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屠
唐僧印宗,郡人,姓印氏,精涅盘经。咸亨中至京师,诏居大敬爱寺。辞往蕲春,谒忍师。遂至广州,遇六祖能大师,尽悟方外之旨。著《心要集》,行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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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钦,昆山人,姓朱氏。初业儒,有元素禅师者,为落发授学。既别,戒之曰:“汝乘流而行,逢径即止。”钦至临安,见东北一山秀出,樵子曰:“此径山也。”钦遂居之,为开山第一代禅宗。召至内庭,赐号国一禅师,辞归山。(《传灯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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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师者,苏州人,状如风狂。贞元中,民起僦屋十余间。义师忽运斤坏其檐,禁之不可。主人素知其神,拜曰:“弟子生活赖此。”师曰:“尔惜之耶?”掷斤于地而去。其夜市中火,惟所坏檐屋数问独存。常止于废寺殿中,冬夏常积火,坏幡木像悉燔之。好烧鲤鱼,不具渫而食。垢面不颒,颒辄雨,吴中以为雨候。将死,饮灰汁数斛。念佛,坐不饮食。郡人日往观之,七日而逝。盛暑色不变,支不摧。(《酉阳杂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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绩空者,吴人,本齐扑房也,苦贫勤学。为冻馁所驱,元和初,游钱塘,至孤山寺西。饥甚,不能前。俄有胡僧顾君房笑曰:“法师谙旅况否?”君房曰:“何哉?”僧门:
“子不忆讲《法华经》于洛中同德寺乎?应为饥火所恼,不暇忆前事。”探钵囊出一枣,大如拳。曰:“此吾国所产,食之者知过去未来萝。”君房食讫,甚渴,掬泉水饮之急,欠仲枕石而寝。有顷,乃寤思讲经于同德寺如昨日焉。乃落发。(《纂异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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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书,字皎然,吴僧也。工律诗,尝谒韦苏州,恐文体不合,乃苦思作古体十篇为贽。韦殊不称赏,昼失望。明日,写其旧制以献。韦吟讽叹味,不释手。因语昼云:“师几失声名,不以所工见投,而猥希老夫之意。人各有所得,非卒能致。”尽大服其精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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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师者,元和初,郡人冯生调选长安,有老僧自称鉴师。诣生曰:“汝吾甥也。”相与往来,岁余,冯得东越尉。鉴师负笈告去,曰:“吾庐于灵岩寺之西庑久矣。游长安忽十年,幸与君相遇。今将归旧居,故来告别。然君尉越,道出灵岩寺下,当一访我。”后数月,冯生道经灵岩,即入诣焉。询寺僧鉴师庐安在?僧曰:“吾曹无名鉴者。”生始疑异,默计:鉴信士,岂欺我。独游寺庭,行至西糜下,乃有群僧画像,其一状类鉴师。生大惊,视其题云:“冯氏子,吴郡人。年十岁,学浮屠氏法,以道行闻。”(出《宣歪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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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唐庐山僧绍宗,姑苏人。性朴野不群,流客江南,李国主造寺居之。又躬入山请谒,甚加礼重。(《传灯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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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清化师全付,昆山人。随父贾贩至豫章,闻禅会之盛,求出家。学成,自仰山还故国。钱忠献王赐以紫方袍,不受。改赐衲衣,号纯一弹师。师曰:“吾非饰辞,恐后人仿吾而逞欲耳。”开运中,坐亡,有大风震林木焉。(《传灯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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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辩,常熟人。听律于楞伽,受心印于天台。乾德初,吴越忠懿王以清泰院居之,号慧智禅师。太平兴国中,随王入觐,见于滋福殿,赐号慧明。端拱中,乞还故里。赐御片《急就章》、《逍遥咏》、《秘藏诠》及《太平圣惠方》凡一百三十卷以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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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朝毛僧,日游聚落,饮啖无所择。轻薄子多狎玩之,贵势要之,不诣。忽谓人曰:“吾死矣。”乃危坐诵偈曰:“毛僧毛僧,事事不能。死了烧却,恰似不曾。”言卒而化。(《墨客挥犀》)
遇贤,姓林氏,东禅院僧。饮酒无算,乡人日曰林酒仙。口中可容双拳,间有异事,每出人群聚观之。能自图其形,无毫厘不肖。好吟诗,语虽俗而有理致。有云:“扬子江头浪最深,行人到此尽沉吟。它时若遇无波处,还似有波时用心。”“门前绿树无啼乌,庭下苍苔有落花。聊与东风论个喜,十分春色属谁家。”“心闲增道气,忍事敌灾屯。谨言终少祸,节俭胜求人。”如此类甚多,不具录。今其真身塑于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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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诠,吴僧。体垢污而诗绝清婉。尝片西湖一山寺壁曰:“落日寒蝉呜,独归林下寺。柴扉应未掩,片月随行屦。唯闻犬吠声,又入青萝去。”苏文忠公和于后曰:“唯闻烟外钟,不见烟中寺。幽人夜未寝,草露湿芒屦。唯应山头月,夜夜照来去。”诠遂以诗知名。(《冷斋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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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潜,吴僧。有标致,效陶靖节为诗。尝自姑苏归西湖,经临平,作诗云:“风蒲猎猎弄轻柔,欲立蜻蜒不自由。五月临平山下路,藕花无数满汀洲。”苏文忠公赴官钱塘,得诗大称赏,一见如旧识。尝有诗曰:“隔林仿佛闻机杼,知有人家住翠微。”苏公曰:“此吾师十四字师号也。”苏公移守东徐,潜访之,馆逍遥堂。士大夫争欲识面,馔客罢〔罢客〕俱来。红妆拥随之,遣一妓前乞诗,援笔立成。曰:“寄语巫山窈窕娘,好将魂梦恼襄王。禅心已作沾泥絮,不逐春风上下狂。”一坐大笃,自是闻名。(《冷斋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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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本园照惮师,穹窿山僧。元丰六年,相国寺新创慧林、智海二寺,召本及常总二僧居之。本既至,宣见于延和殿,赐茶帛,赐坐殿上。赐茶而退,常例;当席殿下,盖异礼也。先是,中丞舒卖,坐赃勒停税,导洛司舟,及江淮小航东归。太子少保元厚之,正议大夫程公关,皆吴人,善谵。元闻卖事,笑曰“舒中丞赁客船归乡”,恨未有对。及本被召,津发给餐钱,许驰驿,其徒谊哗矜夸。公辟笑谓元公曰:“本长老乘递马赴阙,为公得对矣。”闻者绝倒。(林希《逸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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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殊,字师利,承天寺僧也。初为士人,尝预乡荐。其妻以药毒之,遂弃家削发,时食蜜以解药毒。苏文忠公与之还往甚厚,号之曰密〔蜜〕殊。殊工于诗词,有《宝月集》行于世。其长短句,间有奇作,非世俗诗僧比也。后自经于枇杷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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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川,本昆山县弓手翟超。以勇力名,方被差捕贼。宿庙中,忽有所得,径投山西东斋出家。遍游江湖间,道遇虎不为动,虎亦驯伏其旁。一日,大书四句云:“我有一条铁楖,纵横妙用无人识。临行拨转上头关,轰起一声春霹雳。”危坐脱去,有《注金刚经》,其徒传诵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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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全,昆山陈氏子,从道川为僧。一日,行惠应庙前,偶首触柱。忽自云有所得,旁观其精采烽然,全不自觉也。后为名僧,号无庵。文畅,吴人。韩文公有送《北游》诗:
昔在四门馆,晨有僧来谒。自言本吴人,少小学城阙。
已穷佛根源,粗识事輗軏。挛拘屈吾真,戒辖思远发。
荐绅秉笔徒,声誉耀前阀。从求送行诗,屡造忍颠蹶。
今成十余卷,浩汗罗斧铍。先生閟穷巷,未得窥剞劂。
又闻识大道,何路补剠刖。出其囊中文,满听实清越。
谓僧当少安,草序颇排讦。上论古之初,所以施赏罚。
下开迷惑胸,窙豁斸株橛。僧时不听莹,若饮水救暍。
风尘一出门,时日多如发。三年窜荒岭,守县坐深樾。
征租聚异物,诡制怛巾袜。幽穷共谁语,思想甚含喊。
昨来得京官,照壁喜见蝎。况逢旧亲识,无不比鹣蜃。
长安多门户,吊庆少休歇。而能勤来过,重惠安可揭。
当今圣政初,恩泽完漱狨。胡为不自暇,飘戾逐鹯鹭。
仆射领北门,威德压胡羯。相公镇幽都,竹帛烂勋伐。
酒场舞闰姝,猎骑围逞月。开张箧中宝,自可得津筏。
从兹富裘马,宁复茹藜蕨。余期报恩后,谢病老耕淮,
庇身指蓬茅,逞志纵捡揭。僧还相访来,山药煮可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