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凤屠龙》161
陆丽莎莎依然头戴珠冠,身穿凤袍,看来娇靥上薄施脂粉,借以掩饰她憔悴神态!
华幼莺、阎霄凤,俱已换上劲衣短剑氅,背插长剑,斜披鹿皮镳囊,衣边袖口上也都缀满了银光闪闪的银剑丸,充满了即将厮杀的味儿。
陆丽莎莎想是发现了心爱的玉弟弟神情有些惊异,她当然知道是为了她的黯然神色所致。
是以,强自一笑,肃手一指手边的宾位,和声道:“师弟,快些坐吧,就只等你一人了!”
江玉帆谦和的点点头,虽然匆匆入座,但神情问仍充满了迷惑。
阎霄凤则望着江玉帆,凝重的道:“现在女王正在早朝,稍时我们启程前去卡达哇山时,很可能降旨有什么重要大事颁布!”
江玉帆惊异的“噢”了一声,顿时想起了宫外广场上的吆喝人声,因而断定必是颁布随行人等应行遵照的事情,是以也没有说什么。
大家匆匆饭罢,陆丽莎莎立即起身,凝重的道:“现在红日已经升起,我们也该上路了!”
江玉帆心中一惊,不由迷惑的道:“师姊,我们不要朝见?”
陆丽莎莎近乎戚然的一笑,微一摇首道:“不用了!”
说话之间,业已离位,当先向殿门走去。
由于陆丽莎莎的离开席位,江玉帆这才发现身穿公主官服头戴珠冠的陆丽莎莎,足下竟穿了一双丝丝绒剑靴。
这身装束看来虽然有些不相衬,但细想起来,万一突然发生了变故,为了自保,莎莎公主总不能束手被缚,任人攻击。
有监于此,大家反而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至于陆丽莎莎为什么要穿宫服不着便装,也没有人愿意问,好在她要坐椅轿,又是怀有身孕的人,穿什么都可以。
一行人众,离开了迎宾殿,出了宫侧门,江玉帆等人举目向广场一看,神情俱都为之一楞。
因为,广场的中央,不但有陆丽莎莎的椅轿和“游侠同盟”每一个人的马匹及随行的野人青年和苗女,而且有数百名持矛佩刀的短甲战士。
而最令江玉帆等人不解的是,广场边缘的商店门前和街口,竟然也拥挤了近千名的男女老少百姓。
根据他们脸上的神色和默然静立的情形,显然心情沉重,不像是百姓等待欢送公主等率兵出征。
江玉帆看得剑眉一蹙,不由趋前一步,望着陆丽莎莎,迷惑的道:“师姊,昨晚不是说好了吗?我们不带兵马前去……”
话未说完,陆丽莎莎已强自含笑道:“他们不去?”
江玉帆一听,恍然似有所悟,断定这些苗疆兵马,必是奉命前来广场恭送公主出征的仪队!
但是,他却忍不住看了一眼广场边缘的近干名苗疆百姓,继续问:“那么,那些民众呢?”
陆丽莎莎见问,神情似乎有些激动,但她旋即蹙眉,故作不解的道:“大概是来看热闹的吧!”
这个回答江玉帆却不满意,看热闹的人是什么样子,江玉帆见的太多了,必然是熙熙攘攘,吵杂拥挤,大家乱作一团。
如今,那些百姓,个个愁眉苦脸,俱都神情黯然,这那里是看热闹?
说句不吉祥的话,倒有些像前来送丧看出殡。
但是,神情感到迷惑的陆佟五女和“风雷拐”“一尘”等人,却都觑目看到华幼莺和阎霄风的美目中,隐隐泛光。
就在这时,蓦闻数百苗疆兵马中,有人宏亮的大喝了一声!
喝声甫落,数百官兵,纷纷举矛致敬!
只见广场远处的近千民众,也都默默的向着这面,缓缓的跪在地上。
气氛哀伤而低沉,竟然没有惊天动地般的欢呼!
江玉帆越看越不对劲儿,正待问什么,陆丽莎莎已将她的纤纤玉手高高举起,并含着一丝戚然微笑,向着两边列队行礼铁的数干战士,以及远处广场边缘的近干民众游目看去。
到达椅轿前,陆丽莎莎才将高举的玉手放下,并在轿旁立定站稳。
一位苗疆将军,立即大声朗喝,战士们纷纷放下高举的长矛,近干民众也纷纷由地上默默的站起来。
陆佟五女和“悟空”等人,也趁机在野人青年和花衣苗女的手中接过马匹,原先随同江玉帆前来的林琳女警卫几人,也拉马站在随行队伍之内。
就在这时,蓦闻中央正宫大门内,突然也传来一声宏亮大喝!
站在“鬼刀母夜叉”身旁的仇兰英,立即望着江玉帆和陆佟五女,低声道:“江盟主,女王旨到!”
江玉帆和佟玉清等人一听,也急忙面向宫门站好。
大家举目向前一看,只见那位老国舅,和另外两位苗疆老臣,以及四名佩红挂红身着铁甲的将军,正神情凝重的高捧王旨,大步走出了宫门。
但是,江玉帆等人对两个苗疆老臣,每人手中各捧一个上覆金边红绒布的漆盘是何用意,却俱都不知。
只见老国舅神情凝重的直走到距莎莎公主一丈之处,才用苗语朗喝了一句!
喝声甫落,陆丽莎莎即用苗语应了一声,当即跪了下去。
两边数百战士,以及广场近千民众,也纷纷伏跪在地。
女王为一邦君主,且是江玉帆同门师姊的母亲,即使以尊长辈份而论,江玉帆等人亦应下跪。
是以,江玉帆等人也随着莎莎公主跪在地上。
一俟大家鸦雀无声的伏跪在地,那位头戴方纱帽的老国舅,才高捧着王旨,朗声宣读起来。
江玉帆很想知道王旨的内容,因为他觉得今早的气氛特别不同。
但是,熟谙苗语的仇兰英,偏偏远跪在“鬼刀母夜叉”的身后。
此刻,正在颁读王旨,全场个个伏跪恭聆,江玉帆自然也不便出声相问。
但是,宣读完毕,叩首谢恩的陆丽莎莎,却神情戚然的双手摘下自己头上戴着的珠冠。
江玉帆看得心中一惊,一个手捧红绒漆盘的苗疆老臣,已急忙恭谨的走过来,同时将绒盘送至莎莎公主的面前。
莎莎公主立即将自己的珠冠,恭谨小心的放在绒盘的中央。
江玉帆看得心中震动,似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不由慌急的去看陆佟五女。
但是,五女中,除了佟玉清神情凝重,较为镇定外,陆贞娘和韩筱莉四人,俱都神情茫然。
不过,六人根据这个动作,当然知道是女王降旨把莎莎公主的“公主”免了,但却不知道王旨上说了些什么?
就在江玉帆震惊的转首去看陆佟五女的刹那问,华幼莺和阎霄凤已帮着陆丽莎莎脱下了那袭银缎绣金彩凤袍。
同时,另外一个苗女在椅轿上,捧起一顶白毛环形,上缀珍珠,罩有银丝面纱的女帽为陆丽莎莎戴在头上。
这时,陆丽莎莎脱了凤袍,江玉帆等人才看清陆丽莎莎早就穿妥了一身绿缎缀着金片的劲衣。
她的胯上有镳囊,缀满了银剑丸的腰带系的也不紧,显然是因为怀了身孕。
另一个捧盘老臣恭谨的将凤袍接过后,那位老国舅才向着陆丽莎莎黯然凝重的说了几句苗语,始转身向宫门走去。
陆丽莎莎的轿靥上没有任何表情,她看似目送老国舅回宫,实际上她是木然望着天空。
这时在场的人,没有人知道陆丽莎莎的心里在想些什么,是悲伤,还是高兴?
内心非常焦急的江玉帆,才回头望着仇兰英,近乎有些生气的口吻,低声道:“仇执事!”
仇兰英神色一惊,立即举目向江玉帆望去。
她一看江玉帆生气的神色,便知是命令她过去。
由于大家仍没立起,只得以膝跪行爬向江玉帆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