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礼记集说卷十九 宋 卫湜 撰
县子曰綌衰繐裳非古也
郑氏曰非时尚轻凉慢礼
孔氏曰此一节论县子非当时人尚轻凉慢礼之事綌?也繐布疏者时有丧者不服麤衰但疏?为衰繐布为裳故云非古古谓周初制礼时也
唐陆氏曰綌麤?布细而疏曰繐
严陵方氏曰古之五服自斩至缌一以麻而各有升数焉若夫以綌为衰以繐为裳则取其轻凉而已故曰非古也
子蒲卒哭者呼灭子臯曰若是野哉哭者改之
郑氏曰灭盖子蒲名唯复呼名子臯孔子弟子高柴野哉非之也
孔氏曰此一节论哭者呼名非礼之事唯复呼名冀其闻名而反哭则敬鬼神不复呼名此家哭呼名子臯非之乃改也
金华应氏曰灭疑非名但以死有灭絶之义呼而哭之
杜桥之母之丧宫中无相以为沽也
郑氏曰沽犹略也
孔氏曰此一节论丧须立相导之事礼孝子丧亲悲迷不复自知礼节事仪皆须人相导而杜桥家母死宫中不立相侍故时人谓其於礼为麤略
夫子曰始死羔裘玄冠者易之而已羔裘玄冠夫子不以吊
郑氏曰不以吉服吊丧
孔氏曰此一节论始死易服之事盖养疾者朝服羔裘玄冠即朝服也始死则易去朝服着深衣记时有不易者又有小敛後羔裘吊者记人引乡党孔子身行之礼以讥当时多失礼也
严陵方氏曰吉服可以养疾而不可以居丧故始死则易之不特丧者易之吊者亦所不服也
马氏曰吊者在小敛之前犹当服羔裘玄冠以主人未成服吊者麻絰不敢先也故子游裼裘而吊既小敛乃袭裘带絰而入若夫子之羔裘玄冠不以吊者是言小敛之後而已矣
子游问丧具夫子曰称家之有亡子游曰有亡恶乎齐夫子曰有毋过礼苟亡矣敛首足形还葬县棺而封人岂有非之者哉
郑氏曰恶乎齐问丰省之比也形体也还葬还之言便也言己敛即葬不待三月县棺谓不设碑繂不备礼也封当为窆窆下棺也春秋传作塴人岂有非之言不责於人所不能也
孔氏曰此一节论送终所须当办具也称犹随也亡无也夫子言各随其家计丰薄有无恶乎犹於何也言於何可齐也夫子曰有毋过礼此答是称富家也毋犹不也礼有节限设若家富有正礼可依不得过之也苟亡矣以下答贫家也家既无财但使衣衾敛於首足形体不令露见而已敛竟便葬但手县棺而下之同於庶人也
临川王氏曰凡礼言封者复土以闭瘗之名尔何用改为窆乎王制庶人不封不树易以不封不树为古则周有封树之制不必下逮庶人
严陵方氏曰齐言其多少之齐也
马氏曰孟子曰不得不可以为悦无财不可以为悦古之人所以得用其礼者为其有财故也苟无其财则敛首足形还葬虽不足为孝子之悦然以其所以葬而葬亦岂有非之者哉
司士贲告於子游曰请袭於牀子游曰诺县子闻之曰汰哉叔氏专以礼许人
郑氏曰礼唯始死废牀失之子游当言礼然言诺非也叔氏子游字
孔氏曰此一节论不可以礼许人之事丧大记始死废牀至迁尸及袭皆在牀当时失礼袭在於地故司士贲告子游子游知袭在牀不据礼答之专辄许诺如礼出於己故县子讥之汰自矜大也
唐陆氏曰士贲人名
长乐陈氏曰君子之於言必则古昔称先王则古昔所以本其时称先王所以本其人如此则有所受无所专也司士贲问袭牀之礼而子游诺之以其不知有所受无所专也
马氏曰魂气归于天体魄降于地人之所以死也故始死废牀欲其近於地不复然後袭於牀
宋襄公葬其夫人醯醢百瓮曾子曰既曰明器矣而又实之
郑氏曰言名之为明器而与祭器皆实之是乱鬼器与人器
孔氏曰此一节论宋襄公失礼之事案春秋宋襄公卒在僖公二十三年至文公十六年犹有襄夫人在今得云宋襄公葬其夫人者盖襄公初取夫人死在襄公前而其後取夫人死在襄公後尔既曰神明之器则当虚也案既夕礼陈明器後云无祭器郑云士礼略大夫以上兼用鬼器与人器人鬼兼用则空鬼而实人士既无人器则亦实明器故既夕礼云罋三醯醢屑又云甒二醴酒也若夏后氏专用明器则分半以实之殷人全用祭器则亦分半以虚之周人兼用则亦实人而空鬼也
马氏曰既夕礼言陈明器亦有黍稷醯醢酒醴以实之宋襄公之葬夫人醯醢百瓮盖讥其多於礼可也以为明器而不当实之则非矣由是观之岂曾子言殷人之礼有祭器而不必实明器欤若曾子见学於圣人者也而犹失其传如此是故袭裘而吊则不知在小敛之後丧欲速贫死欲速朽则不知为圣人有为之言吊於负夏主人为之反柩乃以为可小敛之奠在东方反以为西则曾子亦可谓鲁矣不然则记者之谬欤
孟献子之丧司徒旅归四布夫子曰可也
郑氏曰献子鲁大夫仲孙蔑旅下士也司徒使下士归四方之赙布时人皆贪夫子善其能亷
孔氏曰此一节论因丧不贪利之事四方赙泉布本助丧用今既有余故归还之司徒家臣司徒也左传云叔孙氏之司马鬷戾是家臣亦有司徒司马也长乐陈氏曰知死者赠知生者赙赠赙之余君子不可利於己亦不可归於人利於己则启天下家丧之心归於人则絶天下恤丧之礼与其利於己寜归於人与其归於人寜班诸兄弟之贫者孟献子之丧司徒旅归四布孔子可之以其贤乎利於己者而已不若班诸贫者为尽善也
马氏曰司徒归四布盖以为愈夫家於丧者可也以为善於礼则末矣
山隂陆氏曰言可而已则非夫子所善
读賵曾子曰非古也是再告也
郑氏曰袒而读賵宾致命将行主人史乂读賵所以存録之曾子言非礼
严陵方氏曰古者奠之而不读周则既奠而又读焉故曾子以为再告也
成子高寝疾庆遗入请曰子之病革矣如至乎大病则如之何子高曰吾闻之也生有益於人死不害於人吾纵生无益於人吾可以死害於人乎哉我死则择不食之地而葬我焉
郑氏曰成子高齐大夫国成伯高父也庆遗入请观其意也革急也遗庆封之族不食谓不垦耕
孔氏曰此一节论临死不忘俭之事国氏也齐有国子高
严陵方氏曰子高之爱人可知矣观公叔文子乐瑕丘而欲葬则子高之所得不亦多乎
子夏问诸夫子曰居君之母与妻之丧居处言语饮食衎尔
郑氏曰衎尔自得貌为小君恻隐不能至
孔氏曰此一节论臣服小君仪容之事居处以下是夫子答辞不云子曰者记人略也
严陵方氏曰夫丧之所哀固有或发於居处或发於言语或发於饮食者然臣居君之母与妻之丧居处言语饮食衎尔则以君尊之所严有所不敢尽其哀故也
山隂陆氏曰丧虽?恻隐不至则有之未有居之而乐者也子夏失问夫子是以不答
宾客至无所馆夫子曰生於我乎馆死於我乎殡郑氏曰仁者不厄人
横渠张氏曰於我乎馆恨无他舍以馆客则於我之馆不可谓以无客馆而不馆舍宾客也於吾家馆可也
严陵方氏曰此言宾客论语言朋友互相备也
国子高曰葬也者藏也藏也者欲人之弗得见也是故衣足以饰身棺周於衣椁周於棺土周於椁反壤树之哉
郑氏曰言皆所以为深邃难人发见之也国子高成子高也成諡也反壤树之反覆也怪不如大古也而反封树之意在於俭非周礼也
孔氏曰此一节论重古非今之事子高之意人死可恶故备以衣衾棺椁欲其深邃不使人知今乃反更封壤为坟而种树以标之哉言不可也
严陵方氏曰壤言封土以为坟树言种木以为表马氏曰古之人尤略於死者衣之以薪葬诸中野而後世圣人特严慎终之礼故瓦棺堲周为不足易之以棺椁棺椁为不足被之以柳翣易之以棺椁者言无使土侵肤被之以柳翣者言无使人恶於死凡此皆藏之弗得见者也周官冢人以爵等为之丘封之度与其树数故观其封则知位秩之高下观其树则知命数之多寡所以遗後世子孙之识非以为观美者也封之崇四尺孔子之所不废而国子高非之亦异於礼矣
孔子之丧有自燕来观者舍於子夏氏子夏曰圣人之葬人与人之葬圣人也子何观焉
郑氏曰与及也
孔氏曰自此至志乎哉一节论葬夫子封坟之法舍住也燕国人来住子夏家也子夏谓燕人云若圣人葬人及人葬圣人皆用一礼而子远来何所观乎王氏【肃】曰圣人葬人与属上句以言若圣人葬人与则人庶有异闻得来观者若人之葬圣人与凡人何异而子何观之有故下备述夫子所言四封之异以慰燕人远观之心使以为法也
长乐陈氏曰君子之於丧礼尤衆人之所欲观者也故子思之丧母滕世子之葬定公四方犹且观之况圣人之门人葬圣人乎此燕人所以来观之
昔者夫子言之曰吾见封之若堂者矣见若坊者矣见若覆夏屋者矣见若斧者矣从若斧者焉马鬣封之谓也今一日而三斩板而已封尚行夫子之志乎哉郑氏曰若堂谓封土为垄也堂形四方而高坊形旁杀平上而长也覆谓茨瓦也夏屋今之门庑也其形旁广而卑斧形旁杀刃上而长孔子以为刃上难登狭又易为功故从若斧者焉马鬣俗间名板盖广二尺长六尺斩板谓断其缩也三断上之旁杀盖高四尺其广袤未闻也诗云缩板以载尚庶几也
孔氏曰此子夏历述孔子之言封谓坟之也若如也坊堤也堤以坊水上平而两旁杀其南北长也殷人以来始屋四阿夏家之屋两下而已故夏屋如汉之门庑斧者子夏恐燕人不识故举俗称以语之马騣鬣之上其肉薄封形似之也子夏既述夫子之语又引今会古言今孔子坟正用一日之功俭约如此者是庶几慕行於孔子平生所志也三斩板作坟法也筑坟之法所安板侧於两边而用绳约板令直立而後纳土於板之中筑之令土与板平则斩所约板绳断而更置於见筑土上又载土其中三遍如此其坟乃成已止也
马氏曰马鬣封则从於俭而後世可传矣盖古之人封之若堂者四方而高难为功而易为亏故变之为若坊若坊则平上而长比之若堂者则易为功然以其上平犹不免於亏故变之为若覆夏屋若覆夏屋者旁广而卑则难亏矣然必从若斧者刃向上则功愈易而亏愈难此所贵於俭者也且丘封虽以爵等为度而形稍广狭平杀如此异者不失高下之制而已矣
长乐陈氏曰孔子以时人之封过泰也故欲从其杀者而已门人以夫子之志於俭也故一日三斩板以行夫子之志而已门人於封则俭於披崇练旐则不俭者俭则行夫子之志不俭则行门人之志行夫子之志所以救时行门人之志所以尊师也
妇人不?带
郑氏曰妇人质不变重者至期除之卒哭变絰而已孔氏曰此论齐斩妇人带要絰也葬後卒哭变麻易葛妇人重要而质不变所重故不葛带至期除之卒哭直变絰而已大功以下轻至卒哭并变为葛与男子同絰首絰也妇人轻首重要故也
有荐新如朔奠
郑氏曰重新物为之殷奠
孔氏曰荐新谓未葬中间得新味而荐亡者如朔奠者谓未葬前月朔大奠於殡宫大奠则牲馔丰也朔礼视大敛士则特豚三鼎今若有新物及五糓始熟荐於亡者则其礼牲物如朔之奠也大夫以上则朔望大奠士但朔而不望
金华应氏曰荐新重时物也荐新於庙死者已远则感伤或浅荐新於殡其痛尚新则感伤必重朔祭谓之大奠其礼视大敛故荐新亦如之谓男女各即位内外各从事而奠哭之仪如一也是礼之同非其物之同注谓殷奠恐未然盖经曰如朔奠非为之也
既葬各以其服除
郑氏曰卒哭当变衰麻者变之或有除者不视主人孔氏曰既葬谓三月葬竟後至卒哭重亲各随所受而变服若三月之亲至三月数满应除者葬竟各自除不待主人卒哭之变也
横渠张氏曰今人多历年所而葬者亦当以改葬之服除盖古者未葬则主人不除今既除之矣则犹当从改葬服礼改葬服缌久不葬者似难为虞祭以其无几筵也三日而省墓可也
池视重溜
郑氏曰柳宫象也以竹为池衣以青布县铜鱼焉今宫中有承溜云以铜为之
孔氏曰池者柳车之池也重溜者屋承溜也以木为之承於屋溜入此木中又从木中而溜於地故谓此木为重溜也天子则四注四面皆有重溜诸侯四注而重溜则差降去後余三大夫唯余前後二士则唯一在前生时既屋有重溜以行水死时柳车亦象宫室而於车覆鳖甲之下墙帷之上织竹为之形如笼衣以青布以承鳖甲名之为池以象重溜方面之数各视生时重溜
君即位而为椑岁壹漆之藏焉
郑氏曰椑谓杝棺亲尸者椑坚着之言也天子椑内又有水兕革棺岁一漆之若未成然藏焉者虚之不令也
孔氏曰此一节论人君尊即位得为棺之事君诸侯也言诸侯则王可知也椑者漆之坚强甓甓然也人君无论少长体尊备物故即位而造棺但每年一漆示如未成也藏焉者棺中不欲空虚郑注不令令善也言虚之则不善故藏物於其中一本云虚之不合谓不以盖合覆其上
唐陆氏曰椑榇尸棺
严陵方氏曰椑即所谓榇也君尊虽凶礼之具亦豫备藏焉则恶人之见也
山隂陆氏曰言岁一出而漆之於是又藏焉岁一出而漆之若将有用也示使其君不敢有恃以惰
复楔齿缀足饭设饰帷堂并作父兄命赴者
郑氏曰父兄命赴谓大夫以上也士主人亲命之孔氏曰此一节论始死之事复招魂也楔柱也招魂後用角柶柱亡人之齿令开使含时不闭也缀足者用燕几缀亡人之足令直使着屦时不辟戾也饭含也设饰谓袭敛迁尸之时又加着新衣也帷堂谓小敛时也作起也自复以下诸事并起也赴亦复後之事死者生时有恩识之人今死则其家宜使人往相赴告也士丧礼孝子自命赴者
山隂陆氏曰复楔齿缀足饭设饰此五事并作於帷堂之时
君复於小寝大寝小祖大祖库门四郊
郑氏曰尊者求之备也亦他日所尝有事
孔氏曰此一节明人君礼备复处多也君王侯也前曰庙後曰寝尔雅云室有东西厢曰庙无东西厢而有室曰寝小寝谓高祖以下寝也王侯同大寝谓天子始祖诸侯大祖之寝也小祖高祖以下庙也王侯同大祖天子始祖诸侯大祖庙也两言於庙求神备也周礼夏采以冕服复于大祖庙是也其小庙则祭仆复之其小寝大寝则隶仆复之注云小寝高祖以下庙之寝也始祖曰大寝四郊则夏采复之故云乘车建绥复于四郊此天子之事也诸侯复则小臣严陵方氏曰复必於寝庙者以人死必反本故也库门生时所由出入也四郊以魂气无不之也门不一止以库门为言者近庙门故也
丧不剥奠也与祭肉也与
郑氏曰剥犹倮也有牲肉则巾之为其久设尘埃加也脯醢之奠不巾
孔氏曰此一节论祭肉不可露见之事与是语辞谓丧不倮露奠者为有祭肉也案士丧礼小敛陈一鼎既敛奠于尸东祝受巾巾之是牲肉则巾之也又云始死脯醢醴酒奠于尸东无巾又殡後朝夕乃奠醴酒脯醢如初设不巾是脯醢醴酒不巾也
严陵方氏曰剥犹剥庐之剥覆之则隐剥之则露故先儒以为犹倮也丧不剥奠者为其有祭肉之濡易受尘垢故巾之也
庐陵胡氏曰牲肉不巾则尘蝇污之
既殡旬而布材与明器
郑氏曰材椁材也木工宜乾腊且豫成
孔氏曰此一节论葬礼须豫备之事既殡旬谓殡後十日也布班也班布告下觅椁材及送葬明器之材士丧礼筮宅吉左还椁献明器之材于殡门外是也临川王氏曰布陈也
朝奠日出夕奠逮日
郑氏曰隂阳交接庶几遇之
严陵方氏曰逮日者及日也於日未没之时为及日矣
父母之丧哭无时使必知其反也
郑氏曰谓既练或时为君服金革之事反必有祭孔氏曰礼哭无时有三种一是初丧未殡之前哭不絶声二是殡後除朝夕之外庐中思忆则哭三是小祥之後哀至而哭或一日二日而无复朝夕之时也此云哭无时谓小祥之後也何以知然下云使必知其反是其可使之时也使谓君使之也反还也若为使还家当必设祭告亲之神令知其反亦出必告反必面之义也礼运云三年之丧期不使则期外可使也而曾子问云卒哭服金革之事无辟此鲁侯有为为之也卒哭而使非正礼也
严陵方氏曰哭者所以求其反也哭之无时欲使死者心知其反而已
练练衣黄里縓缘葛要絰绳屦无絇角瑱鹿裘衡长袪袪裼之可也
郑氏曰黄之色卑於纁縓纁之类明外除也瑱充耳也吉时以玉人君有瑱衡当为横字之误也袪谓褎缘袂口也练而为裘又为袪则先时狭短无袪可知裼表裘也有袪而裼之备饰也玉藻曰麛裘青豻褎绞衣以裼之鹿裘亦用绞乎
孔氏曰练小祥也小祥而着练冠练中衣故曰练也练衣者练为中衣黄里者黄为中衣里也正服不可变中衣非正服但承衰而已故小祥而为之黄袷里也縓缘者縓为浅绦色也纁是赤色其色华美黄虽是正色质卑於纁尔雅云二染谓之縓三染谓之纁故郑言纁类也缘谓中衣领及褎缘也里用黄而领缘用縓者领缘外也明其外除故饰见外也?要絰者小祥男子去首絰唯余要葛也绳屦者父母丧菅屦卒哭受齐衰蒯藨屦至小祥受大功绳麻屦也絇屦头饰也吉有丧无角瑱者小祥微饰以角为之初丧无充耳也鹿裘者冬时吉凶衣里皆有裘吉时则贵贱有异丧时则同用大鹿皮为之衡长袪者小祥之前裘狭而短袂又无袪小祥稍饰故更作裘横广大者也又长之且为袪加此三法也裼谓裘上又加衣也为吉转文故加裼之可也案如此文明小祥时外有衰衰内有练中衣中衣内有裼衣裼衣内有鹿裘鹿裘内有常着襦衣也
蓝田吕氏曰斩疏繐大功小功缌锡皆曰衰丧正服也练麻皆曰衣丧变服也至亲以期断加隆而三年故加隆之服者正服当除有所不?故为之变服以至於再期也首絰除矣七升之冠六升之衰皆易而练矣屦易而绳矣所不变者要絰与杖而已盖天地已易四时已变衰亦不可无节故从而多变也如宰予齐宣王皆欲短丧盖疑於此斩衰之冠鍜而勿灰锡则缌而加灰锡则事布而不事缕服虽?而衰在内窃意练衣之升当如功衰加灰事布当如锡有缘与里当如衣衰则无缘与里故比功衰则轻功衰卒哭所受比麻衣则重大祥麻衣麻衣吉服也情文之杀义当然也诸侯之丧慈母公子为其母皆无服使不可纯凶而占筮除丧不当受吊昔之人皆变用练冠以从事则练冠者非正服明矣唯郑氏功衰为既练之服功衰自是卒哭所受六升之服正服大功七升则六升成布所可为功不可皆为练服
长乐陈氏曰袪裼之可也其裼之也亦裼受服以见鹿裘之美而已郑氏曰鹿裘之裼亦用绞乎是郑氏亦自疑而不必其说也练用鹿裘何也礼始丧则居庐自屏既练则可以接物鹿善接其类者也故裘用焉周礼既练乘藻车鹿浅?与此同义鹿裘袪裼之则裼其袪而已非若余衣之袒也郑氏曰有袪而裼之备饰也鹿裘亦用绞乎理不然也【礼书】
严陵方氏曰鹿裘以白鹿之皮为裘也凡此所以为易除之渐而已
马氏曰哀痛至甚则耳无闻目无见也而哀杀则能有闻矣故又为角瑱以充之
庐陵胡氏曰如青豻褎则以苍黄色为衣以复之使可裼也袒而有衣曰裼裼所以表裘也表而出之详见玉藻
有殡闻远兄弟之丧虽缌必往非兄弟虽邻不往所识其兄弟不同居者皆吊
郑氏曰虽缌必往亲骨肉也虽邻不往疏无亲也所识就其家吊之成恩旧也
孔氏曰此一节论哭吊之事所识谓非兄弟又非疏外平生知识往来今若身死者兄弟虽不同居亦就往吊之成其死者之恩旧也其死者兄弟不同居尚往吊之则死者子孙就吊可知举疏以见亲也皇氏曰所识其兄弟不同居者皆吊此别更起文不连有殡之事所识者谓识其死者之兄弟皆小功以下之亲既识兄弟虽不同居者皆一一就吊之未知然否
严陵方氏曰缌冣服之轻者服之轻犹必往况其重者乎盖同姓之恩不得不为之隆故也隣冣居之近者居之近犹不往况其远者乎盖异姓之恩不得不为之杀故也然而三年之丧不吊则虽缌必往者非谓三年之殡者矣大功未葬不吊则虽隣不往者止谓大功以上之殡而已
天子之棺四重水兕革棺被之其厚三寸杝棺一梓棺二四者皆周
郑氏曰尚深邃也诸公三重诸侯再重大夫一重士不重水兕革棺谓以水牛兕牛之革以为棺被革各厚三寸合六寸也此为一重杝棺所谓椑棺也尔雅曰椵杝也梓棺二谓属与大 棺也周币也凡棺用能湿之物
孔氏曰自此至六尺一节论天子以下棺椁厚薄长短之事四重者水牛兕牛皮为一重杝为第二重属为三重大棺为四重凡五物也上公三重则去水牛余兕杝属大棺也侯伯子男再重又去兕余杝属大棺大夫一重又去杝余属大棺也士不重又去属唯单用大棺也天子大棺厚八寸属六寸椑四寸又二皮六寸合二尺四寸也上公去水牛之三寸合二尺一寸诸侯又去兕牛之三寸合一尺八寸列国上卿又除椑之四寸合一尺四寸大夫大棺六寸属四寸合一尺士则不重但大棺六寸故庶人四寸矣水兕二皮并不能厚三寸故合被之令各厚三寸二皮能湿故冣在里近尸杝亦能湿故次皮也诸侯无革则杝亲尸杝棺之外又有属棺属棺之外又有大棺大棺与属棺并用梓故云梓棺二也四者皆周者谓四重之棺上下四方悉周币也唯椁不周下有茵上有抗席故也
山隂陆氏曰此不数椁故曰四重据丧大记天子柏椁而礼器天子五重八翣水兕革棺盖曰被之则棺之非在外者也
棺束缩二衡三衽每束一柏椁以端长六尺
郑氏曰衡亦当为横衽今小要衽或作漆或作髹以端题凑也其方盖一尺
孔氏曰古棺木无钉故用皮束合之缩二者缩纵也纵束者用二行也衡三者横束者三行也衽每束一者衽小要也其形两头广中央小也既棺不用钉但先凿棺边及两头合际处作坎形则以小要连之令固棺束并相对每束之处以一行之衽连之若竖束之处则竖着其衽以连棺盖及底木使与棺头尾之材相固也柏椁谓椁用柏也天子柏诸侯松大夫柏士杂木也郑注方相职云天子椁柏黄肠为里而表以石焉端犹头也积柏材作椁并葺材头故云以端天子椁材每段长六尺而方一尺天子以下庶人以上郑注丧大记具之知其方一尺者以庶人四寸之棺五寸之椁椁厚於棺一寸君大棺八寸君谓诸侯则天子之大棺或当九寸其椁厚一尺也如郑此言椁材并皆从下垒至上始为题凑凑向也言木之头相向而作四阿也
庐陵胡氏曰以柏木黄心致累於棺外谓之黄肠木头皆内向故云题凑其方一尺详见汉书霍光传及汉仪注
天子之哭诸侯也爵弁絰?衣或曰使有司哭之为之不以乐食
郑氏曰天子服士之祭服以哭之明为变也天子至尊不见尸柩不吊服麻不加於采此言絰衍字也时人间有弁絰因云之尔周礼王吊诸侯弁絰缌衰使有司哭之非也哀戚之事不可虚不以乐食者盖谓殡敛之间也
孔氏曰此一节论天子哭诸侯之事为之不以乐食此是记者之言非复或人之说也天子食有乐今哭诸侯故食不复奏乐郑注云殡敛之间以意断不用乐之期也
严陵方氏曰爵弁则其色如爵?衣音缁则以其色如之
山隂陆氏曰据此爵弁有不?衣者玉藻曰君子狐青裘玄绡衣以裼之礼记无韦弁周官无爵弁韦弁即爵弁也周官无綦弁尚书无皮弁綦弁即皮弁也綦弁爵弁言色韦弁皮弁言物
庐陵胡氏曰诸侯薨在国天子遥哭之不亲见尸柩故不服缌衰吊而服士之祭服有司哭之非也恶夫涕之无从况使人乎
天子之殡也菆涂龙輴以椁加斧于椁上毕涂屋天子之礼也
郑氏曰菆木以周龙輴加椁而涂之天子殡以輴车画辕为龙斧谓之黼白黑文也以刺绣於縿幕加椁以覆棺已乃屋其上尽涂之
孔氏曰此一节论菆涂为古天子殡法也菆丛也谓用木菆棺而四面涂之故云菆涂龙輴殡时用輴车载柩而画辕为龙也以椁者题凑菆木象椁之形也斧谓绣覆棺之衣为斧文也先菆四面为椁使上与棺齐而上犹开也以棺衣从椁上入覆於棺故云加斧于椁上也毕尽也斧覆既竟又四注为屋以覆於上而下四面尽涂之
庐陵胡氏曰菆涂龙輴以椁画龙於輴车之辕以殡之又菆聚椁材以周龙輴而涂之先儒云以椁加椁也恐非
唯天子之丧有别姓而哭
郑氏曰使诸侯同姓异姓庶姓相从而为位别於朝觐来时朝觐爵同同位
孔氏曰此一节论哭天子之事郑注周礼云异姓谓王昏姻甥舅庶姓谓与王无亲者朝觐爵同同位则不分别同姓异姓然觐礼诸侯受舍於庙同姓西面异姓东面者觐礼先公而後侯先侯而後伯是亦爵同同位但就同姓之中先爵尊尔
鲁哀公诔孔丘曰天不遗耆老莫相予位焉呜呼哀?尼父
郑氏曰诔其行以为諡也莫无也相佐也言孔子死无佐助我处位者尼父因其字以为之諡
孔氏曰此一节论哀公诔孔子之事孔子以哀公十六年夏四月己丑卒哀公欲为作諡故先列其生时行状谓之为诔天不遗耆老以下诔辞也遗置也耆老谓孔子也呜呼哀?伤痛之辞也尼諡也父字也丈夫之美称也
山隂陆氏曰据此左传所録公诔之曰旻天不吊不憗遗一老俾屏余一人以在位不修春秋之辞也今记修之如此
国亡大县邑公卿大夫士皆厌冠哭於太庙三日君不举或曰君举而哭於后土
郑氏曰军败失地以丧归也厌冠今丧冠其服未闻后土社也
孔氏曰此一节论人君为国致忧之事国既失地诸臣皆着丧冠而哭於君之太庙三日也失地为先祖所哀故在庙臣既於庙三日哭故君亦三日不举乐也又有或者言亦举乐而自于社中哭之社主土故也庾氏曰举者谓举馔引周礼膳夫王日一举又王齐日三举注云杀牲盛馔曰举
金华应氏曰哭於太庙者伤祖宗基业之亏损哭於后土者伤土地封疆之朘削也不举自贬损也曰君举者非也
庐陵胡氏曰失败丧地此末世之事知记礼者乃後代人也
孔子恶野哭者
郑氏曰为其变衆周礼衔枚氏掌禁嘂呼叹鸣於国中者行歌哭於国中之道者
孔氏曰哭非其地谓之野
横渠张氏曰孔子恶野哭者为有服者之丧不哭诸家而哭於野是恶凶事也所知自当哭於野又若奔丧者安得不哭於道
严陵方氏曰子蒲卒哭者呼灭子高曰若是野哉孔子之所恶者以其如此故家语之文则连言之孔子尝言所知吾哭诸野若此所谓野岂其恶之哉庐陵胡氏曰谓哭不以礼为野
未仕者不敢税人如税人则以父兄之命
郑氏曰此不专家财也税谓遗予人
孔氏曰此论人子之法如税人谓己仕者也
严陵方氏曰未仕则无禄故不敢税人其或礼有所不可废义有所不可免则以父兄之命而已
士备入而后朝夕踊
郑氏曰备犹尽也国君之丧嫌主人哭入则踊孔氏曰此一节论君丧羣臣朝夕哭踊之事嗣君虽先入即位哭必待诸臣皆入列位毕後乃俱踊也士卑冣後故举士入为毕也孝子哀深故前入踊必相视以为节故俟齐也
祥而缟是月禫徙月乐
郑氏曰徙月乐言禫明月可以用乐
孔氏曰祥大祥也缟谓缟冠素纰大祥日着之故小记云除成丧者其祭也朝服缟冠既禫徙月而乐作礼之正也
严陵方氏曰祥而缟即玉藻所谓缟冠素纰既祥之冠是也是月禫徙月乐者鲁人朝祥而莫歌孔子以为踰月则其善者以此
马氏曰三年之丧人子之所自尽而犹不可以死伤生故死与其往则设祭以致存亲之礼生与其来则除丧以明顺变之道祭礼曰丧道日损是以既奠则虞成事则袝期而小祥再期而大祥祥则禫言祭有即吉之渐也丧则丧冠绳缨练则以葛易麻大祥则素缟以除言丧有即远之渐也祭不为除丧而除丧者必有祭故凡变除者皆以祭为节大祥之祭可以从吉之时而为人子者不忍一朝之间释衰絰而被元黄故又有禫以延之虽然祥禫之祭皆重丧之礼也而先论其月则异焉以情考之盖祥禫之制施於三年之丧则其月同施於期之丧则其月异於虞礼亦曰二十五月大祥中月而禫言中月者以其在祥月之中此三年之丧者也杂记曰十一月而练十三月而祥十五月而禫此期之丧者也康成之说则欲以三年祥禫而视於期为二十七月岂知父在为母亦固有所屈乎为父三年而得致哀戚之情故祥禫同月所以弥其日为母而期则哀戚不得致於三年之中故祥禫异月所以弥其月盖三年所以为极而致於二十五月者其礼不可过以三年之爱而断於期者其情犹可伸夫三年之丧既以禫在祥月之中而徙月可以作乐故鲁人朝祥莫歌而孔子曰踰月则其善也至於孟献子既禫而不乐则孔子以为加於人一等矣在禫月而乐者聼於人者也在徙月而乐者作於己者也杂记曰亲丧外除故笙歌之乐不作於未禫之前然则孔子既祥五日弹琴而不成声十日而成笙歌言十日者盖亦徙月之间也三年之丧至於徙禫之月而得作乐则丧道终矣此谓二十五月而禫者也
君於士有赐帟
郑氏曰帟幕之小者所以承尘赐之则张於殡上大夫以上幕人职供焉
孔氏曰赐恩赐也士唯有君恩赐之乃得有帟也
礼记集说卷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