戸律之四婚姻之二
强占良家妻女
娶乐人为妻妾
僧道娶妻
良贱为婚姻
出妻
嫁娶违律主婚媒人罪
强占良家妻女:巻首
凡豪(强)势(力)之人强夺良家妻女,奸占为妻妾者,绞。(监候)。妇女给亲。(妇归夫,女归亲。)配与子孙弟侄家人者,罪(归所主)亦如之。(所配)男女不坐。(仍离异给亲。)
此仍明律,其小注系顺治三年添入。
条例
强占良家妻女一,强夺良人妻女卖与他人为妻妾,及投献王府并勲戚势豪之家者,倶拟绞监候。
此条系前明旧例,原例末句系倶比照强夺良家妻女奸占为妻妾,绞罪,奏请定夺。乾隆五年,按强夺良人妻女转卖投献,其情罪与强夺奸占者等,拟绞监候,洵属允当,因将比照奏请等语删改。(按,从前毎定一例必有照某律拟斩绞、流、徒之语,亦愼重之意也。删去则似律外加重矣,此类甚多。)
《辑注》云,强夺良人妻女,或卖与人,或投献与人,与自奸占及配子孙何异,其强夺同,其被奸占亦同也。观略卖者满流,强夺者自应加重,故比照坐绞奏请,亦补律之未备也。
谨按。虽非自行奸占,亦与奸占相等,故仍科绞罪。
强占良家妻女一,强夺良家妻女中途夺回,及尚未奸污者,照已被奸占律减一等定拟。若已被奸污,而妇女自尽者,照强奸已成本妇羞忿自尽例,拟斩监候。未被奸污而自尽者,照强奸未成本妇羞忿自尽,拟绞监候。若强夺良家妻女,其夫或父母亲属羞忿自尽者,亦分别已成未成照本妇自尽之例问拟。
此条系乾隆五年,甘肃按察使赵城条奏定例。(一云系贵州巡抚张广泗条奏,与此按语不符,自系错误。)乾隆八年修改,嘉庆十四年増定。
谨按。原定之例意在从寛,添入妇女自尽一层,又系从严。既有妇女治罪之条,后又添入亲属自尽一层,死罪名目愈多,例文日益纷烦矣。
□致其夫与父母亲属自尽与本妇自尽究有不同,强奸分别已成未成,问拟斩绞,已属过当,又推广及此例,似嫌未协。与下聚众抢夺妇女一条参看。
□下聚众抢夺条内,一经抢获出门,即属已成,与此例不符。解者谓下条重在聚众,故未聚众者引此条,已聚众者即引下条矣。
强占良家妻女一,强夺良家妻女,奸占为从之犯,应照为首绞罪减一等,杖一百,流三千里。如被诱随行,止于幇同扛抬,照未成婚减绞罪五等,杖七十,徒一年半。其中途夺回及尚未奸污,为从者,审系助势济恶,减为首流罪一等,杖一百,徒三年。如被逼诱随行,止于幇同扛抬,各照不应重律,杖八十。
此条系乾隆六年,刑部议覆四川按察使李如兰条奏定例。
谨按。此条与上条均在续定聚众强夺妇女严例以前,是以与下条不符。近来案件,如系聚众,则引下条,未聚众者,则引此条。惟首从之外,又有逼诱幇同扛抬之人,则不止二人矣。未免彼此参差。
强占良家妻女一,凡谋占资财,贪图聘礼,期功卑幼用强抢卖伯叔母姑等尊属者,拟斩监候。期功卑幼抢卖兄妻、胞姉,及缌麻卑幼抢卖尊属尊长,并疏远无服亲族,抢卖尊长、卑幼者,均拟绞监候。如尊属尊长图财强卖卑幼,系期功,杖一百,流三千里。系缌麻,发附近充军。未成婚者,各减已成婚一等。若中途夺回,及娶主自行送回,未被奸污者,均以未成婚论。如妇女不甘失节,因而自尽者,期功以下卑幼及疏远亲族,仍照本例,分别斩绞监候,缌麻尊属尊长亦拟绞监候。期功尊属尊长,发近边充军。(若已成婚,而妇女因他故自尽者,仍依图财强嫁问拟,不在此例。)娶主知情,同抢及用财谋买者,各减正犯罪一等。不知者,不坐。(如因家贫不能养赡,或虑不能终守,劝令改嫁,并非为图财图产起见,均仍照强嫁例定拟,不得滥引此例。)
此条系乾隆六年,安徽巡抚陈大受题强卖伯母之董宫一案,附请定例。(与抢夺路行妇女原系一条,后将下一段摘出另为此例。)嘉庆六年修改。
谨按。此伯叔姑是否无论出嫁在室尚未分明,期功拟斩,缌麻拟绞,究有分别。
□此处兄妻以尊长论,则弟妻自应以卑幼论矣。第鬪殴门内,殴兄弟妻至死均以凡论,与此不符。
□既云期功卑幼,则大小功兄妻均在其内矣。缌麻兄妻似不在内。下紧接缌麻卑幼,并无服亲属云云,则缌兄之妻,亦包举在内矣。小功,缌麻兄弟之妻,律皆无服,是否可作尊卑论断,抑仍照凡人定拟。若以夫之服制为断,凡系尊长之妻即为尊长,系卑幼之妻即为卑幼,则抢卖缌麻侄妇致令自尽,即应拟绞,抢卖大小功弟妻致令自尽,反应拟军,不特情罪大不允协,且与上文仅止抢卖而未酿命者,亦属参差。再故杀缌侄之妇,罪止拟绞,故杀兄弟之妻,无论期功,均应拟斩。今抢卖致令自尽,较故杀情节为轻,而以缌麻及期功强分生死,殊未平允。再如缌麻姉妹出嫁,即降为无服,又当如何酌断。
□例末小注云云,系指别于图财而言。即系居丧嫁娶门内,孀妇自愿守志例文注脚,似应将此二条修并为一。先叙图财嫁卖罪者,下再叙,如因家贫不能养赡,强嫁云云,然上层罪名颇重,似应再行核减。
□董宫之案,原奏以强夺良人妻女卖与他人为妻妾例内,已有拟绞明文,因系期亲尊属,是以加重拟斩。至强娶之案,均属凡人,除强夺良人妻女奸占为妻妾者,已有拟绞正条。其中途夺回未及奸污者,亦有拟流正例外,若已被奸污而本妇自尽者,应照强奸已成本妇羞忿自尽例,拟斩监候。未被奸污而本妇羞忿自尽者,应照强奸未成本妇羞忿自尽例拟斩监候。亦经分析,毋庸另议科条云云,是强卖与强娶,原奏系属并举,且有或系贪色,或系图财,厥罪维均之语,则商同亲属强娶,致妇女不甘失节,因而自尽者,岂得量从末减。改定之例,严于责亲属,而寛以恕娶主,似嫌未协。
□且此例重在谋占资财,尤重在抢夺,其云疏远亲属者,即照凡论之意也。凡由本妇家抢出嫁卖,除期亲尊属外,其余倶绞罪。若贪图聘礼,则娶主一边起意者居多,乃亲属概拟重罪,强娶者反减正犯罪一等,而置同抢及奸污之情于不问,殊与原奏不符。査本妇之自尽既由于奸污,谋娶者又系知情同抢,坐以为首之罪,亦属应得。况用强求娶,逼受聘财,因而致令自尽者,尚拟军罪,岂有自行奸污反减亲属一等之理。乃亲属则科罪从严,而娶主则曲意从寛,未知何故。卑幼尚可言也,尊长则情理难通矣。尤可异者,图财者系疏远亲属等项,强娶者即应拟流,图财者系期功尊长,强娶者则祗拟徒,又何理也。
□谋占资财贪图聘礼,用强抢卖期亲伯叔母或大小功伯叔母,均拟斩候,胞姑出嫁降服仍系大功,拟以斩候,尚无出入。小功姑出嫁则降服缌麻矣,殴死不问立决,强卖不问斩候,亦系情通理顺,若胞姉出嫁降服,仍大功也,大功姉出嫁降服,亦小功也,殴死仍应斩决,强嫁不照伯叔姑拟斩,其义安在,此不可解者也。
□缌麻姑姉出嫁,即降为无服,以有服尊长论,强卖应绞,以疏远无服亲族论,强卖亦应绞,罪名亦无出入。至缌麻侄女及妹出嫁,即降为无服,以缌麻尊长论,应附近充军。以无服亲属论,应拟绞候,此罪名生死攸关,不可不详愼者也。
□缌麻伯叔母,缌麻伯叔姑及姉皆为尊属尊长,抢卖拟绞,所以别于期功也。期功卑幼抢卖兄妻,(胞兄大小功兄皆是)拟绞监候,而不言缌麻兄妻,惟期功兄妻,即以尊长论,则缌麻兄妻亦应拟绞矣。若以为无服,则疏远者尤应拟绞。此拟罪之亦无参差者。尊长强卖卑幼,期功,缌麻均无死罪,以名分较尊,故寛之也。(凡由胞妹,胞侄女,胞侄之妇至缌妹,缌侄女,缌侄之妇皆是。)所最难引断者,惟期功及缌麻等项弟妻耳。以凡人论,则应拟绞。以有服卑幼论,则应分别拟以满流,充军。是否照本妇之服定断,抑或照律内服图所载为准。弟妻小功,堂弟妻缌麻,余倶无服,此尤不可不详为酌核者也。
□妇女不甘失节因而自尽,缌麻尊属尊长,拟斩监候,期功,近边军。小功侄女及妹之出嫁者,以小功论,则充军,以缌麻论,则绞候。期功侄妇则充军,缌侄妇则绞候。缌麻侄孙之妇亦绞候矣,似无区别。至死系缌麻弟妻,无论应否以尊长论,与凡人,均拟绞候,罪名尚属相等。期亲,大功弟妻按律图科罪,一则小功,一则缌服,办理已有参差。若小功弟妻则无服矣,究应如何定断,碍难悬拟。生死出入,不可不愼也。例文至此,繁琐极矣。乃愈繁琐而愈窒碍,条例之不可増添也如是。
强占良家妻女一,凡聚众伙谋抢夺路行妇女,或卖或自为妻妾、奴婢及被奸污者,并聚众伙谋于素无瓜葛之家,入室抢夺妇女,(无论曾否媒说,)一经抢获出门,即属已成。审实,不分得财与未得财,为首者,斩立决。为从者,皆绞监候。知情故买者,减正犯罪一等。不知者,不坐。如图抢入室,未将妇女抢获者,首犯,拟绞监候。为从,实发极边烟瘴充军。至因伙众抢夺妇女,拒捕杀人者,无论已成未成,下手杀人之犯斩决枭示。幇殴成伤,从犯,不论手足,他物,金刃,均拟绞监候。其并未幇殴首从各犯,仍分别已未抢获妇女本例问拟。家奴抢夺,伊主知情不首者,照知情故买治罪。该管官员不行严禁、査拏者,交部议处。领催总甲,杖八十。其有并非伙众,但强卖与人为妻妾者,拟绞监候。若于素有瓜葛之家(必实有戚谊者。方以瓜葛论。)先经媒说未允,因而纠众强抢者,仍按强夺奸占已未成本律例科断如有拒捕杀伤人者,照抢夺杀伤人例办理。
此例原系二条,一条乾隆六年,刑部会同九卿议覆安徽巡抚陈大受具题强买伯母之董宫一案,附请定例。一系康熙年间现行例,雍正三年修改。原载白昼抢夺门内,嘉庆六年移载本门,将二条修并为一。十九年,按此条例内,先经媒说未允,因而聚众强抢,按强夺奸占本律科断,系指于素有瓜葛之家而言。若素无瓜葛之家,虽曾经媒说在先,仍应以伙众强抢本例,分别首从拟以斩决绞候。盖狡诈之徒,稔知其家有女未字,意欲强抢,犹恐罪干骈首,故令人先往说媒,明知其必不允从,然后纠众抢夺,得以藉词先经媒说,类图避重就轻,而各省因例内有先经媒说之条,遂节删素有瓜葛之句,曲为援引,以致抢夺频闻,殊非戢暴安良之意。因于例内素无瓜葛之家,入室抢夺妇女之下,注明无论曾否媒说字样,并于素有瓜葛之家句下,亦添注必实有戚谊者方以瓜葛论。改定此例。(按此论颇觉允当,而仍添素有瓜葛一句,岂素有瓜葛者,遂无狡诈之徒耶。)
谨按。以有无瓜葛分别科罪,似嫌节外生枝。盖抢夺妇女,近于强劫,强盗得财,岂得亦以素有瓜葛论罪耶。
□入室未将妇女抢获,与强盗未得财情事相同,问拟绞候科罪,反较强盗为重。
□律祗言强夺妇女奸占为妻妾者绞,而无聚众抢夺明文。明例有抢夺妇女卖与他人,及投献王府等罪名,然止为首拟绞,其余并无死罪也。康熙年间,始有抢夺路行妇女,首斩立决,从绞监候之例,以其迹同强盗,故载抢夺门内。嘉庆六年,又定有聚众入室,分别斩绞之例,并与前条均入于婚姻门内,遂致诸多混淆。平情而论,此等结伙成群直入人家,将妇女用强抢夺,与强盗何异。尔时不照强盗定拟者,以强盗为从,尚有情有可原发遣之例,是以将从犯定绞罪。未抢获者,亦从严问拟绞候。情节与强盗相类,罪名则与光棍相同,自系从严惩办之意。惟强盗分别首从,此条似觉过严。今强盗不分首从,此条又似觉从寛。且因为妻妾而抢,尚可入于此门,图卖图奸则大有分别矣,一体科罪,亦嫌未协。条例愈多愈不能画一矣。《律例通考》云,按抢夺本律,系专指抢人财物而言,此条抢夺妇女,或卖或自为奴婢,与略卖人律内,伙众开窑川贩捆虏等类相仿,似应移入彼门。等语,不为无见。
□再,因抢夺妇女,以致杀伤人命,无论已成未成,起意之首犯,似应加重。此云并未幇殴首从各犯,仍分别已未抢获妇女本例问拟,则为首而未幇殴,即不问斩枭罪名矣。致下手杀人者,斩枭,幇殴或伤者,绞候,未幇殴之首犯仍照本例,亦与各条不同。(强盗杀人者,斩枭,抢夺及窃盗,临时盗所杀人者,斩决。聚众结拜抗官拒捕,各按本罪分别首从,拟以斩绞。
□聚众夺犯杀差,不论是否下手,为首斩决。为从,下手伤重者,绞决。幇殴有伤者,绞候。
□劫囚拒杀官弁,为首及杀官之犯,均凌迟处死。幇殴有伤者,斩枭。随同余犯,斩决。犯罪拒捕杀差,为首斩决,为从分别绞决,绞候。)应参看。
□再,贼盗门,结伙在途劫取人财者,谓之抢夺。明火持杖夜入人家打夺者,谓之强盗。抢夺科罪较轻,强盗则一律拟斩,似在途比入室为轻。此例在途与入室一体科断,并无分别,未知何故。彼此参看,可知强盗抢夺,分别两门之非是。
□此条无论妇女羞忿自尽,罪名自应照上条比附定拟矣。
□家奴及领催,总甲一段,似应删去。
强占良家妻女一,凡聚众伙谋抢夺,曾经犯奸妇女已成,无论在途在室,首犯发黒龙江给披甲人为奴。为从幇抢者,杖一百,流三千里。同媒未经同抢之犯,杖一百,徒三年。如图抢未成,首犯,杖一百,流三千里。为从幇抢者,杖一百,徒三年。同谋未经同抢之犯,杖九十,徒二年半。如妇女犯奸后,已经悔过自新,确有证据者,仍以良人妇女论。
此条系嘉庆十年,山东巡抚铁保咨,伙众抢夺已经犯奸妇女,请照轮奸犯奸妇女例,分别定拟等因,纂辑为例。
谨按。诱拐之案,不因妇女曾经犯奸,量从末减。抢夺之案,乃因先曾犯奸,免其死罪。似未尽妥。下抢夺与贩妇女条,首犯问绞监候,似可照办。结伙入室抢夺妇女,其事类于强劫,与强奸妇女不同,似未便因妇女犯奸,稍贷抢夺者之罪。假如强劫犯奸妇女家财物,能不照良人一体科罪乎。
强占良家妻女一,凡聚众伙谋抢夺兴贩妇女已成者,为首,拟绞监候。为从,实发云、贵、两广极边烟瘴充军。同谋未经同抢之犯,杖一百,流二千里。如图抢未成,为首,实发云、贵、两广极边烟瘴充军。为从,杖一百,流三千里。同谋未经同抢之犯,杖一百,徒三年。其有并非聚众,但将兴贩妇女抢夺已成者,为首,发极边足四千里充军。为从,杖一百,徒三年。同谋未经同抢之犯,杖九十,徒二年半。若图抢未成,为首,杖一百,徒三年。为从,杖九十,徒二年。同谋未经同抢之犯,杖八十,徒二年。如拒捕杀伤兴贩之犯,以凡论。若系本妇及本妇之有服亲属,均依罪人拒捕律科断。
此条系道光四年,刑部议覆山东巡抚琦善咨请定例。
谨按。犯奸与兴贩,均与良家妇女有别,似应修改一条,毋庸再为区别。
□犯奸妇女条内,并无并非聚众一层。
娶乐人为妻妾:巻首
凡(文武)官(并)吏娶乐人(妓者)为妻妾者,杖六十,并离异。(归宗,不还乐工,财礼入官。)若官员子孙(应袭荫者)娶者,罪亦如之。注册后荫袭之日,(照荫袭本职上)降一等叙用。
此条顺治三年就明律改定,并添入小注。雍正三年,乾隆五年删改。
僧道娶妻:巻首
凡僧道娶妻妾者,杖八十,还俗。女家(主婚人)同罪。离异。(财礼入官。)寺观住持知情,与同罪。(以因人连累,不在还俗之限。)不知者,不坐。
○若僧道假托亲属或僮仆为名求娶,而僧道自占者,以奸论。(以僧道犯奸,加凡人和奸罪二等论。妇女还亲,财礼入官,系强者,以强奸论。)
此仍明律,顺治三年添入小注。
良贱为婚姻:巻首
凡家长与奴娶良人女为妻者,杖八十。女家(主婚人)减一等。不知者,不坐。其奴自娶者,罪亦如之。家长知情者,减二等。因而入籍(指家长言)为婢者,杖一百。若妄以奴婢为良人,而与良人为夫妻者,杖丸十,(妄冒由家长,坐家长。由奴婢,坐奴婢。)各离异,改正。(谓入籍为婢之女,改正覆良。)
此仍明律,顺治三年添入小注。注释,
出妻:巻首
凡妻(于七出)无应出(之条),及(于夫无)义絶之状,而(擅)出之者,杖八十。虽犯七出,(无子、淫泆、不事舅姑、多言、盗窃、妬忌、恶疾,)有三不去(与更三年丧,前贫贱后富贵,有所娶无所归)而出之者,减二等,追还完聚。
○若犯义絶,应离而不离者,亦杖八十。若夫妻不相和谐,而两愿离者,不坐。(情即已离,难强其合。)
○若(夫无愿离之情)妻(辄)背夫在逃者,杖一百,从夫嫁卖。(其妻)因逃而(辄自)改嫁者,绞(监候)。其因夫(弃妻)逃亡,三年之内不吿官司而逃去者,杖八十。擅,(自)改嫁者,杖一百。妄各减二等。(有主婚,媒人,有财礼,乃坐。无主婚人,不成婚礼者,以和奸,刁奸论。其妻妾仍从夫嫁卖。)
○若婢背家长在逃者,杖八十。因而改嫁者,杖一百,给还家长。
○窝主及知情娶者,各与(妻妾奴婢)同罪。至死者,减一等。(财礼入官。)不知者,(主娶者言)倶不坐。(财礼给还。)
○若由(妇女之)期亲以上尊长主婚改嫁者,罪坐主婚。妻妾止得在逃之罪。余亲主婚者,(余亲谓期亲卑幼及大功以下尊长。卑幼主婚改嫁者,)事由主婚,主婚为首,男女为从。事由男女,男女为首,主婚为从。至死者,主婚人并减一等。(不论期亲以上及余亲,系主婚人皆杖一百,流三千里。)
此仍明律,其小注系顺治三年増修,雍正三年删改,乾隆五年改定。
条例
出妻一,妻犯七出之状,有三不去之理,不得辄絶。犯奸者,不在此限。
此条系明令。
出妻一,期约已至五年,无过不娶,及夫逃亡三年不还者,并听经官吿给执照,另行改嫁,亦不追财礼。
此条系明令,雍正五年増修。
嫁娶违律主婚媒人罪:巻首
凡嫁娶违律,若由(男女之)祖父母,父母,伯叔父母,姑,兄,姉及外祖父母主婚者,(违律之罪)独坐主婚。(男女不坐。)余亲主婚者,(余亲谓期亲卑幼及大功以下尊长,卑幼主婚者。)事由主婚,主婚为首,男女为从。(得减一等。)事由男女,男女为首,主婚为从。(得减一等。)至死者,(除事由男女,自当依律论死。其由)主婚人并减一等。(主婚人虽系为首,罪不入于死,故并减一等。男女已科从罪,至死亦是满流。不得于主婚人流罪上再减。)
○其男女被主婚人威逼,事不由己,若男年二十歳以下及在室之女,(虽非威逼)亦独坐主婚。男女倶不坐,(不得以首从科之。)
○未成婚者,各减已成婚罪五等。(如绞罪,减五等,杖七十,徒一年半,余类推减。)
○若媒人知情者,各减(男女,主婚)犯人罪一等。不知者,不坐。
○其违律为婚各条称离异改正者,虽会赦,(但得免罪)犹离异改正。离异者,妇女并归宗。
○财礼,若娶者知情,则(不论已未成婚,倶)追入官。不知者,则追还主。
此仍明律,其小注顺治三年増修。原律,主婚人并减一等下,并无注语。乾隆五年,按此条首节,据广汇全书云,至死者,事由男女,自当依律论死。若主婚人,虽系为首,罪不入于死,故并减一等,男女已科从罪,至死亦是满流,不得于主婚人流罪上再减。此数语更觉明显,因増入注内。
《集解》。此乃婚姻诸条之通例,所以补诸条之未备,而权其轻重之宜也。
条例
嫁娶违律主婚媒人罪一,凡绅衿庶民之家,如有将婢女不行婚配,致令孤寡者,照不应重律,杖八十。系民的决,绅衿依律纳赎,令其择配。
此条系雍正十三年,刑部议覆云南巡抚张题准定例。
谨按。原奏以二十五歳为断,似尚得平,部改为不行婚配致令孤寡,则并无年限矣。
嫁娶违律主婚媒人罪一,福建,台湾地方民人不得与番人结亲,违者离异,民人照违制律,杖一百。土官通事减一等,各杖九十。该地方官,如有知情故纵,题参交部议处。其从前已娶生有子嗣者,即安置本地为民,不许往来。番社违者。照不应重律,杖八十。
此条系乾隆二年定例,光绪元年,大臣沈葆桢奏准删除。
谨按。滇省客民不许与摆夷结亲,见盘诘奸细。擅娶回妇,见谋叛。散髪改装擅娶生番妇女,见违禁下海。均应参看。
嫁娶违律主婚媒人罪一,湖南省所属未薙髪之苗人,与民人结亲,倶照民俗以礼婚配。须凭媒妁写立婚书,仍报明地方官立案稽査。如有奸拐,贩卖,嫁妻,逐壻等事,悉照民例治罪。其商贾客民,未经入籍苗疆,踪迹无定者,概不许与苗民结亲。如有私相连结滋事者,按例治罪。失察之地方官,照例议处。到溪峒深居苗谣,有愿与民人结亲者,亦听其自便,悉照前例办理。
此条系乾隆二十九年,吏部尚书陈宏谋条奏定例。
谨按。民人与外夷有准结亲者,亦有不准结亲者,乾隆二十五年,曾将湖南民苗结亲之例一概停止。越数年而复有此例,亦曲体人情之意也。惟专言湖南而未及别省,盖由各督抚未经奏请耳。修例时,自应通行有苗夷省分。体察情形,画一办理,庶不致彼此岐异。
嫁娶违律主婚媒人罪一,凡嫁娶违律,应行离异者,与其夫及夫之亲属有犯,如系先奸后娶,或私自苟合,或知情买休,虽有媒妁婚书,均依凡人科断。若止系同姓及尊卑,良贱为婚,或居丧嫁娶,或有妻更娶,或将妻嫁卖,娶者果不知情,实系明媒正娶者,虽律应离异,有犯,仍按服制定例。
此条系嘉庆十三年,四川总督勒保题,彭韦氏殴伤彭世徳身死一案,议准定例。
谨按。《唐律疏议》。夫者依礼有三个月庙见,有未庙见或就婚等三种之夫,并同夫法,其有克吉日及定婚夫等,惟不得违约改嫁,自余相犯,并同凡人。应与此例参看。
□律无先奸后娶之文,盖本于元律。(诸先通奸被断复娶以为妻妾者,虽有所生男女犹离之。
□按此指因奸被断复娶而言,如未经断,似不在内。)
□尊卑为婚门内,男女亲属尊卑相犯重情一条,斟酌情节定拟。已有明文,何得谓无专条。前例特浑言之耳。此例极为分晰,遂致有窒碍不通之处。
□此祗言卑幼干犯尊长之罪,若尊长杀伤卑幼,是否亦照凡论。买休之妇殴死翁姑,既例从凡人论,则翁姑杀伤买休等项子妇,自应亦以凡人论矣。若翁姑并不知系买休及奸情,是否亦以凡人论。一并记参。
□此条同姓为婚各项,果系明媒正娶,有犯,仍应按服制定拟。惟尊卑为婚律内指明,父母之姑舅,两姨姉妹各项,似难与居丧嫁?娶等类同论。如娶母之姑为妻,则母反以姑为媳矣。父母之姨亦然。娶女壻之姉妹为妻,则伊女即以夫家之姉妹为继母矣。娶子孙妇之姉妹为妻,则子孙之妇反以姉妹为继姑,继祖姑矣。名之不正,莫此为甚。如有干犯杀伤等类,殊难科罪。此虽絶无之事,惟既载之律书,即不可随便添纂。再如娶父母之表姉,则伊妻,即父母之外姻缌麻尊长也,若干犯伊之父母,则伊父母将所娶之妻杀伤,其将如何拟断。父母之姨,则较父母之表姉更尊矣,本尊于己之父母一辈者,而屈之卑于父母一辈,可乎。此例之所以不易修改也。
□尊卑为婚,系名分之大不正者,与同姓等项不同,《唐律疏议》已详言之矣。修例时未加详核以类列入,殊觉不妥。此层似应删去。
嫁娶违律主婚媒人罪一,八旗内务府三旗人,如将未经挑选之女许字民人者,将主婚人照违制律,杖一百。若将已挑选及例不入选之女,许字民人者,照违令律,笞五十。其聘娶之民人一体科罪。
此条系道光十六年,刑部审奏。鑵白旗汉军马甲徳恒之母陈陈氏,将次女许配与民人高袆保为妻一案,经戸部奏准定例。
谨按。此专为旗民结婚而设。
□《戸部则例》尚有民人之女嫁与旗人为妻,及旗人娶长随家奴之女为妻妾,并旗人在外落业,准与该处民人互相嫁娶各层,应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