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彩玉箫》89
宋晓峰窘窒了一下,讪讪地道:“不瞒曹师伯说,小侄不是不喜欢她,而实在是怕她……”
笑面天王曹晋一笑道:“她虽然不错,但要和你比起来,却就差了一点,你何必怕她。”
宋晓峰俊脸一红道:“小侄也说不出理由来,每与她在一起,就会心慌意乱,加以对她的底细又不甚了解,所以对她深具戒心,敬而远之,不敢心存忘念。”
笑面天王曹晋点头称赞道:“想不到你年纪不大,就有这等克制之力,实是难能可贵。”
宋晓峰欠身道:“小侄深感师伯知遇教诲之恩,又期以重任,敢不小心谨慎,无辜负师伯厚望。”
笑面天王曹晋至为嘉许的又点了一点头,转向朱五绝道:“五绝,你这地方,就比你宋大哥差得多了。”
朱五绝笑了一笑道:“何以见得?”
笑面天王曹晋道:“你一见赵灵燕就忘了自己的姓氏,这不是差得太多了么?”
朱五绝摇了摇头道:“话不是这样说,小侄和宋大哥的想法不一样,宋大哥完全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保守思想,而小侄抱的却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进取态度,各人观念不同,所以表现也就不同了。”
言之确有一套理由,笑面天王曹晋笑了一笑道:“说的倒很有理由,怕到最后关头你就把持不住。”
朱五绝脸色蓦地一红,不做声了,笑面天王曹晋这句话还提起了他一件隐事,再有理由也不便说了。
笑面天王曹晋暗刺了朱五绝一下,接着一笑,又轻轻的抚慰着他道:“不过,你也很多长处,非你宋大哥所以企及,所以,你们两人是各有千秋,为老夫同样倚重。”
朱五绝心扉一舒,脸色迅又恢复自然,宋晓峰冷眼旁观,也甚是佩服笑面天王曹晋的统御手腕了。
笑面天王曹晋念动如飞,忽然一转头,向宋晓峰说道:“如果老夫真要你娶那赵灵燕,你愿不愿意?”
因此不唱无谓的反调,点头道:“如果师伯认为有此必要,又有师伯随时提调,小侄又岂敢妄自菲薄,不和她一较长短。”
笑面天王曹晋哈哈一笑道:“有种,老夫相信你,绝不会败在他手中。”
头一转,接着笑问谷中鹤道:“谷贤弟,我们就这样斗一斗莫老儿如何?”
谷中鹤沉吟了一下道:“本届武林盟主后选权,我们已胜算在握,大哥,又何必与那莫老儿斗那闲气,万一一时失着,被莫老儿占了上风,那就大不合算了。”
笑面天王曹晋与莫天倚虽然同是山主手下两员大将,但两人为了权势之争,暗中却如同仇敌一般,各不相让。
那山主对于他们的明争暗斗,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故作不知,以收双方利用,互收制衡之功了。
笑面天王曹晋微微一笑,道:“承志是你一手辅导的,难道你对他没有信心?”
谷中鹤扬眉一笑道:“小弟对他那会没有信心,小弟顾虑的是时间不多了,承志还有不少的事情要做,没有时间浪费在莫老儿身上。”
笑面天王曹晋摇头而笑道:“这不是浪费时间……”话未尽意,忽然住口而止。
谷中鹤当然知道笑面天王曹晋的脾气,便也不再追问,含笑着点头道:“那么我们就斗斗那莫老儿吧!”
笑面天王曹晋挥手向宋晓峰与朱五绝道:“你们先回到八达镖局去吧!候命行事!”
宋晓峰与朱五绝告辞出来,回到八达镖局,时间已经过了午夜,两人身就各自分手,回房间休息去了。
一宿无话,第二天,宋晓峰清早起床,老方便递给他一张条子,宋晓峰交待了老方几句话,就匆匆出了八达镖局,往见笑面天王曹晋与谷中鹤。
宋晓峰止不住猜测这次被紧急呼召的原因,是不是笑面天王曹晋已决定了他与赵灵燕的婚事?抑另有别的原因?
他一路提心吊胆,到得笑面天王曹晋的住所,笑面天王曹晋竟然已然走了,只有谷中鹤在等他。
谷中鹤一见宋晓峰来到,只说了一声:“你跟老夫去吧!”二话没说,就带着宋晓峰出了武昌一直向东而行,谷中鹤放脚疾行,身形奇快,宋晓峻以为只在左近,很快就会到达地头,因见谷中鹤无意谈话,遂也没多有发问,只紧随在谷中鹤身后默默而行。
那知一阵急行下去,竟走了二百多里路,而时间也到了晌午时分,到了用午饭的时候,宋晓峰实在忍不住了,不由发话问道:“谷师伯,你到底要把小侄带到哪里去?你要是再不说,小侄可要闷死了。”
谷中鹤一笑道:“你想想,跟着老夫走,会叫你吃亏么。”结果,还是什么也没告诉他,宋晓峰转了一下眼珠道:“曹师伯呢?”
谷中鹤道:“他走在我们前头。”还是一丝口风不漏。
宋晓峰原是想用笑面天王曹晋的行止套谷中鹤的话,谷中鹤这样答话,宋晓峰已看出再问也是白问了。
于是一笑道:“谷师伯,我们谈谈别的事,总可以吧?”
谷中鹤一笑道:“你想问什么?是不是有关你和赵灵燕的婚事?”
宋晓峰摇了摇头道:“小侄反正是听命行事,对于她我倒不想多谈。”
谷中鹤道:“那你想谈什么?”
宋晓峰道:“小侄想问问我这次在外的作为,是成功呢?还是失败?”
谷中鹤道:“吃完饭,我们到路上再说吧!”
两人匆匆用完了饭,又奔上了前路,谷中鹤这才与宋晓峰交谈起来。
谷中鹤很称赞了宋晓峰一番,宋晓峰也暗暗吁了一口气。
两人边走边谈,不知不觉这一趟竟疾行了三百多里地,进入了一座山谷之中。
这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谷中鹤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宋晓峰暗暗留神,谷中鹤速度慢下来的原因,是在找寻引路的暗号。
深入谷中七八里,谷中鹤忽然停下了脚步,向宋晓峰低声道:“承志,老夫现在可以告诉你来这里的原因了。”
宋晓峰道:“什么原因?”
谷中鹤道:“山主要召见你!”
宋晓峰惊叫一声道:“山主要召见小侄!”一颗心几乎脱腔跳了出来。
谷中鹤道:“山主作事,一向神秘莫测,事先谁也不知道,刚才不是老夫不向你说,而且老夫也不知道是山主要召见你。”
宋晓峰瞪着眼睛,直望着谷中鹤一脸的迷惑,愣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道:“不是你老人家带我来的么,怎样又不知道了呢?”
谷中鹤道:“老夫不过是一路按照指示,带你来到此地而已,你要知道了这一套暗号,也一样可以来到此地。”
宋晓峰仍是一脸迷惑的道:“你现在又怎样知道是山主召见小侄。”
谷中鹤伸手向右边一指,笑道:“你看,那是什么?”
宋晓峰顺着谷中鹤的手势望去,只见那是一株大树的树干,树干上生着一株兰花,那兰花长得很自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宋晓峰双眉一皱道:“您是说那株兰花么?”
谷中鹤道:“那株兰花就是山主玉驾所在的标帜,这不很明显带你来晋见的是山主了。”
宋晓峰轻轻“啊!”了一声道:“原来如此!”他懂得规矩,不敢再多问了。
谷中鹤又轻声嘱咐道:“从现在起,你要特别小心,一切看老夫眼色行事。”
宋晓峰怀着一颗又激动,又惴惴不安的心,道:“小侄知道了。”
谷中鹤忽然动手整起衣冠,宋晓峰跟着清洁了身上泥土,接着,只见谷中鹤神情一肃,对那株兰花躬身作了三个揖,进步向前,分开那兰花两旁苔草,把那兰花取了下来,交给宋晓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