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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记集说啊》卷四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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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部,礼类,礼记之属,礼记集说>

  钦定四库全书

礼记集说卷四十七    宋 卫湜 撰

曾子问第七

孔氏曰案郑目録云以曾子所问多明於礼故着姓名以显之曾子孔子弟子曾参此於别録属丧服

曾子问曰君薨而世子生如之何孔子曰卿大夫士从摄主北面于西阶南大祝裨冕执束帛升自西阶尽等不升堂命毋哭祝声三告曰某之子生敢告升奠币于殡东儿上哭降衆主人卿大夫士房中皆哭不踊尽一哀反位遂朝奠小宰升举币

郑氏曰从摄主北面於西阶南变於朝夕哭位也摄主上卿代君听国政者也裨冕者接神则祭服也诸侯之卿大夫所服裨冕絺冕也玄冕也士服爵弁服大祝裨冕则大夫也命毋哭将有事宜清静祝声三声噫歆警神也某夫人之氏也几筵於殡东明继体也衆主人君之亲也房中妇人也反位反朝夕哭位举币举而下埋之阶间

孔氏曰此一节论君薨而世子生告殡之事公羊云君存称世子君薨称子某此既君薨仍称世子者以其别於庶子又用世子之礼告殡异於春秋之例案丧大记士丧礼朝夕内外哭位皆在东方今乃从摄主北面於西阶南故郑云变於朝夕哭位也必於西阶南者以近殡位故也大祝裨冕衣裨衣而冠冕也裨之为言埤也天子六服大裘为上其余为裨言裨者取其缋绣孤卿则絺冕三命再命卿大夫服玄冕经云大祝裨冕则於时卿大夫士等皆衣衰服可知大祝将告神故执束帛执持也束帛十端也以丈八尺为端鬼神之道隂阳不测故用隂阳之数求之一丈象阳八尺法隂十端六玄四纁五两三玄二纁纁是地色玄是天色告殡若於堂下则太远堂上则太近殡故升阶尽等级古人?声多云噫凡祭祀神之所飨谓之歆今祝作声欲令神歆飨故郑云歆警神也告殡竟执束帛者升堂奠置所执之币於殡东几筵上毕遂哭哭竟而降阶也案丧大记云君将大敛父兄堂下北面父兄即君之亲又云外宗房中南面故云房中妇人也案士丧礼每旦於朝夕哭位先哭而後行朝奠朝奠了又哭今因西阶前哭毕反哭位即行朝奠故经云遂朝奠也币是小宰所主周礼小宰职云凡祭祀赞玉币爵之事丧荒受其含襚币玉之事下文云敛币玉藏诸两阶之间案熊氏曰经称奠币於殡东则告世子生谓既殡以後若未殡之前则世子生亦不告也殡东几盖於常几筵之外别特设之天子诸侯在殡宫有几筵为朝夕之奠常在不去大夫士大敛有席虞始有几今以世子继体之贵故特设几也

严陵方氏曰君薨凶事也凶事人之所哀世子生吉事也吉事人之所乐君子行礼於此可不慎哉是以裨冕吉服也衰杖则凶服也毋哭吉礼也稽颡则凶礼也於是则或裨冕或衰杖或命毋哭或拜稽颡岂非处之以吉凶之间也

山隂陆氏曰君薨子恃以立士大夫也古之人植遗腹朝委裘而天下不乱用此道也事变时移汉始垂帘矣

三日衆主人卿大夫士如初位北面大宰大宗大祝皆裨冕少师奉子以衰祝先子从宰宗人从入门哭者止子升自西阶殡前北面祝立于殡东南隅祝声三曰某之子某从执事敢见子拜稽颡哭祝宰宗人衆主人卿大夫士哭踊三者三降东反位皆袒子踊房中亦踊三者三袭衰杖奠出大宰命祝史以名徧告于五祀山川郑氏曰三日?子日也如初谓如告生时宰宗人赞君事者子拜稽颡哭奉子者拜哭也踊袭衰杖成子礼也奠出亦谓朝奠因负子名之丧於礼略也孔氏曰此一节论世子生己三日名之以名见於殡之礼三日之朝自衆主人以下悉到西阶下列位如初日子生之仪子自为主故不云从摄主案内则云国君世子生告於君三日卜士负之此亦生则告君三日负之子至三月为名始见君今丧礼略於负子之时则见也不用束帛者告生时已用也大宰是教令之官大宗是主宗庙之官初不裨冕今裨冕者以奉子接神故服祭服此大宰大宗大祝亦从子升堂经文不具耳少师主养子之官又奉子故与子皆着衰祝主接神故先进少师奉子次从祝也以其告神同吉祭礼若凶祭则主人前祝在主人後也世子不忍从阼阶升故由西阶於时大宰大宗及祝亦升不言从者以子为主祝在子之西而北面当殡东南故云殡东南隅祝声三者亦谓警神也前告主哀甚故尽阶此见子须近殡故进立於殡东南隅既警神後祝乃告曰夫人某氏之子某从执事宰宗人等敢见告讫奉子之人拜而稽颡乃哭不踊者未即位故也祝宰宗人在堂上北面衆主人卿大夫士在西阶下北面以子稽颡哭故亦哭为踊每踊三度为一节如此者三故云三者三也降东反位者堂上皆降反东在下者皆东反朝夕哭位初堂上堂下之哭非正位故不袒今反哭位故皆袒子至此乃踊房中亦踊明祝宰宗人以下反位亦踊也当踊必袒故郑注云踊袭衰杖成子礼也既云袭明初时袒也郑知奠出亦朝奠者以在殡无特告奠之法

山隂陆氏曰如初位则北面可知又言北面着子虽幼莫不臣也少师奉子言师着一日不敢无师傅也不言大师奉子以衰嫌?

曾子问曰如已葬而世子生则如之何孔子曰大宰大宗从大祝而告于祢三月乃名于祢以名徧告及社稷宗庙山川

郑氏曰告於称告生也丧在殡告五祀山川耳五祀殡宫之五祀山川国镇之重不可不告故越社稷告之既葬而世子生三月而名葬後三月於礼已祔庙故告可及庙庙与社稷相连不得不告社稷也孔氏曰此一节因前论君未葬而世子生今更问葬後世子生之礼祢父殡宫之主也既葬殡无尸柩唯有主在故告於主渐神事之也同庙主之名故曰祢然直云三人告祢不云摄主者葬时摄主已弁絰葛以交神明葬竟又服受服丧之大事既毕故子生则摄主不服与羣臣列位西阶下自依大宰之礼与大宗从大祝裨冕而告殡宫中主也不言裨冕束帛尽阶不升及某之子生敢告者从可知也葬後神事之故依常礼三月因见乃名也

山隂陆氏曰徧告徧告同盟诸侯知然者以言及社稷宗庙山川知之也上於诸侯非不告也下於诸侯非不告也其主言者同盟诸侯尔

孔子曰诸侯适天子必告于祖奠于祢冕而出视朝命祝史告于社稷宗庙山川乃命国家五官而後行道而出告者五日而徧过是非礼也凡告用牲币反亦如之郑氏曰祖祢皆奠币以告之告奠互文也视朝听国事也诸侯朝天子必裨冕爲将庙受也裨冕公衮侯伯鷩子男毳也临行徧告宗庙孝敬之心也五官五大夫典事者命者敕之以其职道而出者祖道也聘礼曰出祖释軷祭酒脯也既告不敢久留故五日而徧牲币当爲制币一丈八尺

孔氏曰此一节论诸侯朝觐天子将出之礼不云曾子问直云孔子曰者因上起文也篇内时有如此诸侯视朝当用玄冠缁衣素裳今服禆冕者案觐礼侯氏裨冕天子受之於庙今诸侯往朝天子爲天子将欲於庙受己之礼故豫敬之以冕服视朝故郑云爲将庙受也上文已告於祖奠於祢下又告於宗庙山川是後再告言徧则五庙皆告也诸侯有三卿五大夫经云五官故知五大夫大夫数多直言五者据典国事者言之不云命卿者或从君出行或在国留守緫主羣吏如三公然既命五大夫亦命三公可知经言道而出明诸侯将行祖祭道神而後出行案聘礼注云祖始也行出国门止陈车?释酒脯之奠於軷为行始也春秋传曰軷涉山川軷山行之名道路以险阻为难是以委土为山或伏牲其上使者为軷祭酒脯祈告也礼毕然後乘车轹之而遂行其牲犬羊可也此城外軷祭山川与道路之神其五祀行神则在宫内祭之其名未闻其位在庙门外西方丧礼毁宗躐行是也軷亦有尸故诗生民云取羝以軷注燔烈其肉为尸羞是也告者以五日为限近者就告远者望告所以尔者先以告庙载迁主若久留不去则非礼按熊氏曰此为诸侯礼不应用牲故郑此注云牲当为制天子则当用牲故郑注周礼大祝职引此文云告用牲币是也

长乐陈氏曰後言天子诸侯将出必以币帛皮圭告於祖祢所告盖有用牲者矣其言止於币帛皮圭者以其无迁主而奉此以出也肆师凡师甸用牲於社宗则为位则不用牲者肆师不为位也盖道或有远近礼或有轻重故告有特用币有兼牲币非一端也大祝大师宜於社造於祖大会同造於庙宜於社过大山川用事焉反行释奠郑氏引曾子问曰凡告必用牲币又释曾子问则改牲币为制币是自惑也孔颖达云天子诸侯出入有告有祭故告用制币卿大夫唯入祭而已故聘礼既使而反祭用牲也然礼凡告朔告至必用牲也孰谓天子诸侯之告不皆用牲邪皇氏熊氏谓天子告用牲诸侯不用牲此尤无据告虽或用牲而其它不用牲者多矣若国大贞则奉玉帛而诏号春秋传曰凡天灾有币无牲月令仲春之月祀不用牺牲用圭璧更皮币以至晋侯谋以息民魏绦请祈以币更齐饥孔子请祈以币玉凡此视其事与特而已

严陵方氏曰曲礼曰夫为人子者出必告反必面诸侯之出必告於祖奠於祢反亦如之盖事死如事生也而又及於社稷山川者推事亲之道以事神也然於适天子则其礼详与诸侯相见则其礼略岂非所见之人有轻重故其礼不能无隆杀欤五官即王制下大夫五人是也五庙即王制二昭二穆与太祖之庙而五是也

山隂陆氏曰祖言告祢言奠尊祖而亲祢也言命五官其一官盖从行矣此主二王之後言之春秋传曰六卿和公室宋也二王之後六官备欤

诸侯相见必告于祢朝服而出视朝命祝史告于五庙所过山川亦命国家五官道而出反必亲告于祖祢乃命祝史告至于前所告者而后听朝而入

郑氏曰道近或可以不亲告祖故告於祢朝服为事故也山川所不过则不告贬於适天子也反必亲告祖祢同出入礼

孔氏曰上文诸侯朝天子故着冕服出视朝诸侯相朝降下天子唯着临朝听事之服故云朝服为事故也案熊氏曰此朝服谓皮弁服以天子用以视朝故谓之朝服论语云吉月必朝服而朝注云皮弁服是也聘礼诸侯相聘皮弁服明相朝亦皮弁服

曾子问曰并有丧如之何何先何後孔子曰葬先轻而後重其奠也先重而後轻礼也自啓及葬不奠行葬不哀次反葬奠而後辞於殡遂修葬事其虞也先重而後轻礼也

郑氏曰并谓父母若亲同者同月死自啓及葬不奠务於当葬者不哀次轻於在殡者殡当为宾声之误也辞於宾谓告将葬启期也

孔氏曰此一节论并有丧葬之事并谓父母也亲同者祖父母及世叔兄弟既父丧在殡先葬母从啓母殡至葬唯设母啓殡之奠朝庙之奠及祖奠遣奠而已不於殡宫为父设奠故云自啓及葬不奠谓不奠父也不奠者不朝夕更改新奠仍有旧奠存也不哀次者次谓大门外之右平生待宾之处柩车出门至次处孝子悲哀柩车暂停今以父丧在殡爲重若於此悲哀是轻於在殡者故孝子不得爲母伸哀於所次之处出门外遂行而言反葬奠者谓葬母还反於父殡宫而设奠奠父之後孝子告语於宾以明日啓父殡告宾之後遂修营葬父之事案既夕礼主人请啓期告於宾之後即陈丧事故郑知殡爲宾也虞是奠之类故亦先重後轻以礼结之故云礼也虞当异日案皇氏曰葬是夺情故从轻者爲首奠是奉养故令重者居先

横渠张氏曰葬先轻奠先重古者掘圹而葬既并有丧则先葬者必不复土以待後葬者之入相去日近故也葬先轻而後重礼成於重者

蓝田吕氏曰古之并有丧各行葬虞之礼不相合所以致其哀所谓葬先轻後重直谓自家遣而行之既葬然後再举後丧耳今必不能然则在量宜处之或以先丧前期而葬亦可行之次序自当尊卑有序世俗之议无义不可取

马氏曰葬者送终之道也人子之心所弗忍也君子於其弗忍也所以先轻而後重奠者求神之道也人子之心所至切也君子於其至切也所以先重而後轻故孝爱之心常在所重唯其不欲遽於送终故既封主人赠祝而先归唯其欲速於求神故反哭则主人与有司视虞牲

孔子曰宗子虽七十无无主妇非宗子虽无主妇可也郑氏曰族人之妇不可无统

孔氏曰此一节论宗子立後之事宗子大宗子也凡人年六十无妻者不复娶以阳道絶故也宗子领宗男於外宗妇领宗女於内昭穆事重不可废阙故虽年七十犹娶故云无无主妇言必须有也然此谓无子孙及有子而年幼小者若有子孙则传家事於子孙曲礼七十老而传是也

山隂陆氏曰子曰参也鲁爲其鲁也有至诚焉故孔子有虽不问而告之者矣若此是也

河南程氏曰宗子虽七十无无主妇此谓承祭祀也然亦不当道七十只道虽老无无主妇便得

严陵方氏曰爲庶子之宗者谓之宗子爲庶妇之主者谓之主妇宗子承家主祭於外而主妇则助之於内者也故宗子虽七十不可以无主妇

曾子问曰将冠子冠者至揖让而入闻齐衰大功之丧如之何孔子曰内丧则废外丧则冠而不醴彻馔而埽即位而哭如冠者未至则废如将冠子而未及期日而有齐衰大功小功之丧则因丧服而冠

郑氏曰冠者谓宾及赞者内丧同门也不醴不醴子也废吉礼而因丧冠俱成人之服

孔氏曰自此至飨冠者论冠子逢丧之事加冠在庙庙则在大门之内吉凶不可同处故内丧则废外丧谓大门外之丧丧在他处犹可以加冠也但吉时三加之後设醴以礼冠者今既有丧故三加而已不醴之也初欲迎宾未知有丧醴及馔具既已陈设今忽闻丧故彻去醴与馔具又埽除冠之旧位令使清洁乃即位而哭如宾及赞者未至则废而不冠也未及期日而遭丧言冠日尚远不可以吉加冠故废其吉礼因成服而加丧冠也吉冠是吉时成人之服丧冠是丧时成人之服故郑云俱成人之服

严陵方氏曰门内之治恩掩义门外之治义断恩礼所以行义而已故冠礼内丧则废以其义有所屈故也外丧则冠以其义有所伸故也然而虽冠而不醴以其变常而为之杀也

除丧不改冠乎孔子曰天子赐诸侯大夫冕弁服於大庙归设奠服赐服於斯乎有冠醮无冠醴父没而冠则已冠埽地而祭於祢已祭而见伯父叔父而后飨冠者郑氏曰酒为醮冠礼醴重而醮轻此服赐服酌用酒尊赐也不醴明不为改冠改冠当醴之飨谓礼之也孔氏曰曾子仍疑而?问云此人因丧服而冠徐丧之後不更行吉冠之礼乎孔子引类答曾子谓诸侯幼弱未冠緫角从事至当冠之年因朝天子天子赐诸侯大夫或弁或冕之服於天子大庙中荣君之赐归设奠祭於己宗庙此时身服所赐之服更不改冠也唯行醮以相燕饮不用醴以礼受服者所以然者改冠则当用醴今既受服於天子不可归更爲初冠礼然则因丧而冠除丧不可改冠也酌而无酬酢曰醮醴亦无酬酢醮之所以异於醴者醴则三加之後緫一醴之醮则每一加而行一醮凡三醮也案士冠礼适子醴於客位庶子冠於房外遂醮焉醴是古之酒故爲重酒是後代之法故爲轻也又士冠礼云不醴则醮用酒谓国有旧俗圣人不改者孔子既答其问又以父没而冠之礼告之

曾子问曰祭如之何则不行旅酬之事矣孔子曰闻之小祥者主人练祭而不旅奠酬於宾宾弗举礼也昔者鲁昭公练而举酬行旅非礼也孝公大祥奠酬弗举亦非礼也

郑氏曰奠无尸虞不致爵小祥不旅酬大祥无无筭爵弥吉也孝公隐公之祖父

孔氏曰此一节论丧祭简略之事练小祥祭也旅谓旅酬小祥弥吉但致爵於宾而不行旅酬於礼未备故也奠所以无尸者奠是未葬之前形体尚在未忍立尸虞是葬後形体已去鬼神事之故立尸以象神案士虞礼宾三献尸尸卒爵礼毕无致爵以下之事所谓虞不致爵也案特牲又云尸止爵之後主妇致爵於主人次主人致爵於主妇尸致爵於主人主妇主人酬宾及献长兄弟衆兄弟内兄弟於房中宾酬长兄弟长兄弟酬衆宾衆宾酬衆兄弟所谓旅酬也小祥不旅酬谓奠酬於主人主人酬於宾宾不举主人所酬之觯也旅酬之後宾弟子兄弟弟子各酌於其尊举觯各於其长宾取觯酬兄弟之党长兄弟取觯酬宾之党所谓无筭爵大祥乃得行旅酬而不得行此无筭爵之事以渐备礼故云弥吉

严陵方氏曰昭公未可爲而爲之则於礼爲不及孝公可以爲而不爲则於礼爲过过犹不及故皆以爲非礼也然而不及於礼爲近於薄过於礼爲近於厚故於昭公则言非礼於孝公则曰亦而已

曾子问曰大功之丧可以与於馈奠之事乎孔子曰岂大功耳自斩衰以下皆可礼也曾子曰不以轻服而重相爲乎孔子曰非此之谓也天子诸侯之丧斩衰者奠大夫齐衰者奠士则朋友奠不足则取於大功以下者不足则反之曾子问曰小功可以与於祭乎孔子曰何必小功耳自斩衰以下与祭礼也曾子曰不以轻丧而重祭乎孔子曰天子诸侯之丧祭也不斩衰者不与祭大夫齐衰者与祭士祭不足则取於兄弟大功以下者郑氏曰馈奠在殡时也天子诸侯斩衰者奠爲君服者皆斩衰也唯主人不奠大夫服斩衰者不奠辟正君也齐衰者其兄弟士服齐衰者不奠辟大夫也言不足者谓殷奠时祭谓虞卒哭时轻丧重祭怪使重者执事也

孔氏曰此一节论爲死者服还得爲死者馈奠之事曾子之意云已有大功丧可与他人馈奠乎孔子不解问旨谓曾子所问已有大功之丧得爲大功者馈奠以否故答云斩衰以下皆可言身有斩衰所爲者斩衰身有齐衰所爲者齐衰皆可与於馈奠故云礼也孔子据所服者言之曾子又不解谓爲他人故更问云若爲他人不以轻己丧服而重他人相爲馈奠乎孔子乃言据所爲服者馈奠非爲他人也以下乃论所爲馈奠之事大夫之丧子及家臣虽服斩衰不得馈奠辟天子诸侯之正君故郑知齐衰唯兄弟也殷奠谓月朔之奠有牲牢黍稷用人多盛於常奠执事之人不足则反取前人执事者充之天子斩衰者奠大夫用齐衰士应先取大功以位卑不嫌敌君故遣朋友也案士虞礼祝免藻?絰带郑云治?以爲首絰及带接神宜变也然则士之属官为其长吊服加麻矣祝则僚属也加麻则朋友也郑知与祭为虞卒哭时非练祥者以士练祥之祭大功之服已除不得云取于兄弟大功以下者其天子诸侯则得兼练祥以其时犹斩衰与祭也

严陵方氏曰与祭盖丧祭尔非吉祭也故自斩衰以下皆与以服重者与祭乃所以重其丧也曾子反以为轻丧盖失之矣

曾子问曰相识有丧服可以与於祭乎孔子曰缌不祭又何助於人

郑氏曰问已有丧服可以助所识者祭否

孔氏曰此一节论身有丧服不得助他人祭事孔子言身有缌服尚不得自祭宗庙何得助他人祭而熊氏谓身有缌服则不得自为父母虞祔卒哭祭此谓同宫缌士为妾有子及大夫为贵妾是也若大夫士有齐衰大功小功缌麻同宫则亦不祭若异宫则殡後得祭故杂记云父母之丧将祭而昆弟死既殡而祭若同宫则虽臣妾葬而後祭虞祔亦然天子诸侯臣妾死於宫中虽无服亦不得为父母虞祔卒哭祭也天子诸侯适子死斩衰既练乃祭天子诸侯为适孙适妇则既殡乃祭以异宫故也

横渠张氏曰缌不祭礼也所祭於死者无服则祭以其己之私丧也此谓簠簋既陈笾豆既设而有丧也若未陈设亦未必祭也古缌不祭而今在丧不欲废祭人事之重莫甚於哀死故有丧者之毁如不欲生大功之丧业犹可废丧不贰事如此则祭虽至重亦有所不可行盖祭而诚至则哀亡矣祭而诚不至不如不祭之为愈後世哀死不如古人之隆故多疑如此

严陵方氏曰此所谓祭盖吉祭也故虽缌麻之轻亦不与

山隂陆氏曰据上应云相识之丧缌可与於祭乎今云丧服嫌缌已轻有不必问也

曾子问曰废丧服可以与於馈奠之事乎孔子曰说衰与奠非礼也以摈相可也

郑氏曰废丧服谓新除丧服也孔子曰非礼为执事於人之神忘哀疾也

孔氏曰此一节论大祥除服不得即与他人馈奠之事废犹除也不问可与吉祭而问与馈奠者以己新说丧服吉祭决不可此谓他人在殡馈奠之事是他人之重者己新说衰凶事相因疑得助奠故问之也横渠张氏曰有丧而祭是不诚也脱衰着吉以临祭事此心如何

严陵方氏曰馈奠虽凶事然非己丧也故说衰而与奠为非礼若夫以摈相则非行事之正故於礼或可山隂陆氏曰丧服盖亦言缌废犹脱也为馈奠而脱之是之谓废故下文云

曾子问曰昏礼既纳币有吉日女之父母死则如之何孔子曰壻使人吊如壻之父母死则女之家亦使人吊父丧称父母丧称母父母不在则称伯父世母壻已葬壻之伯父致命女氏曰某之子有父母之丧不得嗣为兄弟使某致命女氏许诺而弗敢嫁礼也壻免丧女之父母使人请壻弗取而后嫁之礼也女之父母死壻亦如之

郑氏曰吉日取女之吉日也必使人吊者未成兄弟父丧称父母丧称母礼宜各以其敌者也父使人吊之辞云某子闻某之丧某子使某如何不淑母则若云宋荡伯姬闻姜氏之丧伯姬使某如何不淑凡吊辞一耳父母不在称伯父世母吊礼不可废也伯父母又不在则称叔父母已葬必致命者不敢以累年之丧使人失嘉会之时也使人请请成昏也女免丧壻之父母亦使人请其已葬时亦致命

孔氏曰此一节论昏娶遭丧之事礼各宜以敌若彼父死则此当称父遣使彼母死则此称母遣使吊也吊辞云某子谓此父姓位某之丧谓彼家死者使某者是使者之名淑善也注引宋荡伯姬郑假说为文也男吊女家女吊男家皆云如何不淑是吊辞一也壻已葬哀情稍杀故致命女氏夫妇有兄弟之义壻免丧後则应迎妇必须女之父母请者以壻家前已致命壻既免丧所以须请也女之父母死亦葬後致命男氏许诺而不敢娶女免丧壻父母亦使人请女家不许壻而後别娶礼也阳唱隂和壻之父母使人请昏而女家得有不许者亦以彼初葬讫致命於己故也

严陵方氏曰夫唱而妇和兄先而弟後则夫妇固有兄弟之义故此言不得嗣为兄弟也诗不云乎宴尔新昏如兄如弟以是而已

曾子问曰亲迎女在涂而壻之父母死如之何孔子曰女改服布深衣缟总以趋丧女在涂而女之父母死则女反

郑氏曰布深衣缟緫妇人治丧未成服之服女在涂父母死则反奔丧服期

孔氏曰女在涂闻舅姑丧即改嫁时衣服嫁服者士妻褖衣大夫妻展衣卿妻则鞠衣士昏礼云女次纯衣纯衣即褖衣也深衣谓衣裳相连前後深邃故曰深衣缟白绢也緫束髪也长八寸士丧礼注始死至将敛皆不云缟緫文不备也丧服女子子在室为父箭筓髽衰三年父卒为母亦三年今既在涂非复在室故为父母皆期於时女亦改服布深衣缟緫反而奔丧

严陵方氏曰丧者人之所自尽故不可以昏姻之礼废

山隂陆氏曰女改服布深衣言布不言麻深衣之麤者也

如壻亲迎女未至而有齐衰大功之丧则如之何孔子曰男不入改服於外次女入改服於内次然後即位而哭曾子问曰除丧则不复昏礼乎孔子曰祭过时不祭礼也又何反於初

郑氏曰不闻丧即改服者昏礼重於齐衰以下复犹偿也过时不祭以重喻轻也反於初谓同牢及馈飨相饮食之道

孔氏曰女既未至闻壻家有齐衰大功之丧则废其昏礼男谓壻也不入大门改其亲迎之服服深衣於门外之次女谓妇也入大门改其嫁服亦服深衣於门内之次男女俱改服毕然後就壻家为位而哭曾子不问小功者以小功轻不废昏礼待昏礼毕乃哭耳故杂记云小功可以冠子取妇上文闻父母丧在涂即改服今入门始改服者案礼运云三年之丧与新有昏者期不使又王制云齐衰大功三月不从政是昏礼重於齐衰以下也此谓在涂闻齐衰大功乃废昏礼约上冠礼之文若妇已揖让入门内丧则废外丧则行昏礼然昏礼重於冠故杂记云大功之末可以冠子小功之末可以娶妻也曾子以初昏遭丧不成礼疑除丧更为昏礼孔子谓祭祀是奉事鬼神昏礼是生人燕饮祭重而昏轻重者过时尚废轻者不复可知案皇氏曰即位而哭就丧家为位哭也若女家齐衰大功之丧女不反归其改服即位与男家亲同也熊氏曰过时不祭谓四时常祭若丧祭及禘祫祭虽过时犹追而祭之故禘祫志云昭十一年齐归薨十三年会於平丘冬公如晋不得祫至十四年乃追而祫之十五年乃禘也又僖公八年春当禘以正月会王人於洮故七月而禘故杂记云三年之丧既顈其练祥皆行是追行前练祥祭也

临川王氏曰正义引期不使三月不从政为据以此论昏?不幸而过时虽齐衰之末以昏?不亦可欤昏礼重於冠大功之末可冠小功之末可娶通典引郑义云已许嫁使降从大功理或然也

孔子曰嫁女之家三夜不息烛思相离也取妇之家三日不举乐思嗣亲也三月而庙见称来妇也择日而祭於祢成妇之义也

郑氏曰不息烛亲骨肉也不举乐重世变也庙见谓舅姑没者祭於祢以妇有共养之礼犹舅姑存时盥馈特豚於室

孔氏曰不举乐者思己之娶妻嗣续其亲是亲之代谢感世之改变也若舅姑存者於当夕同牢之後明日妇执枣栗腵修见於舅姑见讫舅姑醴妇醴妇讫妇以特豚盥馈舅姑盥馈讫舅姑飨妇更无庙见之事若舅姑既没至三月之後於庙中以礼见於舅姑其祝辞告神称来妇选择吉日妇亲自执馔以祭於祢庙以成盥馈之义昏礼云妇入三月乃奠菜是也庙见奠菜祭祢同是一事若舅姑偏有没者厥明妇盥馈於其存者三月庙见於其亡者此盥馈庙见皆谓适妇其庶妇案士昏礼庶妇则使人醮之妇不馈注云使人醮之不飨也不馈者共养统於适也以此言之则庶妇不庙见也昏礼唯云不馈不云不见则庶妇亦以枣栗腵修见舅姑也庙见必待三月一时天气改变乃可以事神也熊氏云如郑义则从天子以下至於士皆当夕成昏舅姑没者三月庙见故成九年季文子如宋致女郑云致之使孝非是始致於夫妇也又隐八年郑公子忽先配而後祖郑以祖为祖道之祭应先为祖道然後配合今乃先配合後祖祭如郑此言皆当夕成昏也若贾服之义大夫以上无问舅姑在否皆三月见祖庙之後乃始成昏故讥公子忽先为配匹乃见祖庙故服?注云季文子如宋致女谓成昏是三月始成昏与郑义异也

横渠张氏曰古者妇三月而後庙见女家马亦不去必三月而後反此则慎重服事祖考可以事宗庙不可以事宗庙於此时决之女家然後反马

严陵方氏曰不息烛则不寝故也不举乐则不乐故也夜而不寝则相离之时无时而懈日而不乐则嗣亲之思无时而散妇人谓嫁曰归故於庙见称来妇士昏礼所谓某氏来妇是矣祭於祢以成妇之义言祢则皇姑从可知

礼记集说卷四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