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予始识怀子抱奇时。方治帖括。自后天下苦兵革。生齿半疮痍。予愧出而为吏。未能苏疾苦。振穷厄。及退居乡曲。知怀子隐于医以自全。生活人无算。嗟乎。不为相则为医。士君子利物济民。有志者当如是矣。然而周官之于医也。岁有考。月有稽。以其治疗之多验与否。定上中下之目。非如后世之人。自以为长桑而漫无准量者也。夫古今方伎匪一。惟医则属之。修短之数。利害攸寄。有人曰。我善用兵。兵不必孙吴。而胜之数少。败之数多矣。
有人曰。我善用药。药不必卢扁。而生之徒三。死之徒七矣。轩皇涿鹿之战。
开兵法之祖。乃素问一书。实为千古万年续命之经。天道好生而恶杀。圣人以药济兵之穷。愚者乃姑妄试之。而刀圭竟为不祥之器。学医人费。可不为寒心哉。语云。习方三年。无可医之病。医病三年。无可用之方。此言良医别有慧悟。非必局于纸上陈言也。怀子则曰长沙易水诸大家。着书立言。发所未发以诏后人。皆大医王慈照软语。方不可执。法亦不可废。第其中若者从。若者违。争在丝发之间。必能直追所见。自言其所当然。庶免史公疾多道少之讥。而治者称至繁变莫伤寒若。故往往难之。怀子则出之以易。管令人约而可循。迄于杂症女科。爰悉举其平昔已试之法。剀切详尽。着为医彻。吾知其于生人之道。真可告无罪于天下。譬之为民牧者。确有治谱可传。称为众母无愧耳。
嘉庆戊辰季春青浦述庵王昶题
序
怀子抱奇氏。少治儒术。壮岁弃去。HT 家学济世几三十年。功大溥。顷之又HT为施诸利济。不若垂之于言。功益大溥。爰着伤寒医彻一书。勒成一家言。自余杂症 次举。遂贻顾子使讨论之。愿子乃言曰。嗟夫。古之君子。皆有神明之学。上穷下际。外察五运五气之感。内洞三阴三阳五会之蕴。盖有不待切脉望色听声HT 至写形。莫不晓见生死。故其治人也。合表里有余不足顺逆之法。参其人动静与息相应。其道至于闻病之阳。论得其阴。
闻病之阴。论得其阳。此至人之事。儒生学士。非所可与。仆中年来有志斯役。会人事闲之。忽忽不竟学。然窃见世人所害。莫亟于伤寒。而其变为甚。
当汉中世。有仲景氏HT 神功闻。而所治多冬月犯邪。病在巨阳。率用麻黄取效。间立附子救里。不数数然也。厥后刘河间氏风行北地矣。切其大指。
亦泻伐之功百。温平之功一。是二公者略相若。窃独疑虚实嫌疑之辨。尚而未启。何也。至东垣李氏出。始发明两感。分别内伤之因。繇是释表不事。而建义补中。后之作者。方悟升阳导火。能救人于垂亡。而执例误投者。
往往不治。李氏之功。在内经岂小哉。今抱奇氏于诸家本末。详哉言之。其为书也。于所患探其受者何阳何阴。或似是而非也。必有条也。于所治策其施者何标何本。或患同而治异也。必有别也。昔贤未发者补之。今人沿谬者正之。取所当疗治多疑难而已效者。据证案末。可不谓体理灿然。博而有要哉。其勤至矣。仆因是有感焉。向尝游京师。意公卿大夫辐辏之地。
必有国工若仲氏李氏。翱翔其中。比同舍生犯疾。延某诊视。辄进大陷胸汤。越再宿结胸而逝。夫某者京师谓之良医。所以致令誉繇此道也。乃一施之南人同舍生则死。斯固误下之咎。或亦南北异禀。治北者不可移而之南乎。然不然也。抑因是又有感焉。忆儿童时。我郡多名家。所主治者荡涤而已。以人参立方什不得一。勉而少用。辄问曰。服参否也。而服者亦什不得一。今天下则毋论老幼。苟有疾必参。参不已必附。非是则言草木之汁不奏效也。计相去六十余年耳。生民脆薄日HT 甚。视六十年前庞眉皓发之侣。终身不进参附者。若太古然。岂天地元气薄而不收。人生其时。虽大补而尚忧不足耶。然不然也。夫抱奇氏居中央斯量地气之刚柔。和物化斯相古今之浓薄。既升仲氏之堂。旋入东垣之室。兼而济之。各存其是。
其书具在。傥所谓参其人动静而与息相应。将在乎此。神而明之。岂伊芳异人与。仆私喜鄙言之有征矣。时
嘉庆十三年在戊辰八月朔日同邑年家眷弟顾开雍拜手撰并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