨矣故其裳下缉如水之自动焉席上亦然曲礼将即席衣毋拨足毋蹶是也剡剡鋭利也屦头发起之貌举前曳踵若所谓不举足则前亦不举矣蹜蹜如也则有缓而已

金华范氏曰此与尸行步疾徐之节尧舜之道孝悌而已亦在徐行疾行之间兹步武之广狭趋履之迟速先王制礼必在所谨岂可以细故视之盖自是充之孝悌发乎朝廷放乎道路所系岂不重欤

凡行容惕惕庙中齐齐朝廷济济翔翔

郑氏曰惕惕直疾貌凡行谓道路也齐齐恭慤貌济济翔翔庄敬貌

孔氏曰此一节明道路庙中朝廷行步之法道路虽速疾不忘於直庙中对神不敢舒散齐齐自收持严正之貌济济有威仪矜庄也翔翔行而张拱

庆源辅氏曰凶悔吝生於动故凡有所行其容惕惕易曰夕惕若厉无咎庙中心一於敬则步自齐矣济济翔翔行容之盛也在朝廷则宜盛故也

山隂陆氏曰济济相让色斯举矣翔而後集如是而後为朝廷

君子之容舒迟见所尊者齐遫足容重手容恭目容端口容止声容静头容直气容肃立容德色容庄坐如尸燕居告温温

郑氏曰齐遫谦慤貌也遫犹蹙蹙也足容重举欲迟也手容恭高且正也目容端不睇视也口容止不妄动也声容静不哕欬也头容直不倾顾也气容肃似不息也立容德如有予也色容庄勃如战色坐如尸尸居神位敬慎也告谓教使也诗云温温恭人孔氏曰此一节明君子动止之仪手足口目之节舒迟闲雅也虽寻常舒迟若见所尊之人则齐遫齐谓齐齐遫谓蹙蹙言自敛持迫促不敢自寛奢也德得也立则磬折如人授物与己巳受得之形也色欲常矜庄勃如战色不乍变动燕居谓私燕所居色尚和善教人使人之时唯须温温不欲严栗 皇氏曰齐谓裳下缉遫谓蹙敛君子见所尊之人自俯下身裳下蹙敛也 贺氏曰德有所施与之名也立时身形小俯向前如授物与人时故注云如有予也

严陵方氏曰礼器曰七介以相见不然则己慤三辞三让而至不然则己蹙盖舒迟之谓也且舒迟则所以修容也若夫父党无容则无事舒迟矣故曰见所尊者齐遫齐则不舒遫则不迟目容端则无淫视口容止则无儳言矣声容则不欲其譁周官置衔枚者以此头容直恐其颠故也周礼制侧弁者以此告温温则所谓载色载笑匪怒伊教是也孔子在宗庙朝廷便便言唯谨尔则燕居之告温温亦各有所施而已语不云乎子之燕居申申如也夭夭如也正谓是也

庆源辅氏曰舒迟德性自然也齐遫则又警而变於此可以体心口容止当言即言不作嗫嚅之态头容直一身之元不容有所偏也立容德常若有所不足者无德则傲矣庄有不动之意谓不轻喜易愠心不失其正则容貌自得其宜然又不可不学故详言之山隂陆氏曰口容止足容重则言行可知也後言燕居则以上非燕处之容也论语曰居不容

黄氏曰立容德者德谓安於仁义得於礼法之谓也君子立时之容其志常抱仁义合礼仪造次不离则容貌自安於仁义礼法之德小人俾端立正貌则宜有慙怍倾欹而不安矣故德者安於仁义礼法之容非受授之义明矣

金华应氏曰立容德盖中立不?俨然有德之气象也

凡祭容貌顔色如见所祭者

郑氏曰如覩其人在此

孔氏曰此一节明祭之时凡祭谓诸祭也容貌恭敬顔色温和如似见所祭之人谓祭如在也

严陵方氏曰孝子之祭也退而立如将受命盖容貌如见所祭者也已彻而退敬齐之色不絶於面盖顔色如见所祭者也

庆源辅氏曰容貌顔色不可以伪为也

丧容累累色容颠颠视容瞿瞿梅梅言容茧茧

郑氏曰累累羸惫貌颠颠忧思貌瞿瞿梅梅不审貌茧茧声气微也

孔氏曰此一节论居丧容貌言语瞻视之仪丧容瘦瘠累累然顔色忧思颠颠然不舒畅也瞿瞿惊遽貌梅梅谓微昩也茧茧犹緜緜声气微细也

讲义曰丧容累累总言之也色视及言悉言之也颠颠忧思之貌也梅梅於义无取意当为晦亦以哀故视不明也

严陵方氏曰累如累绁之累言忧心有所拘系家语言丧家之狗亦曰累然者以此色容颠颠言其色之颠毁而不能立也问丧所谓如坏墙然者以此言容茧茧者谓忧营於内而言不能绎也

庆源辅氏曰累累欲落之意忧悴而不能自营也颠颠如字累累颠颠皆陨落崩坏之貌茧茧郁结而未有绪也

山隂陆氏曰颠颠摧殒貌梅梅悲酸貌茧茧未有绪之貌张则瞿瞿收则梅梅经曰见似目瞿

戎容暨暨言容詻詻色容厉肃视容清明立容辨卑毋讇头颈必中山立时行盛气颠实扬休玉色

郑氏曰暨暨果毅貌詻詻教令严也厉肃仪形貌清明察於事也立容辨卑辨读为贬自贬卑谓磬折也讇为倾身以自下也头颈必中头容直山立不摇动也时行时而後行也诗云威仪孔时颠实扬休颠读为阗扬读为阳盛身中之气使之阗满其息若阳气之休物玉色色不变也

孔氏曰此一节明戎容之体色容厉肃厉严也肃威也视容清明瞻视之容须清察明审也立容谓军中立之形容当贬损卑退磬折恭敬不得骄敖忽略士卒又当有威可畏无得过为讇曲以屈下於人也山立者立则嶷如山之固乐记云总干而山立不动摇也颠塞也休养也军士宜怒其气塞满身中如盛阳之气生养万物也玉色谓不变动常使如玉

讲义曰戎容暨暨总言之也言容而下悉言之也严陵方氏曰暨暨以阳暨隂非欲之也不得已尔视容清明者目以下为体其视正则其容清以大为用其视正则其容明郊特牲言目者气之清明盖以是矣且水所舍而为精火所藏而为神则用戎之道亦在乎精神之运而已头颈必中者中立而不倚也故山立以言其重如山而不可移山立则守之事也时行则攻之事也既曰立容又曰山立既曰色容又曰玉色者盖山立玉色则言其形状之如山玉焉又非止於容而已

山隂陆氏曰詻詻各言其意胜败系之非雷同之时也厉肃所谓介胄则有不可犯之色视容清明临危事其容如此神闲而意定也盛气颠实战勇气也振振阗阗可谓实矣扬休对扬王休是也玉色时靡有争是也自盛气至是皆言戎事之成

庆源辅氏曰心无所陨获则视自清明故曰存乎人者莫良乎眸子辨絶句卑固未可知讇则气索矣山立重也时行敏也兵法曰来如处女敌人开户去如脱兔敌不及拒颠实则无事馁也诗言太公曰时维鹰扬凉彼武王肆伐大商所谓扬休也

黄氏曰立容辨卑毋讇本三字为句上云辨谓所立之容明辨尊卑左右之分下云必毋讇既上云立容辨别合礼是无僭上之义也又虑其卑退失分则近乎谄媚故云卑毋讇谓卑不至讇也此一节上有立容辨下有山立上云立容辨为受命之时之礼也下云山立执干戈列行阵之时之礼也观上文云戎容暨暨言容詻詻色容厉肃皆严毅威猛之容则被甲兵之际无磬折之容明矣

四明沈氏曰容貌皆由於心若执心不定容貌何能尔邪处干戈战争之中如此可见神闲意定泰山覆於前而不变麋鹿兴於左而不瞬非气雄心壮不能也

金华范氏曰自凡行容惕惕止扬休玉色视听言动之容曰足矣而曰行与言曰目矣而曰视与色曰口矣而曰言与声舒迟雝雝也齐遫肃肃也夫敬以和君子之容欤子温而厉恭而安人见其温良恭逊观乡党所记燕居所教槩可识矣手足头目坐立声色容体如此而燕居告温温岂勉强然哉亦肃雝之验也如临丧有哀色甲胄有不可辱之色无物不在礼矣曾子所贵乎道者三由此得之不然丧纪失其哀戎事失其制凡衆之动失其宜耳目无所加手足无所措矣礼之於人如是夫丧纪戎事易变动失其节故以二端发之

凡自称天子曰予一人伯曰天子之力臣诸侯之於天子曰某土之守臣其其在边邑曰某屏之臣某其於敌以下曰寡人小国之君曰孤摈者亦曰孤

郑氏曰予一人谦自别於人而已伯上公九命分陕者边邑谓九州之外大国之君自称曰寡人摈者曰寡君

孔氏曰自此之为宾也一节明天子以下至士自称及摈者传辞之法案曲礼曰余一人予余不同者郑注云古今字尔其义同也此云自称曲礼注云摈者辞则天子与臣下言及遣摈者接诸侯皆称予一人言我於天下之内但秪是一人而已若臣下称一人则谓率土之内唯有此一人尊之也伯曰天子之力臣曲礼云天子之吏不同者此谓身自称於诸侯言已是天子运力之臣曲礼谓二伯摈於天子以此不同也诸侯身对天子自称曰某土之守臣某若诸侯上介致辞於天子之摈者亦当然也其天子之摈告天子则曰臣某侯某故曲礼云诸侯之於天子曰臣某侯某郑注啬夫承命告天子辞也其在九州之外边鄙之邑自称於天子曰某屏之臣某若使上介告天子之摈亦当然其天子之摈告天子则曰臣某子某某男某曲礼云其在东夷北狄西戎南蛮虽大曰子注云入天子之国曰子男者亦曰男是也诸侯於敌以下自称曰寡人言以下通及民也曲礼云其与民言自称曰寡人是也小国谓夷狄子男之君自称及介传命云某土之孤某故云小国之君曰孤摈者告天子亦应云某孤某其在国自称亦曰孤故曲礼云庶方小侯於外曰子自称曰孤是也

山隂陆氏曰予一人求助之辞伯言力而已亦谦也孔子曰骥不称其力也不言之於天子着其於敌以下自称如此据诸侯之於天子曰某土之守臣某且言天子言伯以临下之词称之亦言之法诸侯言之於天子则非见也若後世上表欤据诸侯见天子曰臣某侯某且曰某土之守臣某则在国可知其在边邑自兹以往非王土且非守也为屏而已故曰某屏之臣某其於敌以下同姓异姓小?诸侯自称如此知然者以天子同姓异姓大国自称於诸侯曰天子之老知之也然则小国之君即前所谓庶?小侯是也

庆源辅氏曰称予一人虽曰谦然以予一人而临天下则其职重矣伯谦於力臣则所当勉者在德矣诸侯曰某土之守臣言王土也已为王守之而已且知其职矣故曰廵守者廵所守也某屏之臣言所以屏卫中国也寡人则谦而已矣小国爵卑故摈告於天子无异辞

严陵方氏曰力臣言虽为人臣之长非有论道之才徒有治功之多而已某土之守臣某者言虽有君人之号不足以致人也可以守土而已於後言小国则前所言皆大国也摈者亦曰孤者谓为摈於外而执事者亦以是称之也摈者称小国如此则大国称寡君可知

金华应氏曰上公九命作伯盖天子之股肱而宣力四方者也自谓力臣亦不敢以德自居而以力自竭也

上大夫曰下臣摈者曰寡君之老下大夫自名摈者曰寡大夫世子自名摈者曰寡君之适

郑氏曰摈者之辞主谓见於他国君下大夫自名於他国君曰外臣某

孔氏曰此明上下大夫世子在己国及出使往他国称谓之异上大夫卿也自於己君之前称曰下臣若出使他国在於宾馆主国致礼上大夫设摈礼待之此摈者称大夫为寡君之老虽以摈为文其实谓介接主君之辞亦当然摈介通也下大夫对己君称名而已不敢称下臣卑远於卿也出使设摈者以待主国此摈者称下大夫云寡大夫不敢称寡君之老世子对己国之君称名摈者曰寡君之适谓对他国之辞也

严陵方氏曰上大夫居上位而不敢以上自居故曰下臣而已世子亦公子尔以为适而传世故曰世子而摈者亦曰寡君之适

庆源辅氏曰上大夫既曰下臣矣下大夫非名则无称矣

公子曰臣孽士曰传遽之臣於大夫曰外私大夫私事使私人摈则称名

郑氏曰孽当为枿传遽以车马给使者也士臣於大夫者曰私人私事使谓以君命私行非聘也若鲁成公时晋侯使韩穿来言汶阳之田归之于齐之类孔氏曰枿是树生之余故盘庚云若颠木之有由蘖谓对己君也若对他国当云外臣士位卑给车马役使故称传遽亦谓对己君也大夫家臣称私此士既不与大夫为臣故对大夫称曰外私下文云大夫使私人摈故知大夫之臣曰私人私人摈则称名者谓以己之属臣为摈相虽是上大夫及下大夫摈者则皆称名盖以非公事正聘故降而称名也

清江刘氏曰郑云若晋侯使韩穿来言汶阳之田归之于齐之类非也此乃谓若赵襄子使楚隆吊吴夫差之类尔凡大夫聘而传命则当称寡君士於私臣摈於君命不得言主故名之也楚隆之词曰寡君之老无恤使陪臣隆敢展谢之此则名者也

严陵方氏曰世子为适则知公子为庶庶子孽也适子本也故公子曰臣孽谓之孽者以其自本旁出若木之有蘖故也周官行夫掌传递之小事谓传递遽令也以其急而不遑故以遽言之士以事人为事故自言服传遽之贱役也且行夫以下士为之则士以是自称又宜矣於大夫曰外私者士有仕於朝者有仕於家者朝为公而家为私仕於家则称私人下言私事使私人摈是也仕於朝则称外私以其外於私而从公故也公子与士皆不言摈则以卑而略之也庆源辅氏曰公子自称曰臣孽常使其自别於适焉是乃所以爱之也故曰君子爱人以德行夫以下士为之所掌者传遽之事则传遽之事士职之最卑且劳者以此自称则其余者固不敢辞难矣大夫得以臣士而此士非大夫之臣故曰外私

公士摈则曰寡大夫寡君之老大夫有所往必与公士为宾也

郑氏曰谓聘也大聘使上大夫小聘使下大夫公士为宾谓作介也往之也

孔氏曰此明大夫以国之公事出聘及私问也正聘之时则用公家之士为摈不用私人称下大夫曰寡大夫上大夫曰寡君之老往谓之适也大夫正聘者有所往适之时必与公士为宾宾介也言使公士作介也

山隂陆氏曰公士摈嫌上摈者曰寡君之老摈者曰寡大夫或斥大夫私行大夫有所往必与公士为宾所以着私事使或非礼也

庆源辅氏曰寡大夫官也寡君之老君之所尊也私事使固不可称矣

金华范氏曰自凡自称止士为宾也名称之节孔子为政必先正名盖以礼莫大於分分莫大於名也有自称之辞有称人之辞有摈赞之辞若孤寡不谷纯乎谦也称人与摈赞虽谦而有体如寡君之老之适曰寡谦也曰老曰适未尝不明德与序矣有对尊者之辞有对敌者之辞有对卑者之辞对尊者极其谦如某守臣屏臣曰孽曰传遽是也对敌之辞谦不失己有於外之辞有於其国之辞称谓各有深意此制名之不苟者也

礼记集说卷七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