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一百二十七章 阴谋阳谋
太子话音一落,文武百官都望向了五皇子李衡,只见这李衡也被李彻的话击了个措手不及,看看当今天子,又看看一旁的太子李彻。
只见李彻脸上笑容依旧,清澈而又坦荡,好像他只是在闲话家常一样,并不带任何心机和计谋。
李衡心念急转,在竭力去思考,太子这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好端端的,为什么让他南下视察漕运?他去视察漕运对太子有什么好处?一旦他离开皇宫,离开京城,这太子又有什么阴谋诡计?
“李衡,你觉得呢?”皇上开口,在询问李衡。
李衡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太子这么说必然有他不可告人的目的在其中,然而自己如果拒绝,于情于理都不该,还会在皇帝面前留下一个悖逆的形象,但如果他答应……
“带御史去视察漕运,儿臣以为,并非全能之计。”眼下李衡也只能这么说了。
皇帝听闻,已经有些不悦,抬高眉梢看着他道:“你莫不是不想去吧?太子也不过是随口这么一提,朕也并非一定就指定你去,怎么现在就迫不及待的推辞了?”
李衡背后冒出一片冷汗,赶紧说道:“儿臣不是这个意思,若是父皇和太子觉得儿臣可堪此重任,南下视察儿臣责无旁贷,但若是能有更好的法子解决漕运一事,何乐而不为呢?”
皇帝的语气稍微得以缓和,他点头说道:“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儿臣一时没有想到,还请皇上宽限几日。”
“宽限几日?朝中大事,样样都宽限几日,这国家还如何治理?百姓还如何能容你?”
五皇子拱手应道:“父皇所言,儿臣谨记,但儿臣此时真的是别无他法。”
“罢了,你们回去都好好想想,明日早朝再商议此事,若是都没有什么好的政策针对漕运一事,朕就采纳太子的建议,派人南下视察!”
“是!”
早朝结束之后,五皇子照例去给皇后请安,将此事和皇后一说,这位母仪天下的正宫娘娘就已经皱紧了眉头。
“太子让你离开皇宫恐怕是要根除你的势力,衡儿你要早做打算才是啊。”
经皇后这么一说,李衡也意识到太子可能真的要对自己下手了,上次送他入大理寺关了那么长的时间,他不可能一点也不想报复自己。
回到宫外府上,召集心腹臣子一起商议,主要是针对漕运一事,众人坐在五皇子府上的偏厅里,也是一个个的眉心紧锁。
“你们若是想不到什么法子,本皇子只能去往江南,届时这宫里宫外,你们谁又能为本皇子独当一面?”
众人不言,五皇子李衡品着手上的清茶,他目光清澈,在看向他们的时候眉眼之中似乎带着温和的微笑,但却让他们没一个敢与自己对视的。
只听一大臣开口说道:“殿下,老臣以为,您这次去往江南并不一定是太子的计谋啊,您在朝中,拥护者众多,从您之前对沈将军胡服骑射的提议来看,皇上对您也颇为器重,此番南下,还能拉拢江南官员,对您也不是只有坏处没有好处的啊。”
李衡稍微沉默,开口说道:“话虽然这么说,可在宫中的皇子出了太子之外还有旁人,此去南下,我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归来,或者是再也难以回来了也说不定。”
“殿下身边还是得多带一些侍卫贴身保护才行。”
“殿下放心,我等一心追随于您,绝无二心。”
“够了!”李衡冷冷的开口说道:“我叫你们来,不是让你们表忠心的,也不是让你们分析利弊的,而是让你们出出主意,仔细的想一想,除了南下视察之外,还有什么法子能治理漕运!”
众人面面相觑,不说话了。
李衡真有些恨铁不成钢,看他们只会枯坐,不会说什么,终于耐着性子道:“也罢,你们都散了吧,有些事,还得我自己亲自去面对。”
众官员对视一眼,跪下行礼,告饶告退。
在他们结伴才走出偏厅,李衡手上的茶盏就重重的在地上摔了个稀碎,茶叶水渍溅的到处都是。
厅里伺候的丫鬟全都跪下,战战兢兢,唯恐这位五皇子殿下雷霆大发。
李衡怒急,稍微喘息了一下道:“管家呢?”
其中一人赶紧跑出去传府里的管家进来,这跟五皇子一起从宫中出来的内监总管一进屋,看到这一地的狼藉,也不禁吓了一跳,赶紧跪下道:“殿下?您有何吩咐?”
“上次我让你查的那个人,你查的如何了?”
内监总管赶紧答道:“刘家二房确实有一位小姐,据说还是一位遗腹子,名叫刘玉环,与孤孀母亲深居简出,很得刘家上下的照顾,见过她的人都说这位小姐品行温和,和大姐刘玉瑶如出一辙,长的虽然没有太子妃娘娘漂亮,但也算是个美人胚子,只是个头略微娇小一些。”
李衡负手点头,原地转了两圈。
内监总管见他只是转圈不说话,又斗胆问道:“殿下还需要奴才去查什么吗?”
“不用……”五皇子一边转圈一边觉得心乱如麻,思前想后自言自语道:“到底该不该提亲,若是这个时候提亲,想来可以躲过南下一事,到底该不该提,该不该提……”
内监总管也是一头雾水:“殿下是打算娶妃了?”
五皇子点头,又摇头,烦躁的在屋里走来走去。
走了一会终于说到:“也罢,此事再问过母后再做打算,你们退下。”
“是。”难得的,这位皇子殿下没有因为生气而牵连旁人,众人赶紧离开。
也许今天一整天,或者今晚,他都会坐立不安的思考这些问题,如何治理漕运,该不该南下视察,该不该娶刘家二房的小姐为妻。
越是这么想,他就越是焦躁不安,这样的焦躁也唯有摔东西,撕字画来发泄了,整个五皇子府上的奴婢无不战战兢兢,唯恐他的怒气波及到自己。
而点燃李衡怒火的始作俑者却好像什么也不知道一样,在东宫之内倒是悠哉悠哉,刑部尚书朱晚照进了东宫,将李衡在府里的模样一说,君臣二人立马躲在书房里哈哈大笑起来。
李彻不禁感慨道:“我还真没见到老五有过这样的模样,他向来是谦逊温和,人人面前都是彬彬有礼,却不知他在自己的府里居然会这么失态,难以想象,难以想象啊。”
只听朱晚照又道:“您要是难以想象,下官给您学学?”
太子急忙摆手道:“学他做什么,他有什么好学的,自以为聪明的很,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只听朱晚照又道:“今日在朝上,您不该让他去的,明知最后皇上不会派五皇子去视察漕运,您还举荐,这不是平白向他宣战了吗。”
“本太子就向他宣战了怎样,这么多年了,本太子虽然装疯卖傻,但好歹也没怕过谁,如今打算做回自己了,难道就要忘记世人给我扣上的嚣张之名?”
“哈哈哈!”朱晚照笑着摇头道:“太子殿下,这也怨不得您嚣张,放眼天下,您是储君,您难道在人人面前都得低眉顺目的,这才不是嚣张吗?”
“你如今也会怕马屁了!”
“呵呵,微臣确实会拍马屁,可太子殿下您也不是马啊。”
太子以手指他笑道:“就冲你这话,本太子灭你九族都不为过。”
朱晚照也是拱手一笑:“微臣斗胆,只为博殿下一笑,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在诛九族之前,微臣还是先行告退吧。”
“你去吧,对了,看看最近谁还在调查神风营。”
“是!”
朱晚照离开之后,太子漫步出了书房,只见如今这夏日的光华已经逐渐褪去,虽然天气还有些炎热,但已经听不到什么蝉鸣了。
他还记得当初刘玉瑶大咧咧的爬在树上为他捉蝉,不顾一切的样子不仅滑稽可笑,也让他委实感动。
他当时甚至还想过,若是生在平民百姓家里,他是个书生,刘玉瑶是个普通农妇的话,恐怕为了让他安心读书,什么事也不会让他这个大老爷们去做吧?
以前常听人说起过这种事情,女子撑起半边天,现在一想,觉得自己和刘玉瑶的相处也是如此滑稽。
小安子见太子一个劲的望着不远处太子妃所居住的临湖小院,试探性的询问道:“殿下,您要不要去看看太子妃娘娘?自从弄影姑娘被抓之后,太子妃也不大爱出门了……可能心里很难受。”
“哼,”太子冷哼一声道:“也没什么好看的,弄影被放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她自己不想放吧。”
“这……”小安子不知该说什么了。
太子刚走下台阶,就见前方分花拂木,孟雪一身白衣袅袅娜娜的行来。
在对上太子的目光之后,孟雪屈膝行礼道:“妾身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点头:“你怎么出来了,不在房里休息。”
“妾身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李彻点头,继续漫步向前走去。
只听孟雪又道:“殿下是打算去哪里的?要去看太子妃娘娘吗?”
太子不禁皱眉,怎么一个个的都在说刘玉瑶。
“本是要去看你的,但你既然来了,所幸无事,就陪本太子走走吧。”
第一百二十七章 痴男怨女
“本是要去看你的,但你既然来了,所幸无事,就陪本太子走走吧。”
孟雪眸中一亮,羞赧的点头应了下来,身若折柳,貌如娇花:“那妾身就陪殿下走走,也活动活动自己的筋骨。”
“好。”
两人并肩行走在湖边小道上,暖风袭来,送来这夏日最后的清凉。
只听孟雪道:“这一病,竟不知道夏天已经过去了。”
“你以后若是觉得好受了就多出来走走,看看风景也能陶冶情趣,现在也不热不冷,闷在房中就太可惜了。”
孟雪点头应道:“妾身也这么觉得,只是一个人行走未免乏味,以前常有殿下相伴,如今殿下事务繁杂,妾身也不敢叨扰……”
李彻扭头看着身边的女子,见她脸色苍白,整个人似乎又受了许多,不禁叹口气道:“你别想这么多,也别担心,以后本太子得空就陪你出来走走。”
“好……”孟雪盈盈笑了起来,看上去如一朵娇羞的芙蓉花。
走了没一会,她就觉得头晕脑胀,有些体力不支,太子见状,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急急往兰雪堂去了,这边马上命人传了太医过去。
而这一幕早就落在了刘玉瑶的眼中,她坐在轩窗里头,一边磕着瓜子吃着核桃,一边发出一声冷哼。
自从弄影被抓走之后,她身边贴身伺候的就只有焦嬷嬷和画扇了,两人对视一眼,知道她心里不痛快,没有一个敢说话的。
过了一会,刘玉瑶拍了拍手上的瓜子皮,又冲焦嬷嬷说道:“如果谁要出宫的话,是不是得我同意?”
“谁要出宫啊?”焦嬷嬷奇怪道:“奴婢怎么没听谁禀报啊?”
“嗯……向我禀报之后还要和你说吗?”
焦嬷嬷赶紧摇头道:“这倒是不必,只是一般通常情况下,若有人想要出宫,跟老身说了,老身酌情处理,若是觉得有必要出宫,那才报给娘娘是否批准。”
刘玉瑶点头,又问她道:“我要是批准的话,要给怎么批准?”
“娘娘写张假条盖上东宫太子妃之印,就行了。”
刘玉瑶又道:“假条怎么写?”
“这……”焦嬷嬷犹豫道:“酌情而写啊,写上因为么什么事出宫,出宫多久,什么时候回来,就行了。”
“哦……”刘玉瑶点头,只是她到底没写过,而且她会写的字也不多,所以又问焦嬷嬷:“那我要是想出宫呢?”
焦嬷嬷一愣,反问她道:“娘娘要出宫做什么?要回娘家省亲?”
“不是,我只是想出宫转转。”
焦嬷嬷却赶紧摆手道:“这就得皇后娘娘批准了,再者说来,这宫中女眷不得随意出宫,一直也没有说出宫转转的规矩,奴婢劝娘娘还是不要去皇后那里说了,她也肯定不会同意!”
“哦……”刘玉瑶点头,对她说道:“我知道了,你们退下吧,我自己一个人静静。”
焦嬷嬷与画扇屈膝退出房内,一出房门,画扇就奇怪道:“娘娘怎么想出宫了?出宫不回家中省亲,还能去哪啊?”
焦嬷嬷摇头,叹了口气:“只怕娘娘对太子殿下生出许多芥蒂,心里堵得慌,想出宫随意走走吧。”
“我见太子妃娘娘一直是性情中人,可别出了东宫就不回来了,那可如何是好!”
焦嬷嬷瞪画扇一眼,后者赶紧捂住了嘴巴。
只听焦嬷嬷说道:“你这丫头说话越来越口无遮拦了啊,虽然在太子妃身边伺候,但也要多注意一点!要是被有心人听到了,于太子妃不利,老身第一个剥了你的皮!”
画扇连连点头,心有余悸,保证道:“奴婢知错了嬷嬷,您别生气。”
焦嬷嬷一声冷哼,拽着肥胖的身子离开,虽然对画扇刚才说的话很生气,但她自己也不禁有点怀疑起来,还真别说,这太子妃一旦离开皇宫,还真有可能不回来了……
忍不住加快了脚步往兰雪堂走去,只见兰雪堂之内挤满了宫人和太医,太医的脸上神色难看,对太子嘀嘀咕咕的在说什么,太子李彻的表情也不大好看。
焦嬷嬷上前行礼,太子看着她道:“嬷嬷,你来了。”
“殿下,奴婢有太子妃娘娘的事要和您禀报?”
李彻皱紧了眉心,负手道:“她又闹什么鸡飞狗跳的事了?是觉得这东宫太过平静了吗?”
“那倒没有……娘娘这两日一直很安静。”
“算她知趣,你进去看看雪良娣吧。”
焦嬷嬷还想说什么,但见太子负手离开,自己只能进了兰雪堂的内室。
雪良娣躺在床上,正微笑着让宫人给自己喂药。
焦嬷嬷看她脸色苍白,身形单薄的好像一片纸,急急说道:“哎呀,良娣啊,您怎么把自己的身子折腾成这样了啊?”
雪良娣扭头看了焦嬷嬷一眼,苦笑出声,没好气道:“我这地方小,恐怕容不下焦嬷嬷这尊大佛啊,您怎么屈尊降贵的来看我了?”
焦嬷嬷一听,一张脸是红一阵白一阵,好像一只无形的大手在她的脸上打的啪啪作响,就连兰雪堂中的大宫女看她的眼神都带着鄙夷的神色。
现如今焦嬷嬷在东宫没少被人诟病,当初雪良娣受宠的时候,这焦嬷嬷是鞍前马后,后来太子从大理寺中出来,对太子妃宠爱,焦嬷嬷立马倒戈,又对太子妃卑躬屈膝。
虽然她在这东宫之中仍然是声望最高的老嬷嬷,但已经被人所不齿。
听到雪良娣的斥责,焦嬷嬷讪讪擦了一把额上的冷汗道:“良娣啊,您这话就是不对了,老身好心好意的来看望您,您怎么能这么说老身呢?您自进宫就是老身看着的,您生病,我也是感同身受啊。”
“不敢……嬷嬷这话说的我都有罪恶感不敢生病了,可这病来如山倒,我也没的办法。”
“那良娣您就好好的喝药,听太医的嘱咐,不要胡思乱想,身子总能康复的不是。”
雪良娣一声冷哼,竟是带着嘲讽的。
焦嬷嬷见她不大高兴,索性转移话题,问她身边的宫女道:“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良娣……”
“你少说两句吧。”雪良娣没好气道:“太医不管说了什么,我这病也得治,日子也得过,说那么多做什么?闹心。”
宫女讪讪闭嘴,焦嬷嬷自讨没趣,见她一副清骨不易折损,也就作罢,站起身道:‘既然良娣不想多说其他,那老身还是告退吧,以免让您动怒了,于身体上更不好受!”
她说完这话就起身屈膝,扭身离开。
这边的宫女却有些伤心道:“雪良娣,您可一定要撑住啊,保重自己的身子才好,如今您这一病,恐怕也是墙倒众人推啊。”
孟雪苦笑道:“太医不是说我还有两三年的时间可活了吗?那我就要用这两三年的时间,好好的活一活,让欺我,负我之人也好好付出点代价!”
“如今太子殿下不管怎么说,心里是向着您的,您高高兴兴的,放宽心,好好喝药,莫说两三年,就是二三十年也有的,可千万不要想不开。”
“他如今待我,已经不复当初,他不过是可怜我罢了,不过也好,起码我还有让他可怜的资本。”
雪良娣双目一闭,缓缓流下两行清泪:“只是那刘玉瑶着实可恶,就算现在被太子冷落,但等我一死,只怕还不知怎么嚣张!”
宫女叹了口气,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这宫里宫外的斗争,她们永远不懂,也永远无法插手涉足。
焦嬷嬷离开兰雪堂之后就径直找太子去了,太子从孟雪那里离开,就不大高兴,一个人坐在凉亭水榭之内,看着面前一片碧波湖水,陷入沉思。
小安子等人伺候在外,看到焦嬷嬷满头大汗的走来,将她拦住道:“嬷嬷,您可别过去,太子殿下如今正在自己个儿气自己呢。”
焦嬷嬷忙道:“怎么回事?是因为雪良娣?”
小安子道:“那倒不是,咱们家殿下向来就没把雪良娣放在眼里过。”
“你这混小子倒是说啊?是要急死老身?”
小安子这才嘿嘿笑道:“您瞧殿下望着哪里的?”
焦嬷嬷顺着太子的目光看去,果然越过大半个小湖,望着的地方是刘玉瑶所居住的院落,只是他也许不知,刚才他与雪良娣并肩散步的时候也尽数落在了刘玉瑶的眼中。
“唉,都是一对痴儿,为何老天又爱这么作弄人。”
小安子道:“嬷嬷去和太子妃娘娘说一说,让她给咱们殿下服个软,什么误会不都能过去吗。”
“太子妃那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怎么可能服软,估计就算殿下向她服软,她也未必消气。”
“可咱殿下也不可能向她服软啊,这让太子的脸往哪搁?”
焦嬷嬷横眉一竖,不禁抬高了声音道:“那你还让我去说?我去说还顶什么用?说了也是白说!让他们两个各自怄气去吧!”
“这……”
凉亭中太子被惊动,不禁蹙眉看过来道:“你们在说什么?”
焦嬷嬷狠狠瞪了小安子一眼,好像刚才是他在大声吵嚷一样,一边又快步往凉亭中走去:“太子殿下。”
太子点头,对她说道:“你过来坐。”
“是。”焦嬷嬷往凉亭中去了,在太子面前的石凳上坐下,这才看到石桌上摆放着两碟小菜,并一壶好酒,太子杯中酒水已经去了一半。
抬手又为太子斟满酒杯,焦嬷嬷犹豫道:“雪良娣的身子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