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民喜乱,如扑灯之蛾,死者在前,投者不已,其亦可怜甚矣!
前月,遣兵搜捕北埔寮诸山及诸罗县令、北路将弁、差委员弁人等先后擒获剧贼李庆、黄潜、苏齐等四十余人,本拟即于军前竿首藁街,以儆无赖;道府以地方既平,欲行善事,效古人“死中求生、得情哀矜”之意,备叙供由,解回内地,听臬司审拟,分别正法。某以为非靖乱之道;但意在文武和衷,不得不委曲从众。窃心疑此间莠民,将有轻视法网,谓叛逆可以从宽,不妨复尝试者。
两月以来,夜不能寐,密差弁员四处侦访,果有奸民郑任(绰号“急烧疏”)布散讹言,招集亡命,谋于六月初一夜竖旗纵火,燔文武衙署,抄掠市肆。是日大雨连宵,各自散逃。某闻知捕治,并其党萧兴祖、李柯等,供认不讳。复会委台湾令周钟瑄搜捕郑任家窝党,获其档册;会同道、府质讯,则册中开列伪爵人数党羽数万人。一时百姓旁观,多有骇愕状。周令恐牵连者众,民心惊惶,密白道、府,将伪册当堂焚毁。某大敬服其能,即令烧去;郑任等情罪既确,死有余辜,立毙之庭,以彰国法、以快人心。从此匪类廓清,谅无复作孽求死者矣!
但副将徐左柱已经至台,某当遵旨赴澎湖驻劄。既行之后,则非所知。应否谕令徐副将:“凡事少加断决,不必拘牵文义,以长奸顽?”
则在执事稍假之便宜,非某所敢饶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