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分为天地,奇生偶而两中参,盖一不住一而二即一者也。圆∴之上统左右而交轮之,旋四无四,中五无五矣。
明天地而立一切法,贵使人随;暗天地而泯一切法,贵使人深;合明暗之天地而统一切法,贵使人贯。以此三因,通三知、三唯、三谓之符,核之曰交、曰轮、曰几,所以征也。交以虚实;轮续前后;而通虚实前后者曰贯,贯难状而言其几。暗随明泯,暗偶明奇,究竟统在泯、随中,泯在随中。三即一,一即三,非一非三,恒三恒一。
谓之本不动者,非静也,穆不已也。几先知几,贯则为一。小其大,大其小;虚其实,实其虚,而无大小虚实矣,并无三征矣。生成合,生成分;分合合分;分即是合。听百家之各专互胜,而统常变之大常者,通自在也。知所以之天,以安其不得不然之天。
穆本不已,征又乌可以已?
何谓虚实交?
曰:一与二为三,此教父也。中五即大一也。一也,五止有四,四止有三,三止有二,二止有一,此琉璃图书也。未有天地,先有琉璃。人,一琉璃也;物物,一琉璃也。可方可圆,可棱可破,可末可长,而交之轮之。
心以为量,试一量之可乎?一不可量,量则言二,曰有曰无,两端是也。虚实也,动静也,阴阳也,形气也,道器也,昼夜也,幽明也,生死也,尽天地古今皆二也。两间无不交,则无不二而一者,相反相因,因二以济,而实无二无一也。
混沌生于有,开辟生于无。混沌非终无,开辟非始有。有、无不可分,而强分之曰:未生以前,有在无中;既分以后,无在有中。天下偏病,亦此两端,不执泥,则断灭。告之曰有,则偏于有,故言无;告之曰无,则又偏于无,故言非无。告者嘘曰:一寒一暑,一此一彼;无寒无暑,无彼无此,犹析简梵本也。而礻虎褙之曰“非无”者,仍?“合”于“有”中,口门都卢,茹吐不尽,况塞悱之约,不作十成耶?知有贯混?之天地,即直下之天地,则无“有、无”矣。
一因二而两即参,倍两旋四,中五弥纶。向上兼堕,上无上下,犹中无中边也。千万不出于五,即不出于一也。一者,无有无不有也,即随即泯而即统矣。
道生物而与之同处,岂父子可喻水盂可比哉?故蚩蚩而示其绽曰:有生来无非物也,离物无心,离心无物;费隐交格,如液入湆。未生知生,生即无生,何妨曰即有是无,以灭没四谛而膏化三五乎?
以无遣有者,权也。半提者甚其词以矫之,但曰空诸所有;全提者玄其词以括之,但曰不落有无而已。
死后者即生前者,即生后死前者。知生死前后之向搨,即知本无生死之影摹矣。
偏断灭者十一,偏执泥者十九,随流见即见矣。而沉溺惉滞,牢不可脱,故拔之乎空劫以前,绝后重苏,而还之日用,此亦亡俚之兜零耳。究竟随流见得者,有即无、存即泯之正的也。
从而曰:离四句,绝百非,直下一刀,更无前后,坐断千圣顶颠。从而曰:空手把锄,步行骑牛,木鸡夜唱,铁凤天明,露柱怀胎,枯木龙吟,何瓦砾之不可以举扬乎?至此难言,言亦不似;似即似矣,是即未是。即今狼戾如此,苟非亲见,庸讵信耶?各亲见其所见,庸讵信全提之更有大全提耶?
涔也,池也,溪也,江也,海也,各一量也。允中氏之则天也,化身为击壤之老,鼓其腹曰:“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不知不识,顺帝之则。”既曰不知识矣,而有则可顺,是蒸极者不落有无也。
子思辟天荒以千古相传、不可言之“中”,恐堕?洋,忽创“喜怒哀乐之未发”一语当之,而又创出中和之“节”,则明示未发之中即和合于已发中矣。中非无过不及之说也,前后俱非,前后相续,时时此中,乃庸其中,适得而几,成毁通一。中非无过不及之说,而又岂废无过不及之中乎?明明上天之载,而无声无臭,是不落有无者也。
孟子征端于情,表体于才,痛人之从小体而失其良也,又虑人之守冥漠而二橛也,辟天荒创为养气、践形之说。养气即以践形,此不落有无者也。
不落有无又莫妙于《易》矣。太极者,先天地万物,后天地万物,终之始之,而实泯天地万物,不分先后、终始者也;生两而四、八,盖一时具足者也。自古及今,无时不存,无处不有,即天也,即性也,即命也,即心也。一有一画,即有三百八十四;皆变易,皆不易,皆动皆静,即贯寂感而超动静。此三百八十四实有者之中,皆有虚无者存焉。孔子辟天荒而创其号曰太极。太极者,犹言太无也。太无者,言不落有无也。后天卦爻已布,是曰有极;先天卦爻未阐,是曰无极。二极相待,而绝待之太极,是曰中天。中天即在先、后天中,而先天即在后天中,则三而一矣。
甲坼参天,何叶不仁?肤粟、足拇有掐之不觉者,谓之不仁。诊知此一法身圆溢周洽,则九十九万毛窍皆太极也。
必暗后天,以明先天,又暗先、后以明中天。溯之天地未分前,则位亥、子之间;不得已而状之图之,实十二时皆子午、无子午也。全泯全随,俱明俱暗,岂真有此一嶷然卓立不坏之圜象,栾栾于两画之上哉?不落有无,而我以“无”称之,尊先也。此本无对待之无,而周流对待之环也,故曰“太无”。
邵子以太极为无名公,最妙;而又曰无极之前阴含阳,何也?此于十二会之子时一宫,自分三分:初无极,次道极,末乾坤,每分三千六百年。曰无极,即子时初也;道极,即子时中也:乾坤,即子时满也。此“无”之中细分之也。《观物篇》曰:四者,有体者也;一者,无体者也。所谓有无之极也。此言用之者三,不用者一,而皆无体之“一”所统也,燎然矣。
周子方论始终、虚实、有无、道器之大纲,则实中有虚,虚中有实,有之前为无,无之前为有。有卦爻与无卦爻对,而太极无对也。太极之前添无极,则不能显不落有无之太极矣。故愚从而三之。
庄子曰:有未始有也者,有未始有夫未始有也者,有未始有夫未始有夫未始有也者,是三层也。今日之始者,子时也;子之先,即亥之后也。一层而一层,一层而又一层,以为深乎?引人于旷窅之所焉已矣。
言“无极”也,亦慕其玄言耳!今人好翻字面,不论本指,如考卷之挑剔,以此敲驳,便为推扫胜义。目所谓“极”,则玄之曰“无极”;目所谓“太”,何不玄之曰“无太”乎?如言及“从心不逾矩”,便云:“还有矩在,矩是甚么?”天下人以为妙,真以孔子尚欠一步矣。驴年被瞒,何曾梦见?吾答之曰:“汝噉饭尚有口在,口是甚么?”可笑千古人只换一个字面,便换了人眼睛,不见树倒藤枯,向前一拶,空引噅山笑转新哉。
何谓前后轮?
曰:因有推无者,必推无始,推之则念念有无始矣。念也者,“今心”也。于无始中扼其终始,则一呼吸为终始。一呼吸即一生死也。一呼而一吸中有前后际焉,察此前后际,然后能察无始,而人不能察此几微,故以大表小,于是言一日之生死为昼夜,一月之生死为朔晦,一岁之生死为春冬,天地之生死为元会。明天地之大生死,即明一呼吸之小生死,而人一生之生死明矣。
推现在之前际,即过去之后际;推现在之后际,即未来之前际;此一天地未生前,即前一天地已死后;此一念未生前,即前一念已死后;今日之子时前,即昨日之亥时后;而天地之大生死,即一日之十二时也。佛辟天荒而创名曰“轮”。邵子辟天荒创元会运世之限,以注成住坏空之轮,岂非振古希有者哉?
巧历善算,法且数变。而必以三十年为一世、十二世为一运、三十运为一会、十二会为一元足准者,以年月日时为确征也。一元一轮,一岁一轮,一月一轮,一日一轮,一时一轮,刹那一轮,则一呼吸间与天地同符、前后际同符。天地养道极之子会,一岁忍仁之冬至,一昼夜之天根,一营之会阴,皆一也(四分用三,十二用九,首尾处,扼吭处,天门三易诸理,具详《易说》及《大始征》中,语多不载)。
如此而原始要终,三世之故莫明于此。曰过去者,昨日而已;曰未来者,明日而已。更元其元,犹时其时也。劫劫如是,尘尘如是。芒芒黖黖,大海沤发,则镂丸极数即半齁耳!纯其所以,而浩其直塞,又何有生死足系累乎?
轮之贯之,不舍昼夜,无住无息,无二无别。随、泯自统,自然而然,知之亦然,不知亦然;然其所然,同归于尽,同归于不尽。而人伦之至,且救见在,故须知之。知之必开“天地目”,则休原不休。知此不休,乃大休耳。因“有天地”,隐一“无天地”,而剔一不落有无之“统天地”。究竟统、泯无逃于随,但知随中之泯、统,又何九六、三一之缕罣乎?
何何氏尝云:“天地目”者,天地生人,人即天地。言公心者,无征则遁。既以即心取征而征其可征,故莫如天地也。易言扁圆,难言圆圆,况曲椭骫骳乎?测器有道,测理善因。吾以实征之,任以喻听之,何实而非喻乎?何喻而非征乎?
轮有三轮,界圆而裁成之:有平轮,有直轮,有横轮。三者拱架而六合圆矣,象限方矣,二至、二分、四立见矣。如浑天球,平盘四桥;如交午木,一纵一横。南北直轮,立极而相交;东西衡轮,旋转而不息。南北之水火即东西之日月,东西之轮即南北之轮也。平之则四方中五之盘轮也,盘轮即腰轮也。卯酉之门建轮而旋,即如子午之位建轮而交。绕须弥之腰轮,即竖之盘百会之顶轮也。
物物皆自为轮。直者直轮,横者横轮,曲者曲轮。虚中之气,生生成轮。举有形无形,无不轮者。无所逃于往来相推,则何所逃于轮哉?衍而长之,片而褙之,卷而接之,直立而上下之,干枝而贯蒸之。以此推之,凡理皆然。言南北而东西见矣,举二端而四端见矣;不言五而五见矣,或言三而五见矣,或言一而五见矣,或不言而五亦见矣。此时时变而断断不变者也。
《逍遥游》首举北溟之鱼,不徙,则浸死水矣;怒飞而南,非鸟非鱼,上下察之,一跃一飞乎?挟风霜之龙兴鸾集乎?何其善表有无之泯化耶?《应帝王》终以北帝、南帝、中央帝,亦此表法。夫何异《法华》之龙女转男、《华严》之童子南询乎?儵忽已凿死混沌矣,何何氏不惜凿而活之。以凿救凿,以变穷变,不得已开从不敢开之口,何所逃罪?
何谓几?
曰:交也者,合二而一也;轮也者,首尾相衔也。凡有动静往来,无不交轮,则真常贯合于几,可征矣。无终始而有终始,以终即始也。贞元之际,得智信之合焉;大明终始,而衍以征其实。则天地未分前者,即贯十二万九千六百年中;冬至子之半者,即贯四时二十四节中;未生以前者,即贯生少壮老中;一念未起者,即贯念起念灭中。是前即后、后即前,原在前而后、后而前之中,谓之本无前后,而亦不坏前自前、后自后也。昼即夜、夜即昼,原在昼而夜、夜而昼之中,谓之本无昼夜,而亦不坏昼自昼、夜自夜也。则生死、呼吸、往来、动静无不相即,并不相坏,皆贯者主之。此所以代也、错也。所以代错者,无息之至一也。天地之所以为天地,仲尼所以集大成,全得子思画出,而何何氏敢于交轮发明之。
邵子知先天,而不专立先天之状,止于动静之间,叹之曰:天下之至妙至妙者也。阴阳之几毕此,而可知不落阴阳、动静者即此矣。岂待坏之而显其成,而始显其无成、坏哉?
《豫》之《解》“介于石”,孔子叹其知几;《干》之《履》,叹知至至之为可与几。几者,微也,危也(有几希、几察、几近之义焉,从丝从戍,机械、机详从之),权之始也,变之端也。忧悔吝者存乎介;介,间也。“解”其可不豫知贞疾乎?“履”其可不惕而自强乎?(坤艮柔刚是为二土,土分石、金,金生水,石生火也。石出其间,故称“介”焉。星者,金之散气。星化为石,金石同气,五金八石相用,故称坚者为金石。此间介、坚介二义所自。古间介、个转身,邵子除金增石,皆有至理。此可不拘,偶旁及之。)
由前生后,穆无前后;生生几几,变变不变。以不变贯随前后,几而泯之,如滴滴成泉,各各不相知,知亦归于无知,此真万古不坏之于穆帱矣。然不许倚也,倚则天地悬隔矣。呼吸之缘、日夜之候、生死之根、幽明之故、鬼神之情状,皆此前后、虚实间。以几橐龠于人心,心尽自知之;岂得窃恃大帱,而颟顸于穆之一觉哉?
人心之明昏、存亡,亦代错之颖枕也。老子曰:“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有生必死,则下地呱呱即蒿里胔骼矣;况两斧伐枯,赴焰而舐刀乎?有成必坏,则轮奂馺娑即荆棘麋鹿矣;况阿房、迷楼之浚膏摧拍乎?人乐我苦,人苦我乐,人逸我劳,人遽我闲,何须再计?无奈人之与几沉浮,苶然疲曳,亡太多,存亦亡;昏太多,明亦昏耳。
豫强炼惕者,揣度之所不暇备,张设之所不能施,歘焉拨激,明暗参取,可以征其转变出路,直心发声,从苗辨地,岂非探此?则生死无能逃乎?冷火烧空,热冰冻日,姑逼之,姑系之!然不得曰“姑逼之姑系之”云尔也,诚知此几而合之、续之,几几不失,其中乃坚,其权乃神。彼蜣不思,彼蝡奚白?彼鴷不注,彼蠹安出?以为黄叶,则皆黄叶也,然不嫌乎以黄叶供镳炉也;以为蝶语,皆蝶语也,然不嫌乎以蝶语翻绵蛮也。擒纵自如,谷响鉴肖,无首无尾,无古无今,前后不相谋,易位而适可,时乘其中,应节如环,是真无死生而随死生矣。
又有决几焉,动心以知不动,忍性以知不忍,无我以知大我,大我摄于小我。嘘嗒之丧即近乐之备,未能之慥慥即无住之如如。是必格破虚实之交,而后能合虚实交之几;迸裂前后之际,而后能续前后际之几。夺其安饱,影此先鞭,常置沟壑,以激天海。由泯知统,乃许大随。
云气脂轴,翻车应运,岂听自然而得自然者乎?见及那伽而后平尽,平尽而后时宜,非倚那伽以驰废事之堑,毕升高之蜗也。谁不寓此大定之宅中,曾有居其宅而不治其宅者哉?彼未尝不合,而不知分即合之无分合;未尝不续,而不知续即断之无断续。虽俨然葛天氏之民,专门之所赏,实则草木虫?而已矣,非吾所谓天与人一用,神与明一成,平怀而因应,愤学为放旷者也。始于此,尝卒于彼。所至不自知,至之无不始。风霆者不此,云行者不彼。之人也,以几先彻几后,以无待者运待,可以旁薄八纮,逆曳姟数,无意无无意,法法即无法,无所不为而无为,出之入之,万之一之,而无可泯矣。
明不息之几于代错者,藏正因了因于缘因。以三一参两之存,用掀翻三谛之泯,则俱泯俱不泯可也。统泯随之交轮几,亦指端之楼阁耳。世即出世,是名超越;何碍乎世出世法之辟驾反因,转此帱中,以供铎钟金玉之常乐?
圆∴三点,举一明三,即是两端用中,一以贯之。盖千万不出于奇偶之二者,而奇一偶二即参两之原也。上一点为无对待、不落四句之太极,下二点为相对待、交轮太极之两仪。三身、三智、三谛、三句,皆不外此。总来中统内外、平统高卑、不息统艮震、无着统理事,即真天统天地、真阳统阴阳、太无统有无、至善统善恶之故。无对待在对待中。设象如此,而上一点实贯二者而如环,非纵非横而可纵可横。中五四破,叠十用九,九即五,五即一,乃无实无虚,无可无不可,冥应双超者也。别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