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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王朝实录[成宗实录]》二十四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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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二十四年大明弘治六年

春正月

1月1日

○朔丁卯,上率百官行望闕禮,進表裏于兩大妃殿。

○御仁政殿受賀,上進宴于兩大妃殿。

○御仁政殿行會禮宴,倭人阿可馬多羅沙也文等十三人,野人浪都浪介等六十二人入參。傳于倭、野人曰:「今日乃正朝,予饗群臣,爾輩亦可醉飽。」皆對曰:「上恩至大,敢不醉飽。」賜物有差。

○兀良哈僉知羅松介等十四人來獻土宜。

1月2日

○戊辰,議朝官犯罪拷訊當否。沈澮、盧思愼、尹壕、許琮、李鐵堅、韓致亨、柳子光議:「刑獄所當愼重,雖一杖豈宜忘加,須反復究問,辭證俱備,無可疑然後乃可拷訊。」鄭崇祖、李封、盧公弼、朴楗、尹孝孫、宋瑛、金升卿議:「凡鞫人,辭證俱服而猶不服,則不得已刑訊得情例也。然或有誣服者,豈可不窮鞫而加刑杖乎?況朝官素養廉恥,若非關係國家贓汚之罪,必不受杖而誣服,古云:『箠楚之下,何求不得?』若不窮覈而加之以杖,則曖昧之事必多。」曺偉、金應箕、韓斯文、黃事孝、尹俶議:「刑獄必先鞫,辭證事狀明白無疑,然後當刑訊,若辭證不明而遽加拷掠,則箠楚之下,必有誣枉,況古刑不上大夫,朝官刑訊,尤當愼重。」鄭誠謹議:「邇來士習不古,守令或侵漁貪汚,或怵於威勢,斷理不公者,在所不恕,但辭證不具,而杖訊犯人,有違於法。」傳曰:「群議當矣。」

1月3日

○己巳,武靈君柳子光來啓曰:「前日臣啓開城府城子七處頹壞,今者令奴更審,二處則改築,故只有五處。」傳于承政院曰:「差遣敬差官推鞫可也。」〈史臣曰:「子光世居南原,外若剛直,內實陰險,睚眦必報,氣焰熏灼,南人畏之如虎。鄭淮爲府使,搜括隱丁,裁抑不饒,子光銜之,啓以南原邑城頹壞,蓋欲中淮而幷及開城府之城,至使其奴審視之,其用心不正甚矣。後監築官皆被罰,鄭淮得免。贊成韓致亨曰:『早使子光如此,不如不啓。』子光從傍聞之,大有慙色。」〉 ○軍器寺提調沈澮等來啓曰:「銃筒箭,請令諸道,分定諸邑造作。」傳曰:「分造諸邑,則貢物量減何如?」都承旨曺偉等啓曰:「頃者,國家以宙字、昃字兩銃筒便於用,欲多造,設造箭都監。臣往觀之,木工先造矢斡,刻匠鑿其附羽處,皮工附羽,鐵匠做鏃,又鍊匠鍊之,造一箭,用工人至五,六人。如外邑無工匠難造,必收布民間,借造於京納之,其弊不貲。臣等意,設造箭都監,歲造萬箇,或使軍器寺監造何如?」傳曰:「然,但此政丞所啓也,予欲試驗其速,分送見樣箭,令造納。」

○傳于承政院曰:「假農作,不須務爲鋪張,略設《豳風》《七月篇》所載。」

○司憲府持平閔壽福來啓曰:「司導寺正金嗣源乃吏曹正郞柳濱妻三寸親也。法當相避,雖以守令考十上,例當陞敍,吏曹不引嫌注擬,請鞫官吏。漢城府判官柳軫曾爲都摠府都事,擅閉宮城門,狂妄莫甚,本府辭訟煩劇,非諳練不可任也,請竝改正。」傳曰:「嗣源陞職,取稟而擬望,非關於郞官。軫之賢否,當議大臣。」

1月4日

○庚午,司憲府持平閔壽福來啓曰:「金嗣源,前則陞禮賓寺正,而吏曹以柳濱相避啓遞之,今則擬除司䆃寺正,用情明矣。不可不問。」不聽。

○司諫院正言李瑺來啓曰:「崔灌方被覈而陞階,除海州牧使,閔孝曾以校理超陞副正,朴三吉、金崶皆以正郞,未箇滿陞授四品。申澗開城府都事,仕滿降授司圃,李文植不學狂妄而授監察。吏曹專擅陞降如此,請改正,兼鞫其由。」傳曰:「灌可用人,故予特授。孝曾曾經四品,其拜副正,有何不可?」崶與三吉,人品亦可用,故陞授耳。但澗何以降授?文植眞不學狂妄耶?其問吏曹以啓。「瑺更啓曰:」前此六曹郞官,必久於其任,不輕遷轉,若仕未滿而陞遷,則何以責其成效?崶與三吉之職,請須改正。「傳曰:」三吉等仕日多少及仕雖未滿陞授,前例考啓。「

1月5日

○辛未,司憲府持平閔壽福來啓曰:「吏曹不論相避,陞敍金嗣源爲司導寺正,鄭來弼前以參奉拜宣傳官,被臺諫論駁改正,而兵曹又超授部將,吏、兵曹用情明甚,請鞫之。」司諫院正言李瑺亦啓嗣源事。傳曰:「嗣源爲守令考十上,乃例陞也,何情之有?來弼果誤陞也,當使改之。」

○領議政尹弼商上狀辭職曰:

竊念,臣有硜硜小人之態,無堂堂大臣之體,連遭詆毁,乃其自取,雖睿恩偏重,丁寧諭慰,臣將何顔冒居具瞻之地乎?況今下血眩暈,諸證復作,雖欲就職,末由也已。伏願察臣情懇,解臣職事。

不允,賜批答曰:「國家安危所係,方敦終始眷注之恩,大臣進退非輕,何有逡巡退避之計?實非寡人之所望,盍思君子之攸宜?惟卿忠茂朝廷,功高帶礪,才旣優於濟世,弼亮三朝;智亦周於經邦,平章庶品。何圖倚賴之重,乃有謗議之興?鄭子産之賢,未免輿人之刺;文潞公之量,亦有時論之譏,在古尙然,今何足怪?況諸生之狂簡,縱醜詆其何傷?雖毁譽悠悠於一時,然是非昭昭於百世,予豈灼見而洞釋,卿何纖介之復存?解位就閑,情雖切於求去;推誠委任,義益堅於請留。毋執牢讓,勉安厥職。」

1月6日

○壬申,兵曹判書韓致亨、參判申從濩來啓曰:「鄭來弼生員也,雖曰參奉,已經司果,又試將才,於例應授部將,故臣等擬望。今憲府駁臣等爲徇私,不勝惶恐。」傳曰:「果可用則終不可棄,但已命改之,後政敍用可也。」

○司諫院正言李瑺來啓曰:「繪畫非關國體,而好尙雜技,亦非人君美德也。昨日命抄東西班六品知畫格者以啓,臣等竊以爲不可。且潘佑昌、李云秠,俱以啓功郞拜守敎授,凡守職者必人器相當,此輩何關有無而必守敎授乎?今士習不古,皆有媒進之心,故如此耳。請改正。」傳曰:「佑昌等拜敎授果非矣,其問吏曹。圖畫署員不知畫品,故令抄知畫格者使檢察耳。」瑺曰:「圖畫之事,自有其工,人君不宜致意,故敢啓。」傳曰:「然則文武之外,皆爲雜技,豈可盡廢乎?」瑺曰:「圖畫自是工人之事,不必廣取朝廷。」傳曰:「然則圖畫署官員提調,皆可廢耶?」瑺曰:「古云,人君好技藝,則以技藝中。」傳曰:「百工技藝,咸精其能,此言何謂也?然爾力言,予當從之。」

○傳于李瑺曰:「李文植之狂妄,問吏曹,對以不知,諫院何以知之?」瑺對曰:「文植不學狂妄,朝廷孰不知之?」傳曰:「文植狂妄,朝廷皆知,則吏曹何獨不知?更問以啓。」

○司憲府大司憲李世佐等上箚子曰:

官爵朝廷之公器,操其柄以駕馭一世者,人主也;奉其法以注擬人物者,銓曹也。人主不得而私,況銓曹乎?金嗣源,前日授禮賓正,以正郞柳濱相避,卽啓還改。今濱猶在銓曹,而曲爲之辭取稟陞敍。柳軫前以都摠府都事,擅閉宮城門,又點馬全羅也,方在論駁之中,不自斂避,偃然發行,其爲狂妄甚矣,而今授漢城府判官。鄭來弼別無可用之才,但以李克均之妾壻,夤緣錄用,棄參奉而就西班,其志將以驟進也。果未閱歲,遽拜部將,吏、兵曹任用,失當如此。請竝改正,且治弄權之罪。「持平閔壽福啓曰:」臣等聞昌平縣令李世武病死,葬于光山,賊發塚斬斷四肢,割其勢納諸口中,而其子諱之,事關風俗,不可不窮鞫,請遣朝官,發屍以辨眞僞。「傳曰:」金嗣源取稟授之;柳軫不可以一事之失而終廢不用;來弼旣中生員,又試諸將才,而曾經司果,皆不可聽也。世武事馳書于監司,使之開棺審驗可也。「承政院啓曰:」發屍非美事,況世武非罪人乎?令監司窮鞫衆證,得情何如?「傳曰:」政院雖云非美事,欲得罪人耳,但不必別遣朝官也。「

1月7日

○癸酉,吏曹啓曰:「漢城判官柳軫武科出身,又與武臣講書之列;監察李文植職次相當,故擬望也。」傳曰:「漢城府乃剪煩治劇之地,柳軫姑換差,徐觀其爲人而後用之可也。」

○司憲府持平閔壽福來啓曰:「金嗣源有相避,而巧辭啓達陞敍;柳軫狂妄不學,而濫授漢城判官;鄭來弼雖已改正,然以九品超授六品職,其用情明矣。請鞫吏、兵曹官吏。嗣源、柳軫,請竝改正。且平安道去年凶歉,今方賑恤不暇,而又動大衆築義州城,恐不可也。」傳曰:「嗣源例當陞敍,來弼人言可用,吏、兵曹有何情乎?漢城府果煩劇之地,軫當換差。築城,國家大事,成大功者,不計小弊,築之無妨。」壽福曰:「凡民秋冬雖有儲穀,至春則必皆告糴。平安道去年凶荒,當秋亦乏食,況春乎?動大衆、興大役,民將何以爲生?請停義州築城。且潘佑昌等欲因敎授經出爲參上,乃媒進之計也。請須改正。」傳曰:「佑昌等事旣有例,又資級相當,不須言也。築城事,予豈不恤百姓而爲之?其議于大臣。」李克培、李鐵堅議:「義州邑城狹窄,人居稠密,其退築不得已也。今年以農事不實停之,則明年農事又未可知,恐無畢築之期,逐年漸築爲便。且當番步兵,當領水軍,皆除防戍赴此役,則不是病民。」盧思愼、韓致亨、鄭文烱、朴元宗議:「本道失農,方事救荒,築城雖重,役民非時,姑停爲便。」許琮議:「邑城退築,亦大段役事,且距邑十餘里之地,無可築之石,數年之間,勢難畢築,姑停邑城,先築長城何如?」柳輊、鄭崇祖、洪貴達、朴楗、尹孝孫議:「築城國家大計,不可以小弊而止。但本道因去年失農,今方事救荒,假使今年豐稔,民必未能盡償宿債,何以贏糧赴役?但使留鎭軍士拾石燔甓,以備他日之用爲可。」宋瑛、金自貞、金升卿、申從濩、韓健、金友臣議:「《春秋》書築城重民力也,今年失農而義州等處尤甚,加以年年防禦,民生困敝,不可時屈擧贏,若本無城子,則不計豐歉,當急急造築,舊城雖狹,猶且完固,足以容民,倘有不吳,庶可入保。若曰以當領水軍、留防正兵役使,均是贏糧,無損於民,則是大不然。土木之役,其苦甚重,贏糧必倍於留防,當領之時,姑停爲便。」曺偉、金應箕、韓斯文、鄭誠謹、黃事孝、尹淑議:「義州,我國初面關防,遼東人往還之地,邑城卑隘,且無譙門樓櫓之固,上國瞻視,甚爲埋沒,不可不築。長城之築,國家爲之規晝十有餘年,而至今未就者,緣本道民力不裕,不能大擧故也。臣等意以爲,此兩役皆不可緩也,而亦不可一時竝擧也。今年本道凶荒,朝廷方遣官賑濟,而又不可驅之於版築之役,姑停此役,遣重臣審定長城基址及城邑形勢,待秋竝抄烟戶軍,先築邑城爲便。」傳曰:「此乃國家大事,非如韓昭侯之時屈擧贏也。且歲之豐歉,未可預料,今年不築,明年又不築,則何時而可築也?」盧思愼等啓曰:「去年失農,今方救荒,百姓安能贏糧供役乎?」許琮曰:「遼東新設湯站以逼我境,故欲築長城,以防逃民。臣請待豐稔,先築長城。」傳曰:「予當斟酌處之。」

○前此,承政院啓曰:「院使待敎鄭光國收議于宰相,光國以史官逐日收議未便,不肯從,請推鞫。」命憲府鞫之。至是藝文館奉敎柳崇祖等來啓曰:「國家設官分職,翰林則掌記時事,無與於政院,前者有緊急收議事,則啓請分送,特一時之命也。近來注書等請于承旨,以收議之事甚多,每與翰林分道而往,遂成格例,是翰林爲注書之郞也。」注書宋千喜啓曰:「近來多議事,而分道收議,已有傳敎,故請遣耳。豈以翰林爲郞也?」傳于崇祖曰:「設官分職,雖曰如此,注書、承旨,皆兼春秋掌記時事矣。注書只有二員,未及收議,故使與翰林分道耳,何以曰注書以翰林爲郞乎?此言非也。」崇祖等更啓曰:「承傳本意,蓋以軍情緊急事,則分道收議,而近來托以多事,每遣史官,豈收議之事少於昔而多於今耶?」傳于承政院曰:「果如崇祖等所啓,則何以事不緊急而每令翰林收議乎?」

○下書全羅道觀察使許琛曰:「人言故平昌縣令李世茂藁葬光山之地,有人發屍,斬斷四肢,割其勢納諸口中,其子諱之,窮極推鞫,若有疑端而固諱,則發棺檢驗。」

○司諫院正言李瑺更啓潘佑昌、李云秠事,傳于吏曹曰:「從資級降授訓導。」

1月8日

○甲戌,吏曹來啓曰:「李文植若果爲狂妄,則安能宣傳官去官爲司紙乎?以司紙與監察,職次相當,故擬望。」傳曰:「知道。」

○司憲府持平閔壽福來啓曰:「內農作,欲知稼穡艱難也,然臣等竊聞農事之外,多造物象,其弊不貲,且令分邊較勝負,故各自務勝,而市人、工匠悉聚闕庭,至爲騷擾,若不可中止,則農事外,勿造雜象爲可。」傳曰:「所造不過《豳風》《七月》之事耳。」

○司諫院正言李瑺來啓曰:「金嗣源陞敍,吏曹用情明矣。且圖畫署別提申銖乃吏曹佐郞南宮璨妻四寸親也,法當相避而啓稟敍用,有違《大典》之法,請竝改正。金崶以五品,仕未滿而陞授四品,當改正而命換差。朴三吉雖再爲正郞,未滿十朔而陞授僉正,俱未便。申澗以都事仕滿降授司圃,金秀英前以評事,無故作散,亦爲不可,請治吏曹專擅陞降之罪。」傳曰:「嗣源,吏曹取稟而陞敍,崶與三吉事,前此仕未滿者,例皆推移擬望,有何情乎?銖、澗、秀英事,其問于吏曹。」

○議政府檢詳閔師騫將堂上意來啓曰:「金宗直諡,奉常寺以文忠擬贈,國朝得此諡者,只趙浚等數人耳。宗直事業,不及浚等甚遠,而諡議全用贊聖人之語云:『身任斯道,據德依仁,忠信篤敬,誨人不倦,以興起斯文爲己責,貴王賤伯,博文約禮,淸而不隘,和而不流,文章道德,高出一世。』其虛美如此,請改諡。」傳曰:「宗直事業,果與浚等不相侔,何爲如此議諡?其問于奉常寺。」

○訓鍊院正李晟等上疏曰:

國朝設成均館、訓鍊院,以待文武之士,將相皆由此出。在祖宗朝,常選用士類,今者兵曹因童淸禮上言,許差習讀官,淸禮雖占科名,然其父童所老加茂始革面來款,其獷猂之習,至其子未盡革,臣等羞與爲伍。習讀官仕滿則例授東班職,或授監察,或授郞官,或出爲臨民之官,淸禮雖仕滿,決不可任此職也。伏願殿下,甄別士類,勿使混處。

傳曰:「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沈澮、李克培、尹弼商、盧思愼、李鐵堅、鄭文烱議:「淸禮向化雖久,衆議如此,況於習讀官不關有無乎?依李晟等所啓何如?」尹壕、許琮議:「淸禮旣登武科,則爲訓鍊習讀固其宜也。況其父所老加茂,國家待之異於他野人乎?」傳曰:「淸禮改除他職。」

○以趙文琡爲朝散司憲府執義,朴時行朝散司憲府掌令,許輯奉訓司諫院獻納。

1月9日

○乙亥,上御宣政殿,引見野人李麻具等十七人,敎曰:「爾等於北征時有勤王之勞,故特饋之。」仍賜物有差。

○司諫院大司諫安瑚等上箚字曰:

法者,人主所依以爲治者也,苟一撓之則奸邪得行其志,而國政日非矣。金嗣源初以長湍府使仕滿授副正,又陞爲正,吏曹以正郞柳濱相避,啓而改之,其不得復用明矣。今又飾辭啓請而敢用之,當初啓而改之者何意?今又啓而陞之者何意?其爲弄法明甚。申銖亦佐郞南宮璨之應避者也,知相避之不得敍用,而設計以爲若使妻母上言,則殿下必敎之以不計相避,於是使妻母上言,得行其計,是殿下墜於吏曹之術中矣。況非相避而敍用承傳者,不知其幾許,一切置之而先用相避之人可乎?毁相避之法而用嗣源、申銖;毁箇滿之法而用金崶、三吉,申澗無故而降授,秀英無故而作散,臣等見吏曹私意毁法而擅予奪之權,國事之非,從可知矣。請鞫吏曹官吏,又改嗣源等職。

傳曰:「予已言之,爾何復言?」

○奉常寺奉事李黿承召問,書啓曰:

「士習之不明,由於道學之不行,道學之不行,源於師道之不傳,宗直始唱正心之學,誘掖後進,以正心爲本,身任斯道,興起斯文爲己責,其功反有賢於功名事業之卓然者矣。諡法有博文多見曰文,博聞多能曰文,道德博聞曰文,若以多見多能名之,則宗直正心爲本,身任斯道之功,泯滅於後,故以道德博聞議諡。

命示議政府。政府啓曰:」臣等非以宗直爲不肖也,但其議諡有云:『淸而不隘,和而不流。』又曰:『據德依仁。』此皆聖人地位之事,且黿之書啓有云:『道學之不行,源於師道之不傳。』如程、朱、張子者,始可以道學言之,其他如司馬公、邵康節者,尙不得純於道學,況宗直乎?又云:『始唱正心之學。』正心之學,果始於宗直歟?又云:『誘掖後進。』其所誘掖者,特詩文而已。誘掖以道學者,臣等未之知也。且以平生歷敭之迹攷之,亦有所失,前此憲府啓云:『言不顧行。』此言未必虛矣。議諡大事也,今奉常議之如戲事,臣等疑其有情,請鞫問何如?「傳曰:」若以如此之事,必鞫奉常寺,則後雖有賢者,必降議其諡,但以宗直所行之得失,更議其諡何如?其更問以啓。「

○命內官金處善賫宣醞食物,往賜判中樞府事孫舜孝第,仍賜御札曰:「卿每以忠恕勸我,我每以正直待卿,近日不見鴛行,爲日已久,想必有疾,載念于懷,特遣人示意,且慰老,卿其一歡。」

1月10日

○丙子,忠淸道觀察使尹坦辭,上引見敎曰:「觀察使之任重矣,近者臺諫駁卿不稱其職,予則不以爲然,大抵守令等不奉法,卿其明愼黜陟。」坦對曰:「敢不盡心?」

1月11日

○丁丑,御經筵。講訖,掌令李承健、正言李瑺固請李文植、申銖事,不聽。

○兀良哈上護軍伊充應巨、骨看中樞李把剌速等十四人來朝。

○日本國肥前州下松浦五島宇久守源勝遣人來獻土宜。

○御晝講。侍讀官兪好仁啓曰:「《文天祥集》,忠憤激烈,實爲詩史,使人讀之,自有感慨之心,印頒何如?」上曰:「可也。」

○司諫院正言李瑺書金硉等六人名以啓曰:「此人等職次人器,皆合掌令,何必以仕未滿如金崶者擬望乎?且監察李文植,狂妄素著,其父誼以文植昵愛娼妓,多失行,擯不相見者數月,一日遇諸途,使走馬前,豈合於監察乎?申銖、金嗣源,皆以相避,冒法注擬,請竝改正,兼鞫吏曹官吏。」傳曰:「文植改差,餘皆不聽。」

○御夕講。

1月12日

○戊寅,受常參,視事。左承旨金應箕將刑曹三覆啓本啓:「定州囚禮賓寺奴加都致、宣川官奴順同、金伊仇知從唐人李上佐之誘,背本國向遼東罪,律該斬不待時。」右議政許琮啓曰:「平安道觀察使柳輊云:『順同乃其官房子,至迷劣者也。』是必因加都致誘引而然也。」工曹參判金升卿啓曰:「雖然,罪重不可棄也。」上曰:「雖云迷劣,年旣十八,不可不罪,依法施行可也。」司諫權俱請鞫吏曹官吏。吏曹判書洪貴達啓曰:「雖有相避,守令仕滿者書啓除授有前例。」上曰:「有例則擬望何害?」權侹啓曰:「歙谷乃內地,不必急急築城。」右議政許琮啓曰:「前朝之季,江原道悉爲賊藪,如此昇平時,築之固善。但以緩急之勢言之,歙谷之城,在所當後。」上曰:「先築歙谷之城何耶?其考啓。」琮又啓曰:「義州舊城,足以備禦,不必退築,但雉堞低微,於瞻視埋沒,加築爲便。若先築邑城,則前所聚石,必盡用矣。長城之築,恐未就也。姑停邑城,先築長城何如?」上曰:「已命兵曹判書審視矣。」琮又啓曰:「海浪島在上國之境,而吾民潛往來捕水牛,立重法痛禁何如?」上曰:「然。」

○御經筵。

○御晝講。

○靑松府院君沈澮卒。輟朝,弔祭禮葬如例。澮,字淸甫,靑松人。領議政府事溫之子也。澮坐溫罪廢不用,文宗始授敦寧府主簿,累遷至副知敦寧府事。景泰癸酉陞通政僉知中樞院事,俄陞嘉善同知敦寧府事。天順丁丑陞資憲工曹判書,轉判漢城府事,辛巳加輔國崇祿領中樞院事,尋加大匡輔國議政府左議政。成化丁亥陞領議政,尋移領中樞院事。戊子南怡謀亂誅,賜輸忠保社定難翊戴功臣號,封靑松君。辛卯賜純誠明亮經濟佐理功臣號,丙申復爲左議政。時廢妃正位中宮,澮以奏聞使赴京,受誥命還,賜臧獲、土田。己亥遞封靑松府院君,丙午以年格乞退,不許。弘治辛亥賜几杖,至是卒。年七十六,諡恭肅,敬順事上,恭;剛德克就,肅。有子潾兵曹參議,瀚純誠佐理功臣靑川君,湲內資寺判官。〈史臣曰:「澮性簡重,雖無學術,天分正直,其議國政,不迎合傅會,終始愼密,能保全勳名,外戚之賢,無有如澮者。」〉

1月13日

○己卯,上以沈澮卒,進素膳。司饔院提調、承旨等請進肉膳,不許。

○漢城府啓:「《大典》,凡訟田宅者過五年則勿聽,而獨於財産不定限,奸詐之徒紛紜爭訟,請依田宅亦定限。」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皆議云:「依啓目施行。」命召六曹及臺諫等示之。鄭崇祖、李封、申從濩、金克忸、朴元宗議:「依啓目施行。」盧公弼、李淑瑊議:「家財細碎之物,比田宅爲輕,故初不定限,若因一弊,輒立一法,則法不可勝立矣。好立法而不能守,當今之患也。臣等意不必定限。」金升卿、安瑚、權俱、朴時行、許輯、崔自霑、李瑺、權景祐議:「家産比於田宅,田宅重而家産輕,過限則重者猶不聽理,況輕者乎?但官吏昧於用法者,亦或有之,依啓目施行。」傳曰:「依漢城府所啓。」

○傳旨戶曹,賜靑松府院君沈澮賻米、豆幷一百碩、紙一百卷、白正布二十匹、白綿布二十匹、正布五十匹、石灰五十碩、淸蜜一碩、黃蠟三十斤。

1月15日

○辛巳,分遣史官、宣傳官,審視刑獄。

○諭西北面都元帥李克均曰:「三衛如更請歸順,則答以酋長親來許和。趙答郞哈更請被奪物色,則亦依前說之。彼雖曰歸順,譎計難測,前此每於正、二月間作耗,防禦諸事,卿其更加措置,毋或少弛。」又下書李克均曰:「溫下衛酋長中樞金劉里哈、護軍金主成可、朴古里等,屢報事變,其功可賞,故各送衣一襲、靑綿布一匹、紅綿布二匹、笠靴帶囊。若一時全給,恐遂成例,終難應索,當竢三人出來,量宜節給,但金劉里哈則酋長,獨給無嫌,如金主成可、朴古里等,與前日同來,三衛酋長子弟偕來,則只給例物,不可獨給此等物件,使生嫌隙。卿悉此意,詳諭金允濟,善處之。」

1月16日

○壬午,上遣中官賜酒讀書堂。弘文館副修撰金勘上箋謝恩。

○司憲府持平閔壽福來啓曰:「奉常寺議金宗直諡號,有據德依仁,忠信篤敬,博文約禮,誨人不倦,淸而不隘,和而不流等語,雖孔子無以過此。宗直不過正直淸苦能文人也。諡議有同聖人,請鞫其情。」從之。

○領議政尹弼商上箋辭職曰:

不能者止,宜安分以退藏,居寵若驚,敢竊位而冒處,用敷危衽,丐辭煩機。伏念臣鉛槧譾材,斗筲賤品,早因緣於科第,得僥倖於班聯,濫被光廟卵翼之私,仍守陵泣血終制;猥蒙聖上指嗾之命,遂征虜獲醜言旋,是固職分之當爲,亦惟成算焉叨奉。黃閣立登者已卄載,白髮老醜之俯七旬,不戒盛滿,難居巨寵利之旣極,以致殆辱,隨至衆謗毁之交謄,目以非人,指曰奸鬼,旣得有靦乎面,反爲無形與聲,固當匿迹藏身,甘與魑魅而遊戲,將何擧頭開口,久居鼎鼐而留連?累陳三瀆之煩,未蒙一言之肯,遣內相湫隘敝廬,賜宮壼雨露香醞,祗益臣罪而不知死所。更招物議而愈積毁言,諒無地而自容,但叫天而呼訴。伏望察臣危懇,怜臣至情,特降允愈之音,俾處閑散之地,則殘骸養氣,仗聖德而不僵,餘喘偸生,祝皇齡之曷旣。

命承旨黃事孝賫賜宣醞,又賜批答曰:「毗倚之誠,初無間於終始;進退之義,旣敦諭乎再三,何不諒其予衷,徒堅守其高志?卿之勳伐,銘旗常而有餘;卿之行能,書竹帛而不足。早膺世廟之簡拔,遂作寡人之輔臣,相得之歡,如魚之有水;共濟之理,若梅之和羹,雖謗議之橫生,惟誠信之益堅國耳公耳。人咸知許國之忠,念玆在玆,豈容有投抒之訝?前旣腎腸之披露,今何箋牘之復來?居寵若驚,卿雖切於辭避;任賢勿貳,予方仰於老成。勉安厥官,仍斷來請。」

1月17日

○癸未,御經筵。

○江原道觀察使李諿辭,上引見曰:「守令賢者少愚者多,如其愚也不可一日在職,何待六期乎?殿最時須嚴明等第。」

○御晝講。

○下書西北面都元帥李克均曰:「今方救荒,義州邑城,來秋退築。」

○御夕講。

1月18日

○甲申,御經筵。講訖,領事李克均啓曰:「以失農停義州築城,此大事不可停。今春拾石,待秋築之何如?」上曰:「可。」特進官鄭佸啓曰:「臣於去年奉使上國,經由此地,饑饉甚矣,赴防則只齎朝夕之糧,若令拾石,則其費倍萬矣。」上曰:「天道不可預料,來秋豐歉安可必也?今年停之,明年亦然,則終無畢築之期,今春拾石,待秋而築,不亦可乎?」特進官金自貞啓曰:「義州城邑完固,亦不甚狹,足以容民,不須退築。」上曰:「今雖不能築城,令拾石可矣。」佸又啓曰:「中原則以磚築城,前日義州所燔磚,不知幾何,今亦加燔何如?」知事李克增啓曰:「臣觀義州土性與遼東無異,燔磚可矣。」克培啓曰:「古云:『迨天之未陰雨,綢繆牖戶。』今當國家閑暇,不可以小弊停築城也。」上曰:「每年必曰:『今不可築。』則終無畢築之期矣。」

○御晝講。

○以金硉爲朝散司諫院司諫,李浤通訓司諫院獻納。

1月20日

○丙戌,上御宣政殿引見野人中樞羅松介等二十一人,敎曰:「汝等從征有功,故特饋之。」仍賜物有差。

1月21日

○丁亥,承政院啓曰:「義州邑城退築,業已命停,而旋令當番軍士拾石。臣等以謂,平安道去年凶歉,今方救荒,不可役民,雖曰以當番軍士拾石,其裹糧之苦倍常,姑待早穀成熟,始役何如?」傳曰:「大抵築城當漸次爲之,故先令拾石,其議于築城體察使。」

○承政院啓曰:「前此藏義、津寬兩寺忌晨齋時,各令所屬寺僧抄送,使之負木而無弊,其後令兵曹抄定正兵十五名,使之負木。設正兵爲侍衛也,而至使負木,甚不可,請依舊令僧人負木。」不聽。

○成均館司成李文興引年乞退,不許。

1月22日

○戊子,御經筵。

○御晝講。

○藝文館奉敎柳崇祖等啓曰:「史草備善惡、垂勸戒。近來凡有所考,必考史草,遂成格例,雖出上命,猶爲不可,況下之人啓請乎?昔唐太宗欲知起居注所書,褚遂良曰:『史官書人君言動,善惡備記,未聞自取而觀之也。』今史局秘記,輒考書啓,深恐後弊不小也。」都承旨曹偉等啓曰:「此非如唐太宗之自取見也,亦非悉考全史也。況臣等皆職帶春秋,竊以謂無妨。」傳曰:「《政院日記》有脫漏,故欲考耳。史官所記,使史官考之,有何妨乎?」

○御夕講。

1月23日

○己丑,御經筵。

○築城體察使李克培啓曰:「義州近地無石,且拾且築,功未易就,故請先拾石,然年饑役民不可,待早穀成熟始役爲便。」傳曰:「可也。」

○藝文館奉敎柳崇祖等啓曰:「歷代人君,唐太宗外,未有取史官所書而觀之者也。今少有可疑,考諸史草,例以爲常。歷代豈無難決之事,未聞有考史草而決者也。一之已失,不可再也。」傳曰:「此非取全史而觀之,考之無妨。」

○議兵曹正郞李孝篤已仕滿,階卑不得授四品之職。尹弼商議:「令吏曹考啓後更議何如?」李克培、盧思愼議:「階卑不得授四品則去官無由,然不可久居一司,仕滿移敍他曹,以待階高,然後陞敍爲便。不可以一、二人之事而壞《大典》之法。」許琮議:「《大典》不得越三階而授,則當依《大典》施行。但用人不可局於一例,才德出衆者,亦在睿鑑可否。」從思愼等議。

○利川府使卜承貞考滿當遞,邑人上言請仍任。上命議于大臣,皆議云:「臣等不詳知承貞之爲人,若善治郡則不可不褒奬也。」傳曰:「近來有言善於治郡者,則果皆褒奬,今予所以議者,欲觀其公論而奬之,非欲從府民之言而仍任也。」

1月24日

○庚寅,賜御札于西北面都元帥李克均曰:「卿久在邊場,不遺備敵之策,心懸北闕,豈無覲君之情?夢寒戍樓,莫效充國之智;威行漠地,特比衛靑之雄。玆以賊畏授首斂迹,覘隙防禦之事,不可少弛。然冬雪已消,春氷方解,思欲見議問邊事,卿其申令邊將,乘閑上來。」

1月25日

○辛卯,上詣文昭殿、延恩殿行別祭。

○御書四更山吐月,殘夜水明樓之句,下承政院曰:「此杜工部詩也,予祭後過慶會樓,水月相暎,因時景,忽憶此句,承旨、注書、史官,以此詩意製律詩以進。」

○司憲府持平閔壽福來啓曰:「臣聞還駕時,將幸永膺大君第,今此禮行,侍臣在前,百官從後,閭閻湫隘,不可幸臨也。」傳曰:「予非無緣欲幸也。其除侍臣前導。」時王子養于此第,故有是敎。

○幸永膺大君第,賜琰妻宋氏米八十碩、布四百匹。閔壽福又啓曰:「琰妻帶方夫人多賜米布,臣未知因何事而濫賞至此也。」傳曰:「米布之賜,豈無所由?其勿復言。」

1月26日

○壬辰,兀良哈都萬戶阿哈等八人來朝。

○下書京畿觀察使李季仝曰:「道內守令賢否,卿所知也。利川府使卜承貞政蹟備錄以啓。」

1月27日

○癸巳,司憲府持平閔壽福來啓曰:「桂城君珣家投石儒生,令義禁府杖訊,此非關國家事,而年少儒生遽加拷掠未便。」傳曰:「恂若爲石所中,於予心何如?雖非珣家投石,亦豈可乎?已付攸司分揀,爾何來言?」壽福曰:「恂年少,無乃信聽豪奴之訴,羅織而來啓耶?雖實投石,自有其律,何可拷掠?」傳曰:「有司方辨是非矣。」壽福曰:「恂奴突入學中,拘執儒生,恃勢放恣莫甚。今王子非一,臣恐後弊不少矣。」傳曰:「恂奴若入學中,予當不貸。」

○賜酒于承政院、弘文館。御書春日憶曾點,律詩命製以進。

1月28日

○甲午,司諫院正言李瑺來啓曰:「遷都席杖,乃儒生自古戲事,因此雖或投石,夫豈有情?恂奴捽儒生髮以歸,則其友相救以鬪,勢所必然,儒生年少質弱,不可遽加訊杖。」不聽。

○議政府舍人李粹彦,將堂上之言來啓曰:「四學儒生,擧皆年少兒輩,不識事理,不可刑訊。且司諫院以順安縣令崔淑卿,不待署經赴任,請罪,當解見任,別敍。平安道去年失農太甚,迎新送舊,弊必不貲,請仍任勿遞。」傳曰:「淑卿勿遞,儒生事不聽。」

○弘文館副提學安琛等來啓曰:「命改金宗直諡號,且鞫議諡之員。臣等以爲,其議果於宗直過矣,然我國名之曰文忠,釋之以道德博聞者,非一宗直,雖得此諡何妨?況一名之,則不可改者諡也。且四學儒生皆年少狂童,不宜刑訊,請以夏楚罰之。」傳曰:「議諡事,政、憲府皆曰太過,故命改而鞫之耳。儒生狂妄自恣,今若不罪,後無懲艾矣。」琛等更啓曰:「恂奴闌入學宮,拘執儒生,至於猝髮,其無忌憚甚矣。如此悍奴,雖痛治之,尙且難禁,反囚儒生,加以刑訊,則其弊不貲。且宗直所失小,可謂善人矣。前者申叔舟、崔恒、權近,皆以文忠議諡,臣意以爲不可改諡也。」不聽。

○傳旨議政府曰:「圜土之中囚繫之苦,度日如年,況今陽和發生之時,宜順時令,決遣無留。其令中外典獄之官,體予欽恤之意,明審疏決,俾無滯鬱之冤。」

1月29日

○乙未,司憲府啓:「仁川府使鄭眉壽,以淸風君源已耕海澤,論以過限不墾,奪給參判韓健,罪知非誤決,杖一百永不敍用。」傳曰:「眉壽固非知非誤決者也,必不從健請囑。政院其議啓。」曹偉、金應箕、韓斯文議:「春分後假給立案,誤決明矣。然假決非永決之比,而該吏五次刑訊,終無聽囑之狀,臣等以爲眉壽初爲守令,不閑吏事故耳。論以知非,似太重。」鄭誠謹議:「怵於威勢,斷理不公者,間或有之,但此不歸一推覈而以知非誤決科斷,似未合情法。」傳曰:「健非請托者,棄之。眉壽果誤決矣,然豈知非誤決?只以誤決照律可也。」〈史臣曰:「仁川有閑地數千頃,宗室淸風君源已占耕,參判韓建囑府使鄭眉壽奪之,及源告爭,健之巧僞立見。健以椒房之親,憑藉權勢,恣行不義,有一朝官有好鞍馬,健欲之,不與,乃乘間强奪。其貪縱多類此。」〉

○京畿觀察使李季仝來啓曰:「利川府使卜承貞,勤於勸農,耕種不違民時,且修葺倉庫,民不知勞,此人乃篤實者也。」傳于承政院曰:「若如此則固宜勸奬,後政更啓可也。」

○傳旨刑曹:「律文越度沿邊關塞,因而出外境者,絞。今後有往來海浪島者,依右律施行事,曉中外。」

二月

2月1日

○朔丙申,吏曹啓:「史官掌記時政,其任非輕,勿論職秩高下,廣選除授,但慱士則以七品員例陞六品職,而更擇授檢閱,於事體不可。除七品員,只試八品以下員。」藝文館奉敎柳崇祖等來啓曰:「國家重史官之選,自祖宗朝,七品以下員皆得薦望,今者輕變舊例,只許試八品以下員,臣等恐選取未廣也。」命議于領敦寧以以上及議政府、承政院。李克培、盧思愼、許琮、李鐵堅、金應箕、韓斯文、鄭誠謹議:「四館八品以下員,其數不少,其選取不爲不廣,依吏曹所啓爲便。」尹壕議:「依舊例七品以下竝試何如?」柳輊議:「博士入格則拜奉敎,著作入格則拜待敎,隨品差除何如?」曺偉議:「史官之職,古有左、右史,又有起居注,起居舍人,本朝沿襲前朝之制,只以奉敎以下新進八員,專掌國乘,恐乖古制,然行之已久,不可猝變。選取之際,當擇博學能文之士,而拘於古俗,若門地寒微,貧未應辦者,雖有三長之才,百計規避,而本館亦不肯薦望,若爲應辦者,則當早與備薦之中矣。豈至歷九品、八品至博士然後與薦哉?今史官不改其弊,而欲廣選取之路,是徒有其名而無其實也。臣意以爲《大典》本無限品選取之文,今宜仍舊施行,而七品員不欲與選者亦聽。」傳曰:「依吏曹所啓施行。」

○司憲府持平閔壽福來啓曰:「桂城君奴玉同捽儒生髮辱之,其罪大矣,豈可容貰?請照律定罪。」傳曰:「昔白龍爲魚而豫且打之,白龍訴于上帝,上帝曰:『汝爲龍則誰敢侮之,今爲魚故人得以打之,無足怪焉。』以是觀之,儒生脫衣冠而處,則孰能知其爲儒乎?」不聽。壽福更啓曰:「曩者昌原君晟奴,雖朝士凌辱無忌,今王子君非一,奴輩恃勢自恣如是,將來之弊,恐不小也。」傳曰:「前者杖訊安陽奴不貸罪,今豈庇護桂城奴乎?投石儒生皆赦之,獨罪玉同不亦偏乎?」

2月2日

○丁酉,司憲府持平閔壽福來啓曰:「仁川府使鄭眉壽從韓健之請,以有主海澤奪給,其知非誤決明矣,而命以誤決照律,情法恐不相當。」傳曰:「其執吏杖訊五次不服,情迹未著,豈可論以知非乎?」

○司諫院正言李瑺來啓曰:「恂奴內隱同旣坐罵儒之罪,則捽儒髮玉同獨不可罪之乎?」傳曰:「予常戒兒輩勿放縱,今儒生投石,故恂使玉同拿致,玉同其敢違主命乎?且儒不禮服,玉同果不知其爲儒也,故昨以魚龍比曉也。」瑺更請之,傳曰:「臣聽君言,奴聽主言,其義一也。今請罪玉同者欲罪恂也,若罪恂則當用何律?」瑺曰:「蕃王,文帝之愛子,一不下司馬門,公車令得以劾奏,雖王子若有不法,事亦當罪之矣。」傳曰:「執法者當如是矣,然今恂年少,且非事關社稷,豈可以此而罪王子乎?所言雖是,不合於事,故不聽。」

2月3日

○戊戌,司憲府大司憲李世佐等上箚子論恂奴玉同及鄭眉壽之罪,不聽。

2月4日

○己亥,司憲府大司憲李世佐等上箚子,略曰:

臣等竊惟,王者之法,如天之垂象以示人,雖權貴無所苟免,然後下之人畏法而知所避矣。韓健、鄭眉壽,俱以戚里相結爲黨,奪人之田,不以爲憚,殿下必罰無赦,使人曉然知爲惡者雖戚里,無所逃於法。嫡妾之分,如天地之不可易,李仁錫得爲庶孽,織成巧言,欺罔天聰,殿下當夬決無留,使人曉然知雖嬖倖無所投於其間。伏願勉從群議,以昭公道。「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尹弼商、李鐵堅議:」李引錫事,當從憲府所啓。「許琮議:」韓健、鄭眉壽,相結請托,情狀未著,必欲得情,終至於拷訊,若非重罪,士大夫誰肯受刑。事涉曖昧,李引錫,於嫡於庶,俱無明白之狀。「鄭文烱議:」健與眉壽,照律後更議。李引錫事,從憲府所啓。「命留政院。

○三衛野人致書云:「大王建州衛、左衛、右衛甫阿吐都督、羅下都督、吐老都督、三衛三都督阿車下達罕都督大皇帝向望,其後朱哈人作賊,三都督不知。建州衛胡羅衛都督子作賊,送右衛、左衛、甫何衛、羅下、吐老三都督叔伯叔弟巨奴吐王、童若沙、於馬赤送王時里汝、巨車、甫何吐童子達罕子其應巨奴郞時、羅何、於馬赤等。三都督送吾馬下地在羅何都督父雍車都督。皇帝,皇帝時時溫恭勤,金皇帝知道。皇帝,皇帝時時知道,雍朱、衆巨、陳他里、非巨、羅雲吐、盤知巨、所羅哈等三衛人送前羅下都督,滿浦地若沙等名人在送七人死外大都,今滿浦地在大都,金皇帝知道。羅下都督子羅溫車書寫。」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尹弼商議:「今此書契之辭,雖未細知,大槪不過欲歸順,送人報知而已。」李克培、盧思愼議:「下該司議啓後更議何如?」許琮議:「書契之意難曉,大意不過示其歸順之意而已,依前諭,待酋長親來,聽其歸順事開諭何如?」鄭文炯議:「今書契不得曉解,然不過納款之意,令邊將語之曰:『汝等若誠心歸順,國家必不絶之,許由永安路上來。』如是語之,以觀情勢何如?」柳輊議:「今觀書契,文意難曉,大槪歸順之意也,亦有遣子弟和好之義,臣謂來者不拒,重加褒奬,聽依求請,若請上京,則許從永安路何如?」上從許琮議。遂下書西北面都元帥李克均曰:「今觀三衛書契,與前書契之意同,若欲歸順,酋長親來事,依前諭答說。」

2月5日

○庚子,御經筵。講訖,持平辛鍵啓曰:「韓健、鄭眉壽、李引錫鍚事,命議諸宰相臣,以爲不必議也。海澤十年不墾後給他人,此則其主隨築隨耕,健之請囑,眉壽之知非誤決明甚。李伯常先妻李氏無子,聚裵氏甲子年前已生子,裵氏若嫡則其所生之子,豈不載於其年帳籍乎?伯常守黃州在丁卯年,守密陽在庚午年,其云出外而不錄甲子年帳者詐也。況癸酉年帳內,引銅丁巳生,則甲子年生已八年矣。今稱庚午生者亦詐也。請從群議,論以孽子。」上曰:「眉壽聽請形迹未著,而永不敍用可乎?引錫先王朝已許爲嫡。」知事洪貴達啓曰:「金宗直之諡,以聖賢事議之果太過,然九原之魂,尙亦知之,今改諡,於事體何如?」檢討官南世周啓曰:「前此,以道德慱聞之文爲諡者多,何必改之?恐後來援此亦改惡諡矣。」領事許琮曰:「道德云者,如程、朱然後可也,諡議云,忠信篤敬,據德依仁,淸而不隘,和而不流,以孔子時中言之,過情甚矣。奉常員以私情議之,甚不可。」特進官柳子光曰:「惡諡不可改,過情之諡不可不改。」上曰:「議諡者,以其好惡名之,不可不改。」

○日本國關西路九州都元帥源政敎、肥前州下松浦三栗太守源滿、對馬州太守宗貞國遣人來獻土宜。

○以閔孝曾爲朝散守司諫院司諫,閔輔翼承議守司諫院獻納,崔連孫宣務守司諫院正言。

○御晝講。

○御夕講。

2月7日

○壬寅,全羅道觀察使許琛進生麂麞二口,傳于承政院曰:「何以獻麞乎?放之何所?」僉啓曰:「曩者,掌令申經,於經筵啓長興得蓮島麂麞,請差人守之,其時欲觀眞否,令監司生獲以進,可於仁川島放養。」傳曰:「姑放後苑,待休息送之。」〈史臣曰:「麂麞有無,不關國家,而經之所啓如此,人譏其不識臺諫之體。」〉

2月8日

○癸卯,左副賓客宋瑛等來啓曰:「近日上體未寧,議政府、六曹皆問安,而世子不侍藥,每講書筵,似未安。」傳曰:「此言是也,然予病已向愈,書筵不可一日廢也。」

○分遣弘文館、藝文館員于文昭殿、延恩殿、昭敬殿,奉審禁火之具。

2月9日

○甲辰,京城地震。

○司憲府大司憲李世佐等上疏,論韓健、鄭眉壽、李引錫事,不聽。

2月10日

○乙巳,承政院啓曰:「平安道凶荒莫甚,而賑恤敬差官崔潤身啓以民無菜色,又無流移,此言過當,請下書責之。」傳曰:「可。」

○議政府領議政尹弼商等來啓曰:「都城地震,由臣等瘝官所致,請辭職。」傳曰:「此豈卿等之過也?地道貴靜,今乃如此,君臣當交修以答天譴耳。」弼商更啓曰:「臣以不德,久居首相,屢被謗言,請免。」盧思愼、許琮啓曰:「天猶君也,地猶臣也,今地震專由臣等,請免。」傳曰:「咎實在予,何關卿等?但掌刑官吏,不明愼折獄,以致冤抑耳。漢之責免三公,豈其可乎?」

○司憲府大司憲李世佐等上疏,略曰:

韓健以戚里致位宰相,揆分已踰,而猶爲不足,暗囑守令,奪人土田,請者、聽者,其罪均矣。殿下當依律科斷,以示公道,乃以健爲非請托,眉壽爲非聽囑,縱釋不問。李引錫之母,乃伯常之妾,攷諸版籍,則引銅已生於李氏居室之時,母旣爲人之妾,則子求爲嫡子,不亦難乎?古云:「陰陽失序,則地震。」今當仲春,京師地震,斯亦災變之大者,願殿下恐懼修省,刑罰務得其中,貴賤務辨其實,以答天譴。

傳曰:「眉壽等事,已議宰相,皆云情跡不著,故原情斷之。古人云:『無以妾爲妻。』予豈不知嫡、妾之分?但引錫先王朝已許通,今不可論以庶孽也。地震之變,亦豈由於引錫等事乎?」

○司憲府持平閔壽福、司諫院正言崔連孫來啓引錫、眉壽事,皆不聽。

2月11日

○丙午,日本國關西路肥、筑、通守重朝、肥前州上松浦九沙島主筑後守義永、鴨打源永、對馬州太守宗貞國、宗大膳國幸遣人來獻土宜。

○傳旨議政府曰:「地者,任物至重,靜而不動者也。本月初九日京城地震,究厥不寧之由,咎實在予,冞切祗懼。慮有中外獄官,不哀敬明愼,以傷人命,或慢於理斷,以致留滯,傷和召災,未必不由於此。凡在庶官者,益勤乃職,使獄訟無滯冤枉,畢伸吾民之可怨咨者,務盡除去,仰答天譴,以副予修省之意。」

○司憲府大司憲李世佐等上疏曰:

臣等竊聞,天無私覆,地無私載,日月無私照,王者奉三無私,使一世之是非曲直,擧不逃於吾法令之外,然後人心悅服,和氣旁流,無彗孛飛流,山崩地震之異,始可言大平之治矣。殿下勵精圖治,好謀能斷,近年以來,聖學已高,獨任其明,外示從諫之形,內多專斷之實,好惡未盡當理,刑政未盡合宜,臣等請條陳焉。《禮》曰:「公族雖親,不以犯有司正術也,所以體百姓也。」宗族猶爾,況異姓之親乎?近聞韓健之母與元祉之妻,堂姊妹也。非不知元祉之爲母黨也,而濫奪元祉之田,此而可爲,何所忌憚?鄭眉壽奪彼與此,此所謂助桀爲虐者也。二人同心,自犯有司。殿下之不以此二人者爲有罪,而奪有司之執法者,豈非隱其親而然耶?《禮》曰:「妻不在,妾御莫敢當夕。」妻、妾之等,猶天地與冠屨也,雖人君不可易置之也。伯常卜妾,在李氏同室之時,引銅生於丁巳,而李氏亡於己未,同母之兄生於有一妻一妾之日,則豈有同母弟獨得爲嫡哉?引錫姦巧有餘,僭欲無窮,濫蒙聖恩,腰銀厚祿,不自知足,猶且希望非分之事,寅緣權貴,諂事左右,以賤藝通姓名於九重,蔑朝廷之法,蔽萬人之目,售奸計於聖明之下,此誠小人之尤者也。殿下其可以裵女爲伯常之正妻,以引銅爲伯常之嫡子乎?大抵人無釁焉,妖不妄作。今地震之變,天實示警懼於殿下,尤不可委天數於適然而莫之省也。《書》曰:「無偏無黨,王道蕩蕩,無反無側,王道正直。」伏願殿下,體天地日月之無私,行平易正直之王道,修人事以弭天變。

不聽。

○司憲府持平閔壽福來啓曰:「禹埏以相禮未箇滿,陞爲安邊大都護府使,恐吏曹有情也。且安邊地廣民衆,非如埏年老者堪任也。請改差,鞫吏曹官吏。」命議于領敦寧以上及議政府。尹弼商、盧思愼、許琮議:「埏,累經守令,稍知民事,且此邑非煩劇之地,何不堪任?」鄭文烱議:「埏爲白川郡守時,臣爲觀察使,詳知其爲人,性本慈祥,勤謹奉公,宜於字民之任,後又爲丹陽郡守,頗有聲績,臣妄意安邊可能治之。」傳曰:「議如是,其令赴任。」

2月12日

○丁未,司憲府大司憲李世佐等、司諫院正言崔連孫等更論啓李引錫、韓健、鄭眉壽事,不聽。

2月13日

○戊申,夜初鼓,流星出河入參,尾長一丈許。

○司憲府大司憲李世佐等來啓曰:「韓健事涉於貪汚,鄭眉壽事關於弄法,不可不罪之也。李引錫事,《大典》云:『嫡妾父子間,凡情理迫切事,卽移他司,使之論決。』己亥年旣以妾論定,而不卽告移他司,乃至今日,固爲違法。雖曰先王朝許通,伯常父子出入韓明澮家,有同家臣,明澮以其婚書入啓,卽許赴試,此非許通例也。」傳曰:「明澮啓婚書事,聞諸何處?」世佐等啓曰:「臣等何以知之?以婚書許通之言,出自引錫。」

○司諫院大司諫安瑚等上箚子,略曰:

「韓健別無才德,致位宰相,上恩至重,固當飭躬自檢,而今乃冒占人田,務爲廣植之計,眉壽聽從其請,違法奪給,則是宜斷之以法,明正其罪,而殿下置而不論。引錫之兄引銅之生,在丁巳,嫡母李氏之亡,在己未,則裵氏之爲妾,不攻自破矣。國論素定,而今者引錫辨飾百端,上疏稱冤,事下憲府,推究本末,質諸帳籍,復歸於實,則是宜斷以大義,正名定分,而殿下特論以嫡,臣等反覆思之,不勝痛心。若曰健必不請托,而眉壽亦不聽請,則臣等之惑滋甚。冒名在家之奴,因緣告狀,强奪非己之有者健也,則此士君子所不忍爲,而謂非請托可乎?不攷文記,不計務停,取寡婦之田,以畀權貴者眉壽也,則此正猾吏知非誤決者之所爲,謂非聽請可乎?殿下以健位列宰相而信之篤,以眉壽曾經顯秩而保之深,然而所爲若此,國家忠信待士之義何居?此而不懲,則貪風何以戢而廉恥何所勵乎?引錫謀求爲嫡,而指帳籍爲誤錯,然則一國傳信之公文爲不足信,而引錫誣飾不根之言獨可盡信耶?況引錫招辭云,兄年癸亥,己年丙寅,而引鍾四十九之年,偶現於逢賊取招之時,安有四十九之弟而兄爲丙寅者乎?是必遞減其年,欲自別於癸酉之帳,而牽合於辛酉娶裵氏之證也。情詐立現,斷無可疑,此而不正,則將恐賤隷蠭起而欲爲良,群孽幷興而欲爲嫡,貴賤何所分而名分何所定乎?伏望體天無私,廓揮剛斷。

不聽。

○兵曹據永安道都巡察使呂自新啓本啓:「雙靑口子專爲鉛金洞、沙里洞、加先洞三處賊路設堡,今不可革罷。北靑金昌歧實賊路要害,而拒雙靑六十餘里,賊若由此入寇聖代社,則雙靑豈能及救?請依自新所啓,於金昌歧古驛基,別設堡防禦爲便。令觀察使、節度使,其權管及戍卒等事議啓。」命議于領敦寧以上議政府及知邊事宰相。李克培、尹壕、李鐵堅議:「呂自新親審便否,當依所啓,但雙靑口子等處新地居民等,多是吉城、明川以北之人,前日方欲刷還,而其時特命仍居撫存,今若設堡,則北民憚於防戍,相繼逃來,令兵曹嚴立禁防。」鄭文炯議:「雙靑口子雖設堡防守,戍卒難得,仍舊何如?」申浚、李季仝、李從生、辛鑄、李封議:「依兵曹啓目施行。」下書永安道觀察使成俊曰:「今欲設堡於金昌歧,但地多可耕,慮北道之民厭苦防戍,潛逃而來,反致邊事踈虞,其防禁節目及戍卒分定事,與南道節度使議啓。」

2月14日

○己酉,執義趙文琡等書啓李引錫等事:

一,李引錫嫡母李氏之死,不載辛酉年帳,而乃書甲子年帳,則李氏之死於癸亥、甲子年間明甚。以此計之,李氏生時,引錫三兄弟已産長無疑矣。一,《大典》內,凡誤決父子嫡妾良賤分揀等項,情理迫切事,許卽訴他司,過三年者勿聽。引錫若眞伯常嫡子,則己亥年以妾論定之後,固當卽訴他司,而十餘年間不更陳訴,其非嫡子明甚。李伯常詩,庚年逐客甲年回之句,不現於李引錫所納文記及前後推案,臣等未知何從而上達乎?殿下覽此詩,不付有司以辨曲直而據而爲證,又召引鍾,問招內年歲增減之由。大抵中外辭訟,皆付之有司,使之處決而獨於引錫之事,不信有司,別取私書而參證之,又進其人而參問之,萬一奸人曲爲之辭,不輸其情,安可從其飾辭而斷之乎?一,堤防海水,以爲稻田,施功甚難,以鹽氣消盡爲期,故十年之內未易盡墾,而韓健恃其權勢,與守令相應,以京家率居之奴,冒稱新徙之民,告狀濫奪,其貪汚不法莫甚。鄭眉壽聽健請囑,審其陳墾而勸農,報以有主則不取信,逼令所親書員報之以陳,然後奪而與之,況春分後凡訟田土,一切停罷,時執者耕食,此從白根之法也。以有主方墾之地,春分後違法奪給,非知非誤決而何?「傳曰:」健等事,情迹未著,不可加罪。引錫事,改分揀則可知其實。健等杖訊畢鞫乎?以時推定罪乎?抑棄之乎?令議政府、領敦寧以上六曹、漢城府議之。「李克培、尹壕議:」以健之受立案、眉壽之給立案觀之,則似有請囑之狀,然非用杖,無以現推。古云刑不上大夫,健與眉壽皆不可加刑杖,以時推照律定罪何如?「鄭崇祖、呂自新、朴楗議:」事干不服,而不可遽加刑於眉壽,眉壽、韓健不服而以全科論斷,則亦曖昧,但情淺阿曲,不可全釋。「李封、權景祐議:」眉壽假給立案,雖違於例,不可論以知非誤決,事在赦前,不宜追論,且假受立案者,非健之奴,論以請囑,亦或曖昧。「盧公弼、洪貴達、金自貞議:」事在赦前,追究置法,似礙大體。「尹孝孫、宋瑛、權侹、申從濩、金克忸議:」眉壽、韓健之事,以事勢觀之,似爲有情,然臣等審知眉壽之爲人,常以用心不阿,取信於人,其不聽請而撓法明矣。但敢爲告爭,得已不已,是則不爲無罪,然其請囑情迹未著,而且在赦前,探情刑訊,似乎未安。「傳曰:」健等不承服,以時推照律可也。「

○西北面都元帥李克均上箋,謝曰:「臣本無能,屢膺非分,稱効寂蔑,徒速尸譏,伏遇聖恩莫量,天地與大,恕臣迂於發慮,謂臣習於籌邊,適値西鄙之不康,委以元戎之重寄。少班生之蕩易,何天聲之遠施:無方叔之壯猷,致荊蠻之孔熾,幸賴聖化遠達,戰士咸精,潛消觸藩之情,勤叫款塞之懇,豈意聖上宥過奬後?乃降御書,慰諭特深於愚臣,行事實愧於名將。奎章燦爛,日月齊光,寶墨縱橫,龍鳳爭起,臣何裨益,獲此恩頒?臣敢不十襲珍藏,期永寶於苗裔;一心竭盡,庶少補於絲毫。」克均又啓曰:「前者下諭云:『溫下衛酋長金劉里哈、金主成可、朴古里等,屢報事變,其功可賞,特賜物,待三人來,撙節量給。』臣意,我大國賜給,不宜撙節,以示不裕,待三人出來,稱以宣賜,一時專給,仍語之曰:『爾等向國無貳,勤勤報變,且皆年老,不得遠來北門,又與兀狄哈素有搆嫌,未得來朝,國家嘉乃誠心,特送物件,聖恩至重,不可不知。』以此開諭,且金劉里哈雖曰酋長,皆不能御下,與金主成可、朴古里等一例許給。」下書于克均曰:「溫下衛野人金劉里哈、金主成可、朴古里賜給事,議諸大臣下諭矣,而卿乃擅斷,已違於理,且稱謝御書而寄於政院開拆,是可乎?卿其知悉。」又下書曰:「今觀卿啓,金劉里哈、金主成可、朴古里賜給事,反其下諭之意而擅斷之,如已給之則已矣,邊將若未給之,姑令留置,急速取稟施行。」

2月15日

○庚戌,司憲府大司憲李世佐等來啓曰:「李引錫事,法司已再覈正,宰相、侍從又議定之,不可改分揀也。《大典》限法亦不可毁也,請議諸大臣。」傳曰:「可。」李克培、尹壕、韓致亨、柳輊、鄭崇祖、呂自新、洪貴達、尹孝孫議:「李引錫事,觀前推文案,雖似明白,然更下禁府覈實,引錫發明則冤抑得伸,不得則是非判然,改分揀何妨?」盧公弼、權侹議:「觀憲府所啓,兩有可疑,不宜輕易許通。」宋瑛、金自貞、申從濩、金克忸、李叔瑊、權景祐議:「今觀憲府抄啓,引錫兄弟之生,皆在嫡妻李氏生前明甚,不必更辨。」傳曰:「引錫事,已令禁府更覈矣。」

○內醫院主簿許羝撰進《醫方要錄》三卷。傳曰:「甚便於觀覽,令內醫院校正印之。」

2月16日

○辛亥,傳于禮曹曰:「祭先農,非徒躬耕也,爲民祈年也。獻官諸執事,苟不精潔以致其誠,則必無感格之理,其令曉諭,洗濯齋戒。」

2月17日

○壬子,國忌。

○司憲府大司憲李世佐等論啓李引錫、鄭眉壽、韓健事,不聽。

2月18日

○癸丑,傳于工曹、漢城府曰:「文昭殿北城底禁限內家舍,竝令撤去。」

○司憲府大司憲李世佐等來啓曰:「李引錫,先王朝特許赴擧,非永爲許通也。且再以孽産論定,今不可改分揀也。韓健、鄭眉壽,雖不得全科罪之,請罷職,以懲其後。」傳曰:「罷職與否,在予裁斷,今卿等請罷健等職,是政不在上而在臺中也。卿等以健與眉壽戚里,故疑我,然奴不可疑其主,況人臣乎?罷職之語,非所當言也。引錫雖改分揀,有何不可?」世佐等更啓曰:「健與眉壽之罪,以律論之,不止罷職。臣等屢煩上達,未蒙允可,故敢以罷職論請,豈政由臺中而然乎?引錫事,改分揀,非惟壞《大典》之法,援例者必多矣。」傳曰:「健、眉壽請囑,情狀未著,罪疑惟輕,不可加罪也。引錫事,今若改分揀,其心必以爲快而安其分矣。」

2月19日

○甲寅,司憲府大司憲李世佐等來啓韓健、鄭眉壽、李引錫事,不聽。世佐等曰:「健與眉壽、引錫事,屢請未得蒙允,是臣等無狀,不能盡其職故也,請遞臣等之職。」傳曰:「近來臺諫言事而不得請則必辭職,何好爲此習也?」世佐等曰:「臣等辭職,自知搪突,不勝惶恐,然心有所懷,不能格天,故辭職耳。」不聽。

○司諫院大司諫安瑚等上疏曰:

法者,天下之公器,法一撓則刑罰失中,而民無所取信。禮者,天下之大防,禮一毁則名分失序,而民罔有定志,是故古之明王,未嘗屈法以伸私恩,亦未嘗廢禮而成僭亂。殿下臨御以來,勵精圖治,守祖宗之法以馭民,遵先王之禮以導民。不意今者,以韓健、眉壽之故而廢祖宗之法;以一引錫之事而紊先王之禮,臣等不勝痛憤。夤緣請托,冒名告狀,攫奪他人之田,韓健之情畢露,而殿下以爲無情;依阿權勢,違法奪給,眉壽之罪已著,而殿下欲寬其罪。引錫之爲妾子,質之帳籍而無疑,考諸歲月而不謬,殿下乃命改辨,臣等竊惑焉。況韓健於趙元祉切族也,深知田園之饒,便生攘奪之心,使京居之奴冒受立案,貪黷行詐,莫此爲甚,此正《詩》所謂:「人有土田,汝覆奪之。」孟子所謂:「非其有而取之者,盜也。」此而不罪,則恐林廉之水靑公文,將復起於今日也。眉壽爲仁川府使非一、二年,豈不知海澤耕墾之由、健奴之有無,而乃於春分之後,奪給其田,如恐不及,非聽健請而如是乎?引錫之事,分揀已定,于今十五年矣。嫡、妾之分,猶天地之不可易,而萬世公議之所在,不可紊也。且國家設三年戶籍之法,藏諸公府,而謂不足信,則戶籍何所用乎?伏望法天地日月之無私,使有罪伏其辜,而貪風得以自戢;嫡妾不相亂,而名分各有所定。

不聽。

2月20日

○己卯,司憲府大司憲李世佐等、司諫院大司諫安瑚等來啓韓健、鄭眉壽、李引錫事。傳曰:「健與眉壽事無情,不可加罪。引錫事,政院攷前決年限以啓。」政院啓曰:「引錫事前決後已八歲,果過限矣。」傳曰:「令領敦寧以上,議政府、六曹、漢城府共議論斷可也。」世佐等更請健與眉壽之罪,命議宰相。李克培、尹壕、鄭崇祖、李叔瑊議:「依前議施行。」盧公弼、洪貴達、鄭敬祖、金首孫議:「韓健之請囑,眉壽之聽從,事迹未形,固難追鞫。然眉壽假給立案,有違於法,韓健之與族親爭訟,烏得其罪?但事在赦前,不可追論。」宋瑛、申從濩、金克忸議:「健與母之四寸親訟田,不得無罪,眉壽春分後假給立案,是則不練達公事而然,若論以知非誤決則過重,況事在赦前乎?」傳曰:「健棄之,眉壽只坐誤決。」

2月21日

○丙辰,日本國肥前州上松浦寶泉寺住持源祐位、石見州藤原周布左近將監和兼、豊州太守大友親繁、對馬州太守宗貞國、太膳國幸、左須郡代官石見守宗國吉遣人來獻土宜。

○火剌溫兀狄哈司猛有川等六人來朝。

○禮曹啓:「《文獻通考》漢制皇后蠶服,靑上縹下深衣制,貴人助蠶服,純縹上下。公卿列侯中二千碩夫人助蠶者,縹絹上下。晋武帝太康六年,蠶於西郊,皇后著十二䈂步搖,依漢、魏故事,衣靑衣。公主、三夫人、九嬪、世婦、諸太妃、太夫人及縣鄕君郡公侯特進夫人外,世婦、命婦,皆步搖,衣靑從蠶,比齊內外,命婦宮人從蠶,則各依品次,皆服靑紗公服。又皇后親桑於蠶壇,服鞫衣,率六宮躬桑三條,命婦以次就桑,服鞫衣者採五條,展衣緣衣者九條,以授蠶母。唐制,命婦之服六翟衣者,內命婦受冊、從蠶、朝會,外命婦嫁及受冊、從蠶、大朝會之服也。靑質繡翟,編次於衣及裳,重爲九等。宋制,公、特進、列侯夫人、鄕校世婦、二千碩命婦助蠶,則靑絹上下。其制如此,今以靑衣助蠶何如?」傳曰:「命婦之服用鴉靑。」

2月22日

○丁巳,上御宣政殿,引見野人伊應巨等十人,敎曰:「爾等於北征時有勞效,特饋之。」仍賜物有差。

○傳旨吏、兵曹,嚴貴孫敍用。

○有名寶玄者來敦化門外,見承旨鄭誠謹告曰:「商富大賈,多賫禁物,潛往三浦,夜與倭人私相和賣,其人今還在京,卽當拘來,若少遲留則逃匿矣。」誠謹以啓,命兼司僕二人,各率淸路隊五人搜捕,仍傳曰:「如此奸僞者必多,當速遣人于浦所,拿致窮訊。」

2月23日

○戊午,以李克墩爲崇政廣原君,金礪石資憲刑曹判書,鄭崇祖嘉善禮曹參判,金升卿嘉善刑曹參判,韓健嘉善工曹參判,安琛通政吏曹參議,金首孫通政兵曹參議,金克忸通政工曹參議,朴元宗通政兵曹參知,李德崇通政弘文館副提學,李封資憲慶尙道觀察使。

2月24日

○己未,議親行先農祭後世子陳賀事。尹弼商、李克培、尹壕、李鐵堅、鄭崇祖議:「王世子旣率百官,致詞進箋陳賀不妨。」洪貴達、朴楗、尹孝孫、權健議:「唐《開元禮》,凡陳賀,皇太子先百官行禮。我朝先王之制,王世子先入陳賀訖,首相押百官陳賀,必有所據,今王世子率百官進箋陳賀,恐不合事體。」宋瑛、申從濩、金克忸、金首金、孫敬祖、權景祐議:「今於大小朝賀,王世子率百官陳賀,必有所因,令該司商搉古制以啓後更議。」傳曰:「世子先賀後,首相押百官陳賀可也。今後凡朝賀、朝參,皆依此例。」

2月25日

○庚申,流星出織女星南入敗苽星,狀如大梨,尾長五、六尺許。

○司憲府持平閔壽福來啓曰:「親耕時,令畿內士庶觀光。但士族婦女群聚道傍民屋,男女混處,恐有醜聲,請一切禁之。」不聽。

2月26日

○辛酉,都承旨曺偉啓曰:「親耕後,御觀耕臺,四面設帳,若左、右將軍入侍帳內,則似逼御座,若帳外則有違儀註。且臣竊聞,士族婦女咸欲觀光,至有經宿,恐男女混處失行矣。」傳曰:「左、右將軍捲帳挾侍可也。觀光婦女,各率婢僕,何可混處失行乎?」

○弘文館直提學宋軼等啓曰:「臣等聞親耕後還宮時,至女妓歌謠廳駐輦,使領敦寧以上入侍,恐外人謂殿下崇尙戲事,而聖德有所虧損也。」傳曰:「觀儺雖戲,而宰相與弘文館員皆入侍焉。且此事非自今日,何妨?」軼等更啓,傳曰:「領敦寧等勿令入侍。」

○傳于承政院曰:「凡巡將受牌,不夙則暮,甚不可。今後定時可也。」右承旨韓斯文啓曰:「日入遲速,冬夏有異,定時爲難。今後巡將,必於午前擬望,日入前五刻受牌。」傳曰:「可。」

2月27日

○壬戌,正朝使金克儉、副使金悌臣還到遼東,馳啓曰:「所賫方物,到玉河館點檢,御前進獻白細緜細二十匹,封裹外面一隅,隱有刀割痕,可容手掌,開封計數,只有五匹,必是沿路車夫乘昧所竊,卽便奔告禮部,禮部具由奏達,奉聖旨移咨。」傳曰:「使、副使,豈可日日審視耶?押領官當晝夜不離看守,而今若此,殊失予事大之義,當遣人於義州,拿來推鞫,而使、副使待上來鞫之可也。」其禮部咨曰:「主客淸吏司案呈,據朝鮮國差來押物官尹偉、金順宗等狀告:『偉等蒙本國王批差,管押方物,赴京慶賀,依奉管押行至遼東地方,將方物照檢見數,倒關起車,分載前來,於本年十二月十三日到玉河館,本月十八日再將方物點檢,不期進獻御前白綿紬一包,見得封裹油席外面一隅,有刀割痕,可合手掌,開包計點,不見一十五匹。當取稟知。正副使金克儉等,通將同來押物押馬等官幷打角夫役人等行李,逐一盤檢,止有帶來油紙、土扇、麤布、藥材等物,竝無緜紬在內,偉等切思前項不見綿紬一十五匹,必是遼陽這邊路上車夫,乘昧竊去。告乞分割竝轉行追究便益。』據告到司案呈到部,參看得尹偉等所告,係是進上方物,不覺被盜,所據押物官尹偉等幷伴送舍人郭仁、康英照管不嚴,以致被盜,俱合有罪。但尹偉等係外國委官,難以提問,其沿途裝載車戶人夫,合無行移。都察院轉行北直隷幷山東巡按監察御史,將通州以東遼東都司以西一帶,所在官司站遞衙門著落該管官司,逐一檢究,原撥裝載門戶人夫到官究問明白,將追出原盜綿紬差人解部,犯人依律問罪。及伴送郭仁等合候事完回還,亦從巡按山東監察御史,經自提問通行具由回奏本部,仍移咨朝鮮國王知會。今後如遇節令朝貢,須要選差的當人員,管押方物,被盜事理,未敢擅便,本部於奉天門題奏,奉聖旨,是欽此欽遵,擬合通行,除外合行。」

○傳于承政院曰:「予聞外間欲觀光,搆幕於含春苑墻外者,部將盡令撤去,觀光自祖宗朝有之,何必撤去?勿禁可也。闕內兒輩,亦於此墻內搆幕以觀,其知之。」

○傳于承政院曰:「親耕儀註,女妓獻歌謠時,宰相皆下馬,而侍臣獨不下馬不可。左通禮啓駐輦時,皆下馬可也。」

○是夜大雨。傳于承政院曰:「今天雨雨,明日不能行祀事,爲之奈何?」承旨等啓曰:「臣等謹稽《文獻通考》,漢章帝元和中乙日,祀先農及耕於乙地,齊武帝永平中耕籍田用丁亥註:『時有司奏,正月丁亥可祀先農,比來竝用立春後亥。』王儉以爲:『亥日籍田,經記無明文。』又云:『漢文用此日耕籍、祀先農,後王相承用之,非有別儀。』宋徽宗政和元年,臣寮云:『孟春之月親耕,下太史局擇日,不必專用吉亥。』大抵歷代皆以亥爲主,非亥日而行之者亦有之。且今先擇亥日,而亥日未得行祭,更擇後吉日用之,何妨?」傳曰:「更擇吉日。」

2月28日

○癸亥,禮曹判書盧公弼等來啓:「祭先農吉日,三月初二日、初六日、初十日。」仍啓曰:「初十乃乙亥日也,古人皆以亥日爲司主,然或有非亥日而行事者。」傳曰:「以初十日爲定,古人皆主亥日,今雖不得已退日,當用亥日。」

○分遣史官、弘文館員于昭格署、奉常寺,奉審諸事。

○奉常寺啓:「先農祭饌具已設,犧牲亦宰,何以區處?」上問政院,政院啓曰:「奠物不可用於褻處,犧牲獻兩殿,米食與壇直脯醢等物,令戶曹區處。」傳曰:「可。」

○都承旨曺偉啓曰:「臣觀親蠶古制,或四月或生蠶後擇日,或穀雨後上巳,今日氣尙寒,來三月十六日桑未及抽葉必矣。二十七日穀雨,其翼日乃巳日,但適値貞熹王后忌日,不可行事。」傳曰:「親蠶不必待桑葉之長也,十六日不可改也。若桑不生葉,則退日以行可也。」

○司諫院正言崔連孫來啓曰:「李希孟呈辭,而吏曹於弘文館修撰擬望,受點後恐人議之,尋請改正,而後政又不改,必有其情。」傳曰:「希孟限內還上來,故吏曹取稟不改正,是豈用情?」

2月29日

○甲子,司憲府持平閔壽福來啓曰:「韓健、鄭眉壽,縱未能全科罪之,亦宜少懲,而今皆全釋,不勝缺望。親耕當行前夕,士族婦女搆幕於路傍,權停後欲避雨,半夜與軍士雜行。古語有之,宵不下堂,今男女昏夜混處,於禮可乎?曩者,洪孝廷之妻欲觀光,經到素不相識之家,婢僕等與人爭鬪盡散,而孝廷妻終夜獨在,況前此因觀光失行者亦有之,請婦女觀光者禁之。近日久不御經筵,殿下廣迎賢士之心,恐不如初,今正朝進獻方物,至於被竊,而禮部亦移咨,請幷使、副使、書狀官、押物官拿來鞫之。」傳曰:「爾等經筵之請甚是。予近因不寧,未敢御耳。健與眉壽,前日已盡。婦女在家亦有失行者,觀光何必禁之?正朝押物官,已令拿來,使、副使待來京鞫之可也。」

○議李引錫事。尹弼商、李克培、尹壕、李鐵堅、鄭崇祖、盧公弼、洪貴達、宋瑛、權侹、朴楗、尹孝孫、李叔瑊議:「《大典》定限如是,不宜更議。」申從濩、金克忸、金首孫、金敬祖、權景祐議:「今觀李引錫推案,引錫招云,李氏死後辛酉年,其父伯常娶母裵氏,癸亥年生兄引銅而甲子帳書已亡李氏而不書生存裵氏,已爲可疑,而引錫自謂丙寅生而引鍾招云甲子生,則引銅兄弟之生,在於李氏生前明甚。況《大典》云,如父子嫡妾良賤分揀等項,情理迫切事,許卽訴他司,其情理迫切者,今日不得伸冤,則明日亦可更訴他司。引錫等辛丑年以妾産論定後,至五年乙巳,更訴不伸,至八年壬子更訴,引錫等知不可爲而過限不訴明矣。」傳曰:「今觀引鍾招辭云甲子生,而其年李氏死,則其兄引銅生於李氏生時明矣。且憲府亦以過限爲言,依前以妾産論定可也。」〈史臣曰:「引錫稍工於書畫,諂事上黨君韓明澮,得拜內侍敎官,又娶朴仲善孽女爲妾,由是見知於月山夫人,夫人乃仲善嫡女也。夫人凡有事白於上,必使引錫幹之,以此上亦知引錫名,如有書畫事,必命掌之。」〉 ○司憲府啓:「前富平府使申從洽非法役民,縱吏徵斂,記官從安等,以羊猪柳器床花價,收綿布一百二十四匹,戶長李陂等放杻炬軍、驛修理軍、炭燒木軍、樻子擔持軍,收綿布一百七十四匹,以親民之官,役民等事,委諸奸吏,侵害於民,而瞢不擧劾,事雖赦前,不可全釋,請奪告身,以懲後來。」傳曰:「事在赦前,不可追論,棄之。」

2月30日

○乙丑,慶尙道觀察使李封來啓曰:「臣素患喘滿,且腋下時或刺痛,若經年馳驅,恐生他證。」傳曰:「遞差。」

○司憲府持平辛鍵來啓曰:「申從洽之罪,論以赦前棄之。雖曰非從洽自犯,奸吏所爲,曚然不知,如此庸暗者,不可不懲,請收職牒。且薛柱人物庸下,而以功臣嫡長,不試才拜司䆃寺主簿,請改正。韓健、鄭眉壽,不可全釋,請抵罪。且婦女觀光,非不得已事也,不可不禁。」傳曰:「薛柱事,當問吏曹。健、眉壽事,前言已盡。從洽事,乃衙前所犯,不可幷罪守宰。婦女觀光,祖宗朝有之,何必禁乎?」鍵又啓曰:「任儧,以安東判官居殿,而有軍功敍用之命。儧以此已拜司果,而吏曹今擬固城縣令,不曰司果,以前判官入望,又以軍功書啓,而聞本府將劾,卽啓改正,用情明矣,請鞫官吏。韓健、鄭眉壽等事,反覆思之,不可全釋。富平人吏抄軍,應出七、八名,則至於入、九十名,而從洽朦然不知,如此暗吏,若不罪之,無有懲戒者,請罪之。婦女恣意觀光,夜半男女相混,於風俗不美,請須禁之。」傳曰:「任儧事允之。餘不聽。」〈史臣曰:「從洽貪縱無厭,役民不以法,徵納綿布,轉其家,民皆切齒,特以勳閥巨族,人莫敢言,及事覺,臺諫亦只云庸吏,而不極論,得免錄贓案云。」〉

三月

3月1日

○朔丙寅,日本國肥前州下松浦丹後太守源盛遣人來獻土宜。

○咸陽郡守金駿孫辭,上引見曰:「守令之任,七事爲重,當務其實。國家雖擇遣,豈無侵漁者乎?穎川黃覇,善於治民,名垂後世,往欽哉!」

○司憲府持平閔壽福、司諫院正言崔連孫來啓曰:「薜柱不試才而擬除主簿,不可不鞫。」上曰:「柱,功臣之後,固當敍用,然非試才者,而吏曹用之,可鞫也。」壽福等又論啓金克儉、申從洽及婦女觀光事,不聽。

3月2日

○丁卯,司僕寺提調盧思愼等來啓曰:「御乘馬只有一匹,請遣朝官于全羅、慶尙、永安等道,廣求。」傳曰:「可。但以賤直求良馬,不可得也,若得可乘者,優給其直可也。」

○司憲府持平閔壽福來啓申從洽事,不聽。

○以李季男爲嘉善慶尙道觀察使。

3月3日

○戊辰,傳于承政院曰:「予今讀《詩》《伯兮篇》,征戍之苦,不可勝言。今兩界赴防者,豈無如此詩所云者乎?經年戍邊不得歸家者,令兵曹詳悉考啓。」

○賜德源君曙、河城府院君鄭顯祖、西陵君韓致禮、領敦寧以上及六承旨、尙衣院提調,各西洋布一匹、都羅綿一事。

3月4日

○己巳,同知中樞府事李誼來啓曰:「正朝使路失進獻綿紬,故中朝移咨云:『今後擇的當人員以遣。』臣本庸劣,今爲聖節使,於國體何如?請辭。」傳曰:「當問于大臣。」

○議李誼奉使當否于領敦寧以上及政府。尹弼商、許琮、李克培、尹壕、李鐵堅議:「李誼諳練,其於奉使,有何不可?」鄭文炯、柳輊議:「專對之任,固難其人,然中國推誠待我使价,往還實無難處之事。近者金克儉之行,則偶爾失物,臣意謂李誼可堪其任。」傳曰:「其令誼赴京。」

3月5日

○庚午,兵曹判書韓致亨來啓曰:「親耕盛禮,而三廂六衛軍士不足,請以京居下番軍士與各品伴人充之。臣觀上國,殿陛衛士甲胄鮮好,我國甲胄麤惡,造小葉兒水鐵甲十部,與頭頭味相間侍衛,而甲衣皆用鴉靑綿布。」傳曰:「可。」

○戶曹判書鄭崇祖來啓曰:「軍資監米穀,陳陳相因,落庭者頗多,終至無用,請收空石於受祿之家,改量入盛,爲先支用。」傳曰:「朝士家收空石,頗失事體。」不聽。

○司憲府大司憲李世佐等上箚子曰:

「殿下親祀先農,躬耕籍田,致孝乎宗廟,盡力乎稼穡,以示勸於萬民,車駕載旋,康衢獻謠,含齒戴髮者,欣覩咨嗟。但禮義天下之大防,婦人有閨門之修,傅母不在,宵不下堂,以此防民,猶有風雨雞鳴之刺。臣等竊聞,前月二十七日,士族婦女,於昌慶宮近傍,競結觀光之幕,營備口腹之饌,乘轎騎馬者相望於道,窘於暴雨,容身無地,失其僕從,昏夜叩人之門戶,哀乞投寓,蹂藉無別,至有顚仆折傷者,曾謂我朝鮮禮義之邦而有此等風歟?且觀禁苑之內,緣墻設圍,結架垂簾,殆非嚴謹內外之道也。又何以禁外人之爲非乎?旣往不諫,來者可追,伏願命禁游觀婦人。

傳曰:」世祖朝觀光男女,雲集路傍,猶不禁之,是人君大度也。苑內設圍,兒輩欲見之耳。「

3月6日

○辛未,御經筵。講訖,掌令朴時行、獻納閔輔翼論啓婦女觀光不可事,不聽。輔翼又啓曰:「今朝廷應行儀禮,與《五禮儀》禮不同者多,如近日王世子致詞之禮是已,請將各年承傳,參考五禮以定。」上顧問左右。領事李克培對曰:「自文宗朝,王世子先群臣陳賀致詞而出,然後群臣入賀,此《五禮儀》之禮也,勿紛更可矣。大抵祖宗成法,所當遵守,若紛更則國家多事,有司無所措其手足矣。」上曰:「是也。然儀註相異者,不可不參酌變通也。」

○御晝講。

○御夕講。

3月7日

○壬申,御經筵。講訖,大司憲李世佐、司諫閔孝曾論啓婦女觀光未便事,不聽。左副承旨鄭誠謹啓曰:「都摠府,但點檢入直軍士耳,今事權與兵曹無異,徵贖侵責,軍士不堪其苦,下問則可知其實。」上曰:「問之。」

○河城府院君鄭顯祖來啓曰:「公主墓在衍禧宮北,昨日儒生十五人醉到公主齋宮,拔去法堂鎖鑰,偸佛經汚毁佛像,又於沙峴下路遇齋宮僧,亂打刦奪度牒與衣。臣聞之,卽使人,其徒皆散走。但執李世達一人而來,夜二鼓火起墓前,盡燒塋域,此非野火,必儒生奮其徒被拘執,潛來縱火耳,請鞫治其人。」傳曰:「其下義禁府鞫之。」〈史臣曰:「公主卽顯祖之配也。顯祖輕信僧人之愬,誣陷儒冠,有識非之。」〉

○御晝講。

○御夕講。

3月9日

○甲戌,禮曹啓:「今勞酒宴,世子入侍時,依祖宗朝例,書筵官一人、中官一人隨入殿內,俯伏於後,他宮僚及中官,權處階下,候世子出入侍從。」傳曰:「書筵官、中官各一人隨之,止於殿外,在注書、翰林之後,候世子出入隨從,其餘宮僚與中官,處於幕次。」

3月10日

○乙亥,上詣先農壇,行祭如儀。祭畢傳于承政院曰:「前月會天雨雨,未克行事,今則星月明郞,行祀之時,事無差失,予甚喜之,欲降恩旨,還宮後啓之可也。」遂詣籍田親耕,五推而止,還御觀耕臺。世子從耕,大臣尹弼商等亦從耕,庶人終畝如儀。駕至興仁門內,成均館生員劉瑾等獻歌謠。其文曰:「聖神應千齡之運,化國之日方長;禮樂必百年而興,籍田之儀乃擧。乾坤交泰,朝野騰懽。恭惟主上殿下,四乳養民,重瞳燭物。功成理定,式克至于今日休;宵衣旰食,不敢寧于上帝命。菲飮食而惠鰥寡,躬稼穡而服艱難。玆當暮春之良辰,特講祈年之縟禮。戾東郊而躬祀,緣南畝而親耕。播黍稷示勤於黎氓,供粢盛致孝乎宗廟。群臣首至地而拜賀,四民手加額而欣瞻。廻日輪於黃道,屬輿望於翠華。臣等俱以狂簡之徒,獲蒙菁莪之敎,欣欣然有喜色;共聞車馬之音,蕩蕩乎無能名。咸仰天日之表,不勝蹈舞,敢獻歌謠。」詞曰:「樂彼東郊,厥壤衍沃;農祥晨正,土膏動脈。王曰臣工,時事將作,載涓吉亥,有事王籍。春官祗栗,先事戒勑,廬幕星羅,靑壇嶽立。王乃夙駕,淳濯齊宮,公卿駿奔,執事益恭。仙丈環衛,旗常婀娜,宵升于壇,奠璧獻斝。鍾皷更豗,簫管融冶,登降拜俯,玉佩錚鎗。神保煥赫,飯沃羶薌,洋洋如在,産祥降福。王乃躬耕,葱犗縹軛,冕以從事,乃耕一墢。五推而舍,觀耕御幕,班三以多,百畝告訖。出自宮闈,種獻穜稑,魚鱗繡錯,乃播乃植。都人士女,垂髫戴白,觀望如墻,鰲忭雀躍。金輿載回,羲御未昃,甲騎如雲,擁衛前後。魚龍雜沓,鵷鷺左右,萬歲如雷,曰我父母。丞哉我王,敎民稼穡,三農勸耕,昏勞自勖。休徵時至,曰雨曰暘,溥彼田原,擢穎揚芒。禾稼油油,滋若雲煙,多黍多稌,穰穰有年。含飽皷腹,皞皞康莊,粢盛旣潔,酒醴其香。神格鬼享,俾熾而昌,不顯我王,德冠千古。無怠永久,惠我東土,天錫我王,黃耉眉壽。眉壽萬千,永荷天佑。」

耆老曺壽命等獻歌謠。其文曰:「伏聞千畝之制,三推之義,所以重社稷而勸少民,奉粢盛而敦大孝。周德下替,禮旣廢於百年;漢道中興,詔始行於三世。有嚴熙事,復覩昌辰。恭惟主上殿下,聖繼伸傳,功成治定,以夏禹勤儉之德,知成王稼穡之艱,不敢般于遊田,顧惟力于溝洫。惠澤隨雨露而溥,萬物育焉;菽粟如水火之多,百室盈止。尙軫惰農之自安,謂宜務本而身率。以殷仲春,載涓吉日,輾金輪於黃道,移翠華於靑郊。潔爾牛羊,旣昭格於先嗇;以我耒耜,聿躬履於甫田。於!赫縟儀之成,誕膺嘉祥之至。有穉有穧,寡婦利其遺禾;如茨如梁,曾孫樂其多稼。嗟!吾民之福,伊我后之功。載當法駕之旋,益慰都人之望。輦路登呼山之祝,康衢動擊壤之歌。瑞日輝輝,祥風習習。臣等桑楡晩景,蒲柳殘姿,屬聖人五百歲之興,傴僂而瞻天表;値仙桃三年千之實,蹈舞而獻歌謠。衆口齊聲,五章均賦。其一。玉殿風傳漏,金莖露洗空。雲移仙仗出璇宮,夜月正矇矓。華屋霏春霧,霓旌拂曉風。明明文后卽田功,萬姓樂時雍。其二。淡月靑壇逈,蒼雲翠幄張。於論鍾皷奏喤喤,明德又馨香。旨酒淸而潔,皇靈樂且康。吾君精意感農祥,祈穀致豐穰。其三。初日寅賓後,東郊俶載時。紺轅親御禮三推,玉佩響參差。奔走臣工在,趨蹌保介隨。蒼生感位亦何爲,爭誦大田詩。其四。瑞日明丹闕,卿雲爛紫宸。萬人歌舞迓金輪,綺陌動香塵,車衛三千士,龍旗十二辰。太平文物更彬彬,佳氣滿城春。其五。四境開耕稼,三時協雨風。農人有慶獲年豐,叩腹帝何功。化國韶光麗,春臺氣象融。養得餘年壽域中,億載仰重瞳。」

女妓寶千金等獻歌謠。其文曰:「伏以東郊有事日,馭驅六龍以照臨,下民爭懽嵩呼,環四境以蹈舞,山川動色,草木增輝。恭惟主上殿下,剛健對時,中和育物。艱食庶食,思夏禹之儉勤;康功田功,體周文之徽懿。念厚生要修乎土穀,而奉先莫切乎粢盛。維暮之春,卜日斯吉,肅靑壇而三獻,庶幾貽我來牟。勞玉趾於五推,于以敎民稼穡,甸徒競勸以終畝,上帝明賜以有年。聳熙事之觀瞻,値韶華之浩蕩。瑞日臨丹闕,車駕載旋祥。風吹翠華,士女咸覩。簪紱塡街而喜色,笙歌動地而懽聲。濟濟靑衿,其口皆能誦德;皤皤皓首,厥心正欲貢年。妾等逖離蓬島,來隷梨園,入夢楚臺,雖慙十二峯之暮雨;馳誠漢殿,願獻三千歲之仙桃。」

詞曰:「霂紱催花條風,蘇柳東郊正値靑陽。塵淸黃道寶輦輾,春光袞冕躬耕耒耜,敎我民畢力農桑,斯民福大平日月,醉飽樂時康,熙熙皆帝力,喧喧萬口彊,歌誦唐、虞緬,華山矗矗、漢水汪汪,中有篷萊窓闕,繄一人萬壽無疆,蓮花臺雲輧霜珮,拜獻滿庭芳。」

○上御仁政殿,王世子陳賀訖,百官上箋陳賀如儀。箋曰:「恭己無爲,贊天地之化育;祈年孔夙,示稼穡之艱難。盛禮考成,歡聲競沸。恭惟功參輔相,德合彌綸。粒我蒸民,克蕆先農之祀;播時百穀,聿講終畝之儀。玆萬姓之攸依,賴一人之有慶。伏念臣等,俱以庸質,獲際昌辰,佇頌周年之屢豐;多黍多稌,竊祝箕疇之五福,曰壽曰康。」仍頒敎,王若曰:「蓋聞王者,躬籍千畝,服勤稼穡,非惟供粢盛,致孝于宗廟,所以躬率以儉,勸民務本之意也。予以寡昧,叨守丕緖,思所以奉宗廟、厚民生,而未得其道,歷稽古昔聖帝明王之臻至治者,莫不以民生爲重,予竊有志於斯,頃於乙未、戊申兩年,嘗擧躬籍之禮,予所以敬天、勤民者非不至矣,而歲或不稔,民尙艱食,深惟其故,實由予躬率之未至,農自不暋耳。肆於今年三月吉亥,又用舊典,率世子、宗宰、文武百官,齋戒沐浴,祗祀神農、后稷,而又躬緣南畝,行五推、七推、九推之禮,以至庶人,畢力終畋,將使四方萬姓之聞者,莫不具起,敏於耕稼,各遂生生之業,其不在玆歟!屬玆縟禮之成,盍布寬大之澤?自今月初十日昧爽以前,除謀叛大逆、謀叛、子孫謀殺毆罵祖父母、父母、妻妾謀殺夫、奴婢謀殺主、謀故殺人、蠱毒魘魅盜及關係國家綱常贓汚,故燒人家墓外,已發覺、未發覺,已結正、未結正,咸宥除之。敢以宥旨前事相告言者,以其罪罪之。於戲!旣重穀而務農,將受來牟之賜;宜滌瑕而棄咎,廣布雷雨之恩。」

○日本國畿內攝津州兵庫津平方式副尉源忠能、一岐州南海飯田出羽守源集、豐州太守大友八郞師能、對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