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庚桑楚篇》云:“夫外韄(音获,缚也)者,不可繁而捉,将内揵;内韄者不可缪而捉,将外揵(音捷,闭也)。外内韄者,道德不能持,而况放道而行者乎!”
陆西星曰:“夫人之学也,其要在内外二忘之一尽矣。凡人内有所桎,则谓之内韄;外有所桎,则谓之外韄。韄者,以皮束物之称也。言人之心,贵乎虚静恬淡,一接于物,而不能过而不留,则夺于攻取,心受外韄而繁矣。就此憧憧烦扰之中,寻求本体,其如物拒于中,内者已实,故内揵而不开,一动于欲,而不能与化俱徂,则思虑营营,心受内韄而缪矣。就此绸缪萦结之中,寻求本体,其如已涉于感,外缘难断,故外揵而难解。捉者,寻求之意。揵者,牢关之义。此等新寄之语,如霞外杂徂,必非食烟火者所能道。外内韄者,道德不能持,言内外交韄,则虽道德有于身者,尚不能以自持,况遵道而行者乎?要知道德有于身,则洒涤已熟,自无所韄,此殆其设言耳”。
玄静曰:以上理义之释,已属详明。总之,外韄者,境铄心也。内韄者,心缘境也。尘境空则外韄解,心识忘则内韄消。必到心境两忘,然后内外俱空,而慧性明朗。今玄宗修证,先空其身心,而后内外根尘同时解脱。工夫须由心息相依,渐次证入,一到大定常定,自然内外冥融,理无能韄所韄,能揵所揵。李道纯所谓:“心寂证无生”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