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扬外传》68
皇帝今夜却是在豹房内显得前所未有的轻松,侍候他的妃嫔固然奇怪,张永这个心腹太监也不例外。
“皇上驾幸豹房以来,以奴才记怀,好像从未这样子开心。”张永到底忍不住试探“我怎能不开心?”皇帝却是这样回答。
“奴才不明白。”
“一切可能就在明天有一个清楚明白,到底会变成怎样,虽然不能够肯定,但能有一个清楚明白总是好的。”皇帝目光一远道:“我现在人在这里,心可不是。”
“奴才看得出,只是皇上如何肯定就是在明天?”
“这些日子以来,刘瑾留在豹房监视我的人不足三十个,那是他信心十足,根本不将我放在心上,可是今夜突然多了十倍也不止,可见他在外面的行动并不顺利,而且一定又有重大变化,不得不小心防范。”
“难道安乐侯已经采取行动?”
“绝无疑问。”
“皇上神机妙算。”
“又说这种话了。”皇帝苦笑了一下道:“明天以后我的命运会变成怎样,我还未算得出来呢。”
“皇上圣明,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张永跪拜地上。
皇帝只是笑。
恶战终于在清晨爆发,当然惨烈,尤其是到巷战。
忠于刘瑾的人也实在不少,也所以刘瑾才放胆,才不惜决一死战,但到底理亏,是以人数虽然比徐廷封方面为多,垃末能够发挥应有的威力。
也就在这个时候,宁王的亲兵在萧三公子与四季杀手的带领下,从城中杀出,里应外合,刘瑾的人腹背受敌,立时阵脚大乱。
宁王一直都表示站在刘瑾那边,却在这个时候这样子采取行动,对刘瑾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消息一直都有探子迅速报进,刘瑾也一直都无动于衷,可是接到宁王出手助徐廷封方面的消息,还是不由得勃然大怒。
“好”他咬牙切齿道:“事情到这个地步,我唯有用这最后一招了……”
刘瑾随即带着皇甫兄弟直闯豹房,看见刘瑾这样子闯进来,皇帝心中有数,虽然更高兴,表面上却若无其事,不露形迹。
刘瑾马上将一件平民衣服抛到皇帝身上,喝一声道:“换上这衣服。”
皇帝怔住,下意识将衣服抛下道:“为什么我要穿这种衣服?”
“因为是我要你穿。”
“大胆”皇帝脱口一声。
刘瑾挥手道:“皇甫兄弟,替皇上更衣!”
皇甫兄弟应声上前,在他们二人的手下,皇帝不换上衣服也不成。
刘瑾也不再逗留,带着皇甫兄弟挟持皇帝从秘道离开。
他们进来的时候北盗知道,离开的时候却没有跟北盗说,北盗也只以为他们仍然在豹房内,到徐廷封等人杀进来仍然负隅顽抗,他虽然一身本领,但连南偷也不敌,又怎能够抵挡得住徐廷封等人。
徐廷封他们也因而以为皇帝仍然在豹房内,解决了北盗一伙,进去才知道皇帝已经在刘瑾的威迫下换上平民衣服,被刘瑾带走,不敢怠慢,立即分头前往追寻。
陆丹、小子是一组,也是他们二人先打听到刘瑾上了马车,往西而去。
他们往西一路上打听,出城十里,只见拖车约两匹健马都已力竭倒地,马车弃置在路旁,再追,到了河边,终于看见皇甫兄弟保护刘瑾,挟持皇帝,正要登上一倏小船。
若不是去弄水下那几箱子的珠宝,刘瑾这时候早已经上了船,顺流而下远去。
那几箱珠宝不但令皇甫兄弟往来奔走,浪费气力,也令他们延误了上船的时间。
小子也可谓机灵,先跳进水里,将船底弄破了一个洞,断了刘瑾的去路。
皇甫兄弟来不及阻止,到这个地步也只有拚命一战,希望先将陆丹与小子击杀,再寻生路。
陆丹看见刘瑾,也是怒火中烧,一心要冲杀过去,找刘瑾算帐,自然奋力出击,小子虽然没有陆丹那股冲动,但天性刁钻,寻瑕伺隙,也不是容易应付。
皇甫兄弟单打独斗,原就不是他们的对手,应付陆丹,虽然还不成问题.但多了一个刁钻的小子,不时声东击西,难免手忙脚乱。
小子陆丹将皇甫兄弟击杀当然也不容易,可是弄翻了皇甫忠之后,联手再对付皇甫义。实在轻松。
刘瑾看在眼里,脸上不免露出了惊惶之色,仍然不肯罢休,一柄匕首在手,架在皇帝的咽喉上,厉喝道:“哪里一个再动手,我先将皇帝杀掉!”
小子、陆丹不由怔住,刘瑾目注陆丹,又喝道:“你那个做老子的三番四攻与我作对,你这个做儿子的竟然也是一样,不要命了。”
小子冷笑道:“你这个老匹夫,死到临头,还是这样嚣张。”
刘瑾咬牙切齿地道:“皇帝在我手上,有什么损伤你们承担得了。”
陆丹也是咬牙切齿,要冲上,脚步举起又放下,小子亦无计可施,嘴巴却不肯饶人道:“好,倒要看你能够支持到什么时候,我们能够找来,其它的人也一样能够,就是你,除了皇甫兄弟,还有什么手下?”
陆丹不由接上口道:“殷天虎、常胜都已死在萧三公子剑下,难道白莲教的人这个时候还会来救你?”
刘瑾试探着问道:“天地双尊又怎样了?”
“他们败在钟大先生与安乐侯师徒剑下,只有逃命的份儿,连他们也不是对手,五灯使者更加不是,又怎敢再多管闲事。”小子大笑。
刘瑾虽然心中有数,但知道事实才真的绝望,紧张之下,冷汗迸流。
“我看你还是束手就擒的好。”小子目光一转道:“说不定皇上一下高兴起来,将你的死罪免去。”
刘瑾不由得偷看皇帝一眼,皇帝面无表情,也彷佛没有听到。
“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小子还有话。
“住口!”刘瑾断喝道:“若是你再废话……”
“千万不要冲动。”小子摇摇头道:“看你啊,满头冷汗,手脚颤动,连匕首也快拿不稳的了。”说着他将手中短刀抛高又接下,动作是那么轻捷。
“将刀丢下!”刘瑾喝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