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绪三年(丁丑)
恭录上谕
台疆消息
兼署闽浙总督文(煜)奏遴员署理知府员缺片(二年十二月初十日京报)
论服生番事
论丁雨生中丞办理台湾事
福州琐闻
侍郎袁(保恒)奏请福建巡抚改为台湾巡抚片(正月十二、十三两日京报)
论改福建巡抚为台湾巡抚
将军文(煜)奏遴员接署知府员缺片(正月二十一日京报)
将军文(煜)奏请缓期合操简校片(正月二十日京报)
台疆近事
发抄谕旨(正月三十日京报)
将军文(煜)奏委署陆路提督片(二月初四日京报)
署福建陆路提督孙(开华)奏统率所部赴台驻防起程日期折(二月初七日京报)
发抄谕旨(二月初十日京报)
发抄谕旨(二月十一日京报)
闽省琐闻
江督沈(葆桢)奏为台防剿番出力员弁案内名册缮写错误乞恩饬部更正片(二月二十四日京报)
将军文(煜)奏为饬令要缺知府就近赴任折(三月初一日京报)
闽抚丁(日昌)奏遵旨兼理学政折
将军文(煜)奏外海水师游击要缺遴员请补折(三月十一日京报)
将军文(煜)奏闽省内地续添水陆练营以资分布折
鸡笼煤矿近闻
闽省近闻
恭录上谕
论丁中丞整顿台湾各事
论整顿台湾吏治以化生番
丁丑科会试题名(节取)
闽抚丁(日昌)奏为参地方文武玩视捕务纵贼殃民擢(三月二十五日京报)
闽抚丁(日昌)奏为参知县并惩办蠹役片
闽抚丁(日昌)奏为参盐务委员片
谕旨(三月二十六日京报)
恭录谕旨
重印官板丁丑科会试题名(节取)
论西班牙人讹诈中国
将军文(煜)奏为审明前署总兵滥委营缺等事折(四月初三日京报)
丁丑科金榜题名录(节取)
闽省邮闻
闽抚丁(日昌)奏为核实征额片(四月十九日京报)
闽抚丁(日昌)奏为请台属各项杂饷分别豁除折
闽抚丁(日昌)奏参游击千总片(四月二十一日京报)
闽抚丁(日昌)奏台湾府属岁试事竣折
闽浙督何(璟)奏营员被控短派汛兵守备自尽讯拟完结折(四月二十三日京报)
台湾设电线告示节略
发抄旨二道(四月二十七日京报)
恭录丁丑科新贡士授职谕旨
闽抚丁(日昌)奏请将革员发往军台赎罪片(五月初三日京报)
闽抚丁(日昌)奏委署要缺知县片
恭录上谕
兵船搁浅
江督沈(葆桢)奏为合词拣调新设海疆要缺知府折(五月三十日京报)
兵船触沈
闽浙督何(璟)奏办理灾民由官发价采购平粜米石情形折(六月初三日京报)
闽浙督何(璟)奏闽省拿获情重匪犯请仍从严就地惩办折(六月初八日京报)
闽浙督何(璟)奏请津贴闽抚办公渡台经费片
奉上谕一道(六月十三日京报)
发抄旨一道(六月十四日京报)
闽督何(璟)奏为特参都司请旨革职片(六月二十三日京报)
闽督何(璟)奏为特参守备请旨革职片
闽督何(璟)奏请米船过关准予一概免税以速运务而拯饥民片(六月二十四日京报)
闽抚丁(日昌)奏查办台湾现办情形片
闽抚丁(日昌)奏闽省骤遭大水力疾销假折
闽督何(璟)奏拣补海外要缺同知折
闽督何(璟)奏拣员调补省会知府折
发抄旨一道(六月二十五日京报)
述台湾剿抚生番事
刻接友人由台到申备述台湾剿抚生番
恭录上谕
论新疆台湾皆中国必不可弃之地
论中国矿务
直督李(鸿章)奏建祠告成恳请列入祀典折(七月二十五日京报)
恭录谕旨
奉上谕二道(八月十三日京报)
中秋风飓
恭录谕旨
闽抚丁(日昌)奏特参总兵并自请该处片(八月三十日京报)
闽督何(璟)奏为请补要缺知县折(九月初四日京报)
禁开煤矿
论台湾煤矿事
台湾新置电线
论铁路火车事
中堂宝(鋆)奏为奏明请旨折(九月初九日京报)
闽督何(璟)奏对调海疆总兵折
闽抚丁(日昌)奏为交卸抚篆回籍就医折(九月十八日京报)
署闽抚葆(亨)奏为恭报接署抚篆日期折(九月二十二日京报)
闽事杂录(一则)
粤督刘(坤一)奏总兵因病出缺折(九月二十九日京报)
闽督何(璟)奏调署通判知县片(十月十七日京报)
厦门茶市
淡水近事
恭录上谕(一道)
闽督何(璟)奏为循案酌保办理两届票盐出力之委员折(十一月十八日京报)
闽督何(璟)奏为请更正保奖笔误片
恭录上谕(一道)
都察院全(庆)奏为奏闻请旨折(十二月初二日京报)
台番向化
正月十一日(公历二月二十三日——即礼拜五)
恭录上谕
(二年)十二月十八日,上谕:『侍郎袁保恒奏:「请将福建巡抚改为台湾巡抚,其福建全省事宜专归总督办理」等语。着该衙门该奏。钦此』。
正月十四日(公历二月二十六日——即礼拜一)
台疆消息
近三日内,相传闽省地方颇有不靖;本馆逐细探访,又一无实据,故未便登录。惟昨接宁波友来信云:闻台湾近因有事,丁中丞已札来调取「伏波」火船前往助剿。本月十二日早八点钟,起椗出口;拟先拢福州,再往台地也。来信又云:吕宋国已有一兵船至台;故此次檄调「伏波」船,传得即为吕宋事云。按吕宋为从前失船事,欲放兵船来华索问;上年本报内曾照间录及。在后总理衙门究竟作何回复,尚未详悉。然即有船至台,亦当先行理说,断无即动干戈。现在调「伏波」船赴闽,想丁中丞不过未雨绸缪,无甚别事也。
兼署闽浙总督文(煜)奏遴员署理知府员缺片(二年十二月初十日京报)
文煜等片:
再,兴化府知府管贻萼,业已告病开缺;恭疏题报在案。所遗兴化府篆,应即遴员署理,以资表率。查有福州府遗缺知府刘国光,已于八月初间到省,堪以委令署理。又署台湾府知府孙寿铭,饬回台防同知本任;所遗台湾府篆,查有候补同知向焘精明干练、向有政声,堪以委署。又署嘉义县知县何逢,因案参革。所遗嘉义县篆务,查有署闽县事、本任云霄同知雷其达洞悉民情、能耐劳苦,任内并无承缉盗案将届四参限满以及经征钱粮有关降调处分,堪以调署。据藩、臬两司会详前来。除批饬遵照外,臣等谨附片陈明,伏乞圣鉴!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知道了。钦此』。
正月十七日(公历三月初一日——即礼拜四)
论服生番事
昔蜀汉时,诸葛武侯将欲往征南蛮,集众僚属访问方略;马谡进言曰:『当以攻心为上策』。武侯纳之。进兵之后,擒其酋长,屡次纵还。从官谏曰:『丞相如此,则南方何时可定』?武侯曰:『吾必令其心服而后罢兵』。后果屡擒屡纵,南蛮均已心服,皆愿奉朔纳贡;曰:『南人均感丞相恩威,誓不复反矣』!兵退之后,并不设官置吏、留戍屯粮;仍令其酋长自行治理,不复绳以汉法。后竟终汉之世,而安堵如故,不再犯边。是皆武侯有以服其众心,故始能如此也。此盖深得乎孟子所谓「以力服人者,非心服也;以德服人,中心悦而诚服」:如七十子之服孔子之遗义也。三王之服人也,以德服人之心也。五霸虽欲以力服人,然犹须外假仁义以服之;而人犹以势服,不以心服也。
五帝以前之事,第弗深考。至禹征有苗,苗仍逆命。帝乃诞敷文德,舞干羽于两阶七旬,有苗格;岂非前事之师与!厥后汤能以心服人而有天下,周之文、武亦如之。桀、纣之亡,非其势不足服人,实其心不能服人也。及至楚以兵征蛮,而蛮仍叛;晋以礼和戎,而戎皆平:盖亦由于其心服与不服故也。后世之防夷狄也,惟以兵戈;故兵出则退、兵敛复来。仅光武之世,能令匈奴遣子入侍、来学;故东汉一代,边患少息。宋仁宗遣富弼结好契丹,后无边患者亦数十年:皆因能使其心服也。否则,即如隋、唐之强,能灭一夷,而一夷又叛;但以势服,不能以心服故也。本朝之初,如蒙古、如西藏、如新疆,亦均屡叛。近则蒙古、西藏均已底定,永为不叛之臣;惟新疆之回民,尚复顽梗如昔。至如各省之苗,一经改土归流而复又梗化者无几,亦可见其心服也。
向者台湾一岛,皆系土番;自台湾归附后,番人亦多向化。故今则分熟生两种,熟番已与平民无异。惟生番种类尚多,其凶暴直与虎狼相等;故性皆喜食人,凡有海舟遭风至其地者,往往为其所食。是即聚其丑类而尽歼之,亦不过与夷戮禽兽相若。但国家深仁厚泽,不忍一物不得其所;岂忍尽行诛之!乃自前年日本欲行剿灭,国家不欲不教而诛,故给银以息兵,实欲保全其种类之身家、性命也。惟生番蠢然一物,自外生成。初则以兵临之,亦尚有就抚者;孰意兵退又叛,戕我将官、杀我兵勇,直有理喻、法禁俱穷之势。至今年余,尚复如故。现又闻其滋事,故传闻丁中丞有添勇往办之意。然吾谓生番之中亦当有少具人性者,使招之来,衣食之、教诲之,或能使其感动,激发天良;再令其归,招其少知人事者来,如法待之,或能使其心服,而率其种类尽归教化,亦如武侯之服南蛮也。若仅以兵临之,恐难服其心也。
但此据理而言;惟生番远隔海外,究竟能否以恩德抚之,此亦不可必之数也。丁中丞才略素着,自必有善法以处之,使生番全行心服;想不待他人之筹划也。拭目俟之!
二月初一日(公历三月十五日——即礼拜四)
论丁雨生中丞办理台湾事
孟子曰:『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岂徒用兵之事宜尔哉,盖凡事皆然也。故自来言利之臣,苟一旦使长国家,惟知放利而行,必致天怒人怨,灾害并至;因其全然不顾天时、地利、人和,故至于此也。然自来言利之臣与兴利之臣,貌似而实殊。盖言利之臣,其心私而刻,但知损下而益上;兴利之臣,其心公而溥,必能裕国以足民。其中之分辨,实有差若毫厘、失之千里如此者。昔管仲、刘晏仅兴盐利,一以霸齐、一以复唐;盖因天地自然之利而用人之谋力以兴之,故不至于扰民,而尚可以富国也。若王安石之言利,固有大谬不然者。夺民之利以为国利,不能另设一法、另兴一利;即能有利于国,必致不利于民,岂足为利!又何况并国亦尚不能利哉!上古草昧初开,无所谓利。后圣人作,教民农桑,而耕织之利兴;又教民以土地之宜树艺万物,而种植之利兴;为之商以事懋迁有无、为之工以令制造器物,而工商之利兴。第耕织、工商之利既兴之后,亦不能再有所兴也。后有贤圣之君,亦不过因其势而利导之,不劳民、不敛财,使之上顺天时、下尽地利、中得人和,培养元气,君民俱足以相安于无事。故既无利可兴,岂可惟利是言!若仅言利而不兴利,不流于掊克聚敛而不止也。近二百年来,西国深明此理,故专心致志于格致之学,而兴开釆、制作之利;取煤铁以用、造机器以代人、设公司以通商,是天地自然之利与夫人之心思才力有利益于世事者,无不尽心竭力以兴之。是以二百年内,始能收此富厚之效也。否则,不兴各利而仅惟利是言,则耕织、工商均有一定之利,求利于此、必不利于彼;不患贫已足矣,又安能再求富哉!愈足见利不贵乎能言,实贵乎能兴矣。
余于福建巡抚丁雨生中丞之经营台湾也,不禁为中国庆幸!以为此事,乃一大转机焉。夫台湾一区之隶版图也,已二百余年矣。前此生番所踞之地,中国均以度外置之;乃自前岁日本一役,始令中国甫生开辟其境之心:是天时已至矣。台湾之在中国,不过弹丸之地耳;然其中生物之蕃芜与其土种物之咸宜,实有取之无禁、用之不穷之势:是地利又佳矣。然使经理其事者,不过拘守古法,劝耕织、招工商、置城设官、立学屯兵,则有之不足为重、无之亦不足为轻;亦仅与改土归流关外新疆之地等耳。乃今丁中丞首开煤矿,又筑铁路;其余诸务,均欲改用西法以从事。数年之后,而台湾所得之利,必有可观者焉:是人和又得矣。
然吾所庆幸者,尚不止此。若自今以往,台湾之利既兴,或者中国之人皆知西法之利,均乐群起而则效,自必大有转机,不求富而富自至矣。如此,乃兴利之效,岂言利之臣所可同日语哉!使天下之人皆心丁中丞之心,非徒台湾之幸,实为中国之幸也与!
福州琐闻
福州西报云:公历二月二十六日,「凌风」火船从淡水回来,载有淡水税务司霍生及别官,于三月初一日往温州开办通商事务云。
新授闽浙总督何小宋制军,不日当可到任;政声洋溢,民间已啧啧称道矣。
西班牙兵船在台,亦无举动;惟华官则仍防备也。
有某者从鸡笼致书于西报馆云:是处开煤,甚有头绪。数月前,到有外国工匠多名,于矿务实为有益;现在每日已可出煤二百墩。由鸡笼之北至船埔约有九里,铁路已一律铺齐。是以从山上运煤下来,车行甚速,似可不假人力;观者每日总有数百人,丁中丞复事事亲为察看。而所以能如此得手者,亦全赖淡水税务司霍生之力;兹忽调往温州,未免可惜也!
二月初三日(公历三月十七日——即礼拜六)
侍郎袁(保恒)奏请福建巡抚改为台湾巡抚片(正月十二、十三两日京报)
袁保恒片:
至福建之台湾,地虽僻处海澨,而物产丰富;加以民、番偪处,区画尤难。非专驻大臣、镇以重兵,举其地民风、吏治、营制、乡团事事实力整顿,洽以德意、孚以威信,未易为功。若以福建巡抚每岁驻台半载,恐闽中全省之政务,道里悬隔,而转就抛荒;台湾甫定之规模,去住无常,而终为具文,甚非计之得也。查直隶、四川、甘肃各省,皆以总督兼办巡抚事。可否改福建巡抚为台湾巡抚,常川驻守,经理全台;其福建全省事宜,专归总督办理?庶事任各有攸司,责成即各有专属;似于台湾目前情形,不无裨益。
臣一得之愚,是否有当?谨就管蠡所及,用备圣明采择;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谨奏。
奉旨已录。
二月初五日(公历三月十九日——即礼拜一)
论改福建巡抚为台湾巡抚
前阅去岁十二月十八日邸抄,恭奉上谕:『侍郎袁保恒奏:请将福建巡抚改为台湾巡抚,其福建全省事宜专归总督办理等语。着该衙门该奏。钦此』。当时未见原奏,不知如何立意措词。兹阅本年正月十三日京报抄录原奏,大略言『台湾虽僻处海澨,而物产丰富;加以民、番偪处,区画尤难。非专驻大臣、镇以重兵,举其地民风、吏治、营制、乡团事事实心整顿,洽以德意、孚以威信,未易为功。若以巡抚每岁驻台半载,恐闽中全省之政务,道里悬隔,而转就抛荒;台湾甫定之规模,去住无常,而终为具文,甚非计之得也。查直隶、四川、甘肃各省,皆以总督兼办巡抚事。可否改福建巡抚为台湾巡抚,常川驻守,经理全台;其福建全省事宜,专归总督办理?庶事任各有攸司,责成即各有专属;似于台湾目前情形,不无裨益』等语。就原奏而论,其于台湾一隅,似筹划得宜;而于天下大局,则窒碍难行:恐部臣未必该准也。
缘巡抚一官,当有明创设之时,仅用之以统兵,令其总理军务,得以便宜行事;若地方庶政,均归藩、臬两司管理,而巡抚不与焉。故遇各省地方有事则设之、无事则裁之,实无一定之额;或仅巡抚一处或令巡抚数府,或一巡抚跨有数省之地、或一巡抚仅理一府之事。其废置也因时,其更改也因事;故可以有意增减。若今时之巡抚,则不然。今之设此官也,原于藩、臬两司地方各官之上,再增设一总理之员;是巡抚者,实专理全省庶政之官也。故无巡抚之省,犹以总督兼理其事焉。所有腹内各省,可以不设总督,不能不设巡抚;职是之故也。是以一设巡抚,必须增设藩、臬以下各官,方成体统;从未闻既设巡抚,而无藩、臬以下各官之地方也。据原奏所称,请改福建巡抚为台湾巡抚,而以闽浙总督兼管福建巡抚事。以总理福建全省庶政,仿照直隶、川、甘三省总督之式,原无不可;第台湾既设巡抚,则不能不增设藩、臬以下各官。若使全台湾尽归版图,其地方尚有数千里之大,再增设府、厅、州、县,似与皖省尚可颉顽;则增设巡抚、藩、臬各官,方成局面。今生番之地尚有未归教化,设一巡抚仅管一府之地,若增藩、臬以下各官,则土地不广、人民又希、政事无几,安用此多官为!不增设藩、臬以下各官,则仅一巡抚独立海外,似亦不成政体。故谓部臣恐难该准也。
在昔闽浙总督驻扎衢州、两广总督驻扎肇庆,后皆移驻省会;想亦因诸多不便也。然两江总督驻扎于两江适中之江宁,仅增设一江宁藩司以为承上启下之员;而台湾亦难仿此。盖一则臬司驻扎苏州,而招解人犯尚便;若台湾,又不能如此:此所以势难求全也。或者先仿东三省及新疆之例,俟全台尽入版图增设府、厅、州、县后,再该此举;此时仍旧。如此办法,亦如直隶总督驻扎天津之例。想他日部臣所该,大约亦如是而已。
二月初九日(公历三月二十三日——即礼拜五)
将军文(煜)奏遴员接署知府员缺片(正月二十一日京报)
文煜片:
再,署福州府知府张梦元,经抚臣丁日昌奏,带赴台湾办理营务。所遗福州府,系省会附郭要缺,时有发审案件;必须遴委贤能之员接署,方足以资整饬。经抚臣丁日昌商同臣查有补用知府永春直隶州知州翁学本才具开展、办事勤明,在闽日久,循声卓著,尤善清厘积牍,任内并无承缉盗案将届四参限满以及经征钱粮有关降调处分,堪以委令署理。据藩、具两司会详前来。除批饬遵照外,臣谨附片具陈,伏乞圣鉴!
再,抚臣丁日昌带印渡台,所有福建巡抚衙门题奏事件,奏明由臣代办;至闽浙总督系臣兼署,毋庸会衔:合并陈明。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知道了。钦此』。
二月初十日(公历三月二十四日——即礼拜六)
将军文(煜)奏请缓期合操简校片(正月二十日京报)
文煜片:
再,福建省标八营官兵,每岁冬间应行合操简校一次,循例奏报。兹届本年操期,奴才应躬亲校阅。适抚臣丁日昌因台湾生番不靖,渡台筹办,抚署事件,奏交奴才代办;奴才兼理将军、督、抚三衙门事务,日不暇给,实在弗克分身简校。冬操军政所关,惟有请缓至来春,即行严加校阅,以呻戍备。理合附片陈明,伏乞圣鉴!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知道了。钦此』。
二月十三日(公历三月二十七日——即礼拜二)
台疆近事
西人某从安平致书于「字林报」云:近自福州、汕头、厦门等处兵船往来不绝,载有饷糈、鎗炮、帐棚等,均从安平起岸;兵于驻札处筑垒掘濠,极力工作:以备西班牙之不虞也。丁中丞于一日早起,妆作出店人模样查营。是时应各操演,而孰知兵皆睡熟;中丞怒极,立将哨官入诸囚笼云。又访知统兵官每期发饷,总迟至二阅月后;兵或抱病,置诸营房小屋,全不顾惜。因特传此统兵官到辕,严加责问。统兵官向与发、捻交战,止剩一耳;是日中丞问实,又命将所存之一耳一并割去;殊不雅观也。然中丞亦非偏于严厉者——即如一日傍晚,穿短褐,在台湾城内微行,见茶店与一乡人因细故争执;在后中丞询之乡人,谓系人城谋工作者,尚有父母在、妻定而未娶,须得百元,方可回乡云云。两人谈之久,中丞觉饿甚,乡人引至其寓便饭。别后,次早即送百元去,乡人喜出望外云。来信又云:安平至鸡笼,现拟开一火车路。安平县官,兹已撤任。安平之番人与汉民交斗,经官捉住汉民数名下狱,其党竟拟劫牢;幸闻信尚早,即提该犯正法也。
二月十六日(公历三月三十日——即礼拜五)
发抄谕旨(正月三十日京报)
文煜等奏「准补台湾守张梦元就近赴任」,奉旨:『知道了。钦此』。
将军文(煜)奏委署陆路提督片(二月初四日京报)
文煜片:
再,署福建陆路提督漳州镇总兵孙开华,现经抚巨丁日昌奏调渡台。查泉州地方辽阔,现当年终岁暮,督缉巡防,尤关紧要。陆路提督有节制各营之责,该提督远赴台湾,势难兼顾;相应委员接署,以重职守。查有现署漳外镇总兵之本任汀州镇总兵关镇国干练有为、情形熟悉,堪委署理陆路提督篆务。其递遗漳州镇篆务,并查有福建记名水师总兵林宜华营务谙练、廉轩勤明,堪委递署。除分别咨行遵照外,臣谨附片具陈,伏乞圣鉴训示!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知道了。钦此』。
二月二十三日(公历四月初六日——即礼拜五)
署福建陆路提督孙(开华)奏统率所部赴台驻防起程日期折(二月初七日京报)
署理福建陆路提督、漳州镇总兵奴才孙开华跪奏:为奴才统率所部赴台驻防起程日期,仰祈圣鉴事。
窃奴才于光绪二年十二月初九日,承准兼署闽浙督臣文煜、福建抚臣丁日昌咨开:『为照台湾防剿生番,地广兵单;亟宜添调数营并遴选威望素着之专阃大员统领前来,庶足以资剿抚。查署福建陆路提督孙开华勇敢精明、不避艰险,拟请督率所部于十日内渡台驻扎鸡笼、淡水等处,以顾北路。除附片奏明外,咨请查照,希即督率所部营勇带印东渡驻扎』。嗣准督臣文煜咨会,以『泉州地方辽阔,现当年终岁暮,盗匪最易潜踪;督缉巡防,殊关紧要。所有陆路提督篆务,自应委员接署,以专职守。查有现漳州镇之本任汀州镇总兵关镇国,堪以委令署理。除具奏并核给委札径檄饬发承领赴营署事外,咨会查照』各等因。奴才查台湾防剿生番,既因地广兵单,应需添调数营前往驻扎,亟宜立时催集,俾得及早到防。当经飞饬所部之「擢胜」左、右、后三营营官闽浙补用总兵孙得友、龚占鳌、罗启明立将各该营弁勇分别调集来泉,听候统率东渡;一面咨请船政大臣派拨轮船,驾赴泉口渡儎。旋据各该营弁勇禀报,陆续抵泉。正在摒挡起程间,适镇臣关镇国亦已行抵泉州府城,奴才当将提督篆务卸交,接受任事;随即统率所部,遵于本年十二月二十六日自泉州府起程,前赴泉口秀涂澳配坐「海镜」轮船开驾放洋,对渡鸡笼、淡水等处驻扎。仍俟到台后体察情形,应如何布置驻扎、督率防范?当与抚臣丁日昌和衷商榷、妥筹办理,以期仰副圣主保固海疆至意。合将奴才统率所部赴台驻防起程日期,恭折由驿具奏,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遵行!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知道了。钦此』。
二月二十七日(公历四月初十月——即礼拜二)
发抄谕旨(二月初十日京报)
丁日昌奏「请将守备孙思敬暂行革职,留于台湾差委」;奉旨:『孙思敬,着暂行革职,留于台湾差委。丁日昌自请该处,着加恩宽免。该部知道。钦此』。
二月二十八日(公历四月十一日——即礼拜三)
发抄谕旨(二月十一日京报)
文煜奏「元年分台、澎各营俸饷」,奉旨:『知道了。钦此』。
三月初四日(公历四月十七日——即礼拜二)
闽省琐闻
福州新闻云:今年业茶之华商,本银较往年似少;因去岁亏折太多,并有拖欠外国银行者。是以今年各银行借银,颇觉谨慎。商贩既减,想内地茶价应得便宜,则生意或转有起色也。又云:新任何制军,于丁中丞所整顿各事,意见不甚允洽;或当有更改也。但丁中丞所行各事,殊有效验;不过为政稍猛,间有屈人之处耳。前拟由鸡笼至台湾设立电线,近闻何制军亦不以为然;已奏明朝廷,俟有部覆,再行定夺也。至前次在福州所设之学习电线塾,刻因经费不敷,已闭歇矣。又丁中丞到台不多日,即往打狗阅视炮台;察得报销银甚多而工程甚少,立将督工之委员传提到台,审实正法。又有一营官克减军饷,为中丞查出,亦枭首示众云。
三月十二日(公历四月二十五日——即礼拜三)
江督沈(葆桢)奏为台防剿番出力员弁案内名册缮写错误乞恩饬部更正片(二月二十四日京报)
沈葆桢片:
再,臣于「台防奏保剿番出力员弁」案内,河南试用县丞丁懋功,请以知县仍留原省归候补班前先补用;廪生宋恩泽,请以训导遇缺前先选用:均经部复核准注册。惟查丁懋功原名丁功懋、宋恩泽原名宋仁泽,具保时各册缮写错误。据福建陆路提督唐定奎呈请更正,咨准吏部行令奏明办理等因前来。合无仰恳天恩,俯准饬部分别更正注册,以免歧异。谨附片陈请,伏乞圣鉴训示!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该部知道。钦此』。
三月二十二日(公历五月初五日——即礼拜六)
将军文(煜)奏为饬令要缺知府就近赴任折(三月初一日京报)
福州将军兼署闽浙总督臣文煜、福建巡抚臣丁日昌跪奏:为饬令要缺知府就近赴任,以资治理;恭折陈明,仰祈圣鉴事。
窃照准补台湾府知府张梦元,前经臣等请调福建府知府;经部该驳,当即转行知照在案。臣日昌此次渡台,调派张梦元总理营务处兼支应处事务,亦于前月初三日拜折陈明;该员当即卸署福州府事,随同东渡,驰赴北路察看军情,由苏澳折回郡城,并经臣日昌饬赴南路凤山一带相度扎营处所,昨已回郡。查台湾孤悬一隅,抚民驭吏,在在均关紧要。该员有为、有守,久着循声;且系奉旨准调之员,自应饬令就近赴任,以资治理。除檄饬遵照外,臣等谨合词恭折具奏,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
再,此折系臣日昌主稿,合并声明。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知道了。钦此』。
闽抚丁(日昌)奏遵旨兼理学政折
福建巡抚臣丁日昌跪奏:为遵旨兼理学政关防,叩谢天恩;仰祈圣鉴事。
窃照光绪二年十二月二十日奉上谕:『台湾学政事宜,着巡抚兼理』等因,钦此;钦遵在案。兹臣行抵台湾府城,于十二月三十日据台湾道夏献纶赍送道字一千二百一号「台湾学政关防」一颗,连同文卷并造具经书花名清册前来;臣当即恭设香案,望阙叩头谢恩。窃维图治之要,文教为先。台湾僻在海东,士风朴陋,涵濡圣泽,人物渐有可观;虽复稽阻遐陬,化导不容或缓。现经照章檄府行知各厅、县,择期举行岁试。
所有微臣兼理学政事宜并接受关防缘由,谨缮折恭谢天恩,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知道了。钦此』。
四月初三日(公历五月十五日——即礼拜二)
将军文(煜)奏外海水师游击要缺遴员请补折(三月十一日京报)
福州将军兼署闽浙总督臣文煜跪奏:为外海水师游击员缺紧要,遴员请补,以重职守;恭折具奏,仰祈圣鉴事。
窃照浙江定海镇标右营游击周善初,于署理福建台湾嘉义营参将任内失察棍徒聚赌、夺犯伤官案内,部该降一级调用。所遗定海右营游击系外海水师题补之缺;接准部咨:轮用预保。该省现无预保人员,应用拣发班;行令照章拣员请补等因。
伏查浙省现无拣发外海水师游击;至应归拣发班补用各项水师游击,现已乏员堪补。自应按照定章,即以应升、应补人员拣补。定例:外海水师缺出,先尽历俸一年以上者拣选,保题实授;又,水师游击缺出,于隔府别营人员拣选题补各等语。浙江省额设外海水师都司三员,内除激浦营都司沈镇藩病故、遗缺现尚未补有人,瑞安协左营都司朱荷恩业经奏请补授浙江提标右营游击外,惟查有浙江石浦营都司叶肇封,年五十四岁,浙江黄岩县人,由行伍兼袭骑都尉世职,历在浙省剿匪着绩,荐升石浦营都司,于同治十年内领札任事,历俸早满一年。该员年力尚健,鎗炮亦娴,任内并无违碍事故;以之升补斯缺,洵堪胜任,与轮补例章亦属相符。合无仰恳天恩,俯念外海水师游击员缺紧要,准以该员叶肇封升补浙江定海镇标右营游击,于营伍、洋防均有裨益。如蒙俞允,该员引见已满三年,俟覆到日,再行给咨送部引见,恭候钦定。
除饬取履历另行咨部外,所有石浦营都司员缺系外海水师题补之缺,浙省现有应补人员容俟奉到部覆再行按照定章拣员请补;臣会同浙江巡抚臣杨昌浚、浙江提督臣黄少春合词恭折具奏,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敕部该覆施行!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兵部该奏。钦此』。
将军文(煜)奏闽省内地续添水陆练营以资分布折
福州将军兼署闽浙总督臣文煜跪奏:为闽省内地续添水陆练营,以期纯熟而资分布;恭折具奏,仰祈圣鉴事。
窃闽省自裁兵加饷后,营伍虽节经整顿,而训练究未见精纯。同治十三年间,经前督臣李鹤年将通省内地陆路各营挑出精兵五千四百四十八名,战守各半;每四百五十四人为一营,共成十二营。每营什长三十八名、亲兵护兵共八十名、正兵三百三十六名,外募雇伙夫四十二人;营分四哨。以将备一员为营带,千、把、外、额八人为正副哨长,以队目为什长,查照勇营章程成军练习。所有一切办理缘由,业已分别奏咨、奉到部覆,即经分饬各营仿照举行在案。
惟查福州省垣为根本重地,五方杂处,商贾云集,在在需兵防范;原设全福左、右二练营,不敷分布。兹经督饬省标各营将备在于存营兵内再挑四百五十四名,合练一营,名全福中营;俾壮声威。其水师提标五营,亦仿照陆路章程挑兵四百五十四名,合练一营,名靖海中营。又因整顿海防,经水师提督臣彭楚汉在于提标五营内挑兵四百五十四名,合练一营,名靖海左营。又金门营挑兵二百六十名,合练三哨;闽安协标左、右营挑兵二百名,海坛镇标左、右营挑兵二百名,福宁镇标左营、烽火营挑兵一百八十六名,湄洲营挑兵一百八十二名,均各合练二哨;督标水师营、南澳镇标左营、铜山营各挑兵一百名,合练一哨:均已先后成军扎营,实力训练,俾成劲旅。仍随时察看情形,互相屯扎,并与存营之兵更番替换,以均劳逸。所有月需公费及营官、哨长、伙夫薪粮,循照定章归人「善后」案内领销。其练兵饷银,各按该营情形,与存营之兵彼此自行匀给,不另加增。修制军装、器械一切需用,亦即仿照前章参酌核办。总期兵归实用、饷不虚糜,以仰副圣主整饬戎行之至意。
至于台湾各营应作何设筹挑练?现在抚臣丁日昌赴台查办生番,应由抚臣就近察看情形,再行酌办。
除咨部臣查照立案外,谨会同福建水师提督臣彭楚汉、署陆路提督臣关镇国恭折具奏,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
再,福建抚臣丁日昌现在台湾,未经会衔;合并声明。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该部知道。钦此』。
四月初七日(公历五月十九日——即礼拜六)
鸡笼煤矿近闻
台湾之鸡笼山,用西法开煤,近闻又挖深好许。前曾用铁錾打入深处,知有一层最好之煤;上月十二日已开至此层,计去地皮二百七十尺。虽挖出之煤,刻下尚不见多;然与火船应用,极相合也。从前用錾试探时,本打至三百二十六尺为止。现挖之煤井已费六阅月工程,幸地中之水不多;然须再开深数十尺以泄水,方可大挖煤也。从西国购来之各机器,早经运到。自矿至海滨约有四里,均一律铺设铁条;现则以运机器至矿,日后则便运煤落海船也。大约再阅两、三月,俟尚有数件机器到齐,即可极力从事矣。
四月初九日(公历五月二十一日——即礼拜一)
闽省近闻
昨得福建递来西字新闻纸,悉丁中丞已由台湾回省。计在台共有数月,故政躬为之违和也。
四月十三日(公历五月二十五日——即礼拜五)
恭录上谕
三月二十六日:奉旨:『这会试,满洲取中八名、蒙古取中三名、汉军取中六名、直隶取中二十四名、奉天取中三名、山东取中二十一名、山西取中十名、河南取中十七名、陕西取中十五名、甘肃取中九名、江苏取中二十六名、安徽取中十八名、浙江取中二十五名、江西取中二十二名、湖北取中十四名、湖南取中十四名、四川取中十四名、福建取中二十名、台湾取中二名、广东取中十六名、广西取中十三名、云南取中十二名、贵州取中十一名。钦此』。
四月十四日(公历五月二十六日——即礼拜六)
论丁中丞整顿台湾各事
前日福建巡抚丁雨生中丞之移驻台湾也,道路传闻,谓有带勇武员克扣勇粮,中丞诛之以警众。又谓有一营官晏起,致误操;时中丞亦诛之。传者谓其实确,余则深以为疑。
夫克扣勇粮,大干例禁;中丞诛之,实属情真罪当。至晏起误操,不比出兵后期;责之可也、再重革之亦可也。此而即诛,何以处夫出兵后期者!大约因中丞治尚严厉,故传者有是过甚之说。然中丞虽精明强干,亦断不至好杀若此,使人畏之如虎也。今观中丞所奏,可以见中丞办事,亦非仅以杀戮为能者可比也。奏中所云『台属彰化县盗贼横行,自设县至今,叛案屡出;固由地险民玩、风俗强悍,亦因地方文武泄沓相承,酿成积习。其汛官则除收受陋规、克扣兵粮之外,毫无所事;尤堪痛恨!臣去冬路过该县,阅视营伍,见兵皆老弱不堪、鎗则朽旧无比;当将该营弁严加申饬,属以如再不能整顿、地方仍出劫案,当以军法从事。乃本年正月十一日,据北路协彰化县会禀:「上年十二月二十八日,该县所辖之邱厝庄、乌石庄俱有匪徒乘夜恃强行劫之案;该汛外委黄成得暨管带练兵之外委吴拔高,当时皆不在防所,以致盗匪横行。业由该营上紧缉拿,一面将黄成得、吴拔高撤委棍责;禀请核办」前来。当即咨行镇、道饬委驰赴彰化会同营、县确查,如该弁有纵贼殃民情节,即以军法从事。旋据会禀:查讯黄成得供:驻防犁头店,原管汛兵五名;彼时缘有面禀营将事宜,回至县城。是夜距犁头店八里之邱厝庄,适有被抢之案;次早闻报,赶回勘验,现已购线协拿:实不敢无故擅离汛地。其乌石庄抢案,不在该汛界内。又据吴拔高供:去年十二月二十三日,奉委带练兵三十三名,在犁头店一带驻扎巡缉。到防数日,私回县城,并未禀明营官;以致两处抢案,不及防护。该委员会同营、县查核外委吴拔高,系因岁暮巡防吃紧,该营、县专饬督带练兵多名驻扎该处,以资保卫;乃该弁兵力足以卫民,辄竟弃而不顾、到防数日擅自离汛,以致劫案迭出:实属纵贼殃民。当即遵照臣前次札饬,将吴拔高一名押赴乌石庄失事地方,接依军法从事。其黄成得,汛兵仅有五名,情节稍轻;已札饬营务处、台湾道讯详咨革等语。奏中大略如此。夫同一疏防抢案而一死、一革,亦足见中丞不一例而办也;安得有动辄军法从事之理乎!
第据疏中所陈,台湾各事之废弛可知;若非中丞和盘托出,朝廷又何从而知之!虽然,吴拔高仅带练兵三十三人,而巡缉十数里之地面;一夜两处盗贼同发,亦有力难兼顾之处。其所以取死者,不应私行回城度岁,置所事于不顾耳。故古者欲收守望相助之效,必须寓兵于农。今台湾盗贼横行如此,尚望中丞于守望相助之道加意焉,庶几有补于事也!
四月十七日(公历五月二十九日——即礼拜二)
论整顿台湾吏治以化生番
新疆八城自隶版图以后,屡致叛逆;说者皆谓未能以治各直省之法治之耳。乃关东三省为国朝根本重地,亦未以治各直省之法治之。虽关东三省之人世受国恩,未尝叛逆;然寇盗横行,吏治不肃,未必不由于此。方今变通章程,而盛京一省已更旧章,增置督、抚、道、府、厅、县各官;惟吉林、黑龙江二省尚仍旧贯耳。虽然,事亦未可一概而论也。台湾一岛,自康熙年间归化之后,固已早设郡、县,以治各直省之法治之矣。乃因远隔海外,而守令等官均未能各尽厥职,是以亦致屡有悖叛之事;至尚未归化之生番,更无论矣。
兹阅福建巡抚丁雨生中丞片奏有云:『再,台湾远隔重洋,吏治黯无天日,衙役倚恃官势,吓诈乡里;所欲不遂,辄即私押勒索。被害者,往往卖妻鬻子,破产倾家;实堪痛恨!臣访查台湾县役林升,从前本系贼党,充役后遇事索诈,众怨切齿;当饬该县密拘到案讯办。旋据台湾府禀复:以林升充役有年,乡民被诈者指不胜屈;且查其家资颇富,自系索诈民财以填欲壑。应即尽法惩办,以儆其余。随经批饬台湾道提讯明确后,即将蠹役林升一名立毙杖下。其时万众聚观,咸谓地方从此除一巨害,无不同声称快。其台湾知县白鸾卿,莅任十有余年,一任差役妄为,毫无闻见;实属不胜首要之职!应即一并撤任;如查有故纵情弊,再行严参』等语。以台湾一府言之,大抵蠹役亦不止于林升一名;中丞所以有「尽法惩办以儆其余」之语,亦可谓极力整顿矣。尝闻闽人有言:「台湾地多瘴气,昔之官场视为畏途,今皆视为乐土」;其故可知矣。故致民不堪扰之时,常有谋叛之举。再加以营务之废弛,以之除盗则不足,以之虐民则有余;客民、土著、熟番诸人受其害者,安得不有怨言!是以生番闻之:归化之后如此约束、如此荼毒,反不如不归化得以自如;故常愿作化外之民也。不然,生番亦犹夫人耳,同有知觉,共此嗜欲;岂有见各色人等鲜衣美食,而能毫不生羡慕之心乎!今中丞果能如此整顿吏治、营务,俾在治之各色人等均能常享乐利之休、承平之福,皆以得归王化为荣。生番见之,亦必能有感动于中者;从此渐能归化,亦未可知也。若徒恃兵力以行剿伏之计,吾恐生番愈生畏惧之心,益为逃匿之众矣!试观海岛各国,或数千年前、或数百年前,其人民均与生番相似;或有一国、或有一人结之以恩、教之以法而后化为声明文物之区者,指不胜屈。何以独台湾之生番,竟若是之难化也!大抵亦由于二百年来之各官,未有能如华盛顿之治美国,并未有能如荷兰之治台湾者耳。
吾前尝论欲化生番,必须如诸葛之伏孟获,当先伏其心也。故曰欲伏生番,亦当先伏其心。欲伏生番之心,必须善待台湾之人,而后可以令生番生歆羡之心、而后可以望生番有归顺之日也。否则,恐难奏效耳!有识者,以为如何?
丁丑科会试题名(节取)
丁寿泉(福建)、黄登瀛(福建)。
闽抚丁(日昌)奏为参地方文武玩视捕务纵贼殃民擢(三月二十五日京报)
福建巡抚臣丁日昌跪奏:为地方文武员弁玩视捕务、纵贼殃民,分别革职、摘顶、正法,以示惩儆;恭折陈明,仰祈圣鉴事。
窃台属彰化县盗贼横行,自设县至今,叛案屡出;固由地险民玩、风俗强悍,抑亦因地方文武泄杳相承,酿成积习。其汛官则除收受陋规、克扣兵粮之外,毫无所事;尤堪痛恨!非加以重赏、重罚,不足以除民害而挽颓风。臣去冬路过该处,阅视营伍,见兵皆老弱不堪、鎗则朽旧无比;当将该营弁严加申饬,嘱以如再不能整顿、地方仍出劫案,即当以军法从事。方冀其实力梭巡,洗除积习;乃本年正月十一日,据署北路协副将乐文祥、署彰化县知县彭鏊会禀:『上年十二月二十八日,该县所辖之邱厝庄、乌石庄,俱有匪徒乘夜恃强行劫之案。虽估赃尚属无多,而该汛外委黄成得暨管带练兵之外委吴拔高,当时皆不在防所,以致盗匪横行。业由该营上紧缉拿,一面将黄成得、吴拔高撤委棍责;禀请核办』前来。臣接阅之余,不胜骇异!查生番正当蠢动,彰化逼近内山;时届岁阑,霄小尤易窃发。该弁等宜如何加意巡防,乃辄敢擅离汛地,以至抢案迭出!臣初履台疆,出令之始,若不严行整办,何以肃军政而儆效尤!当即咨行镇、道,饬委候补知县陈祚驰赴彰化会同营、县确查;如该弁有纵贼殃民情节,即以军法从事。
旋据会禀:查讯黄成得供:驻防犁头店,原管汛兵五名;上年十二月二十八日,缘有面禀营将事宜,回至县城。是夜,距犁头店八里之邱厝庄,适有被抢之案;次早闻报赶回勘验,现已购线协拿:实不敢无故擅离汛地。其乌石庄抢案,不在该汛界内。又据吴拔高供:去年十二月二十三日,奉委带练兵三十三名,在犁头店一带驻扎巡缉。到防数日,私回县城,并未禀明营官;以致乌石庄、邱厝庄两处抢案,不及防护各等语。该委员会同营、县查核外委吴拔高,系因岁暮巡防吃紧,该营、县专饬督带练兵多名驻扎该处,以资保卫;乃该弁兵力足以卫民,辄竟弃而不顾,到防曾数日擅自离汛,以致劫案迭出:实属纵贼殃民。当即遵照臣前次札饬,将吴拔高一名押赴乌石庄失事地方,按依军法从事。其黄成得,汛兵仅有五名,情节稍轻;已札饬营务处、台湾道夏献纶讯详咨革。至该管地方之署北路协副将乐文祥、署彰化县知县彭鏊,不能先事预防;相应请旨,一并摘去顶戴。北路中营都司赵品,不能认真缉捕;相应请旨,暂行革职留任,勒限购缉盗犯。届期如能悉数擒获,容再由臣仰乞恩施,准予开复。
所有纵贼殃民之外委从严惩办并文武员弁分别摘顶、革职缘由,谨会同兼署闽浙督臣文煜专折陈明,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乐文祥、彭鏊,均着摘去顶戴;赵品,着暂行革职,留任勒限严缉。余依该。该部知道。钦此』。
闽抚丁(日昌)奏为参知县并惩办蠹役片
丁日昌片:
再,台湾远隔重洋,吏治黯无天日,衙役倚恃官势,吓诈乡里;所欲不遂,辄即私押勒索。被害者往往卖妻鬻子,破产倾家;实堪痛恨!臣顷巡视台南回郡,沿途访闻台湾县役林升,从前本系贼党,充役后遇事索诈,众怨切齿;当饬该县密拘到案讯办。又据台防同知兼理台湾府事孙寿铭禀复:以林升充役有年,乡民被诈者指不胜屈;且查其家资颇富,自系索诈民财以填欲壑。应即尽法惩办,以儆其余。随经批饬台湾道夏献纶提讯明确后,即将该蠹役林升一名立毙杖下。其时万众聚观,咸谓地方从此除一巨害,无不同声称快。其台湾县知县白鸾卿,莅任十有余年,一任差役妄为,毫无闻见;实属不胜首要之职!应即一并撤任;如查有故纵情弊,再行严参。
臣为锄暴安良起见,所有惩办蠹役并将知县撤任缘由,谨附片陈明,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知道了。钦此』。
闽抚丁(日昌)奏为参盐务委员片
丁日昌片:
再,臣去冬、今春亲历全台南北两路,沿途询访各属盐务,均有流弊。正在饬查间,据台湾道夏献纶详:『淡水大甲盐务委员、试用从九品刘俨,于各场运盐到局,用重秤量收,以致各船户畏累不前,用数短少;经饬艋舺盐局拨盐接济,该委员仍行克扣:实属贪鄙不职!详请咨革』前来。臣查盐务厘课,有关拨济饷需;迭饬各局员力筹整顿,不容稍有弊混。该从九品刘俨肆行克扣,并敢私用重秤;殃民利己,实非革职所能了事。除饬将革员提郡严讯,克扣若干勒令赔缴,再行分别严办外,仍饬该道通饬各厅、县就近查访:如所属盐务有弊而地方官不举发者,嗣经查出,一并科罪。
臣为整顿积弊、期裕饷需而苏民困起见,是否有当?谨附片陈明,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知道了。钦此』。
四月十八日(公历五月三十日——即礼拜三)
谕旨(三月二十六日京报)
上谕:『丁日昌奏「台湾府属各项杂饷苦累,开单恳请豁除」一折,福建台湾府属各项杂饷征收日久,弊窦滋多;小民苦累情形,殊堪轸念!所有台湾府厅、县港潭等项杂饷共五千二百二十三两零,着自光楮三年起,永远一律蠲除。该督、抚即按照单开各项及额征数目,刊刻誊黄,遍行晓谕;务使实惠及民,毋任吏胥中饱,用副朝廷加惠闾阎至意。余着照所该办理。该部知道。单并发。钦比』。
四月十九日(公历五月三十一日——即礼拜四)
恭录谕旨
四月初七日,旨:『文煜着留京供职,福州将军着庆春调补。钦此』。
四月二十日(公历六月初一日——即礼拜五)
重印官板丁丑科会试题名(节取)
丁寿泉(福建台湾)、黄登瀛(福建台湾)。
四月二十三日(公历六月初四日——即礼拜一)
论西班牙人讹诈中国
去岁西班牙有遣兵舶来华与中国索赔之事,本馆曾经列之于报。后闻奉旨饬交福建巡抚丁中丞办理,此事尚未停妥。兹闻西班牙又欲以此恫喝中国,遣船来华;并闻总理衙门欲请局外各国调处,西班牙又不允从。且有传说:西班牙人无论在京、在外与在其国者来见中国各官,一手持办理古巴华佣条约、一手持该国索赔款项字样。故该者均谓西班牙此事,实因中国查办古巴之事,伊知理屈,无法以难中国;又因日本征讨生番之事,中国给银五十万两:是以亦有此举。否则,事已隔久,何以复理前说,且作此不情之事也!吁!西班牙之实情果系如此,是位虽国君,未免行同无赖矣。
夫古巴,西班牙之属地也;虐待华佣,全无情理。英人不忍,始将其事详告中国。中国遣使往查,尽得底细;伊亦自知其平日所为为诸国之所不容,不得已始另立条约。乃旋立旋悔,于虐侍华佣一事不能强辨;故将从前伊国有船曾在台湾沈溺一事,欲与中国为难,特遣兵舶来华索赔。第从前伊船失事,果系强盗、抑系生番、或系风沙,伊亦不能指实;且已查察数年,亦未得其原委:故此事业已停止。不料忽有此举,适值查办古巴事后,谓非因古巴事可乎?然宇宙之人,必须以礼自待,而后他人始可以礼待之。若古巴之虐待华佣,直非人类;而西班牙犹袒护之,是先不以礼自待矣。故论者谓西班牙如此行为,大失国体,中国原不应与之立约通商。前虽苦于不知,后则既已知之,亦当退还原约,令伊出境;并令中国之人,以后不准再往古巴:庶几可以劝有礼之国、惩无礼之人。即使西班牙遣兵舶来华,中国近日之武备整顿,船台、鎗炮实非西班牙所能及;伊纵来华,又何畏彼之有哉!且最可痛恨者,中国欲延局外各国与之理论,伊又不从!是伊亦明知理绌,不能辨论;动则两手各执一据,是又明知古巴无礼,故尔如此以要挟中国。如此无礼之人,岂尚可约为与国!及此不与之绝,后患尚堪问哉!吾尝闻之英人有言:西班牙昔与英国立约,亦系随立随背;嗣后不愿与之往来交接。英国以通商为本务,多结与国,商务更旺,尚且如此;何况中国不重通商,何必结无赖之人为与国哉!
至说者谓其欲学日本,不知亦非也。盖日本之征生番,实知琉球船人确系生番所害,且已询明中国然后动兵;其辞亦尚正,其情犹可原也。今西班牙人,何为乎?虽其船之失事,实非虚假;然已查办多年,尚不知其致害之由。且事隔既久,并无异说。一旦称兵索偿,又不愿各国调停,果何意乎?如此无赖之人,若不严拒,尚待之与有礼之国相等,恐未免为他国所笑也!
为今之计,惟有外与相绝、内严海防,静观其如何来犯,使之片甲不回;庶几可以劝有礼之国而惩无礼之人也。
四月二十五日(公历六月初六日——即礼拜三)
将军文(煜)奏为审明前署总兵滥委营缺等事折(四月初三日京报)
福州将军兼署闽浙总督臣文煜跪奏:为已革副将、前署总兵时有滥委营缺等事,现已审明该拟完结;恭折具陈,仰祈圣鉴事。
窃查前署台湾镇总兵、已革副将杨在元,前因查有滥委营缺、侵吞营饷各情,经臣在前次兼署篆时,会同前抚臣王凯泰具奏请旨饬调来闽。旋据杨在元禀到,并由前署台湾镇林宜华查明杨在元短给虚报细数,经前督臣李鹤年会奏请旨革职勒追。嗣据杨在元供称滥委林谦署理大甲汛守备,由北路协副将林珠禀请,始行批委;又经李鹤年将林珠奏参革职,归案审讯。复因杨在元供词狡展,经臣会同抚臣丁日昌奏请奉旨刑讯监追各在案。
兹据署福建按察使定保会同布政使葆亨、候补道林庆贻等确核卷册,逐加查讯。以杨在元册报给台湾镇标等十三营各兵旧饷、盘费等项,计短给银三千六百五十四两零;又短给艋舺、沪尾两营旧饷共银六千三百六十二两零,并嘉义等营盘银一百八十三两零,又短给兵饷银七千四百四十二两零。经现任台湾镇张其光、台湾道夏献纶调齐杨在元办理裁兵加饷案内抬发台湾镇标等十三营并艋舺、沪尾两营旧饷盘费等项及嘉义等营盘费银两细数各册逐款复核,并无侵吞短给;惟有未还各营垫饷一款,共银二千九百七十二两零。造送细册,核与前署镇林宜华原查数目,相去悬殊。现任镇、道既非本任之事,无所用其回护;第饷项关重,自应核实办理。复经详明移调台湾各营册卷到省,督同谳局委员按照台湾镇、道册造款目查对,均属相符;自应以现任镇、道查覆为准。此项垫饷银两,因何延不发还?究竟作何侵用?诘据杨在元供称:系各营预垫兵饷应行给还之款,因各营延不请领,未经给还;嗣因操练精兵、添修各营旗帜号褂等件,又于同冶九年间天津洋案奉文筹防紧要、修理鎗炮添制矛械一时无款可筹,即将未还前款银两暂时挪用,委无侵冒。又原参杨在元提收截矿未还各营俸饷补平银六千六百十八两零,讯据供称:代理台湾府祝永清任内自同治八年三月起、至九月止,应给各营补平洋银六千七百四十一圆零,节据各协、营禀催未给;迨戍兵班满,急欲内渡,不得不通融办理,以免逗遛生事。当经报明,就于镇标等十三营及噶玛兰营应解府库同治七年分截矿项下扣收,先由各营提给各兵,移府照数划抵。杨在元仅提噶玛兰营截矿洋银一千五十八圆零,分拨艋舺、沪尾、北路各营散给。其镇标等十三营,均系饬自行提给划销。是各营与府库以款抵款,并无经手现银,无从染指。移行现任台湾道及前署台湾府周懋琦,查覆相符。又原参在台经营之林廷璋——改名林谦委署大甲汛守备曾向杨在元引荐之幕友李元蕃交割银项,讯据杨在元供称:当时因大甲汛守备悬缺,委镇标右营守备叶定国接署,因交代未清尚未赴任;据林珠禀保林谦暂时代理,缺已奉委有人,不过暂代,当予批准;旋即交卸。李元蕃素无交往,亦无引荐情事;作何与林谦交涉银项,实不知情。质之林谦,供称:同在鹿港等处开行,同治三年间因军功得有六品功牌,续捐都司职衔;七年五月,林珠渡台认识,适大甲汛无人,保由杨在元批准暂委代理:实无贿求,亦无与李元蕃交往。提讯林珠、李元蕃等,各供相同。又奉参台湾道标都司邓熙林被杨在元提扣洋银三百四十圆以作练兵贴费,讯据杨在元供称:镇标三营、道标一营,各有派兵操练;如果私收贴费,不仅道标一营。查道标与镇标中营多有款项交涉,自系邓熙林别有轇轕;且为数无多,不致觊觎及此。现无案卷可稽、又无证据可质,事与杨在元无干;应请剔出另办。又奉参虚报留台戍兵、冒银二百四十六两零,讯据杨在元供称:台湾戍兵皆由内地配拨,原营有册可稽,无从虚报冒销;核与历办章程相符。此案杨在元讯无侵吞各营截矿抵收短平等款,亦无私收练兵贴费及虚报留台戍兵情事。惟将应发还营垫兵饷共银二千九百七十一两零,据称挪作操练精兵及天津洋案修理鎗炮、军械之用,并非侵冒入己;但当时并未报案,应不准其报销。现经饬将前项银两照数赔缴清楚,可否准予完结?请奏咨等情前来。
臣查杨在元原参短给兵饷等项,现据该司、道等查讯明确,并无侵吞入己;其营垫兵饷一款,讯系因公挪移,第当时未据禀明,究属擅专。且杨在元、林珠均系镇将大员,于海外守备要缺,辄令在台开行之林谦代理;虽据该司、道等讯无贿弊重情,实属徇私背谬!业已参革,均请毋庸置该。至代理该守备之林谦,虽讯无贿诈情事,究属不合;仍应将捐职斥革,以示惩儆。除饬司遵办并咨部查核外,是否有当?谨恭折具陈,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敕部该覆施行!
再,福建巡抚臣丁日昌现在台湾,未经会衔;合并陈明。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该部该奏。钦此』。
五月初三日(公历六月十三日——即礼拜三)
丁丑科金榜题名录(节取)
第二甲,赐进士出身:黄裳华(福建台湾)。第三甲,赐同进士出身:黄登瀛(福建嘉义)。
五月初五日(公历六月十五日——即礼拜五)
闽省邮闻
得厦门来信,谓唐君景星拟用火船往来于福州、香港之间;嗣后,再欲赴台湾也。至台郡与鸡笼山拟设电线一举、丁中丞近发电线公司人前去察勘地势,业已兴工。又闻寄电信至美国,请彼油井公司内一人来华教开油井之法。缘台之亚兰及金得利两处,均有油井并硫磺矿须开挖也。
五月初九日(公历六月十九日——即礼拜二)
闽抚丁(日昌)奏为核实征额片(四月十九日京报)
丁日昌片:
再,查台湾府属于百十年来抄封逆匪翁云宽、林爽文等各案叛产年额征收租榖变缴价银五万四千九百九十余两,内除先后奉部准豁台、彰两属水冲无征银一千一百六十余两外,计实尚应征银五万三千八百三十余两,均拨充台、澎各营戍兵加饷;历经办理在案。臣到台后,详查前项叛产分隶各属,或近于海、或比于山;其中矿野水田固堪树艺稼穑,亦有旱园埔地只能栽种杂粮。肥瘠既属不同,征收向非易事。矧数十年来未经厘查,佃户逃亡故绝,不堪枚举。且台湾多属沙地,遇雨冲泻,熟地即变荒田;其附近海滨者,偶值暴风,则海潮涌入,必侍数年咸味去尽,始可耕耘。各佃散处乡隅,艰于禀报;各县因无图册,碍难具详。因而租额虚悬,田亩日短;有额则官不能不催,无田则佃断不能纳。追呼既苦,必致于流亡;流亡之余,必均之邻保,差役则于其间藉端讹诈。故在官虽无颗粒之收,在民仍有需索之累。其旧案所充叛产,世远年湮;有无冤抑,无从查考。若如近年逆首戴万生案内所充叛产,竟有毫无干涉之人,亦一律抄封在内;情同瓜蔓,实可悯怜!小民呼吁无门,惟有散四方而填沟壑。臣此次巡查北路,有拦舆老妇声诉及此,不禁为之涕零。至原充佃首,近皆倒退死亡,无人承应。或由府遴派委员、或由县选举绅董——名为总理分段催缴;核稽征数,均不过七分上下。幸自同治八年裁兵以后,各营加饷减少;现征之数,尚敷交放。惟时闾阎既多贻累,□帑项又复虚悬;若不设法清厘,则陈陈相因,官民俱困,贻累伊于胡底!计每年田业之坍塌、佃户之故绝者固多,而新垦壅复,匿不报升与夫侵占欺隐者当亦不少;必须认真查办,方有裨于国计民生。
现除淡水厅所辖年额尚无短缺外,其余分隶台湾、凤山、嘉义、彰化四县,嘉庆八年以前本系各县就近分征;若仍由府派拨委员、绅董前往清查征缴,不特稽查难周,转恐益滋流弊。查各厅、县于每案叛租之内均有征收供榖饷银,应请嗣后即由各厅、县征收折解府库;并将缺征田额逐一厘查,如系坍塌、抛荒实在无著者,详请豁除。其在近年误行抄封、的有凭据可查者,准由地方官妥传的户,亲自领回,不许书差、绅董从中舞弊。若有新垦匿报以及欺隐侵占,清出分别归补。倘能适符原数,固宜照额造销;其余归补以外,或有盈余,并应据实具报,不准稍有欺混。所有未经清厘以前,尽征尽报,造册奏销,俾免延误。当饬台湾道夏献纶、台湾府张梦元分饬各县妥速查办,并具详前情声明奏请前来。
臣为核实起见,是否有当?理合会同督臣何璟附片陈明,伏乞圣鉴训示!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知道了。钦此』。
闽抚丁(日昌)奏为请台属各项杂饷分别豁除折
福建巡抚臣丁日昌跪奏:为台湾府属各项杂饷征收苦累情形,吁恳天恩分别豁除,以纾民困;恭折仰祈圣鉴事。
窃惟我朝深仁厚泽,薄赋轻徭;前代所有弊政,无不概予豁除。凡可以纾民力之艰难、培国家之元气者,虽在田赋正供,不惜减之又减;仰见我皇太后、皇上惠泽沦浃,损上益下,民说无疆,实足超轶敻古。台湾虽属重洋远隔,海外一隅;然百姓生计之盈虚,无一不廑宸衷之念虑。兹因该处所征杂饷,尚有相缘郑氏旧辙,未经厘定者;谨即据实胪陈,仰乞圣明釆择!
查台郡当郑克塽归诚时,仅有台湾、凤山、嘉义三县地界;其彰化县、淡水、噶玛兰两厅,皆系后辟幅员。东至内山、西至海。地皆浅狭;惟南北袤长。计台湾、凤山、嘉义三县合长二百九十里,共额征供榖十三万余石;而后辟之彰化、淡水、噶玛兰三厅县合长五百八十里,仅额征供榖五万六千余石。核计彰、淡、兰之地比台湾、凤、嘉几多一半,而所征之榖比台、凤、嘉反不及一半;何哉?盖由台湾、凤、嘉三县开辟较先,所征税则皆沿郑成功之旧;而彰、淡、兰新辟之地,则由朝廷新定科则,故赋税较轻,民皆乐业。该者或虑畸轻畸重;然有田而后有粮,百姓勉事耕耘,尚不致缺亏正额。其尤为民累者,则莫如杂饷。查杂饷名目烦多,内如归化生番不植稻麦,无区亩可计、无田粮可科;仅知捕鹿、种麦,按数纳饷——即以鹿皮、小米为名。至所谓塭饷者,则征于蓄鱼之所;所谓蔗车、糖蔀者,同业异名,系各就田园设厂雇工营作,按作则征饷。如此之类,虽为苛细,然因其稍有赢利,酌取一二以益正供,不过如四川之有碾榨税、直隶之有榛栗税,于民尚无大损。他如海水交流曰港、洼深积水曰潭,凡可养鱼之所,即与塭饷一律征收;日久地势变易,或填成田亩,税项仍不能减。若有水道可通之处,无论竹筏、小船运载货物,即按照抽资;又如草厝、瓦厝——即市廛建屋之基、牛磨——即磨面之场,旁及瓦窖、菜园、槟榔、番檨,莫不征饷。其征诸渔户者,则曰罟、曰罾、曰■〈罒上令下〉、曰縺、曰滚、曰箔、曰网、曰沪、曰乌鱼旗;更有采捕小船,亦征税饷,析及秋毫。吏役藉此勒索横征,穷民苦累实甚。且所征杂饷佣户、鱼民,均皆去来无定,官役不能尽悉底蕴,则必需熟悉情形之土豪出为包揽;先须于地方官预纳承充之费,然后垄断浮收。舐糠及米,输于官者十、取于民者百。臣到台后,查悉各弊,即拟稍为厘剔;而各项名目大为琐碎,影射牵连,非尽断葛藤,终难绝其弊窦。除番社所输鹿皮、小米犹有任土作贡遗意暨民间塭饷、蔗车、糖蔀其弊尚易厘剔应仍其旧外,所有港、潭等项杂饷统计各属共有五千二百二十三两九钱六分五厘,均应豁免,以除民累。其港、潭有浮变成田者,另行勘明升科。饬据台湾道夏献纶转据台湾府知府张梦元查覆开单,具详请奏前来。
伏查台湾府所属台、凤、嘉三县正项供榖征收既重,而杂饷名目尤烦。小民终岁勤动,所得几何;而一经胥吏坠突叫嚣,遂有枷棒在户、鸡犬无声之叹:民困何由而苏,元气何由而复乎!此项征收名目,本属郑成功开端,向为内地所无之举。若逢圣主至仁如天,与民休息;虽江、浙数百万漕粮,犹蒙裁减。况台地此起杂饷,每年所征合计不过数千余两;且各项皆系就地征纳支发,归入奏销。台湾近年出产茶叶、樟脑等项厘金关税,均属新征,较之此起杂饷,多至数倍;而台北现该筹开矿务,则地利更可横兴。前项杂饷为数无多,谨即查列清单,恭呈御览。合无仰恳天恩,俯准将单开征收杂饷各款自光绪三年起,永远一律蠲除。如蒙特旨允准,即当敬谨誊黄,宣示恩德;务令僻壤周知,以杜吏役藉词需索规费,庶期实惠及民。至各厅、县有应支之款,当饬该道、府另筹拨补,亦不至有所窒碍。
所有请豁台湾杂饷缘由,谨会同闽浙督臣何璟恭折具陈,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遵行!谨奏。
奉旨已录。
五月初十日(公历六月二十日——即礼拜三)
闽抚丁(日昌)奏参游击千总片(四月二十一日京报)
丁日昌片:
再,臣上年巡查台北经过艋舺地方,据该营兵丁数十名拦舆喊控:自光绪元年十二月起,饷银均未给发;当即传讯艋舺营参将李荣升,据称『仅欠元年十二月分饷银,因前署守备李仰山及现任守备郑鸿卿交代轇轕不清,营款致有挪动;现奉饬查,已由该守备等赶紧筹措,补给清楚』等情。臣查元年十二月分饷,何以迟至一年之久不行散放?既有交代不清,又何以不早禀明,分别参追?该兵丁仅欠一月之饷,辄捏词耸听、博众呼号,亦属毫无纪律!所有弁兵,均难辞咎。相应请旨将前署艋舺营守备留闽尽先补用游击李仰山、专防千总毛锦新,即行革职;现署艋舺营守备尽先补用守备郑鸿卿,摘去顶戴。其滋事各兵,行提来郡,饬令镇、道讯明,酌量惩办,以肃军律。臣谨会同闽浙督臣何璟附片具陈,伏乞圣鉴训示!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着照所请。该部知道。钦此』。
闽抚丁(日昌)奏台湾府属岁试事竣折
福建巡抚臣丁日昌跪奏:为台湾府属岁试事竣,恭折陈明,仰祈圣鉴事。
窃照臣到台后,于上年十二月十三日钦遵光绪元年谕旨,兼理台湾学政关防;当即檄行台湾府举办岁试。
嗣据该府张梦元及各该学录送文武生童各册前来,随于三月十三日移进考棚,严密关防,按次举行岁试。查台属向多鎗替顶冒之弊,臣于试时终日危坐堂皇,亲自巡查坐号;并遴选妥慎之员梭巡文场内外,使窦弊无从而生。诸生童均恪遵功令,无敢偭越。惟澎湖认保增生陈翔云,有混填年岁情弊;当即由学斥革。向来鎗替顶冒各弊端,实已屏除净尽。仍于当堂发落时,勉诸生以敦品励学,化导乡里。查核文风,以台、淡两学为优,彰化、嘉义次之,凤山最下。现在文武岁试,业已一律告竣;士理民情,均极安贴。在台湾番童,向有应试者,不过取充佾生而止。该番童登进无路,难期鼓舞奋兴。
此次臣仰体皇仁,无分畛域;将淡水厅番童陈实华一名取进府学、凤山县番童沈绍陈一名取充佾生,均勉以读书向上为诸番倡。该番民等无不动色相告,咸喜功名有路;从此迎机引导,益当怀我好音。
所有微臣岁试事竣并酌进番童归入府学缘由,理合恭折陈明,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知道了。钦此』。
五月十二日(公历六月二十二日——即礼拜五)
闽浙督何(璟)奏营员被控短派汛兵守备自尽讯拟完结折(四月二十三日京报)
闽浙总督兼署福州将军臣何璟跪奏:为营员被控短派汛兵、守备自尽,讯拟完结;恭折具奏,仰祈圣鉴事。
窃台湾北路协标右营游击练锋,前因被控短派汛兵,致守备谢荣彰畏罪轻生;经前督臣李鹤年会同前抚臣王凯泰奏参革职,归案审办在案。练锋提省后,供不承认,在保病故。兹据署福建按察使定保、布政使葆亨、补用道林庆贻详称:提证研鞫,谢荣彰因不谙公事,愁急自尽;练锋短派汛兵、私收差费,经台湾镇、道查系属实,讯明拟结前来。
臣详加查核,缘守备谢荣彰,旧有痰症;同治十一年,委署大甲汛防。到任未久,值署台湾镇总兵林宜华赴北路巡阅,谢荣彰随带兵丁黄际会、翟怡孙中途接见,林宜华斥退。谢荣彰恐干撤参,愁急痰症骤发;黄际会、翟怡孙见其言语支离,扶入该处剃头店歇息,雇轿抬回。不知谢荣彰如何携取剃刀,在轿自割咽喉;轿夫因轿身欹斜,喊同黄际会、翟怡孙看视,惊见谢荣彰自刎,业已气绝。遂回署告知谢启明,报经淡水同知向焘诣验通详。尸妻谢李氏在家闻信,疑被林宜华逼索所致,即以林宜华等勒索供应等词呈控。郑永钊听有练锋短派汛兵之言,亦出头禀控。练锋撤任后,由台湾镇、道查明郑永钊所控,确有证据。至谢李氏现供林宜华等实无勒索情事,质之兵丁黄际会等供亦相符,均属可信;应行拟结。查守备谢荣彰因总兵询问道里、兵额不能回答,以致愁急自尽,死由自取;应毋庸该。尸妻谢李氏控出怀疑,究非有心诬告;其夫已死非命,从宽免其置该,以示矜恤。游击练锋,有经理兵饷之责;乃竟短兵、收费,实属贪冒妄为!本应严究示惩;惟业经革职、在任病故,应与所控得实之郑永钊,均毋庸该,无干省释。是否允协?除咨部查核外,谨恭折具奏,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敕部核覆施行!
再,福建抚臣丁日昌带印渡台,未经会衔;合并陈明。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该部知道。钦此』。
五月十五日(公历六月二十五日——即礼拜一)
台湾设电线告示节略
昨得台湾来信,悉台湾道经出示晓谕居民。以府城至打狗一带,拟设电气线;特示仰军民人等,不得阻碍工程云云。观于此,则台湾之将有电线,系实信也。
五月十六日(公历六月二十六日——即礼拜二)
发抄旨二道(四月二十七日京报)
丁日昌奏「补用通判锺鸿逵代理彰化县」,奉旨:『知道了。钦此』。
又,「冀图撞骗之已革台湾北路协副将林珠发往军台效力」,奉旨:『林珠,着发往军台效力赎罪。该部知道。钦此』。
五月十九日(公历六月二十九日——即礼拜五)
恭录丁丑科新贡士授职谕旨
五月十一日,奉上谕:『……黄裳华,着分部学习;……黄登瀛,着交吏部签掣分发各省,以知县即用。……钦此』。
闽抚丁(日昌)奏请将革员发往军台赎罪片(五月初三日京报)
丁日昌片:
再,前任台湾北路协副将林珠,因与已革前署台湾镇总兵杨在元滥委营缺案内,经前督臣李鹤年奏参革讯在案。乃该革员林珠不候结案,潜行逃脱;上年十一月间私到台湾一带,扬言奉文募勇,冀图撞骗,以致无赖四集,民心动摇。臣当经饬据署北路协副将乐文祥、鹿港同知邓厚成、彰化县知县彭鏊将其获解;行至嘉义县地方,复行脱逃。经署嘉义县知县雷其达会同购拿,押解到郡,饬发台湾道夏献纶督同台湾府知府张梦元提讯。据供:伊于上年十一月间渡台,欲赴飞虎营投效。遇见旧部勇目,以伊向来带勇,谅有差事;伊答以如果得有差事,定当照应。嗣因飞虎营人多,不能安置等语。诘其如何撞骗得赃?坚不承认;禀请核办前来。
臣查该革员林珠系奉旨革讯之人,辄敢不候结案,潜行渡台,冀以奉札募勇煽惑人心;虽讯供狡展,得赃尚无实据,而其行踪诡秘,屡次潜逃,情虚可见。且该革员与臣同籍潮州;上年十一月,正臣在台驻扎之时,该革员不先不后、赴台簧鼓。台湾民情浮动,闽、粤又向分气类,积不相能;以前屡次酿成大案。该革员与臣同乡,藉端撞骗,其事尚小;若造言生事,致土、客各启猜嫌,所关甚大。倘不先事惩办,恐无以示儆将来!查林珠于滥委营缺一案,续经兼署督臣文煜审明奏结,请予革职在案;相应请旨将已革台湾北路协副将林珠从重发往军台效力赎罪,以示惩儆。是否有当?臣谨会同闽浙总督臣何璟附片具陈,伏乞圣鉴训示!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林珠,着发往军台效力赎罪。该部知道。钦此』。
闽抚丁(日昌)奏委署要缺知县片
丁日昌片:
再,署彰化县彭鏊,自去年以来,屡次乞病;现在业已准假。所遗彰化县缺,界连内山,民情浮动,为台湾第一难治之区;近年以来,抢案、命案,几于无日无之。词讼虽经清理,未结者尚有八十余起。察看在台各员,均于斯缺未宜。惟查有内地调往之补用通判锺鸿逵,办事认真、有胆有识;前在漳浦县署任,案无留牍;拿办斗抢各匪,地方危而复安:堪以委令代理,并饬认真整顿。至该员籍隶潮州,向例惠、潮、嘉人不准选调台属知县;盖闽籍与粤籍向分气类,恐酿事端:定例原有深意。惟现系为缺择人起见,且仅暂委代理,究与调补不同;一俟该县盗风稍息,即当仍选合例之员前往接手。据台湾道夏献纶具禀前来;除批饬遵照外,臣谨会同闽浙总督臣何璟附片陈明,伏乞圣鉴!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知道了。钦此』。
五月二十九日(公历七月初九日——即礼拜一)
恭录上谕
五月十六日,上谕:『沈葆桢、何璟、丁日昌奏「新设海疆要缺知府拣员请调」一折,福建新设台北府知府员缺,着准其以江苏海州直隶州知州林达泉试署。余着照所该办理。该部知道。钦此』。
六月十五日(公历七月二十五日——即礼拜三)
兵船搁浅
台湾消息云:近有福州船政局内之一兵船在洋面搁浅,大约为飓风所致;舵与舵柱俱损坏,恐难拯下也。又闻英之小火船名「哈来罗」者,于前月底从香港开往厦门、台湾等处;迄今尚未驶到,难免无误事也。
六月十六日(公历七月二十六日——即礼拜四)
江督沈(葆桢)奏为合词拣调新设海疆要缺知府折(五月三十日京报)
两江总督臣沈葆桢、闽浙总督兼署福州将军臣何璟、福建巡抚臣丁日昌跪奏:为新设海疆要缺知府治理需才,谨合词拣调贤员,恭折具陈,仰祈俞允事。
窃照福建新设台北府一缺,经臣葆桢前在海防大臣任内奏请添设,奉旨允行;臣葆桢旋蒙恩擢任两江,臣日昌莅任后,去冬始获东渡,亲勘台北一带情形。旋经奏明,以署台湾府知府候补同知向焘调署斯缺,暂驻鸡笼;并声明新设该府所属三县,应俟选择得人,再行更调在案。
查台北户口繁滋,商贾辐辏;该府所辖自彰化大甲溪以上直达后山苏澳等处,政务既极殷繁,山后复多险阻。其原该移驻通判、改设属县各节,尤多待人而理;必得资望素着之实缺人员悉力经营,方能逐渐就绪。福建本省知府班内,或现居要剧,或人地未宜。当兹创建之初,请调人员,亟应格外慎重。臣等再四思维,查有江苏海州直隶州知州林达泉,广东举人;器识闳达、洁己爱民,于极难措置之事,尤能毅然独往,力求其是。臣葆桢、臣日昌上年往复函商,惟该员允堪是选。臣璟前过金陵,与臣葆桢商及人才,亦以为非该员不能胜任愉快;意见不谋而合。惟以外省直隶州知州请调海疆新设知府,从前无成案可循;顾当此急缺待才,何敢稍事拘泥。合无吁恳逾格恩施,俯念台地新设员缺紧要,准以江苏海州直隶州知州林达泉试署福建台北府知府一缺,实于海疆吏治、民生大有裨益。如蒙特有俞允,容由臣等饬取履历,先行咨部查照;并仰恳天恩,俟台北各务办有成绪,再行给咨送郡引见,恭候钦定。
所有拣员请补新设海疆要缺知府缘由,谨合词恭折具奏,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施行!
再,此折系臣日昌主稿,合并陈明。谨奏。
奉旨已录。
六月十八日(公历七月二十八日——即礼拜六)
兵船触沈
前报福州船政局内一兵船遇浅,兹闻此船已沈,不能施救矣。
闽浙督何(璟)奏办理灾民由官发价采购平粜米石情形折(六月初三日京报)
何璟等片:
再,福建上年迭遭水、火、风灾,民情困惫;经臣璟到任后,将前兼署督臣文煜并臣日昌筹办赈恤情形及本年青黄不接之时诚恐粮少价增预饬藩司筹款采办米石暨招商运米以资周转缘由,附片奏陈圣鉴在案。
窃福州省城人姻稠密、食指浩烦,就地米榖本属不敷,平时全赖本省之台湾、江苏之上海、浙江之温台各处转输接济。近来台湾则以岁歉人增,不遑兼顾;浙江,则山东、江北需米尤殷。兼之闽省上游一带上年被水较重、秋收歉薄,比户复少盖藏;而邻省江西不但无米运闽,且由闽转盘粜卖,以致交春以后省城米价渐昂,上游延、建等属益甚。茶市旺而工商云集、米粮缺而债值日增,众口嗷嗷,形势已为可虑;而贫民小户艰于谋食,更觉困苦可矜!经臣等谕令司、道设法筹款,函致上海办理西征粮台转运江西补用道胡光镛并粤籍绅士何朝瑞、吴荣魁、蔡信恒、梁显彰等分赴产米各处广购运济去后。兹据绅士何朝瑞等由广东、香港等处运到安南各处米二万五千石、胡光镛由沪运到东洋米五万一千石,又另招商采买运到米六千石,共计米八万二千石。一面再筹购运,拟以十万石为率。现到各起米石,已分别委员次第盘收。并于运到米内拨出一万三千石,委员分解延、建、邵、福宁等府,即交各该府察看所属各县情形,分别转发,减价粜济;并饬随时查访,如或尚须筹济,即再禀请解运。一面在省城内及南台各处分设厂所,遴派正佐各员会同府、县先期厘查贫户,造具清册,分日平粜,以免小民食贵之虞。惟采购前项米石,仅敷分拨省城及上游各属平粜;而地广人稠,市廛仍难遍给,又出示招商贩运。据浙江会馆首事候补府经历沈振、补用州同乌显志等具禀,愿在南台设局招运;复经由司报明刊给护照,劝谕各船商驶赴省省温、台各府及产米最多地方相度机宜,采购运闽。现已据报船户新源发等运到米二万九千余石,饬令公平散售城厢内外米铺,并饬上游各属传谕殷实绅商自行挈资转运;仍饬沈振等谕令该船商等源源接济。似此分别办理,米榖既有来源,而粮价亦可渐期平减。惟由官发价采购平粜米石专为粜济贫民起见,与船商贩运自售者不同。其中减粜价值并盘运折耗及运脚经费,容俟事竣,据实造报。据福建藩臬二司、粮盐二道会详请奏前来。臣等谨合词附片陈明,伏乞圣鉴!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知道了。钦此』。
六月二十二日(公历八月初一日——即礼拜三)
闽浙督何(璟)奏闽省拿获情重匪犯请仍从严就地惩办折(六月初八日京报)
闽浙总督兼署福州将军臣何璟、福建巡抚臣丁日昌跪奏:为闽省拿获情重匪犯,请仍从严就地惩办,以昭炯戒;恭折仰祈圣鉴事。
窃照刑部咨,该覆御史邓庆麟奏「军务肃清省分拿获盗匪请照旧例办理」一折,应否规复旧制?行令各省体察情形妥该具奏等因;抄折咨会到闽,遵即饬司妥该办理。
查阅省山海交错,最易藏奸。兴、泉、漳三府,民情蛮悍;抢掳、械斗,动酿巨案。延、建、邵等府,每逢茶市,骤添数万人入山采茶,于市罢后三、五成群,伺隙抢掠,大为闾阎之害;而游勇、回匪,复时有窃发。咸丰三年及同治八年间,经前督、抚臣先后奏奉谕旨,令拿获讯明后就地正法;节经遵行在案。近年因筹办台防,各路散勇、游民冀图投效,纷至沓来;穷无所归,难保不啸聚为匪。各属抢劫之案,亦复层见迭出:捕治非严肃不可。除寻常命、盗案件照例解勘外,其拿获情重匪犯,请仍从严就地惩办,俾凶顽知警而良善获安。据署按察使定保核该具详;声明因办理海防,致稽该覆等情前来。
臣等悉心体察,比年来各州、县报获抢劫等犯,或委员会审、或交该管道府覆审;果系赃证明确,始行禀候批饬正法,于年终汇案奏报:实巳慎之又慎,人命不至诬枉。闽省为海疆重地,肃清已久而伏莽尚多,时虞勾结;盗劫之风,未能止息。若遽该改归旧制,诚恐各州、县辗转因循,致蹈姑息旧辙。而盗案久稽显戮,既无以示惩儆;长途递解,尤复疏失堪虞。自应仍遵前奉谕旨:拿获情重匪犯,于讯明后就地正法,以昭炯戒而靖地方;仍俟盗风稍息,再行奏明办理。是否有当?谨合词恭折具奏,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刑部知道。钦此』。
闽浙督何(璟)奏请津贴闽抚办公渡台经费片
臣何璟跪奏:
再,福建巡抚一缺,在各省中最为清苦;历任巡抚虽淡泊自奉,犹不免逋负多金。近以东渡台湾,□□繁费;凡行程所需以至犒赏等项,势难尽取之在官。而内地各项人等视涉海为畏途,非优给廪饩、薪工,无由得其心力;以故费用益增,赔累益重。臣去冬出都晤直隶督臣李鸿章、两江总督臣沈葆桢,该及闽抚过台若不另筹经费,日远月长,恐难为继;李鸿章等深以为然。及抵闽后,与抚臣丁日昌函商公事,从不及他。此次抚臣回省,访知办公费用均由赔垫,亏累甚重;委系实情。且抚臣所莅地方,向不令官司稍有供亿;渡台而后,尤形竭蹶。在抚臣受恩深重,何敢计及其私;而臣目见耳闻,亦何敢壅于上达!查闽省瘠苦异常,自司、道以至各府、县皆有津贴一款,台湾道、府更有加增;而抚臣办公独未筹及经费,诚恐将来公事棘手。合无仰恳天恩,俯准于省城厘金项下每月开支经费银千余两为巡抚办公渡台经费,出自高厚鸿慈。是否可行?理合附片陈请,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嗣后该抚渡台时,准其每月开支经费银一千五百两。户都知道。钦此』。
六月二十五日(公历八月初四日——即礼拜六)
奉上谕一道(六月十三日京报)
奉上谕:『何璟、丁日昌奏:特参废弛营伍之守备等语。台湾沪尾营水师守备嘉朝泰,平日不能约束兵丁、整顿营伍,以致该营犯事及老弱充数至八十余名之多,实属荒怠不职!嘉朝泰,着即革职,永不叙用,以为玩视营务者戒。余着照所该办理。该部知道。钦此』。
六月二十七日(公历八月初六日——即礼拜一)
发抄旨一道(六月十四日京报)
何璟等奏「请以孙继祖补台湾同知」,奉旨:『吏部该奏。钦此』。
七月初五日(公历八月十三日——即礼拜一)
闽督何(璟)奏为特参都司请旨革职片(六月二十三日京报)
何璟等片:
再,臣日昌驻台时,访闻凤山县辖东港汛弁胡鸿璋有勒索赌规、擅受民词、滥押诈赃情事,密饬署凤山县陈作查覆拿究。因该汛弁胡鸿璋已先为下淡水营都司陈捷升撤防,由县查明情形,禀请解讯;复经批饬将该汛弁解府讯办,并饬将陈捷升一并撤参。
兹据台湾府张梦元详:解到汛弁胡鸿璋一名,讯据供称系汀州府长汀县人,充当中营战兵;同治十三年调台,在南路下淡水营当差。光绪二年十一月,该管都司陈捷升委令代理东港汛防。是时东港街有赌场四、五处,该汛弁陆续抽收规费,统计得钱五千文;被营、县访闻禁止。十二月间,同裕号布店潘玉华以郭戆兄弟欠其银项,扭交押追;郭□患病释回,其郭戆许给该汛弁洋银二十元,由许力经手先付八元,当将郭戆交领,余银并未入手。本年正月间,有渔人孙良,以妻子被小琉球庄人陈缾拐带,将陈缾送汛押追;适枋寮巡检彭龄路过东港,陈缾之父陈判拦舆喊冤,该汛弁即将陈缾释放,尚无诈银入手。都司陈捷升查知,将该汛弁撤防回营。照例分别该拟,由台湾道夏献纶核详请参前来。
臣等查该汛弁胡鸿璋本系调台兵丁,乃因委代东港汛防,辄敢抽收赌规并先后擅受滥押、需索得赃,实属骫法营私!应如该道、府所拟:除得受枉法赃十两罪止拟杖不该外,其在汛收受赌规,与窝赌抽头无异,应革去名粮,即依窝赌抽头枷号三个月、杖一百例,解赴犯事地方枷满,拆责发落。署下淡水营都司陈捷升将兵丁滥委汛防,已属愦愦;迨该汛弁抽收赌规、擅受押诈,仅止将其撤防,并不据实禀揭,尤属有心徇护!非从严参办,不足以儆其余。相应请旨将前署台湾南路下淡水营都司事、留闽补用都司陈捷升即行革职,以示惩儆。是否有当?除咨部外,臣等谨附片具陈,伏乞圣鉴训示!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陈捷升,着即革职。该部知道。钦此』。
闽督何(璟)奏为特参守备请旨革职片
何璟等片:
再,台湾营伍废弛甲于全闽,而尤以北路各营为甚;前经奏明饬令挑选,务期一兵得一兵之用。缘沪尾营水师距郡较远,且有应行查办之人;当将该营弁兵二百余名全数调赴郡城,由台湾镇张其光、台湾道夏献纶悉心校阅。除兵丁谢正忠等八名因案扣留查办外,计挑出兵丁杨维升等七十四名,皆系疲弱充数;又字识陈占魁,临点不到:均应裁汰。一面清理粮饷,勒令克日内渡,毋许逗遛滋事。该守备衙门于字识之外,复有营书十一名,殊属浮滥!并饬挑留熟悉公事者三、四名;其余一概裁撤,以节糜费。
查该营守备嘉朝泰,平日不能约束兵丁、整顿营伍,以致犯事及老弱者数至八十二名之多;实属怠玩不职!当此整饬戎行之际,未便稍事姑容。又,把总林文汉年力就衰,难期振作。据台湾镇、道揭参前来,除将该把总林文汉咨部斥革外,相应请旨将台湾沪尾营水师守备嘉朝泰即行革职,永不叙用,以为玩视营务者戒。所遗沪尾营守备系应题补之缺,另行拣员请补。此外,各营弁兵仍饬次策挑选,再行分别办理。臣等谨附片陈明,伏乞圣鉴训示!谨奏。
奉旨已录。
七月初六日(公历八月十四日——即礼拜二)
闽督何(璟)奏请米船过关准予一概免税以速运务而拯饥民片(六月二十四日京报)
何璟等片:
再,闽省负山面海,产米无多,向赖上游溪米、台湾海米及江、浙一带商贩米石济应。此次洪水为灾,上游方且取给于省、台米又因歉收罕至,情形十分岌岌。臣等已咨江、浙等省招商运米,为数十万哀鸿延此残喘;惟米船例有应征之税,若不援案停免,仍恐招之不来。查上年闽省运米赈济,奏蒙圣恩免税有案。相应请旨敕下两江督臣、江苏浙江抚臣:遇有闽省米船过关,准予一概免税,以速运务,而拯饥民。除分咨外,臣等谨合词附片驰陈,伏乞圣鉴训示!谨奏。
奉旨已录。
闽抚丁(日昌)奏查办台湾现办情形片
丁日昌片:
再,据新派台湾后山统领总兵吴光亮文称:于四月十五日自郡动身,由恒春今年新辟之路绕至后山卑南秀孤峦,驻扎该处练兵屯田,以为久计。臣并饬台湾道夏献纶多备粮食,趁风色平稳由轮船载往,以免转运艰难。
吴赞诚到台后,闻定于五月初七日由水路前赴后山卑南秀孤峦等处巡查,并与吴光亮商办一切。查秀孤峦自开辟以来,为人迹所不到之地;吴赞诚甫经到台,即毅然前往。臣与吴赞诚自澎湖同舟回省,适海中风浪大作,臣方伏枕呕吐无停声,而吴赞诚上下舵楼周围察眺,颜色阳阳如平时:才力心力,均胜臣十倍。将来该处一切详细情形,想吴赞诚必续有奏报。
其台湾府城前后各营勇丁,据夏献纶禀:所有操练打靶,均尚认真;惟自四月后,病疫颇多。
至臣前嘱台湾镇总兵张其光前往南、北路将绿营兵丁严加裁汰,兹据文称:于四月二十六日驰至凤山,裁去南、淡两营老弱兵丁二百四十八名;具报前来查臣前巡阅南路时,所见沿途营兵疲弱者约十之八、九;今仅裁去二百余名,仍属敷衍了事。除严饬该镇续往北路时如再不破除情面将绿营认真整顿,定即据实严参外,合将现办情形附片陈明,伏乞圣鉴训示!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知道了。钦此』。
闽抚丁(日昌)奏闽省骤遭大水力疾销假折
福建巡抚臣丁日昌跪奏:为闽省重遭水患,事务纷烦,微臣力疾销假;恭折陈明,仰祈圣鉴事。
窃臣于四月十三日钦奉谕旨:『该抚病体未痊,着赏假一个月回省调理。吴赞诚因公赴台,所有台湾防务事宜,着吴赞诚暂行接办。钦此』等因。仰荷圣慈体恤周至,感激涕零!
臣回省后,本拟遵旨将病体调理稍痊,迅即渡台;乃因本署下行公事积压太多,略为清理,病势益笃。但臣受恩深重,何敢藉病迟留!定期于五月初旬东渡。不意五月初五日,省城内外骤涨大水,比上年尚高数尺。督臣与臣均于是早登城部署救援、赈济诸事,臣病势甚重,数人扶掖而后能行。督臣辛劳,连日事事亲自料量、事事预先布置,饮食虽减而精神四照无遗;臣则脚肿至膝,血不断口。然值此天灾骤至,百姓无路谋生,人心摇动;刻下水势渐退,筹办赈恤、弹压难民,尤关吃紧。只得力疾销假,会同督臣筹办一切善后事宜。惟臣脚不能行、血不能止,事多心急,无暇医药,病势日见日深;所有要件公牍只能于卧榻办理,即僚属亦皆于榻前接见。其寻常公事,仍委藩司代拆代行;朔、望庙班,亦未能亲诣。臣一俟省城赈务会办稍有头绪,仍当力疾渡台,以慰圣廑。
所有闽省骤遭大水、微臣力疾销假缘由,谨专折陈明,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知道了。钦此』。
闽督何(璟)奏拣补海外要缺同知折
闽浙总督兼署福州将军臣何璟、福建巡抚臣丁日昌跪奏:为拣补海外要缺同知,以资治理;恭折仰祈圣鉴事。
光绪二年九月初三日,准吏部咨「题调要缺福建台湾府中路抚民同知石鸣韶革,闰五月二十四日奉旨」等因。按奉旨后五日行文闽省,照限八十日减半计算,应扣至二年七月初九日作为开缺日期,勒归七月分裁缺。所遗台湾府中路抚民同知,界连内山、民番杂处,系属海外题调要缺;非拣调明轩之员,弗克胜任。臣等与藩、臬两司在于内地现任同知内逐加遴选,一时实无堪调之员;求之应升班,亦甚难其选。惟查有即补同知直隶州知州孙继祖,年五十三岁,浙江会稽县人;由供事,该叙从九品,拣发湖北。因迭办防剿,积功保至蓝翎知县,补授黄陂县缺;丁父忧,回籍。服阕,归应补班选用,调补直隶差委;于剿除枭匪案内出力,奏准以本班尽先选用,并加运同衔。同治七年,闽省奏请拣发;该员于引见后,奉御章铃出,着发往福建以知县差遣委用。八年十月,到任;因前在直隶剿捻出力,赏换花翎。先后委署凤山、彰化等县,卸事;剿抚番社出力会保,光绪元年十月奉上谕:『着以同知直隶州,遇缺即补。钦此』。调署台湾县知县,三年正月任事。该员老成练达,在闽年久,熟悉台地情形;以之补授中路同知,洵足以资治理。惟调缺请补,与例稍有未符。而人地实在相需,合无仰恳圣恩,俯念海外员缺紧要,准以即补同知直隶州知州孙继祖补授台湾府中路同知,俾要缺治理得人,实于地方有裨。如蒙俞允,该员由即补同知直隶州知州请补繁缺同知,衔缺相当;且系曾任知县,其同知为知县应行升补之阶,照章邀免甄别。仍俟准到部覆,给咨送部引见,免予核计参罚。据藩司葆亨、臬司定保会详前来。除咨部外,臣等谨合词恭折具奏,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敕部该覆施行!
再,此缺因臣日昌上年渡台遴员未定,现甫商定请补,是以办理稍迟;合并陈明。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吏部该奏。钦此』。
闽督何(璟)奏拣员调补省会知府折
闽浙总督兼署福州将军臣何璟、福建巡抚臣丁日昌跪奏:为拣员调补省会知府,以重职守;恭折仰祈圣鉴事。
光绪二年四月二十六日奉上谕:『福建福州府知府员缺紧要,着该督、抚于闽省知府内拣员调补。所遗员缺,着刘国光补授。钦此』。当经奏请,以准调台湾府知府张梦元调补。并准吏部咨:『张梦元准调台湾府,应饬赴新任;其福州府知府一缺,另行拣选调补等因具奏,奉旨:「依该。钦此」』。恭录转行,钦遵办理。除张梦元因臣日昌上年调带赴台,经饬就近任事外;所遗福州府知府,系烦疲难要缺,自应另行调补。臣等与藩、臬两司在于现任知府内逐加遴选,查有汀州府知府延楷,年四十九岁,正黄旗满洲恩奎佐领下举人;咸丰三年,赏给主事,铨分兵部。七年,奏补主事。八年,题升员外郎。十一年,补署湖广道监察御史。同治三年,京察一等,奉旨补授福建汀州府知府,五年四月到任。历俸届满引见,奉旨「着回任,钦此」;领照抵省,饬回本任。十三年分,大计卓异,咨部展限引见在案。该员沈毅精明、勇于任事,在闽年久,熟悉情形,且系曾膺卓荐;以之调补福州府知府,洵堪胜任。合无仰恳圣恩,俯准以汀州府知府延楷调补福州府知府,俾省会地方得人而理。如蒙俞允,该员由现任知府初次调繁,衔缺相当;惟系大计卓异之员,应俟准到部覆,给咨赴部引见,仍免核计参罚。所遗汀州府知府,遵旨即以遗缺知府刘国光补授。据藩司葆亨、署臬司定保会详前来。臣等谨合词恭折具陈,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吏部该奏。钦此』。
发抄旨一道(六月二十五日京报)
何璟等奏「仍以庄镇藩请补嘉义营参将」,奉旨:『兵部该奏。钦此』。
七月初七日(公历八月十五日——即礼拜三)
述台湾剿抚生番事
台湾生番麇集层山,豺狼成性;其社不知凡几,而极恶穷凶,以南路率芒、狮头、大龟文为最。同治十三年,各军云集,剿办数月,随破狮头一社。及剿率芒,见其峭壁崇严,围攻未克;大军调往他处以后,率芒等社之恶益炽。
去腊,丁中丞莅台,奏调方观察挑选潮军统领渡台,驻扎南路,为台干城之寄。闻今岁三月初,移军枋寮,亲率劲勇历勘番社地势情形,于初八夜三更拔队前进;乘其无备,分路围攻。该番恃险负嵎,且于峻岭悬崖之上迁坠巨石;统领亲自督阵指挥,潮军奋勇争先,步步为营,穿榛越岭,鎗炮齐施。自辰至午,连破率芒、南屏、心麻、加仑坳、砂那榖十余社,当阵斩获番目龟■〈口六〉芝、嘛哩首级二颗,杀毙大股头目龟令等及凶番数十名;余番抵敌不住,狂奔鼠窜,潜由后山而逃。潮军追逐至武吉、大高山,路约三十余里,发号而还;遂扎率芒社等处。初十至十七等日,分队入武吉等山搜捕。十四日,凶番由武吉潜来探其巢穴;被前军搜捕,撞杀鎗伤,斩大二股凶番叨狂等四名。所有内山大龟文等番社畏威慑服,其番目、头人携番丁男女陆续到营归化。统领见其无知,赦之;为之薙发、改装者数千人。合六十余社,教之耕种、赴市买卖不准携带军器;生番输诚悦服。其率芒、南屏等社人逃往各处生番社,均不敢收留。斯时巢穴已失,番目、头人悉怨悍番所害;乃捆缚趣雷等二十余名,密恳先来归化。草山、董滴各社主、良番及通事等带同来营,跪求惩处;哀乞准其归化,薙发、改装。统领知其情真,即收捆送凶番押禁在营;其余番类,准予自新。经中丞颁发妥布善后章程,饬派委员举办。详查各社人丁户口、分清地界,以便稽查。设立番塾,令番童学习文字,并挑选强壮番丁百数名,在营充勇:使其渐摩教化,归作良民又闻统领带归顺各社良番、头目、社主叨光龟亦一等五十余人并率芒捆送凶番二十余名至澎湖,谒见中丞及船政钦差;该番悔罪情切,垂泪不已,惟求免死。中丞宥而赦之,赉赏各归顺良番目甚厚,令以回社;并饬官军拔队出北势寮,将率芒、南屏等社地赏还盖屋;生番愈益感德。
夫生番,本犬彘耳;日以采猎为事,夜则聚麇而居。然父母兄弟,纪网秩秩;此统领所以知其可化也。统领韬略优全,一鼓而荡平生番数十社,剿抚兼施,使其知感知威,奏肤功、唱凯歌;凡在军民,靡不鼓掌;厥功伟矣!然微中丞知人善任,曷克及此!且中丞莅台以来亲巡各路,奔驰于蛮烟瘴雨之乡;公忠体国,不辞劳瘁;而全台利弊,洞彻胸中。剿抚生番、招民开垦、造电报、开煤矿,整顿地方要务,惨淡经营;择人任用,俾获成效,于全台大为生色:是于台有再造之功也。
以上,皆得之传述;用登所闻,质之闽省之人,其许为知言否?
七月初八日(公历八月十六日——即礼拜四)
刻接友人由台到申备述台湾剿抚生番
台湾生番麇集层山,豺狼成性,人面兽心;其社不知凡几,而极恶穷凶,以南路率芒、狮头、大龟文为最。同治十三年,各军云集,剿办生番数月,随破狮头一社。及剿率芒,见其峭壁崇岩,围攻末克复;大军调往他处以后,率芒等社之恶益炽。
去腊,丁大中丞莅台,奏调方观察挑选潮军统领渡台,驻扎南路,为台干城之寄。闻三月初,移军枋寮;统领经猷蕴抱、晓畅军谋,一到枋寮,亲率劲勇数百往各处历勘番社地势情形,于初八夜三更拔队前进;乘其无备,分作四路围攻。该番恃险负嵎,拚命相距;且于峻岭悬崖之上,迁坠巨石。统领亲自督阵指挥,潮军奋勇争先,步步为营,穿榛越岭,鎗炮齐施;声响连天,弹如雨落。自辰至午,连破率芒、南屏、心麻、加仑坳、砂那榖十余社,当阵斩获番目龟■〈口六〉芝、嘛哩首级二颗,杀毙大股头目龟令等及凶番数十名;夺获器械,不计其数。其余之番,抵敌不住,狂奔鼠窜,潜由后山而逃。潮军追逐至武吉、大高山,路约三十余里,发号而还;遂扎率芒社等处。初十至十七等日,分队入武吉等山搜捕;于十四日,凶番由武吉潜来探其巢穴,被前军搜捕、撞杀鎗伤,斩大二股凶番叻狂等四名。所有内山大龟文等番社畏威慑服,其番目、头人携率众番丁男女陆续到营乞降归化。统领见其无知,怜而赦之;为之薙发、改装者数千人。合共六十余社,教之耕种、赶市买卖不准携带军器随身等事。所有生番,输诚悦服。其率芒、南屏等社人逃往各处生番社,均不敢收留。斯时巢穴已失,欲走无处。番目、头人受此苦楚,悉怨悍番所害;乃亲自捆缚凶番趣雷等二十余名,密恳先来归化。草山、董滴各社主、良番及通事等带同来营,跪求惩办;哀乞准其归化,薙发、改装。统领看其自新情真,即收捆送凶番押禁在营;其余番类,准予自新。经中丞颁发妥布善后章程,饬派委员学办。详查各社人丁户口、分清地界,以便稽查。设立番塾,令番童学习文字,晓明理道;并挑选强壮番丁百数名,在营充勇:使其观法渐摩教化,归作良民。番类虽蠢,刻变一新。又闻统领带归顺各社良番、头目、社主叻光龟亦一等五十余人并率芒捆送凶番二十余名至澎湖,谒见丁大中丞船政钦差,以送惩办;该番于见中丞钦差时悔罪情切,垂泪不已,惟求乞生免死。丁大中丞宥而赦之,赉赏各归顺良番目甚厚,令以回社;并饬官军拔队出北势寮,将率芒、南屏等社地赏还盖屋;生番愈益感德输心。
夫生番,本犬彘耳;住居山上,日以采猎为事、夜则聚麇而居,身不穿服,以杀人为雄。即得平服,将何所用!然父母兄弟,纪纲秩秩;此统领所以知其可化也。统领韬略优全,一鼓而荡平生番数十社,不事嗜杀而事格心;剿抚兼施,使其知感知威,奏肤功、唱凯歌。凡在军民,靡不鼓掌。昔武侯七擒七纵而卒平服交趾者;其今日统领剿抚之意耳。使全台各路悉如统领策画,岂患生番有不化为良民乎!统领之功,伟矣。微大中丞知人善任,曷克及此!且丁大中丞莅台以来,亲巡于南、北、中各路,奔驰于蛮烟瘴雨之中;公忠体国,不辞劳瘁;而全台利弊,洞澈胸中。生抚剿番、招民开垦、造电报、开煤矿,整顿地方、官军等要务,惨淡经营;择人任用,俾获成效,于全台大为生色。刻因公回闽,请赏假一月;未知期满,公肯渡台否?台之留公,如望岁焉。自公到台,所有新政皆实心爱民,保卫地方;所由全台感戴,民不能忘。倘台之事另新□手有人,其欲如公之大得民心,岂易得乎!用登所闻,以质之识者之人耳。
七月十三日(公历八月二十一日——即礼拜二)
恭录上谕
七月初五日,上谕:『丁日昌奏「病势复剧请假回籍调理」一折,丁曰昌着赏假三个月,准其回籍就医。福建巡抚,着葆亨署理。钦此』。
八月初五日(公历九月十一日——即礼拜二)
论新疆台湾皆中国必不可弃之地
天下有道,守在四彝,此古今不易之论,而要不能藉为口实、置边防于不顾也。盖今昔殊时、彼此异势,我虽安静无为,能禁人之狡然思逞以启土疆而张国势乎?中国自与泰西通商,举地球之内服左衽而言侏禽者,皆接踵摩肩叩关至止。其心盖甚有图于中国,原非徒慕化归顺偕共球,而效职输琛青以来王也。以今之时、揆今之势,默忖远人之意、近察亿兆之心,其不能永久相安、长此不变,固不待智者亦能数日以计、屈指以定矣。然则乘时而谋固金瓯、因势而奠安盘石,舍慎守疆土、生聚民人,患未生而预为人之备、害未至而先为之防,又将何以别求善法乎!
夫攘外必先安内,此握要之图也;撤藩以致敌,此必然之事也。在昔唐、虞之盛,天下为家,海隅苍生罔不戴德;宜可相安于无事。而在内则明射御,以为教养之术;在外则奋武卫,以为捍御之方。延及夏、商,苗、扈有征,荆、楚有伐;武王当戎衣一着之后,散军郊射,偃武修文。然小司徒,则以会万民之卒伍为任;大司马,则以统六师平邦国为职。其戒慎之深、防患之密,诚有非后世偷安忘祸之所能及者!盖忧危可以兴国,逸豫可以亡身;自然之理也。
近者,西征之役,连年未息;各省臣工仰遵庙谟胜算、深体军士艰辛,月筹饷捐,源源接助。浅见之士,鲜不谓新疆之地戈壁万里,得其地不足以耕也;回教种类罔识纲常,得其民不为我用也。自元太祖起于沙漠,故画土分疆,王其子姓以及驸马;俾树屏藩,聊资捍蔽。凡政教法度,仍沿其俗:可知其义亦取于羁糜勿绝而已。我朝幅■〈巾员〉之盛迈越前王,亘古无两;各首内地户口日繁,安辑抚绥尚有未尽。何必舍其近而图其远,以致同于穷兵黩武之为耶!又如台湾向化,固已有年。然南路一带山深箐密,素为生番麇聚之所;其无知有如犬豕、其凶悍俨若虎狼,仁者难以德感、强者不以力并,亦听其自生自育,同居于覆载之中耳。今复锐意经营,不遗余力;窃恐穷年累月,未获成功也。不知此皆率臆以谈,并未统筹全局也。夫新疆逼近辽、藩,回部棋布星罗;族种繁滋,声气联属。国家强盛,则俯首帖耳,莫有贰心;一旦有隙可乘,靡有不蠢然思动者。且与俄罗斯毘邻,保无潜通情款恭惎回王室?喀酋悖逆不道,其罪已彰;即枭首磔尸,犹未足以谢天下。今即帑库支绌,然幸各省军务肃清,民皆安业;正宜出其全力以注此一方,用固疆圉也。发、捻各匪皆已骈诛,昭其劝戒;渺兹逆回,若听其逍遥漏网,殊不足以申国宪而快人心!且安知俄罗斯虎视眈眈,不将以霍罕侍喀什噶尔也!故左帅计深虑远,援武侯南征之事,毅然力任其艰也。至于台湾,滨于南洋;朝廷隶入版图二百余年,虽设官分职抚其众庶,然皆因陋就简,徒有其名,未甚注意。向为荷兰所据,与洋海各岛实有辅车之依,足成犄角之势。泰西各国,久已垂涎;以素沐中朝德政,民番杂处,不敢首发难端。自前年日本借口生番劫掠商船,兴师构衅;凡通商各国,已跃跃欲动,思为尝试矣。且全台之地,矿务既饶、土膏腴沃,即费巨款力为经营,不及数年,便成乐土;赋税所出,定必不赀。故沈幼丹制宪、王补帆中丞力主垦辟之该,身任其艰;复得丁雨生中丞,务期克收成效。前后渡台亲巡各路,凡矿务、开垦诸事,次第举行;日奔走于蛮烟瘴雨之乡,以讲求乎招徕整顿之政。盖以全台既成重镇,则不啻长城万里,足资屏翰也。
由此言之,新疆无恙,而国家可无西顾之忧;台湾既治,而朝廷可纾南服之虑。其致力难易虽或悬殊,而地之必不可弃则一也(选录「香港「循环日报」)。
八月初六日(公历九月十二日——即礼拜三)
论中国矿务
近阅各报详述丁雨生中丞办理剿抚台湾生番诸事,先欲降伏其心;此深能得诸葛武侯降伏孟获之法,故宜生番多半就抚,不必再剿以兵也。生番就抚之后,其境之各矿与夫货物、树竹之合用于世者,中丞无不欲效西国善法以取用之。日后台湾之兴隆,固可计日而待,似无须愚昧之更参未该也。然余犹有不能已于言者。何也?吾尝闻诸西人之言曰:西国法度,凡属上等材艺,均系朝廷录用;即中等者,亦均为各行公司之上宾。其周流列国者,往往皆属中、下之才或仅能有一知半解者,不比教士、商贾皆有上等之才也。中国现在所用西人,大半皆为周流列国之人。故湖北所开煤矿竟至不得好煤,因而停止;非其证与!台湾若欲行开矿之事,须请上等材艺之人;修俸虽多,不致有误,较为合算。但延请其上等材艺之人,必须中国朝廷与西国朝廷相商,方可以得所喜者。现在郭侍郎、刘京堂均在英国,访求人才,似更较易;中丞可以函商二公,属二公询问上、下该院,必得开矿良才,较之在中国所请与托商贾所延者,必能更得真才。他事所关较轻,似尚可以将就;惟开矿之事最为要务,故尤须斟酌也。谅中丞素能尽悉西国情形,自必有以釆择;断不至以为妄言也。
前阅本报所录缅甸新造铁路一事,足见泰西各国不能忘情于四川、云南者;大抵皆因各矿未开,土产甚盛耳。若能一旦将各矿尽开,既可以使本国之兴旺,又可以免他国之觊觎;岂非一举而数善备乎!果可如此其能慎固封守,更贤于十万雄师矣。特是以川、云两省言之,四川之富户较多、云南之富人较少,开矿之事,恐未能尽望诸民。第国家每年进出之用,定有常经;安能供此格外之用费!且开矿一事,虽日后之利益无穷,而目前之措办匪易;亦属棘手。然果能延得一最精矿务之西士,能查明各矿之底细,是否每年可得出息若干;彼时再向西商告贷,谅西商亦断无不从者。惟用机器开采,须用西人指示。或即令中、西各商集成公司以办其事,国家仍照从前旧例,仅向各矿厂征收税银;此亦上下两益之举也。第两省矿务,昔年民间早已经办有效者,仅因兵燹之后,无力举办耳。但从前经办之人,亦必尚有存焉者;此事当不致于失传也。若能自开自办,其用费必能更少于延请西人、其功效终恐少逊于多用西人也。惟两省之人,刻与西人尚不相洽;恐骤用之,又生他故。反不如台湾一地,其人皆与西人相习也。又闻俄人不能忘情于黑龙江者,亦因各山有矿故也。
总之,中国各边省既有各矿,又有土产;中国若能及早开取,既可以使本国日进殷富,又可以使西人少息希冀也。识时务者,当不河汉余言!
直督李(鸿章)奏建祠告成恳请列入祀典折(七月二十五日京报)
大学士直隶总督臣李鸿章、两江总督臣沈葆桢跪奏:为铭军剿番阵亡员弁勇丁在凤山县建祠告成,恳请列入祀典,以慰忠魂;恭折仰祈圣鉴事。
窃照同治十三年生番肇衅,饬调福建陆路提臣唐定奎统带铭、武马步十三营驰赴台湾,会合戡定;其阵亡、伤亡、病故各员弁勇丁,仰蒙赐恤,入祀昭忠祠。旋经该提臣于光绪二年七月分筹款在于凤山县北门外武洛塘购买基地,檄饬参将程曾郁会同凤山县知县孙继祖设局办理建立昭忠祠享堂三间、两庑各三间,旁葬勇棺一千一百四十九具;又于枋寮购地作为义冢,迁葬前敌内山等处勇棺七百六十九具:于上年八月分,一律工竣。据该提督申请具奏前来。
臣等查铭、武诸军前次奉调剿番,重洋涉险,斩棘披荆;较之剿逆、剿捻,尤为艰苦。所有该军阵亡、伤亡、病故各员弁勇丁,既据该提督筹款购买基地、建祠告成,相应请旨准其列入祠典,由地方官春秋致祭,以慰忠魂。
除将送到图说咨移部、科查照外,谨会同闽浙总督臣何璟、福建巡抚臣丁日昌恭折具陈,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着照所请。该部知道。钦此』。
八月十四日(公历九月二十日——即礼拜四)
恭录谕旨
八月初六日,上谕:『葆亨,着调补山西布政使。福建布政使,着周恒祺补授。………钦此』。
八月二十三日(公历九月二十九日——即礼拜六)
奉上谕二道(八月十三日京报)
上谕:『丁日昌奏:「请将滥募勇丁、浮用夫价之总兵革职,并自请该处」等语。留闽补用总兵张升楷于接统台北各军时,招募勇丁,辄任听军功庄建升滥募充数;该总兵并有浮用夫价情事:实属咎有应得。张升楷,着即行革职,以示惩儆。余着照所该办理。丁日昌自请该处之处,着毋庸该。该部知道。钦此』。
上谕:『何璟等奏:「请□台湾府属同治十年分民欠供粟豁免」等语。加恩着照所请,所有台湾府未完同治十年分供粟三万九千一百七十一石零及未完糯米易榖十五石零,均按数一体蠲免,以纾民力。余着照所该办理。该督、抚即刊刻誊黄,遍行晓谕;务使实惠均沾,毋任吏胥舞弊,用副轸念民艰至意。该部知道。钦此』。
八月二十八日(公历十月初四日——即礼拜四)
中秋风飓
向闻舟师云:海洋风暴,每年春、夏、冬三季尚不危险;惟秋日之风最为狂厉,须先事防维,庶不失事。否则,舵折桅倾,犹其小焉者也。昨闻中秋日福州至厦门一带猝发大风,几如昆阳交战,屋瓦皆飞。是否拔木偃禾,刻尚未悉其细。惟知是日有一火船从台湾开往香港,亦在洋面遭风,致头桅吹断、小艇打沈;幸船主驶行得法,方得安抵港中:则以知行海之难,诚非浅也。
九月初二日(公历十月初八日——即礼拜一)
恭录谕旨
八月二十四日,上谕:『何璟等奏「海疆总兵人地未宜请互相对调」一折,吴光亮,着调补福建台湾镇总兵。所遗福建福宁镇总兵,即着张其光调补。该部知道。钦此』。
上谕:『吏部奏「隔省调署知府与例未符声明请旨」一折,前据沈葆桢等奏;福建台北府知府,请以江苏海州直隶州知州林达泉试署,系为新设海疆要缺、因地择人起见。林达泉,着仍准其试署;嗣后不得援以为例。余依该。该部知道。钦此』。
九月十一日(公历十月十七月——即礼拜三)
闽抚丁(日昌)奏特参总兵并自请该处片(八月三十日京报)
臣丁日昌跪奏:
再,台北前因兵力单薄,经本任福宁镇总兵吴光亮该招淡水、噶玛兰民兵二百人在五佛埔筑围居住,以为半耕、半守之计,如非精壮,不得滥募;饬遵在案。嗣总兵张升楷接统北路各军,改民兵为碉勇,派游击陈子贵、军功庄连升各募一百名,分扎米仑港、苏澳、五里亭等处驻防。张升楷销差内渡后,北路归吴光亮接统;复将碉勇改为民兵,饬赴花莲港一带开垦。讵庄连升所招一旅俱系市井之徒,不谙农务;闻有调赴后山之信,私行逃走者十余名。兼之病弱甚多,不能得力。已由吴光亮截止口粮,遣散回籍;饬提庄连升解营惩办。又闻张升楷所带两营,并未雇用长夫:由臣查据台湾道夏献纶禀复前来。
臣查此项民兵虽仅百名,原为屯垦之用。如果办有成效,尚拟推广扩充,将后山营勇疲弱较多者酌量裁减归并,另募民兵专事屯垦,以期明作有功。乃张升楷于该办伊始,任听庄连升滥募市井之徒充数,以致不能得力。其夫价一节,经臣严加面诘,始据张升楷自认苏涣瘴重费繁,不能不资夫价津贴等语;尤为巧猾可恨!查张升楷上年自津来闽,当委管带练兵;适省城大水,臣在城上亲见该员胼手胝足,救人最多。是以会同前署督臣文煜,奏保该员统领台北各军;虽系文煜列衔在前,实在系臣主稿,臣当独任其咎。现张升楷早已销差回省,臣原不必过于苛求;但恐台湾诸将相率效尤,营伍从何整顿!臣自问误保劣员之咎小,隐忍不言之咎大。相应请旨将前统台北各军留闽补用总兵张升楷即行革职,以示惩儆;并将臣交部该处,以为知人不明者戒。其张升楷浮用夫价计共若干,仍分别确查追缴;并饬提军功庄连升从严惩办外,臣因整顿营伍起见,是否有当?谨附片陈明,伏乞圣鉴训示!谨奏。
奉旨已录。
九月十六日(公历十月二十二日——即礼拜一)
闽督何(璟)奏为请补要缺知县折(九月初四日京报)
闽浙总督兼署福州将军臣何璟、福建巡抚臣丁日昌跪奏:为拣员请补要缺知县,以资治理;恭折仰祈圣鉴事。
窃照准调嘉义县知县斌敏,于光绪二年四月初二日在省寓病故;经臣恭疏具题开缺。照例,以病故本日作为开缺日期,归五月分补行截缺。除已截缺咨部外,所遗嘉义县知县系台湾海外要缺,例应在外拣选调补。该处山海交错,政务殷繁,且有稽查口岸之责,在在均关紧要;必须精明强干、熟悉情形之员,方足以资治理。臣等与藩、臬两司在于现任知县内逐加遴选,一时实无合例堪调之员。兹查有候补班前补用知县邓厚成,年四十八岁,江西新建县举人;随军援闽出力,奏准以知县留于福建补用。续因克复广东嘉应州城,奏准仍以知县本班尽先补用;于引见后,领照来闽,捐加同知升衔察看。期满甄别,奏留闽省补用;委署邵武县,准补海澄县。丁忧,回籍守制。光绪元年九月,服阕回闽,由部核准起复;委署台防同知,调署鹿港同知,卸事。该员老成稳练,熟悉台湾风土民情;以之请补嘉义县缺,洵堪胜任。惟调缺请补,与例稍有未符,而人地实在相需。合无仰恳圣恩,俯准以候补班前补用知县邓厚成补授嘉义县知县,俾期要缺得人,实于地方有裨。如蒙俞允,该员系曾经请补知县、丁忧艰阕,今仍请补知县,衔缺相当;毋庸送部引见,并免核计参罚。据藩、臬两司会详前来。臣等谨合词恭折具奏,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敕部该覆施行!
再,此缺因臣日昌上年渡台、嗣内渡后即办水灾,现在遴员甫定,并非无故迟延;合并陈明。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吏部该奏。钦此』。
九月十七日(公历十月二十三日——即礼拜二)
禁开煤矿
厦门来信云:闻台湾之淡水厅官吏已将中国民间所开之煤矿十二所,尽行封闭。缘此煤价陡贵,湾泊鸡笼之外国火船皆不得运煤以资揽载。故美国领事业与中官驳该,谓诚如此,未免大失公道;日后或当与中朝索赔火船延搁之费也。又请曷弗俟官煤繁旺之后,再该发此禁令乎!特刻下未知被禁之中国人,有诽该否。又未知官吏之意,欲禁之以旺官煤欤?又或有别故也!
九月十八日(公历十月二十四日——即礼拜三)
论台湾煤矿事
前有友谓予曰:『子喜观剧,亦知近日昆班大佳于昔日乎?子盖一往观』!余曰:『何以如是』?曰:『近日班中延数清客,每逢礼拜六夜及礼拜日夜,代演数出;故能致观者如堵墙也』。余于前礼拜六夜往观清客演中军、挑帘、裁衣、搜山、打车五出,又于昨礼拜六夜往观清客演「荆钗记」之参相与「白兔记」之回猎两出,能将戏中关节维肖维妙尽行演出。不但已也,即平日本班之脚色近来演唱各戏,亦均极力摹仿肖神,不似从前随便敷衍。大约非经数清客加意指点,即由各脚色格外观感也。由此观之,古人「有治法、无治人」之言,不愈信哉!梨园演戏,技之末耳,尚且如此;何况治世之大事哉!故古之圣贤,其治世也,必先使民有菽粟如水火,而后教民型仁讲让;是以民人有所效法,断无不仁者矣。
本馆近见各省因兵燹之后,又继以水旱灾荒;几如孟子所云「乐岁终身苦,凶年不免于死亡」。此惟救死而恐不赡,奚暇治礼义哉!故欲各省垦荒田、兴水利、开矿务,不惜连篇累牍;欲民不忧饥寒而后再治礼义,能听从者果有何人!故至于今,荒田仍任其终荒、水利仍任其不利;惟矿务一端尚有官办者、亦有由民办者。若能从此上下各守其分,各行其事,不徒官能富、民能富,而且国亦由此而日富也。乃不图近日,竟有出人意料之所不及者。前阅厦门来信云:台湾鸡笼等处之各煤矿,向来系属民间集赀开采;近日奉官示谕,概令封闭停工,不准再行采取。一切煤矿,日后均归官办;第未知民间果能遵照否也。此信特不知是否属实?若真有此事,是岂徒官夺民食而已乎!谅不至若此之甚也。台湾孤悬海外,与生番为邻;所赖以久隶版图者,民也。民能安静无患者,幸有王法约束之耳。若此之为,是官先坏法矣;吾恐熟番将变生番,安望生番能作熟番乎!以理揆之,谅必无其事。然以刻下厘卡之事推之,恐又未必尽属子虚矣。第吾所不解者:道光以前,从政诸君虽营私财,尚顾公务,不敢居然攘夺刻剥。及军兴以后,国家之帑项尽虚、闾里之盖藏全罄,其能坐拥厚赀者,昔则军营中人、今则厘卡中人而已。岂台湾诸人亦有所歆羡,故有此举乎!惟是各矿虽系民开,而国仍可征税,即官亦可分肥;是上、下、中均可沾利矣,何必为此垄断而施一网打尽之计也乎!
吾因观戏,又闻此事,不禁为之慨然矣!若使诸清客仅各显其技,不令各脚色同归于好;所谓牡丹虽好,若无绿叶扶持,仍不能全美也。今能使全班各精其艺,阅者既多,不独全班名利双收,彼众清客更名利双收矣。天下事,大抵如此。古人有言:「官场如戏场」;故世之从政者,亦能深明此义,必能致令国富、民富,而已亦与之俱富矣。不然,虽富其身,敛怨于己;又安能长享其富哉!
九月十九日(公历十月二十五日——即礼拜四)
台湾新置电线
从台湾府至打狗之电线,业已造成;每日有消息往来,甚为利便。闻系天津水雷局之肄业生经理此传信之事也,再闻拨福州电信局中之学生共为佐理云。
九月二十日(公历十月二十六日——即礼拜五)
论铁路火车事
火车停行已数日矣。日昨与友数人,同在茶楼品茗。隔坐亦有数人;忽有一人至,隔坐人邀与同坐,询曰:『君往吴淞,何以又能偷闲来此』?答曰:『候潮退耳。若如数日前有火车时,余固可以去而复返矣』!语罢,叹息久之。复有一人至,隔坐人询问如前;答曰:『风太大,船户不肯开行;须候风息,始能开往耳』。又询曰:『君有急事,何以不弃舟而车乎』?答曰:『如此大风,尘眯人眼,车夫不能张目;安能推车!若尚有火车,何至行路如此艰难』!于是阖坐同声叹息停止火车,有损无益;并云:『从前未见火车,亦均不知火车好处。今已行有数月,往来吴淞者,均称其便;一旦停歇,殊令人皆往来不便。安得上宪回心转意,准其复行;则有事吴淞者,定当感颂功德于无既矣』!余闻此言,因私询友人曰:『火车便民,余既得闻矣;第不知其价值,与小车、航船何如』?有曰:『火车下坐,往返吴淞仅须钱三百六十文。天明头次开行,乘之以往;日晚末次开回,乘之以归。一日之久,仅须一时乘车;其余五个时候可在吴淞办事,故皆称便。若雇小车,往返价须加倍;而途间行走之时刻尚不止加倍,仅能在吴淞耽延两时之久。至于趁航,以往价虽少廉,然各种不便尚不止如隔坐诸人所言。是以人皆思火车复行矣』。余亦为之叹息而回。
今辰,又有友谈及火车事者。余曰:『究竟当道主意如何』?友曰:『闻将拆往台湾』。余曰:『子以为何如』?友曰:『余昨由台湾回,骤闻此该,大为詑异!南洋大臣沈公,固创该造铁路者也;是应深知铁路之有益也。岂铁路能有益于台湾,又反致无益于吴淞乎?且沈公当亦深知此项铁路之不能合用于台湾也。若欲用之于鸡笼等地以运煤,则嫌其太长,又嫌其重出;若竟用之于内地以运各物至船,则商民无不大得便宜。惟嫌其太短,虽再加百倍亦合用也。故余谓火车之停,断非南洋大臣之意也。夫台湾一境,余前岁至彼阅历一周,时将一载;见各山之美材与各处之土产以及各矿之煤铁,无不尽善尽美。特所难者,在转运出山以至海耳。今若能将此铁路移之至彼,再往西国加造百倍置之于各处,俾得将各处所有之货物尽运至海、载往各省,则台湾之富可立待,而税项之充亦可立待。以吾目中所见台湾土产之轻小者,尚能以人力运出。若重大之货物——如美材等者,人力不能逮,俾尽作柴薪,未免可惜;而各省制作各局,反用重资向外洋购用,未免失算。中国向日本所买之木料,台湾皆有;日本能取之以致富、台湾则弃之为薪,可见材木亦有幸、不幸耳。若能大兴铁路,则废弃之材皆为有用之材矣。生番见此情形,亦富兴求富之念,必乐转运各物与众人贸易;相习既久,归附亦更易矣』。友言如此;故详记之,以为有心台湾者釆择焉。
中堂宝(鋆)奏为奏明请旨折(九月初九日京报)
大学士管理吏都事务臣宝鋆等谨奏:为奏明请旨事。
内阁抄出闽浙总督何璟等奏称:『福建新设台北府一缺,经臣葆桢前在海防大臣任内奏请添设在案。查台北户口繁滋、商贾辐辏,该府所辖自彰大甲溪以北直达后山苏澳等处,政务既极殷繁,山后复多险阻;其原该移驻通判、改设县属各节,尤必待人而理。必得资望素着之实缺人员悉力经营,才能逐渐就绪。福建本省知府班内,或现居要缺、或人地未宜。兹创建之初,请调人员亟应格外慎重。臣等再四思维,查有江苏海州直隶州知州林达泉器识宏远、洁己爱民,于极难措置之事,尤能毅然独往,力求其是。臣葆桢、臣日昌上年往复函商,惟该员允堪是选。臣璟今过金陵,与臣葆桢商及人才,亦以为非该员不能胜任愉快;意见不谋而合。惟以外省直隶州知州请补海疆新设知府,从前无成案可循;顾当此急缺待才,何敢稍事拘泥!合无仰恳逾格恩施,俯念台地新设员缺紧要,准以江苏海州直隶州知州林达泉试署福建台北府知府一缺,实于海疆吏治、民生大有裨益。如蒙特旨俞允,并恳天恩俟台北各务办有成绪,再行给咨送部引见,恭候钦定』等因。光绪三年五月十六日,奉上谕:『沈葆桢、何璟、丁日昌奏「新设海疆要缺知府拣员请调」一折,福建新设台北府知府员缺,着准其以江苏海州直隶州林达泉试署。余着照所该办理。该部知道。钦此』。钦遵抄出到部。
查定例:台湾府知府缺出,由吏部请旨简用等语。又同治九年二月十三日,奉上谕:『嗣后遇有台湾府缺出,即着该督、抚奏明,请旨于闽、浙两省知府内拣员调补。倘一时不得其人,并准于应升人员内拣其人地相宜者奏明题补,以重要缺。该部知道。钦此』。又臣部会该办理台湾等处海防事务大臣沈葆桢等奏「台北拟建府、厅、县治章程」内开:『台北地方,土壤开辟日广、民人生聚日多,今昔情形不同。自应准如所请,于台北艋舺地方添设知府一缺,名为台北府;自彰化以北直达后山,胥归控制,仍隶于台湾兵备道。其应作为何项之缺?应由该大臣等具奏到日,再行核办』等因;于光绪元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奉上谕:『着照所该,准其于福建台北艋舺地方添设知府一缺,名为台北府;仍隶台湾兵备道。余依该。该部知道』等因,钦此。又臣部奏定章程内开:『各省请升、请调、请补所保之员,例无明文,不在例准声明之列。无论内地及烟瘴并各边疆要缺,虽于折内、本内声明,如奉旨允准或交部该,均应查明该驳』等因各在案。今台北府知府一缺,据该督等奏请以现任江苏海州直隶州知州林达泉试署,钦奉谕旨允准。臣等查各省应题、应调、应选之缺,例应于本省合例各员内拣选升调、题补,并无各省拣选之条。惟台湾府知府一缺,原系请旨之缺,曾经钦奉谕旨准该督、抚奏明于闽、浙两省人员内拣选调补、升补,历经遵办在案。然亦只准于总督兼辖之闽、浙两省拣调,向无准调他省现任人员试署明文。今台北府知府一缺甫经添设,其应作为何项之缺?前经会该令该大臣等奏明办理。现在尚未覆奏作为何项缺分?不得遽行请补。兹该督等奏请调现任江苏海州直隶州知州林达泉试署台北府知府,例无明文,不在例准声明之列。虽经钦奉谕旨允准,按照章程,仍应奏明请旨更正。惟据该督等折内声称『台北户口繁滋、商贾辐辏,该府所辖自彰化大甲溪以北直达后山苏澳等处,政务既繁,山后复多险阻;其原议移驻通判、改设县属各节,尤必待人而理。必得资望素着之实缺人员悉力经营,方能逐渐就绪。福建本省知府班内,或现居要缺、或人地未宜;兹创建之初,请调人员亟应格外慎重』等语。臣部谨查:照定例、定章声明请旨,应否变通以林达泉升署?抑仍饬下闽浙总督、福建巡抚:俟台北府知府一缺奏明作为何项缺分后,再行照例办理?恭候命下,臣部遵奉施行。如奉旨准以林达泉升署,系属钦奉特旨准署;嗣后无论该省、别省何处何缺,不得援照此案办理。如有率行援引奉旨允准之件,臣部仍应查明请旨更正。
至两江总督沈葆桢籍隶福建,会同保升本籍地方官员,与定制不符;嗣后如有会衔保升本藉地方官员者,应请旨交部该处。又海州直隶州知州系江苏巡抚所辖,此次该督等会衔保奏折内,江苏巡抚并未列衔;合并声明。
谨将臣等查明缘由,缮折具奏;伏乞皇上圣鉴,训示遵行!谨奏。
奉旨已录。
闽督何(璟)奏对调海疆总兵折
闽浙总督兼署福州将军臣何璟、福建巡抚臣丁日昌跪奏:为海疆总兵人地未宜,请旨互相对调;恭折奏陈,仰祈圣鉴事。
窃查台、澎额设水陆一十七营,俱归台湾总兵统辖,为海外第一重镇,责任綦重;近年办理海防,一切营伍,尤须镇将得人,方足以资整顿。兹查台湾镇总兵张其光宅心宽厚、办事安详,因驻扎内山日久,感患风湿,水土渐觉不宜,精力似有未逮。值此操防紧要,未便以刻下尚无贻误,致涉迁就。查有本任福宁镇总兵吴光亮,于同治十三年经海防大臣沈葆桢奏调赴台办理中路开山抚番事宜;光绪二年,蒙恩简放斯缺,奏留未饬赴任。本年复因开辟后山事艰任巨,统率乏人;将该镇所部移扎,所有后山中、南、北三路咸归其调度。该镇在事四年,于口处地势、番情了如指掌;任事实心,不避艰险;布置悉合机宜,民番亦俱畏服:洵为提、镇中不可多得之员。如以之调补台湾镇总兵,可期胜任。所遗福宁镇总兵,事务较简;若以张其光对调,人地亦属相宜。合无仰恳天恩,俯念海疆总兵员缺紧要,准以吴光亮、张其光互相调补;庶于边防大有裨益,臣等亦得资臂助。是否有当?谨合词恭折具奏,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谨奏。
奉旨已录。
十月初一日(公历十一月初五日——即礼拜一)
闽抚丁(日昌)奏为交卸抚篆回籍就医折(九月十八日京报)
福建巡抚臣丁日昌跪奏:为恭谢天恩,仰祈圣鉴事。
窃臣前以病势复剧,吁恳恩施俯准赴粤就医;光绪三年七月二十日差弁赍回原折,奉旨:『另有旨。钦此』。同日,恭阅邸抄:『光绪三年七月初五日奉上谕:『丁日昌奏「病□属剧请假调理」一折,丁日昌,着赏假三个月,准其回籍就医。福建巡抚,着葆亨署理。钦此』。当即恭设香案,望阙叩头谢恩;感圣德之汪洋,悯微臣之惫困。疆符有寄,俾一意于除痾;故里暂回,仍究心于报国。凡此生成之逾格,已同枯瘠之逢春。臣何人斯,渥邀眷谅!捧谕之下,感激涕零!
伏念闽省最号瘠区,重以连遭水患;台海虽称无事,何能稍懈边防!臣奉命经营,乍逾匝岁,窃愿因端竟委,藉手以报恩知;何图食少事繁,曳足自伤颓废!上赖圣慈轸恤,宽予假期;俾更代之有人,遍从容而奏效。现臣已将经手应办事宜力疾稍为清理,于八月初四日檄委署福州府知府翁学本、署臣标中军参将庄镇藩恭赍福「建巡抚关防」一颗并「台湾学政关防」、王命、旗牌、卷宗送交抚署,抚臣葆亨祗领。臣即于是日卸事,克日遵旨回籍,赶速医治。即使骤难痊愈,但得稍有转机,必当勉竭驽骀,销假任事;不敢稍耽安逸,自外裁成。
除将交卸抚篆日期循例题□外,所有微臣钦奉恩旨赏假就医缘由,专折叩谢天恩,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知道了。钦此』。
十月初四日(公历十一月初八日——即礼拜四)
署闽抚葆(亨)奏为恭报接署抚篆日期折(九月二十二日京报)
署福建巡抚兼台湾学政布政使奴才葆亨跪奏:为恭报接署抚篆日期,叩谢天恩;仰祈圣鉴事。
窃奴才接奉督臣何璟、抚臣丁日昌会行,准吏部文开:光绪三年七月初五日,奉上谕:『丁日昌,着赏假三个月,准其回籍就医,福建巡抚,着葆亨署理』等因,钦此。跪耹之下,惶悚莫名!兹于八月初四日,奉抚臣檄委署福州府知府翁学本、署抚标中军参将庄镇藩将「福建巡抚关防」、「台湾学政关防」各一颗同王命、旗牌、文卷等件赍送前来;当即恭设香案,望阙叩头谢恩,祗领任事。
伏念奴才,满洲世仆,樗栎材庸。溯自道光二十七年筮仕湖南,计令三十载,由牧守而洊擢藩司,历湘、黔而量移闽峤;荷隆恩之迭被,弥非分以滋惭。乃叨特达之知,荣邀恩命;忝摄封圻之任,权绾节符。宠锡自天,感深无地!查福建为负山滨海之区,连岁频遭水患;巡抚有察吏安民之责,岩疆尤重台防。现值内地绥辑灾黎,赈务甫有端绪,急需疏浚港道、兴办河工。且库储未充、税厘日绌,京、协各饷,数巨款烦;兼顾并筹,诸多不易。台湾则抚番、辟境、关矿、练军,事事须协机宜、在在均关紧要。奴才志虑短浅,深惧弗胜!幸督、抚臣擘画经营,规画周备;惟有率循成法,随时秉承,尽竭愚诚,勉图报称。万不敢因暂时署篆,稍涉懈弛:以冀仰副高厚鸿慈于万一。
除另行恭疏题报外,所有奴才接署抚篆、感激下忱,谨缮折叩谢天恩,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知道了。钦此』。
十月初五日(公历十一月初九日——即礼拜五)
闽事杂录(一则)
前报官宪禁止台湾开掘煤矿,盖非禁官矿,禁民矿也。然官民互开之阓狈矿一山,或攻其前、或凿其后,将必有相遇于矿中者矣。至民所开掘者,现已有十二穴云。
十月十二日(公历十一月十六日——即礼拜五)
粤督刘(坤一)奏总兵因病出缺折(九月二十九日京报)
头品顶戴两广总督臣刘坤一跪奏:为总兵因病出缺,恭折由驿驰报,请旨迅赐简放,以重职守事。
窃臣于光绪三年五月二十九日准兵部咨:四月初七日,奉上谕:『广西右江镇总兵员缺,着麦龙韬补授。钦此』。当因麦龙韬先经请假赴闽措资,尚未回粤销假;饬行即赴新任去后。随于光绪三年八月初八日,接据办理台湾抚番开山事务福建福宁镇总兵官吴光亮呈称:『总兵麦龙韬来台措资未就,在营投效。时值招抚生番及筹办开辟埔里等社,事务殷繁;麦龙韬不辞劳瘁,均能实力办理。并督运粮米赴璞石阁行营交收,感受瘴疠;病势日增,医治罔效,于光绪三年五月二十二日在营次积劳病故。已呈请闽浙总督、福建巡抚奏请该恤』等情具报前来。臣查该总兵麦龙韬系广东南海县人,前在两粤、闽、浙、陕、甘、江西等省剿匪出力,迭着战功;由武监生,历保记名总兵。旋经陕甘督臣左宗棠给咨回广东差遣,因资斧不继,请假赴闽措资,在台湾军营投效;钦奉上谕补授广西右江镇总兵,尚未赴任。据报该总兵在台感受瘴疠病故,殊堪悯恻!应如何奏请该恤?由闽省督、抚臣核明办理。合将总兵麦龙韬因病出缺、所遗右江镇总兵员缺紧要,相应请旨迅赐简放,以重职守。臣谨恭折由驿驰陈,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奉旨日录。
十一初月二日(公历十二月初六日——即礼拜四)
闽督何(璟)奏调署通判知县片(十月十七日京报)
何璟等片:
再,署澎湖通判刘家骢撤任,所遗篆务,查有本任噶玛兰通判洪熙俦老成练达,堪以调署。又,署南平县知县曾纪石撤任,遗缺查有本任沙县知县吴邦泰明干勤能,堪以调署。又,署嘉义县知县雷其达撒任,遗缺查有寿宁县知县吴凤笙干练有为,堪以调署。各该员任内,并无承缉盗案将届四参限满以及经征钱粮有关降调处分。由臣葆亨在藩司任内会同臬司李明墀具详——本任抚臣丁日昌未及核奏移交前来。除分檄饬遵外,臣谨合词附片陈明,伏乞圣鉴!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知道了。钦此』。
十一月十六日(公历十二月二十日——即礼拜四)
厦门茶市
台湾乌龙茶市,尚无涨落;上等茶所存底货甚多,价亦骤落,每担约贱洋一元左右。其余各茶,约存三万四千箱。浮梁买茶者仍坚持初该,不肯稍贬。计所销乌龙,统核不过五百余箱;而红茶则尽停制。想须俟明春新茶出市,始行试办也。按以上所言,皆系十月杪厦门通商总局来信。其近市如何,俟探明再记。
十二月初一日(公历正月初三日——即礼拜四)
淡水近事
距台湾淡水厅之十里许,有地曰奔架;亦通商处也。向本见有福音堂,近为英国牧师麦忌主讲。兹闻士人与教中人意见不合,于上月十一日纠合二千余人拥至教堂,登时拆毁;并逼令牧师出境,毋得稍留,行将有不利焉。麦忌知不可以理谕,姑静以待之。嗣经英领事有闻,赶即知照淡水厅,请调兵弹压。无如淡水防兵止有百余名,若尽调往,非特于事无济,转恐激变;因即将此情照覆领事,并请转饬该牧师暂离奔架以避其锋,俟查办后再往传教;而麦忌则未之允也。此由「海龙」火船从淡水而赴香港传其大略如是;其详,容再探登报。
十二月初二日(公历正月初四日——即礼拜五)
恭录上谕(一道)
十一月十三日,奉上谕:『都察院奏福建职妇林戴氏遣抱以「伊子林文明被林应时挟嫌捏控,委员凌定国索诈未遂,计诱擅杀,埋冤八载任控不提」等词赴该衙门呈诉』等语。此案于同治十年九月间林戴氏遣抱京控,奉旨交该省督、抚查办。光绪二年二月,该职妇复遣抱来京控诉;当经降旨令李鹤年等严讯。本年九月,据何璟等奏「此案尚未完结」;事经多年,岂容日久延宕!究竟林文明是否被杀冤抑?亟应澈底根究;着闽浙总督、福建巡抚亲提人证、卷宗,秉公严讯;务期水落石出,以成信谳。抱告民人马生,该部照例解往备质。钦此』。
十二月十三日(公历正月十五日——即礼拜二)
闽督何(璟)奏为循案酌保办理两届票盐出力之委员折(十一月十八日京报)
闽浙总督兼署福州将军臣何璟、署理福建巡抚调补山西布政使臣葆亨跪奏:为循案酌保办理两届票盐出力之委员,恭折仰祈圣鉴事。
窃闽省盐务自同冶四年改行票运,以初次试办征收课、耗、厘三项共银四十万五千余两,声请着为定额;全完该叙,未完该处。续因汀州盐厘岁无定额,归入额外盈余造报;又邵武等二十三帮商力难支,酌减盐厘二成:共应剔除银二万五千六百余两,实尚应征课、耗、厘三项银三十七万九千六百余两。又,加增台湾府新增额外课、厘银一万八千五百两,共额征银三十九万八千一百五十九两零。历届征有盈余,均将在事出力人员分别奏请奖叙在案。
兹自同治十三年五月二十二日起、至光绪元年五月二十一日止十届期满,征收课、耗、厘三项共银四十三万四千七百八十两零;除额定征数并莆田局征收银三千二百四十六两零遵照部咨剔归另款造报外,计盈余银三万三千三百七十四两零。又,自光绪元年五月二十二日起、至二年五月二十一日止十一届期满,征收课、耗、厘三项共银四十三万七千五百九两零;除额定征数并莆田局征收银三千三百一十三两零外,计盈余银三万六千三十七两零。两届,共溢征银六万九千四百一十一两零。当此商疲销滞之时,在事各员实心实力、任劳任怨,认真整顿,成效昭然,不无微劳足录。据署福建布政使李明墀、盐法道卢士杰查明出力各员,循照历届请奖成案会详请奏前来,臣等复核无异。谨缮清单,恭呈御览。合无仰恳天恩,俯准量予奖叙,以示鼓励。谨合词具陈,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该部该奏。单并发。钦此』。
闽督何(璟)奏为请更正保奖笔误片
何璟片:
再,两江督臣沈葆桢前在福建台湾办理海防任内会折「奏保剿服番社并开山出力各员开单请奖」一折,清单内开「花翎留闽尽先补用游击李得胜、游击衔留闽尽先都司周士得,可否均以参将留闽尽先补用」等因;光绪元年十月十六日,内阁奉上谕:『李得胜等,均着以参将留于福建尽先补用。钦此』。转行钦遵去后。兹据臣标中军副将刘春田禀:准参将李得升咨称贵州玉屏县人,由行伍,频年巴师广西、湖南、湖北、江南、浙、闽等省剿匪着绩,递保至花翎留闽尽先补用游击。同治十三年,奉札调赴台湾防范北路后山,进扎新城;于「开山抚番」案内,蒙奏保以参将留闽尽先补用。兹奉颁奖札内开:「得升名字误写「得胜」,似系字音相近,当时笔误所致」。惟原保大臣沈葆桢现已升任两江总督,远在江宁,长途往返不易;应检同奖札就近由闽奏咨更正等情。由该副将转禀前来,臣复核无异。合无仰恳天恩,俯准敕部查案将原保该参将李得胜之名更正李得升注册,以昭核实。除咨部臣查照外,谨附片陈情,伏乞圣鉴训示!谨奏。
军机大臣奉旨:『兵部知道。钦此』。
十二月十六日(公历正月十八日——即礼拜五)
恭录上谕(一道)
十一月二十七日,奉上谕:何璟、葆亨奏「总兵积劳病故恳请优恤」一折,已故广西右江镇总兵麦龙韬,自咸丰年间投效军营,从征广东、广西、福建、浙江、江西、陕西、甘肃等省,身经数十战;光绪二年,复至台湾助理抚番事务,力穷险要,备历艰辛。旋因感受瘴气,在营病故;殊堪轸惜!麦龙韬,着交部照军营立功后病故例,从优该恤,以彰忠荩。钦此』。
十二月二十八日(公历正月三十日——即礼拜三)
都察院全(庆)奏为奏闻请旨折(十二月初二日京报)
都察院左都御史臣全庆等跪奏:为奏闻请旨事。
据福建职妇林戴氏遣抱以「匿奸掯案,任控不提,冤埋八载」等词赴臣衙门呈诉。臣等公同讯问,据抱告马生供:家主母林戴氏遣递呈词,求阅便悉。
查原呈内称:『氏年八十七岁,福建彰化县人。次子副将林文明,于同治二年随同长子前福建陆路提督文察剿办林、戴、洪三姓台匪。台地肃清,文察奉调内渡,殉难漳城,蒙恩赠衔、予谥。同治六年间,逆族林应时挟前剿捕之嫌,捏控罚捐为霸产;文明申诉府、县,案悬未结。奸员凌定国藉委索诈洋银八千圆,拂诈衔恨;谋耸镇、道,于九年二月间,携正月十六日本道印示一纸,内有「文明伏诛,胁从罔治」等语,复来吓诈。据云「酬以重金,不难了事」。文明将示扣留,定国知诈败露,诡许结案,于三月十七日会县王文棨传讯,擅杀文明于县堂;复禀镇、道,捏称叛逆,并遍贴「文明谋反有实据」印示,诬陷成谳,冤惨滔天。氏于同治十年七月,遣抱林秋赴京呈控,蒙院以「擅杀职官」等情奏奉谕旨:「着闽浙总督、福建巡抚确查详查,奏明办理」等因,钦此;遵委台湾府周懋琦查覆。府主欺死救生,徇情袒覆;前督宪李洞冤,逐条驳斥,饬凌定国实禀,并飞调王文棨来辕,不准稍有欺饰,一面饬提林应时质讯。定国仅以诡计耸覆,并不归案。林应时诬控一节,前后供词不符,已由首府林庆贻详请善后局查覆。旋据覆称:「当时捐需原案,银数委系六千圆。定国知应时案败,祸必及身;嗾同王文棨央求台湾道夏献纶代为开脱,授意前署彰化县孙继祖串捏黄连蒲二十年前无着之命案,蒙详抵制。氏逐层揩驳,粘结呈明。嗣后行提见证,本无其人,如何能解。案延三载,氏迫于光绪二年正月间遣抱李祥到京续控,又蒙奏奉谕旨「交李鹤年、丁日昌督同臬司亲提研究,定拟具奏」。氏迭次呈催,经谳员锺鸿逵提讯二次,不准言及两示与定国陷杀等情,祗劝氏看破了结。氏亲向前府主呼冤,府主为案情重大,非谳员所能结详,请抚宪亲提;抚宪批司、司又批府,互相推诿,延宕埋冤——各批抄呈。泣思定国之噬诈陷杀,一有正月十六日先期杀示、一有「谋反有实据」道印告示;是两示,为此案铁据。定国为此案渠魁,非澈究两示、提审定国,何以判虚实而成信谳!氏子果有逆谋,全家情甘同坐;否则,定国诬杀之罪,亦法律所难容!岂有八载呼冤、两奉谕旨,而首犯尚是案外逍遥!氏以残年远冒重洋,身羁千里,求与当堂对质而不能。氏长子临难捐躯,伤悼未泯,次子复遭冤杀;污蔑忠门,生难甘心、死不暝目!万不得已,遣抱三次奔京沥诉』等语。
臣等查该职妇林戴氏遣抱马生呈称伊次子副将林文明被逆族林应时挟嫌捏控,委员凌定国索诈未遂,诬以「叛逆」,谋耸镇、道并会同该县计诱擅杀,有印示两纸足据;氏含冤遣抱两次京控,先后奏奉谕旨交该督、抚讯办。乃谳员以情节重大,救生欺死,呈催数十次,该凌定国并未赴案各情。且据呈该署府翁学本面谕「此案冤情,各宪尽知;无难秉公伸雪」。何以两次奏交重案,延宕八年,不提不讯!控关妄杀诬逆、延案庇奸,亟应澈底根究。谨抄录原呈,恭呈御览;伏乞圣鉴训示!
再,据该抱告结称林戴氏在何衙门控告,伊不知悉;合并声明。谨奏。
奉旨已录。
台番向化
昨轮舟到申港,有估客传来云:台湾之地,民、番素好伺杀;盖习俗所贻,群推杀人为雄长。年间杀毙左近过路民、番不下数百人;人之畏番,有甚于畏豺狼者。前次官军亦有督率大队进剿兼行招抚之术,奈愚番凶悍,习与性成;剿抚虽加,顽梗莫化。百数十年来,大抵如斯。而且该番旧俗聚族岭林而居,裸以为饰;廉耻斲丧,礼义蔑如:是诚顽不易化者矣。不图去年以来,丁大中丞奉命东渡,亲历台疆;檄饬官军部署、巡视台湾各路防营,整肃戎行、严修吏治,彰善瘅恶,易俗移风。所檄大员,亦无不认真纪律、勤劳实效。其驭民、番也,则治安有道、剿抚有方;当恶番复叛,择尤惩办。其进剿之际,则用以威,而威无不凛;自剿以后,则孚以德,而德无不周。于是畏威者慕义、感德者铭仁,起视民、番,莫不翕然归化、焕然一新。且也,台南民、番闻丁大中丞请假归里,感格难忘;于小春朔日时,竟有制就「德政」万人衣、伞、牌、匾十数副,会集各庄绅耆及前后山番目,纷纷数十人踊跃欢忻,附「长胜」轮船内渡,直至揭邑敬颂,以表输诚。但该生番久处深山,梼杌性成,顽不易化;今竟知礼识义,不远千里内渡而颂大中丞之德,此台地以来所未睹。又见生番到汕登岸时,异言异服;而内地之男妇老幼闻者,莫不争观。向非丁公之德恩所及沦肌浃髓,安能使黎民感怀、生番向化如是其一道同风乎!睹兹台、淡各路咸臻实化,垦、矿诸务次第举行,得有成效,防务随可节需,不为全台之鸿福也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