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正月,宋以天书降,加赐德明守正功臣,益食邑一千户,食实封四百户。
以西京左藏库使阎承翰充夏州加恩官告使。还,请于浦洛河置馆,以待夏台进奉使。宋帝以荒敻劳役,不许。(《宋史·夏国传》及《阎承翰传》)
夏境旱,宋诏榷场勿禁西人市粮,以振其乏。
宋边臣言:“赵德明邀留回鹘贡物,又令张浦率骑数千侵扰回鹘。今岁夏州饥馑,此衰败之势也。”帝曰:“朕知其旱歉,已令榷场勿禁西蕃市粒食者。盖抚御戎夷,当务含容。不然,须至杀伐,害及生灵矣。”(《宋史·夏国传》及《长编》六十八)
夏四月,请市青盐。
宋诏以德明所纳誓书付张崇贵谕之,盖素不载青盐事也。(《长编》六十八)五月,夏州属户扰泾原。
先是,西鄙无藩篱之蔽,秦翰规度要害,凿巨堑,计工三十万,役卒数年而成。继迁遂不能犯。时,夏州属户以德明纳款,辄越堑侵掠泾原,德明不禁。宋帝遣翰巡视边郡,夏人闻翰至,惧而退。(《宋史·秦翰传》)
冬十月,宋帝东封。德明又遣使来献。
礼成,加兼中书令,益食邑千户,实封四百户。(《宋史·夏国传》)夏州万子等军主领兵袭回鹘,大败。
德明遣万子等四军主领族兵攻西凉府,既至,见六谷蕃部强盛,惧而趋回鹘。回鹘设伏要路,示弱不与斗,俟其过,奋起击之,剿戮殆尽。其生擒者,回鹘驱坐于野,悉以所获资粮示之,曰:“尔辈狐鼠,规求小利,我则不然。”遂尽焚而杀之,唯万子军主挺身遁走。镇戎军以闻,宋帝曰:“回鹘尝杀继迁,世为仇敌。甘州使至,亦言德明侵轶之状,意颇轻视之。量其兵势,德明未易敌也。”(《宋史·回鹘传》及《长编》六十八。按《长编》是年八月,和辉尔伊噜格勒又言:“赵德明来侵,率众拒战,德明屡败,乘胜追之,越黄河。”按和辉尔伊噜格勒,即回鹘夜落纥)
春三月,德明移牒鄜延,请罢庆州浚壕堑。
宋环庆都钤辖曹玮发兵开浚庆州界壕堑,德明移牒鄜延路钤辖李继昌言其事。盖德明多遣人赍违禁物窃市于边,间道而至,惧壕堑之沮也。朝廷方务绥纳,诏玮罢其役。(《长编》七十一)
夏四月,遣兵攻甘州,败还。
夏俗以不报仇为耻。德明与回鹘世仇,愤其兵数败,遣张浦将精骑二万攻甘州。可汗夜落纥拒守经旬,伺间遗将翟符守荣夜出兵袭之,浦大败还。夜落纥令左温宰相何居录越自秦州献捷,表陈兵败德明,其立功首领,请加恩赏。宋帝诏给司戈、司阶、郎将告敕十道,使得承制补署。(《宋史·夏国传》及《回鹘传》。按《长编》:伊噜格勒常言,本道捍御赵德明,乞朝廷发兵,署孔目官一名至本道。诏谕以德明顺命,且虑官吏至彼骚扰,第遣使偕往。)
六月,谍者卢蒐入环庆,被获。法当处死,宋帝诏械送夏州,令德明裁遣。(《长编》七十一)德明落起复。(《长编》七十一)
九月,宋诏奉使夏州私觌之物,前后名品不等,自今令定数,官给其直。(《长编》七十二)
冬十月,宋诏河西诸蕃部,以夏州纳款,其素与为隙者,自今无相侵略,仍令缘边吏召集首领晓谕之。(《长编》七十二)
又诏夏州进奉外,有以私物贸易久而不售者,自今官为收市。(《长编七十二》。又十一月乙卯,河东缘边安抚司言,麟、府州民多赍轻货于夏州界,擅立榷场贸易,望许人捕捉,立赏罚以惩劝之。上曰:“闻彼歧路艰险,私相贸易,其数非多,宜令但准前诏,量加觉察可也。”)
十一月,使请市弩。
夏州进奉使白守贵等请市弓矢及弩,宋帝以弩在禁科,不许,馀从之。(《长编》七十二)复出兵侵甘州,恒星昼见,惧而还。
德明精天文,通兵法。夏俗出兵先卜,其法有四:一、炙勃焦,以艾灼羊髀骨;二、擗算,擗竹于地,以求数,若揲蓍然;三、咒羊,夜以羊焚香祝之,又焚谷火布静处,晨屠羊,视其肠胃通,则兵无阻,心有血,则不利(沈括《笔谈》:西戎用羊卜,谓之跋焦。卜师谓之厮乩。以艾灼羊髀骨,视其兆谓之死跋焦,其法兆之上为神明。近脊处谓之坐位,坐位者,主位也。近旁处为客位。盖西戎之俗,所居正寝,常留中一间,以奉鬼神,不敢居之,谓之神明,主人乃坐其旁,以此占主客胜负。又有先咒粟以食羊,羊食其粟,则自摇其首,乃杀羊视其五脏,土人尤神之,谓之生跋焦。与《宋史·夏国传》稍异);四、听弓,以矢击弓弦,审其声,知敌至之期,与兵交之胜负,及六畜之灾祥,五谷之凶稔。是时,德明自出兵攻回鹘,恒星昼见经天,卜之不吉,大惧还。(《宋史·夏国传》)
十二月,契丹隆绪母萧氏卒,遣使来告哀。(《辽史·圣宗本纪》)
饥,贷粟于宋。
西北少五谷,军兴粮馈,多用大麦、荜豆、青麻子之类。其民春食鼓子蔓、咸蓬子;夏食苁蓉苗、小芜荑;秋食席鸡子、地黄叶、登厢草;冬则畜沙葱、野韭、柜霜、灰条子、白蒿、咸松子,以为岁计。时绥、银久旱,灵、夏禾麦不登,民大饥。德明遣使奉表,求粟百万斛。廷议不知所出,或言德明方纳款而敢渝誓约,请降诏责之。宰相王旦曰:“第语德明:尔土灾馑,朝廷抚驭荒远,固当赈救,然极塞刍粟,屯戍者多,不可辍易。已敕三司具粟百万于京师,可遣众宋取。”德明得诏,惭且拜曰:“朝廷有人,臣不合如此。”遂止。(《长编》六十八)
大起宫室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