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刀浪子》83
但司马血早就知道一切真相。
轩辕机被无敌门逼得走投无路,他唯一还可以信赖的,就只有吴铁魂一个人。
司马血没有猜错。
轩辕机也没有看错人。
吴铁魂没有出卖他,他宁愿死,也不肯把轩辕机的下落说出。
结果,他死了。
他是死在一种极可怕的武功下。
司马血盯着吴铁魂的伤口看了半夭,双眉越皱紧。
阿畸也在看。
虽然他的心情很难受,但他并不如外表般愚蠢。
他要凭这个伤口的线索,找出杀死吴老秀才的凶手。
就算把他的身体割开一千块,一万块,他都要为主子报仇。
他是个可怜的人。
但可怜的人也有勇敢的一面。
他一面看,一面咬着自己的下唇。
唇已沁出血。
但他还是无动于衷,就像一具木头人似的。
木头人看见死尸,当然不会有任何的反应。
但木头人也绝不会把自已的嘴唇咬穿,任由鲜血奔流到下颚,然后又再滴到脚尖上。阿畸的眼睛里,已露出一种怨恨和恶毒之意。
司马血知道,他一定会替吴铁瑰报仇的。
但阿畸懂武功吗?
他能报这一段血仇吗?
司马血叹了口气,他没有想下去。
他本来是以屠手的身份,来到骆驼城刺杀轩辕机的。
但现在却刚好相反。
他不是来杀轩辕机,而是来帮助他的了。
可惜他还没有看见这个不幸的老镖头,一直潜伏不出的吴铁魂就已惨遭毒手。
天下间能找得到吴铁魂的人绝少。
能够杀得了吴铁魂的高手更少。
但吴铁魂已被人找到,同时更已被人杀死。
风更冷。
冷风中,司马血问阿畸:“你是否在恨我?”
阿畸摇头。
司马血道:“难道你没有怀疑我?”
阿畸遥:“你绝不是凶手,你一直都在我的身边。”
司马血道:“如果我没有把你带到飞驼阁。这条小巷里所发生的事你一定可以看得很清楚。”
阿畸惨笑一声,喃喃道:“看得清楚又有甚么用?他也岂非看得很清楚吗?”
说着,伸手一指,指向那个卖面者。
卖面者的胸膛满是鲜血,一把明晃的尖刀几乎直入没柄。
虽然他的眼睛还是瞪得很大,但他已再也看不见任何事物。
司马血叹了口气:“杀人灭口,是江湖上司空见惯的事,这位兄台未免死得太不值了。”
阿畸凄然一笑:“就算当时我在场,又能怎样?连吴老先生都不是凶手之敌,凭我三脚猫的本领,自然也难逃凶徒的毒手。”
司马血承认这是事实。
阿畸又咬着牙,冷冷道:“虽然我不是凶手之敌,但只要我查出凶手是谁,他的日子也绝不会好过!”
司马血闭上了嘴。他知道阿畸这种人只要下了决心去干一件事,就永不更改。
但他更知道,阿畸就算再练三百年武功,也绝不会胜过谋杀吴铁魂的凶手。
他已几乎可以肯定是谁……
司马血忽然想起了两个人。
这两个人都是他的朋友。
就是龙城璧和卫空空。
他们是否都在骆驼城内呢?
又是一个寒星稀疏的晚上。
夜已深,骆驼城里大多数的人都已沉沉入梦。
但拜雄没有睡,他的眼睛虽然紧闭着,但他的人仍然很清醒。
他躺在一张又硬又脏的木床上,他不愿张开眼睛,是因为屋顶上结着一层蜘蛛网。
拜雄不怕蜘蛛,但却讨厌这种丑恶的小昆虫。
在木床旁边,有一张已经开始霉烂的木桌。
木桌上有酒壶,壶中有酒。
酒不算劣。
这种酒既不太浓,也不太猛烈。
卫空空把酒一杯一杯的灌进胃里。他每喝一杯,就向拜雄瞧了一眼。
拜雄没有看他,结实的胸膛不停地一起一伏。
直到卫空空喝到第十七杯的时候,拜雄突然霍声从床上坐起,道:“这一杯酒你不能再喝。”
卫空空笑道:“我知道骆驼城的规矩,任何人在酒家喝酒都不能超过两斤。”
拜雄神色凝重,缓缓道:“不错,这是我订下来的规矩。”
卫空空长长的吐了口气:“但这里并不是酒家,而是一间霉气十足的客栈。”
拜雄道:“客栈的规矩也和酒家一样,我不喜欢看见有人酗酒闹事。”
卫空空道:“你认为我喝醉了就会在这里酗酒闹事,扰乱骆驼城的秩序?”
拜雄凝视着他,过了半晌才道:“无论你喝了酒之后是否会扰乱闹事,你只能喝两斤,尤其是在我的面前,你更不能破坏这种规矩。”
卫空空道:“破坏骆驼城的人,他们都没有喝酒,但喝酒的人反而在保护骆驼城!”
拜雄目中露出了痛苦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