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府迷踪之苍天有眼》苍天有眼(136)
百忙中,葛衣人偷眼看去,心中一亮,自忖道:“这头畜牲像已通灵,对人似无恶意,莫非是……”
正疑惑之际,乍见山腰陡坡之上,有两条身影,疾掠而下,来人身形步法,轻功极俊,惟比起当前这头白毛怪物,兀是逊色多了。
霎眼之下,两条身影已近,人未到声先到,齐齐叫道:“唐古前辈,你等得晚辈好心急啊!”
葛衣人一瞥大喜,朗声叫道:“原来是两位贤侄到来,老夫所料果然不差!”
语讫,也不顾来人,一旋身朝着那头白毛怪物拱拱手道:“得罪,得罪,不知神猿驾到,适才冒犯,请多多原谅为是!”
说也奇怪,那头白毛怪物像是听懂葛衣人的话,竟然学起对方模样,两条长臂一拢,作了一个抱拳样子,滋牙露齿,口中吱吱叫嚷,只是神色已无愠意,想来必已对葛衣人的无礼谅解了。
此时,自山腰上落下的两个来人已到,来者一男一女,并非别人乃是玉箫郎君与秋娘夫妇。
九龙一派师门在吉特拉岭与雪岭交界处的雪宫,秋娘既掌九龙门户,离开天姥之后,自然回返本门清修,只是他夫妻俩何以会到雪岭山畔与葛衣人父女邂逅,其中却有一段原故。
且说葛衣人对神猿告过罪,才和来人说话。葛衣人问道:“两位贤侄,怎这么巧,今天会在此处和老夫碰头?”
玉箫郎君笑道:“晚辈特来等候你老人家,到今日已经等了三天啦!”
葛衣人一怔道:“等老夫么?有什么事?”
玉箫郎君反问道:“你老人家忘了紫府门开宗的日子?”
葛衣人愕然道:“怎会忘记,这与你来等我有何干系呢?”
玉箫郎君哈哈道:“正是大有干系。贵派开宗吉日在本月二十九日,刻下已经二十四,过了五天便是,计算路程,尚隔两个大岭,路程何止千里。五日内走千里路,以你老功力修为,勉强可达,惟令媛年稚,诚恐不堪急驰之苦了!”
葛衣人心中微微一怵,随口问道:“这般说来,贤侄抵此,是要助我父女三人赶路,及时到达本门啦?”
玉箫郎君笑道:“此事本来我也不留神,只缘三天之前,令师弟唐古拉猛前辈偶履雪岭,和晚辈邂逅,谈起此事,他老人家也在担心,怎地你老迟迟未归……”
说到这儿,玉萧郎君把手朝着那头白毛怪物指了一指,续道:“这位神猿,乃是本门师叔,恰巧它到来相访,秋娘妹子见了它触动灵窍,央求它一齐前来接应老前辈!”
还没有把话说完,葛衣人已恍然道:“贤侄的意思是请神猿来背负小女二人代步,好教老夫专心赶路,不用分心照顾么?”
又道:“神猿辈份极尊,无怪有此能耐,适才老夫亮出本门八手神功,也奈何它不得,果是名不虚传!”
嘴里说着,心中也着实佩服。却听玉箫郎君应道:“晚辈正有这个意思,未卜唐老前辈高明以为如何?”
葛衣人沉吟道:“这样也妙,只是劳烦神猿,于心不安而已!”
秋娘忽搭腔道:“老前辈休多客气,时候不多啦,趁早赶路为是。”
说话一了,便教姬儿、妞儿姊妹俩,爬上那头白毛怪物背上,紧紧搂着。料理停当,但见神猿回顾各人,滋牙一笑,随着跳纵如飞,往前绝尘而去,那快疾程度,虽千里追风骏驹,也难望其肩项,葛衣人暗自叹服。
当下,葛衣人与九龙派掌门夫妇二人别过,再不耽误时光,便也动身走路,紫府宫迷宗步轻功乃武林一绝,急赶起来,当下不便,转瞬之间,已然没入茫茫雪光之中,踪迹渺杳了。
玉箫郎君夫妇嗟叹了一阵,也自回返雪宫,潜修风震神诀那九龙祖师浴风子遗笈不表。
却说葛衣人足不停步,日夜兼程,到得第五天晌午时份,恰恰赶到唐古拉山。
走了一程,紫府宫庞大影子已经在眺,葛衣人心下一轻松,脚程益快,去势如飞,顷刻已然走近,忽闻人声喧噪,喝打连连,心中不由一震,急拿眼细看,看见紫府宫前,黑压压地一大群人,正在打架,再看时,心中益是惊异万分。
但见本门子弟足足有二三十人,围着一个高大的家伙在厮拚,那家伙浑身雪白,身手矫捷极了,本门的子弟尽管使精妙招数,却是奈何不得。
此刻葛衣人所站之地,距打架的地方,尚有数箭之遥,人脚又杂,是没法瞧得真切。葛衣人一震过后,双眉一挑长身便往人群扑去。
待得他瞧真切时,不由大惊失色,那高大家伙并不是人,乃是背负他一双女儿的神猿。神猿脚程较快,是以五天不够,便已抵达。
他委实不知,因何误会,致与本门弟子打将起来,在他心意中,神猿已是通灵之物,断断不会无故得罪本门的人,而本门子弟素守门规,也断断不会无故和神猿打斗,打斗缘因,必出误会。
但是葛衣人身未到,声先发,已大声嚷道:“喂,本门的子弟听着,这位是雪宫九龙门下神猿,是本门好友,切不可无礼,都给我住手。”
他这一吆喝,乃运真劲叫出,是宛如中天霹雳,猝然发作。打斗中的人都不由齐齐一楞,纷纷跳出圈子,同时嚷道:“好啦,掌门师尊来了,咱报仇雪恨有望啦!”
果然依了葛衣人的话,俱不动手,只采包围态势,把神猿紧紧围拢在中心。葛衣人走前一看,见人畜虽拚得极其惨烈,幸好没有人受伤,心中才稍稍宽下。不由皱眉问道:“你等为何和神猿打将起来?”
众子弟中一人排众而出,对葛衣人禀道:“启掌门师尊,这畜牲当真胆大包天、无法无天,它已然把师妹俩人……”
说到这儿竟是泣不成声,葛衣人心中着实唬了一跳,急口问道:“唐古拉旺你说什么,师妹怎样了?”
这个叫阿旺的弟子拭一拭眼泪道:“那畜牲昨天黄昏时到达这里,背上负着师妹二人,放下时已是奄奄一息。可怜师妹不知在何处撞上这畜牲,这个魔头打伤师妹倒也罢了,竟敢欺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