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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彩玉箫》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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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双掌满染血 只手难遮天

  话声锵然,朗朗震耳,只手遮天赵东敏与蔡阳生都不由得停下身形,向说话之人望去。

  这时,只见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穿着下人服装,走到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年面前,欠身一礼道:“老奴遵命!”

  那少年是坐在最靠外一桌,那自称老奴的老方,是连坐位都没有,远远靠壁而站,因为他穿的是下人服装,所以谁也没有注意他。

  只手遮天赵东敏可是年老成精的老江湖了,一听那少年的语气,就知道有人要出头插上一手了,心中暗叫了声:“侥幸!”

  眨眼间,只见那老方的老头子已几个转身,到了近前,一拱手道:“我家公子的话想必你老已经听到了,不用老夫再复述了吧!”

  只手遮天赵东敏陪着笑道:“对不起,在下……”

  老方冷笑一声,就挡住了只手遮天赵东敏的话头道,“有天大的事,我们公子一肩担下了,你却不能对在坐的朋友失礼。”

  只手遮天赵东敏口中一顿,说了一个:“这……”眼睛可就瞟上了蔡阳生。

  蔡阳生哈哈笑道:“你们公子担待得了么?”

  老方冷然道:“我们公子说过的话,就担待得了。”

  蔡阳生上下打量了老方一眼道:“回去告诉你们公子,在下请他过来一谈。”

  老方道:“我们公子说的话,已经说过了,不用朋友你多饶舌。”

  蔡阳生双眉一竖,打了一个哈哈道:“老头你这是诚心替你公子惹祸了。”

  笑声中,忽然伸手向老方肩头上,若无其事的拍了下去。

  老方不避不让,鼻孔里连哼了二声,只见蔡阳生手掌一拍而下,落在老方肩头上。

  他落势奇快,但手缩得更快,手掌一沾而起,同时嘴巴一咧,现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接着一抱拳道:“朋友,在下甘拜下风,咱们青山不老,绿水常存,后会有期!”转身一作势,就要长身而去。

  老方不知什么时候,已伸出一支手,搭在蔡阳生肩头上,道:“朋友,你也不能走!”

  蔡阳生回头道:“老丈,你可是毫不给人留余地。”

  老方道:“我们公子也没说,不准你们算细帐,你要这样一走,那就看不起我们公子了。”接着,话声一朗道:“我们公子的面子,你可不能不给,朋友回到坐位上,喝酒去吧!”

  说罢,放手松开了蔡阳生,头也不回,回到原来老地方,靠墙而立。

  老方那一下,大概给蔡阳生吃了一个暗亏,也给他下一个警告,蔡阳生的脸色不知有多愤慨,但结果还是忍气吞声的回到自己坐位上去了。

  这时只手遮天赵东敏已是三脚并作两脚的来到宋晓峰的坐前,打拱作揖的说道:“在下有眼不识泰山,有屈公子侠驾,请公子移驾上坐,待在下谢过陪罪。”

  宋晓峰淡淡的一笑道:“老爷子,不用客气了,小生坐在这里很好,新交的几个朋友,大家都非常谈得来,咱们大家都方便,最好是一动不如一静,主客都安,你老请回坐吧!”

  只手遮天赵东敏那里肯依,坚请宋晓峰移席上坐,宋晓峰斜眉微微一扬,道:“赵老要再客气,那么小生只有告退了……”

  只手遮天赵东敏不敢再坚请,讪讪的揖退之后,又转向老方,请他入席,老方摇头道:“赵老爷子,你要真请我老方改日另备一席,你就请我上坐,我老方绝不推辞,但今日有我家公子在坐,可没有我老方的坐位,赵老的盛情,我老方只有心领了。”

  只手遮天赵东敏心中万分过意不去,却也知道无法勉强,只有吩咐一声,送上酒来,敬了宋晓峰主仆各三杯酒,退回自己主位,向全体来宾谢了一杯酒,一时欢声雷动,这场小小的不愉快,就压下去了。

  这顿寿宴,一直吃了个多时辰,宾主都已吃得酒醉饭饱,这时宋晓峰向老方点了一点头,老方大步走向蔡阳生道:“现在寿宴已毕,蔡朋友,你有什么事要找赵老爷子,你请吧!”

  蔡阳生原以为今天是白来一趟了,不料老方竟准许他再找赵老爷子,心中一喜,双睛顿时一亮站了起来。

  老方忽然一摆手,接着又道:“蔡朋友,我家公子有几句话,奉告朋友,请朋友三思而行。”

  蔡阳生显然已完全被老方刚才那一手慑服,自知在他手下讨不了好,眉高眼低心里有数,忍住一肚子不高兴,抱掌道:“令公子有何见教,蔡某人洗耳恭听。”

  老方道:“今日乃是赵老头子六十大庆之日,你蔡朋友既然选在此时此地找他,显然不是一件平常之事,我家公子希望你蔡朋友在理字上能站得住,莫要当着在坐所有江湖朋友之前,自绝当场。”

  老方一点头道:“朋友,你既然有理,那你请吧!”

  蔡阳生忽然向老方一抱掌,道:“老丈,在下也有一句话,请老丈见允。”

  老方道:“什么话,请说。”

  蔡阳生神色一肃道:“在下如果占住了理字,请老丈与令公子不要维护赵老狗。”

  老方道:“朋友,不要出口伤人……老夫告诉你,我家公子,一向公平正直,绝不会偏袒任何一方。”

  蔡阳生一抱掌道:“多谢老丈了!”举步向只手遮天赵东敏桌前走去。

  蔡阳生与老方谈话之际,只手遮天赵东敏也有了相当准备,他桌上突然出现了四五个生面孔,同时桌前撤出了一块占地十张桌子的空地。

  只手遮天赵东敏现在是傲然上坐,有恃以待。

  蔡阳生在全场目光交集之下,冷静的走向赵东敏桌前,仍不失礼一抱掌道:“赵老爷子,想起蔡某人没有?”

  只手遮天赵东敏脸上堆起一脸的款笑道:“对不起,老夫实在想不起,什么时候与你蔡老弟见过面,你蔡老弟不会找错了人吧!”

  蔡阳生双眉猛然一挑,气得怒目尽赤道:“赵东敏,你敢说真不认得我蔡阳生!”

  只手遮天赵东敏哈哈一笑道:“蔡朋友,凭你刚才显露的那一手‘倒打金樽’混元气功,分明已是三湘道上顶儿尖儿的无二高手,我赵某人只怕想攀交都交不上,岂有失之交臂之理。”

  蔡阳生冷笑了一阵,硬把心中一口怨气压了下去,道:“赵老爷子既然贵人多忘事,不记得了我蔡某人,请你赵老爷子把十姨太请出来,看他还认不认得我蔡某人。”

  只手遮天赵东敏点头道:“有何不可!”

  答应得真干脆,蔡阳生都不敢相信的一怔,就在他一怔之际,后院一阵环佩之声传来,香风后面,走出一位年约二十八九岁,三十左右,花容正盛的少妇来。

  十姨太莲步如波,明如秋水的灵眸,向全厅微微一扫而过,点了一点头,算是向全厅贵宾有了礼,走到只手遮天赵东敏桌前,欠身万福,笑语盈盈的道:“老爷子把贱妾呼唤出来,不知有何吩咐?”

  只手遮天赵老爷子笑着一指蔡阳生道:“佳佳,这位朋友,想见见你,你和他谈谈吧!”

  十姨太脸上微现惊讶之色,移步向前走了五步,打量了蔡阳生一阵,柳眉轻轻一蹙,但旋即换上一付笑容,万福一礼,道:“大侠高名上姓,不知有何见教。”

  蔡阳生眼睛里现出了慌乱与迷悯之色,话声有点颤动的道:“你是佳佳?”

  看她的容貌虽有点像佳佳,但蔡阳生绝不相信,六七年不见,她就变得只有点模糊的影子了,所以又问了她一句。

  十姨太愕然道:“大侠如何知道小女子叫佳佳。”

  蔡阳生有点激动的道:“佳佳你还认得我……我是二哥……”

  一语未了,十姨太一笑道:“大侠可能认错了人,小女子生来命苦,爹娘就只生了我一人,既没有兄弟,也没有姊妹。”

  蔡阳生全身猛然一震,颤声道:“你……你不是佳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