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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经传阙疑》卷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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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阙疑卷十四     元 郑玉 撰

七年春齐人伐郑

孔叔言于郑伯曰谚有之曰心则不竞何惮于病既不能强又不能弱所以毙也国危矣请下齐以救国公曰吾知其所由来矣姑少待我对曰朝不及夕何以待君 胡氏曰将卑师少称人声罪致讨曰伐郑伯弃顺効逆南与楚合而未离也故桓公复治之家氏曰所以固中国诸侯之心而逆折强楚凭陵之?义之所不容己也

夏小邾子来朝

石氏曰此郳黎来也周武王封帝颛之後挟于邾挟之後有功于周又封其子友于郳邾鲁之附庸也郳又邾之别封也庄四年郳黎来来朝书其名附庸之君称字而郳又附庸之邑尔今来朝称小邾子何休以为齐桓由天子进之遂以爵通义或然也

郑杀其大夫申侯

五年陈辕宣仲怨郑申侯之反已於召陵故劝之城其赐邑曰美城之大名也子孙不忘吾助子请乃为之请于诸侯而城之美遂谮诸郑伯曰美城其赐邑将以叛也申侯由是得罪至是郑杀申侯以说于齐且用陈辕涛涂之谮也 谢氏曰凡杀其大夫不以有罪无罪皆书罪其专杀也胡氏曰称国以杀者罪累上也不知自反内忌听谗而擅杀大夫信失刑矣如申侯者其见杀何也专利而不厌则足以杀其身矣师氏曰意者郑伯以逃之故被齐伐者一再度其不能自支乃求大夫之微过者杀之以谢齐若曰始误郑以背齐者由斯人也於是求成而有甯母之盟焉呜呼齐侯主盟于诸侯彼诸侯有专杀大夫者齐宜正典刑今也郑专杀大夫以说齐齐侯乃释不问则是齐侯使郑专杀之矣主盟之职今果安在哉

秋七月公会齐侯宋公陈世子欵郑世子华盟于甯母盟于甯母谋郑故也管子言于齐侯曰臣闻之招携以礼怀远以德德礼不易无人不怀齐侯修礼于诸侯诸侯官受方物郑伯使太子华听命于会言于齐侯曰泄氏孔氏子人氏三族实违君命君若去之以为成我以郑为内臣君亦无所不利焉齐侯将许之管仲曰君以礼与信属诸侯而以奸终之无乃不可乎子父不奸之谓礼守命共时之谓信违此二者奸莫大焉公曰诸侯有讨于郑未捷今苟有衅从之不亦可乎对曰君若绥之以德加之以训辞而帅诸侯以讨郑郑将覆亡之不暇岂敢不惧若总其罪人以临之郑有辞矣何惧且夫合诸侯以崇德也会而列奸何以示後嗣夫诸侯之会其德刑礼义无国不记记奸之位君盟替矣作而不记非盛德也君其勿许郑必受盟夫子华既为太子而求介于大国以弱其国亦必不免郑有叔詹堵叔师叔三良为政未可间也齐侯辞焉子华由是得罪于郑冬郑伯使请盟于齐 胡安定先生曰郑伯以逃首止之盟齐人连年伐郑未已郑惧欲求成于齐故先使世子受盟于甯母家氏曰管仲可谓知以礼服人者矣桓公亦可谓乐从谏知自克者使桓公从子华之言以诈而服郑事未必济且失诸侯今示之以礼绥之以德郑不旋踵而请盟是以甯母之会爵之

曹伯班卒

公子友如齐

高氏曰罢盟而聘谢不敏也能事大国如此其恭恨不移此以事天王耳

冬葬曹昭公

八年春王正月公会王人齐侯宋公卫侯许男曹伯陈世子欵盟于洮郑伯乞盟

七年冬闰月惠王崩襄王恶太叔带之难惧不立不发丧而告难于齐至是盟于洮谋王室也襄王定位而後发丧郑伯乞盟请服也 公羊氏曰王人者何微者也曷为序乎诸侯之上先王命也谢氏曰洮之盟齐侯欲以服郑也甯母之会世子虽受盟郑伯犹惧见讨故请盟于洮书曰乞盟贱之也首止之盟盟之善者也攘外寇安中国尊王室诸侯之所同志也文公独以贰楚之心背盟以至启诸侯之伐召新城之围及其祸连不解也以世子受盟于甯母以卑辞屈体求盟于洮可谓失事大之道矣为宗庙社稷主而其始也若贱者负罪而逃盟其终也若贱者哀告而乞盟人君之德侯伯之体替矣春秋前盟书逃後盟书乞所以着其屈辱所以罪其不智也高氏曰夫楚为中国患久矣而郑先受其害也自庄十六年至僖三年凡五伐郑与中国争衡自齐桓召陵之役兵不血刃楚自慑服然则郑之为郑非齐侯抚以德礼则郑终不知反遂为强楚之属矣考之于经自此郑十七年齐侯小白卒楚人絶迹不复加兵于郑则小白之功亦盛矣郑伯曷可背齐而附楚邪故圣人备书其逃盟乞盟之事既以罪郑伯见义之不固亦以恶惠王御世之无道也 愚按传称惠王以七年闰月崩今年正月诸侯会洮谋王室之难襄王位定而後发丧若然则正月既盟二月位已定矣何至十二月始发丧乎匿丧期月终岁无君岂有是理哉况春秋圣人之实録王崩天下之重事夫子安得舍崩朞之实从赴告之虚乎是盟也以郑伯来乞盟观之则其为谋服郑明矣

夏狄伐晋

晋里克帅师梁由靡御虢射为右以败狄于采桑梁由靡曰狄无耻从之必大克里克曰惧之而已无速衆狄虢射曰朞年狄必至示之弱矣夏狄伐晋报采桑之役也复朞月 高氏曰齐桓率诸侯以伐楚师而秦晋不至亦不强致狄知晋不与中国之会故敢伐之许氏曰当齐桓之隆同盟者安介立者殆矣

秋七月禘于太庙用致夫人

禘而致哀姜焉 愚按用致夫人为无姓氏遂至纷纭左氏以为哀姜公羊以为齐媵谷梁以为立妾之辞而刘向因以为成风又有以为文姜者则权子之说也以今考之若以为齐媵则僖公贤君必不以齐媵为夫人桓公伯主必不脇人以妾为妻也若以为成风则僖公岂有为父立妻之理成风既非始嫁又非祔主安可致于庙也若以为文姜则已隔庄公一世何缘至此方祔唯以为哀姜则庶几近之盖哀姜之死僖公既请于齐而葬之至此复致于庙而祔之所以历八年之久者以哀姜与弑闵公义已絶于宗庙礼不当祔至此始强行之且以媚齐也故哀姜始而孙邾犹称姜氏以明邾不当纳至丧归自齐则去姓存氏以明齐已絶之至此不举姓氏独称夫人者以明其得罪宗庙大义已絶不当祔也谷梁氏曰用者不宜用也致者不宜致也陈氏曰向曰夫人氏而不言姜见絶于其国之辞也今曰夫人而不言氏见絶于宗庙之辞也絶哀姜所以恶僖公也是故鲁禘非礼也虽用之羣公之庙不书有用之羣公之庙而书者矣但曰有事讥不在用禘也必禘于太庙致哀姜也而後书讥在用禘也

冬十有二月丁未天王崩

高氏曰或者去岁惠王疾不莅政世子惧难而图诸齐故为洮之会至是惠王始崩欤按历七年闰十一月八年又闰十一月此虽置闰之失岂此年闰十一月王崩秘之至十二月乃发丧欤然圣人作春秋必据实而书之宜以经为正

九年春王正月丁丑宋公御说卒

宋公疾太子兹父固请曰目夷长且仁君其立之公命子鱼子鱼辞曰能以国让仁孰大焉臣不及也且又不顺遂走而退

夏公会宰周公齐侯宋子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于葵丘寻盟且修好王使宰孔赐齐侯胙曰天子有事于文武使孔赐伯舅胙齐侯将下拜孔曰且有後命天子使孔曰以伯舅耋老加劳赐一级无下拜对曰天威不违顔咫尺小白余敢贪天子之命无下拜恐陨越于下以遗天子羞敢不下拜下拜登受 胡氏曰宰周公者以冢宰兼三公也权子曰天子之宰与世子礼异谢氏曰宰周公势亦尊矣然非王世子比故宰周公虽序诸侯上不若王世子之殊会也高邮孙氏曰春秋诸侯居丧而盟会侵伐者多矣其称子者四孔子因而书之以见其居丧而与乎国事之罪不称子而行者其罪又不可胜诛也高氏曰齐侯图霸内帅诸侯外攘寇乱经营驰骤出入上下二十余年劳亦至矣然自服楚之後其心乃盈不能朝于京师翼戴天子与衰振治以复文武之业前此致王世子于首止今又致宰周公至葵丘且惠王方崩诸侯不会其丧襄王在谅闇之中百官总已方听政于冢宰齐侯既不帅诸侯而朝之反自相会以致天子之宰以天子之宰反下会诸侯大义乖矣故圣人不予齐侯坐致天子之宰而以宰周公主会为文也

秋七月乙酉伯姬卒

谷梁氏曰内女也未适人不卒此何以卒也许嫁笄而字之死则以成人之丧治之高邮孙氏曰未目其国未适他国也必书其字许嫁者也许嫁而卒者春秋书之以吾君为之服因録之也

八月戊辰诸侯盟于葵丘

齐侯盟诸侯于葵丘曰凡我同盟之人既盟之後言归于好宰孔先归遇晋侯曰可无会也齐侯不务德而勤远略故北伐山戎南伐楚西为此会也东略之不知西则否矣其在乱乎君务靖乱无勤于行晋侯乃还 孟子曰五霸桓公为盛葵丘之会诸侯束牲载书而不歃血初命曰诛不孝无易树子无以妾为妻再命曰尊贤育才以彰有德三命曰敬老慈幼无忘宾旅四命曰士无世官官事无摄取士必得无专杀大夫五命曰无曲防无遏籴无有封而不告曰凡我同盟之人既盟之後言归于好陆氏微旨曰盟称诸侯者前目後凡之义且明周公之不与盟临江刘氏曰此一地也曷为再言葵丘善是盟也谢氏曰葵丘之盟上明先王之禁令下修列国之训戒诸侯载事不歃血莫敢违法以归于正邦国亦庶几于治矣故君子美之高邮孙氏曰葵丘之盟孟子美之以为後之诸侯皆犯其五禁盖春秋之盛莫盛于齐桓齐桓之盟莫着于葵丘之事齐桓最高之业春秋甚盛之际以孟子之时诸侯言之则齐桓在可褒之域校之三王之盛则齐桓又其罪人此春秋所以无褒而孟子言其有罪也

甲子晋侯诡诸卒冬晋里克杀其君之子奚齐

九月晋献公卒里克?郑欲纳文公故以三公子之徒作乱初献公使荀息傅奚齐公疾召之曰以是藐诸孤辱在大夫其若之何稽首而对曰臣竭其股肱之力加之以忠贞其济君之灵也不济则以死继之公曰何谓忠贞对曰公家之利知无不为忠也送往事居耦俱无猜贞也及里克将杀奚齐先告荀息曰三怨将作秦晋辅之子将何如荀息曰将死之里克曰无益也荀叔曰吾与先君言矣不可以贰能欲复言而爱身乎虽无益也将焉辟之且人之欲善谁不如我我欲无贰而能谓人己乎冬十月里克杀奚齐于次荀息将死之人曰不如立卓子而辅之荀息立公子卓以葬十一月里克杀公子卓于朝荀息死之谷梁氏曰其君之子云者国人不子也国人不子

者不正其杀世子申生而立之也胡氏曰人君擅一国之名宠为其所子则当子矣国人何为不子也民至愚而神是非好恶靡不明且公也其所子而不子者莫能使人弗之子也非所子而子之者莫能使人之亦子也晋献公杀世子申生立奚齐矣而大臣杀奚齐诗不云乎天生烝民有物有则民之秉彝好是懿德此言天理根于人心虽以私欲灭之而有不可灭也春秋书此以明献公之罪抑人欲之私示天理之公为後世戒以此防民犹有欲易太子而立赵王如意致夫人之为人彘者谢氏曰奚齐虽书曰君之子以明奚齐独君意立之然立奚齐献公之命也里克志欲立正当与大臣谏之于初可也奚齐不可以主社稷当与顾命大臣明大义以告宗庙而後更立可也献公既死君命定矣而又奚齐未有大恶克以废立自任擅杀奚齐是以臣子抗先君之命也里克之乱书曰杀其君之子以罪克之逆也春秋于奚齐称君之子而献公立庶之恶由此见矣于君之子称杀而里克犯君之恶由此见矣然则君命虽重行不以正则咈人心臣志虽正行不以顺则沦恶逆是故以正行命者君之道也以顺行正者臣之义也胡安定先生曰按文十四年五月齐侯潘卒九月齐公子商人杀其君舍舍亦未踰年之君何以不称君之子而谓杀其君盖嫡嗣当立虽未踰年亦称君也

十年春王正月公如齐

高氏曰公始朝齐也公朝他国皆书如着其出境也若又有故则书故重其罪也纳聘观社之类是也春秋书公如他国者三十五如京师者一而已此又罪其朝王之简也

狄灭温温子奔卫

狄灭温苏子无信也苏子叛王即狄又不能於狄狄人伐之王不救故灭苏子奔卫 家氏曰狄灭卫邢以来浸以强盛与荆楚交为中国患今又灭温温乃近畿之地司宼苏公世有之苏子叛王即狄又不能於狄是以为狄人所并苏子信有罪矣而温近于王狄伐而灭之岂非伯主之责乎桓公日以伐戎为事置狄弗问岂非伯业之衰乎

晋里克弑其君卓及其大夫荀息

公羊氏曰及者累也何以书贤也何贤乎荀息荀息可谓不食其言矣家氏曰君臣之分未定以前杀之曰杀簒立之公子尔君臣之分既定以後则其杀为弑矣春秋于奚齐之死书曰杀其君之子奚齐至卓子之死则曰晋里克弑其君卓尝求其故奚齐之死君臣之分犹未定也卓子之死君臣之分已定矣是以书法不同或曰君薨子立君臣之分犹有未定乎曰奚齐之立荀息一人立之尔非臣民之所共戴使里克于奚齐之既死即率国人迎立公子在外长且贤者以主社稷则事正理顺国人无不服今乃坐视荀息遂非从邪更立卓子于君父既葬之後而杀之则为弑矣春秋录大夫死节凡三孔父仇牧荀息是也孔父仇牧之死与其君皆死死之正也荀息者从献公于昏为骊戎女任托孤之寄复不能其事以身死之曾何足恤而与孔父仇牧俱见録于春秋诸儒未得其说愚于公羊子之义有取焉公羊于孔父曰可谓义形于色矣于仇牧曰可谓不畏强御矣于荀息则曰可谓不食其言矣盖荀息之死以为合乎义则未也然则既许献公以死虽欲不死不可也使荀息早知二子之立国人不与而力辞托孤之?以悟其君其君不能用则是时有不必死矣既不能正谏于其始又为之任托孤之?虽临难苟免其可得乎圣人所取特在于能不食言若以事君大节而观不免犹有所愧胡氏曰按外传克者申生之傅也骊姬将杀世子而难里克使优施饮之酒而告之以其故里克听其谋乃欲以中立自免称疾不朝居三旬而难作是谓持禄容身速献公杀嫡立庶之祸故成其君臣之名正其弑逆之罪虽欲辞而不受其可得乎使克明于大臣之义据经廷诤以动其君执节不贰固太子以携其党多为之故以变其志其济则国之福也其不济而死于其职亦无歉矣人臣所明者义于功不贵幸而成所立者节于死不贵幸而免克欲以中立期免而亦终不能免等死耳不死于世子而死于弑君其亦不知命之蔽哉为人臣而不知春秋之义者必陷于篡弑诛死之罪克之谓矣高氏曰柳子厚曰春秋之进荀息非圣人之情也进荀息以甚苟免之恶也此言是矣 愚按管仲荀息皆以所事不正为人所杀然荀息死之管仲不死夫子于春秋既书荀息之死以表其忠于论语复称管仲之功而许其仁何也权子曰始与之同谋遂与之同死可也知辅之争为不义将自免以图後功亦可也若管仲者所谓不死以图後功者也若荀息者所谓始与同谋遂与之同死者也圣人之许与各当其可而已矣

夏齐侯许男伐北戎

薛氏曰当时患有大于戎者狄及晋楚是也晋灭虢灭虞狄尝入卫迫邢前年伐晋近又灭温召陵之後楚灭弦围许岂可置而不图舍强图弱守卫果如是乎所谓不务德而勤远略况许方患楚而敺以伐戎非用人之道也

晋杀其大夫里克

九年晋郤芮使夷吾重赂秦以求入齐隰朋帅师会秦师纳晋惠公秦伯谓郤芮曰公子谁恃对曰臣闻亡人无党有党必有讐夷吾弱不好弄能鬬不过长亦不改不识其他公谓公孙枝曰夷吾其定乎对曰臣闻之唯则定国诗曰不识不知顺帝之则文王之谓也又曰不僭不贼鲜不为则无好无恶不忌不克之谓也今其言多忌克难哉公曰忌则多怨又焉能克是吾利也至是周公忌父王子党会齐隰朋立晋侯晋侯杀里克以说将杀里克公使谓之曰微子则不及此虽然子弑二君与一大夫为子君者不亦难乎对曰不有废也君何以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臣闻命矣伏剑而死于是?郑聘于秦且谢缓赂故不及 谷梁氏曰称国以杀罪累上也其以累上之辞言之者杀之不以其罪也胡氏曰杀之不以其罪柰何里克所为弑为重耳也夷吾曰是又将杀我也故杀之若惠公既立而谓克曰先君命大夫为世子傅世子死非其罪大夫不知恤若奚齐者既有先君之命矣而大夫又杀之以及卓大夫虽杀之独不念先君之命乎则克必再拜而死不复有言矣惠公乃曰又将图寡人是杀之不以其罪也故称国以杀而不去其官 愚按既书弑君于前既诛里克之为贼复书杀大夫于後以明惠公之不能讨其贼春秋推见至隐曲尽其情故曰非圣人莫能修之也

秋七月

冬大雨雪

十有一年春晋杀其大夫?郑父

?郑之如秦也言于秦伯曰吕甥郤称冀芮实为不从若重问以召之臣出晋君君纳重耳蔑不济矣冬秦伯使泠至报问且召三子郤芮曰币重而言甘诱我也遂杀?郑祁举及里?之党?豹奔秦言于秦伯曰晋侯背大主而忌小怨民弗与也伐之必出至是晋侯使以?郑之乱来告 胡氏曰?郑言于秦伯曰出晋君则郑有罪矣曷为称国以杀而不去其官惠公以私意杀里克故其党皆惧郑之有此谋由杀里克致之也春秋以大义公天下为诛赏故书法如此其称国者兼罪用事大夫不能格君心之非至于多忌滥刑危其国也 愚按使惠公能申明二君之弑正其罪以诛里克则里克既甘心于死不复有辞而臣下莫不震慑恐惧岂敢复有乱心?郑之徒既保首领而惠公长有晋国矣安得滥刑至此而烦春秋之屡书乎

夏公及夫人姜氏会齐侯于阳谷

高氏曰公稔闻桓庄之失而不改其辙桓亲见二国之事而循其迹姜氏妇人何知焉以齐桓鲁僖两君相会而使妇人厠于其间何以视两国侍御仆从之臣乎张氏曰诸侯会伯主而妇人与焉君臣之大义夷夏之大计凡所当讲者必有所不及而般乐凟乱浸淫日长宜桓公自是伯业遂衰而鲁僖之怠弃国政亦自此始矣家氏曰桓公之始伯偾齐女之无度以哀姜为首戮天下肃然知人类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实在于是齐襄卫宣污染之习为之一扫庶乎古方伯之余烈矣及其暮年志得而骄乃复与僖姜为阳谷与卞之会伯业其衰矣乎或曰此齐侯之女礼有归寜今往会之不亦可乎曰归寜当在国中此疾驱于通道大都非所谓寜也伯者一举动诸夏之所式仪可不谨乎故春秋书法与禚会祝享同所以重戒于後

秋八月大雩

冬楚人伐黄

黄人不归楚贡楚人伐黄 胡氏曰按谷梁子曰贯之盟管敬仲言於桓公江黄远而近楚楚为利之国也若伐而不能救则无以宗诸侯矣公不听遂与之盟管敬仲死楚伐江灭黄桓公不能救故君子闵之也远国慕义背逆即顺所谓出自幽谷?于乔木春秋之所取也被兵城守更历三时告命已至而援师不出则失救患分灾攘外寇安中国之义矣灭弦灭温皆不书伐灭黄而必书者罪桓公既与盟会而又不能救也家氏曰管仲之虑患可谓远矣方江黄之始来盟而已忧异时之不能救其深思远虑岂与小智浅识之士朝不及夕者同日语乎齐不得江黄无以制楚故楚恨江黄为最深既灭弦以荡其藩墙遂纵兵以溃其心腹齐人卒不能遣偏师之援坐视其亡然则灭黄者齐也非楚也阳谷之会于贯之盟本以求中国之援反以是速其亡悲夫自是而後诸侯日散伯业日衰无足称者矣

十有二年春王三月庚午日有食之

夏楚人灭黄

黄人恃诸侯之睦于齐也不共楚职曰自郢及我九百里焉能害我夏楚灭黄 谢氏曰黄人尝受盟于齐矣及楚之伐黄也齐不救故楚灭黄书贯之盟阳谷之会于前书伐黄灭黄于後齐桓方伯之职不修见矣胡氏曰春秋灭人之国其罪则一而见灭之君其例有三以归者既无死难之节又无克复之志贪生畏死甘就执辱其罪为重许斯顿?之类是也出奔者虽不死于社稷有兴复之望焉托于诸侯犹得寓礼其罪为轻弦子温子之类是也若夫国灭死于其位是得正而毙焉者矣于礼为合于时为不幸若江黄二国是也其书灭者见楚人之强罪列国之弱责方伯连帅之不修其职使小国贤君不得其所公羊子所谓亡国之善辞上下之同力也

秋七月

冬十有二月丁丑陈侯杵臼卒

春秋阙疑卷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