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明珠点头道:“这个我会。”
“那就好了!”
白衣少女微微一笑,又道:“你必须记住和他动手,千万不能用招式。”
“不用招式?”
甘明珠惊异的道:“用剑怎能不使招式呢?”
“用招式就落了下乘。”
白衣少女轻轻的道:“我叫你刺他那里,你举剑就刺就好,旁的你都不用管。”
甘明珠又点点头道:“好吧。”
白衣少女道:“好了,记着,你上去第一剑出手,就刺他右肋‘归阴穴’,好,你可以上去了!”
甘明珠一呆道:“就这么简单?”
白衣少女笑道:“出手攻敌,自然越简单越好了,你快去吧!”
莫元奇看两人窃窃私语,不耐道:“你们说好了没有?”
白衣少女脸含娇笑,说道:“好啦!甘姑娘,你可以上去出手了?”
三招就可以削下莫元奇三个指头,不仅癞虾蟆莫元奇不会相信,连云飞白和蓝如玉也极不相信。这时眼看甘明珠手持长剑,走了上去,几个人的目光,全都眼睁睁的望着她。
甘明珠自己更是毫无把握,因为管姐姐要她不使招式,举剑就刺上在她来说,自幼练剑,要她不使招式,上去就刺,她实在想不通。
如果不使招式,举剑就刺,就能克敌制胜,还有谁去下苦功,练剑法?但她对管姐姐说的话,又不能不听,因此,走是走上去了,心里祗是抱着姑且一试的心理,好在莫元奇说过不回手的。
不使招式,当然也用不着抱元守一、行气运剑这一套了。
看看距离莫元奇已不过数尺,甘明珠脚下不由得一停,昂首道:“我要出手了!”
莫元奇早已等得不耐,哼道:“你祗管攻来好了。”
“好!”甘明珠好字出口,身形稍局,举手一剑,朝墓兀奇右肋‘归阴穴’刺去。她出手虽快,但只是随手发剑,毫无招式可言。
蓝如玉看她第一剑刺的毫无章法,不由暗暗皱了下眉,心想:“甘明珠一手‘乾坤剑法’,还有几分火候,像这一剑,简直刺得一无可取,这样剑法,就是再刺一百招,也休想伤得这魔头分毫!”
这一剑,莫元奇连身子都不须避让,一动不动,坦然承受,让她准准确确的刺在右肋“归阴穴”上。
“笃!”剑尖刺上莫元奇“归阴穴”,就像刺在铁石上一般,直震得甘明珠手掌心隐隐生痛,脚下不禁后退了半步。
莫元奇连看也没有看她,只是朝白衣少女道:“这算是第一剑了?”
“不错。”白衣少女娇稚一笑道:“自然是第一剑了。”
莫元奇催道:“还有两剑,叫她快些刺吧!”
甘明珠在后退半步之际,只听管姐姐细如蛟呐声音在耳边说道:“你这一剑刺得很好,现在改刺他左喉‘气贯穴’,不过你要记住,这第二剑,他依然不会闪避,但你必须站稳,绝不能后退,在他口中叫出:‘这是第二剑了’,这几个字的时候,你立即举剑上挑,点他左眼‘睛明穴’(左眼目内附)剑上要用点力气,而且要准确快速后退,切记,切记!”
甘明珠待她话声一落,立即举步跨上,长剑一振,又是一剑朝莫元奇急刺过去。这一剑,当然还是不使什么招式!
蓝如玉看得大为泄气,她先前以为管姑娘和甘明珠低低的说了一阵,一定面授机宜,教了她三招精妙剑法,那知甘明珠这前后两剑,根本祗是胡乱发剑而已!云飞白当然也看得大是不解,甘姑娘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笃!”这一剑和第一剑没有什么不同,剑尖端端正正刺在莫元奇喉头“气贯穴”上。他练成“虾蟆功”,颈如铁石,自然不在乎你毫无力气的一剑了。
甘明珠一剑刺在像铁石一般的喉咙上,回震之力,使她掌心又感到一阵震痛,但她双脚在跨上之时,早已站住了桩,是以并未因剑上受震而后退。
莫元奇又矮又胖,引颈受戮,连眼睛都没眨一下,阴笑一声道:“这是第二剑了……”
甘明珠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一言不发,暗暗劲运右腕,在他话声甫出,突然振腕发剑,一点剑光,疾若流星,朝他左眼“睛明穴”飞射过去。
这一剑当然还是不成章法,但剑势比方才两剑,却快得几乎增加了一倍!这一剑,莫元奇也大感意外!不!他一张老脸,不由得骤然变色,左手一抬,闪电朝剑尖上划出!
他练成了“虾蟆功”,自然不怕剑刃锋利,这一记他还是遵守承诺,不采攻势,只是想把笔直点来的剑势格开而已!
因为他练“虾蟆功”的窍门,就在“睛明穴”,他白然非加以保护不可了。就在莫元奇左手抬起的一瞬间,白衣少女左手也抬了一下,但此时大家目光都盯注在动手的二人身上,因此谁也没有注意到她的举动。
双方动作,快得有如电光石火,甘明珠长剑点出,莫元奇左袖也同时划到,但听莫元奇大吼一声,迅疾后退。
甘明珠也牢记着管姐姐的话,急速向后退下。
原来这一剑,居然真的把莫元奇左手三个手指(小指、无名指和中指)一齐削了下来。
莫元奇面如赤血,双目通红,射出两道棱棱凶光,又是一声大吼,双手箕张,活像一只大虾蟆似的凌空朝甘明珠当头飞扑过来!
甘明珠虽然急急后退,但叶元奇穷极拼命,加之来势奇猛,眼看将伤在莫元奇一扑之下。
白衣少女叱道:“莫元奇,你已经输了,还要逞凶么?”
右手抬处,凌空一指点了过去。
癞虾蟆莫元奇人虽凌空跃起,却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身体四肢,只有比平常更为灵敏,一见白衣少女振腕一指,凌空点来,他见多识广,看她单举一根食指,朝上点出,使的分明是“乾元指”了!
“乾元指”是玄门中最厉害的指功,如被击中,可以震散一身真气,他虽然练成“虾蟆功”,但对“乾元指”却也心存顾忌,不敢以身轻试,双手一划,身子向左偏出,一下落到地上,厉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白衣少女轻盈一笑道:“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我祗问你,你是不是承认输了?”
莫元奇瞪着一双三角眼,心中暗暗忖道:“我一身刀剑不入,凭那丫头如何削得断我三根手指,方才自己以手格剑之时,突觉“脉筋穴”上微微一麻,分明是她暗中施展――‘乾元指’,震散了自己手上真气,看来这丫头的‘乾元指’功,果然是自己‘虾蟆功’的克星!”
他想到这里,顿觉留此无益,一言不发,双脚一顿,一团人影,划空飞起,转眼就走得无影无踪。
甘明珠返剑入鞘,喜孜孜的道:“管姐姐,他自知不敌,吓得逃走了呢!”
白衣少女轻轻舒了口气,说道:“他是给我唬走的,真要动手,我只怕也不是他的敌手呢!”
蓝如玉走了过来亲切的道:“管姐姐,你两次救了我们性命,我们真不知如何感谢你才好。”
云飞白也跟着过来,拱手道:“管姑娘相救之情,大思不言谢,我们如果说谢,就显得小气了。”
白衣少女粉脸忽然微微一红,一双明亮如同秋水的眼波,轻轻一转,嫣然笑道:“云相公说对了,我们都是江湖儿女,不可落了俗套。”
春雨在边上道:“管姑娘、甘姑娘,到里面去坐咯。”
蓝如玉经她提醒,笑道:“是啊,我们只顾说话,不是春雨说,我倒忘了,天都黑了,我们也不请管姐姐,甘姑娘到里面去。”于是大家回入屋中,在堂屋里落坐,秋霜点起一盏油灯送上。
云飞白问道:“甘姑娘,你怎么会和管姑娘在一起的呢?”
甘明珠道:“自然是管姐姐把我救出来的了。”
云飞白这:“你可知道那些贼人到底是什么路数么?”
“谁知道?”
甘明珠道:“是两个黑衣人把我骗到竹林里去,说是爹就在那等我,我发觉不对时,已经建了,直到管姐姐把我救出来,我还没见过第三个人,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路数。”
蓝如玉看他们说个没完,笑了笑道:“管姐姐,你救了我们两次,我们连你名字都还不知道呢!”
白衣少女脸上微微一红,说道:“我叫管练霞。”
蓝如玉道:“管姐姐武功通玄,教小妹好生羡慕,不知尊师是那一位高人?”
管练霞道:“我没有师父,我只是跟随家父随便练的。”
云飞白道:“在下想请教管姑娘一件事,姑娘在纸上画了一把剑,和一朵玫瑰花,那癞虾蟆看了似乎甚是忌惮,据在下猜想,这玫瑰剑可能大有来历,不知管姑娘可肯见告吗?”
管练霞看了他一眼,脸含娇笑道:“我只是听爹说过,昔年有一位奇人,武功高不可测,生平嫉恶如仇,黑道魔头莫不闻名丧胆,据说只要画一张玫瑰剑令,贴在门上,就会使群邪辟易,前晚云相公蓝姑娘都受了重伤,我又另有事去,一时之间,无计可施,才想到玫瑰剑令上去,姑且画了一张贴在门上,其实我也并不清楚。”她话声又娇又柔,粉嫩的脸上隐现娇红,使人对她有涉世未深的感觉。
蓝如玉看她神情,心中暗暗好笑:“她好像知道玫瑰剑令的来历,却不肯说出来,一个平时从未说过谎话的人,说了谎话才会脸红。”
甘明珠走到管练霞面前,噗的跪了下去。
管练霞吃了一惊,急忙伸手去拉,说道:“甘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
甘明珠在地上磕着头道:“管姐姐把我从贼人手中救出来,我心里感激不尽,只是家父还被贼人所掳,还望姐姐救救家父,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姐姐大德的。”
管练霞把她硬拉了起来,娇笑道:“甘姑娘,你且坐下来,慢慢的说,我们是姐妹咯,干么这样磕头拜佛?令尊也被他们掳去了么?”
甘明珠道:“是的,我爹失踪,还是我被他们擒去前一天的事。”她把当晚和七色剑主人约在插花庙后山说起,一直说到自己被擒为止。
管练霞蛾眉微蹙,说道:“他们劫持令尊,有什么目的呢?”
甘明珠望了蓝如玉说道:“好像是为了一个什么珠子,但我从没有见过。”
蓝如玉道:“我听义父说过,令尊有一颗驱龙辟毒珠,功能善解天下奇主母,佩在身上,百毒不侵。”
甘明珠道:“当时你也是为这颗珠子来的了?”
“不是。”蓝如玉一摇头道:“我是找义父来的。”
甘明珠道:“蓝姐姐的义父是谁呢?”
蓝如玉脸上神色微黯,说道:“这没有外人,我说出来也不要紧,我义父就是北岭七星之首的厉山君……”
甘明珠道:“所以你自称七色剑主人。”
“不!”蓝如玉微微摇头道:“我称七色剑主人是有原因的……”
她口气微顿,接着道:“义父和六位叔叔,在江湖上人称七凶,一向名声不太好,但二十年前在接受了一位异人的警告,不准他们再在江湖为恶,从那时起,我义父和六――位叔叔隐迹保山,韬光养晦,从未出山一步,不料三年前,突告失踪……”
甘明珠惊异的道:“你义父也失踪了,你一直没有找到他们。”
蓝如玉道:“你听我说下去!当时我急得束手无策,四出打听,也没有半点消息,我只好去找义父的一个老部下悔元璋。”
云飞白问道:“就是那位及总管?”
“是的。”蓝如玉看了他一眼,又道:“冬老就建议我,要找义父他们,只有一个方法,我自称七色剑主人,由他给我招募了一些人,加以训练,使江湖上都知道息隐多年的七色剑主人又重出江湖了上样一来,义父他们如果得到了这个消息,也许会找来,若是义父已经遇害,他们的仇家听到这消息,也会找上门来……”
云飞白道:“倒是个办法。”
蓝如玉道:“就这样冬老给我训练了一批手下,足足化了两年多时间,直到上个月才准备妥当、率着他们下山……”
她朝甘明珠笑了笑道:“下山,就是踏上了江湖,总得找一个在江湖上有名头的人做对象,才会很快传扬开去上洹第一件事,就选上了令尊,因为令尊虽已息隐林泉,但在大江南北,提起白眉昆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且我听义父说过,他老人家和令尊为了一颗驱龙辟主母珠,有过梁子,正好以此作借口,发了一封七色帖给令尊,你想想看,我真要对令尊不利,何用先发七色帖上顶就是想假令尊之手,把七色剑主人重出江湖的消息,传出去……”
甘明珠道:“但家父无巧不巧,竟会就在那天晚上出了事。”
蓝如玉颔首道:“我这次出山,在江湖上还听到了许多消息。”接着回头道:“云兄应该记得,那天晚上,我不是和你说过,最近一、两年间,江湖黑白两道上,稍具名头的人,已有很多人相继失踪,一去杳无踪影,说不定都是被人劫去的……”
云飞白道:“他们劫持了人,并未勒索,那是为什么呢?”
“也许这是一个很大的阴谋。”
蓝如玉系深吸了口气,又道:“这次甘姑娘令尊和甘姑娘的相继失踪,总算给我找出了一点线索了?”
甘明珠眼睛一亮,问道:“蓝姐姐你有线索了。”
“只能说是一点……”
蓝如玉道:“那晚我看到了义父和六位叔叔……”
云飞白想起那七个灰衣人,忍不住问道:“蓝兄号的就是那七个灰衣人吗?”
蓝如玉点点头道:“是的,那用“混元摧枯掌’,击伤我们的就是七叔井勿用,不过我看义父和六位叔叔神色有异,看到我都好像不认识了一般,说不定已是被人迷失了神智。”
甘明珠道:“这会是什么人呢?”
蓝如玉道:“我想上幕后一定有一个极神秘的组织,不但劫持了义父,也劫持了许多江湖上的知名人物,不但劫持,而且还控制了被劫持的人的身心,为他们所使用,这是一个很可怕的阴谋……”
甘明珠道:“他们想做什么呢?”
“目前还不知道。”
蓝如玉道:“不过我和云兄虽然死里逃生,但也有了根大的收获,那晚假扮甘姑娘的玉女双娇是华山玉女门的门下,那批人至少和玉女门有着关……今天来的是昔年南山十良中的癞虾蟆莫元奇,当然和甫山十戾也有关连了。”
管练霞一直没有开口上时才道:“南山十戾,如今已只剩了三戾,天狐、地龙、癞虾蟆。”
蓝如玉道:“不管他们几房,我们苦于找不到线索,如今既然有了目标,总可以查得出他们的动机和阴谋来。”
管练霞道:“南山十戾,虽然只剩下三戾,但这仅存的三戾,是十民中武功最高的三个,凭我们这几个人,无异以卵击石,唉!不说三戾了,就是蓝姑娘的义父等七人,功力之高,在武林中已是很少有人能敌,所以我想我们只能智取,不可力敌。”
甘明珠忧形于色,说道:“管姐姐,这么说,我爹是救不出来了?”
“这也不一定。”
管练霞安慰道:“照目前的情形看,令尊暂时是不会有危险的,人当然要救,但不能急在一时,我们要妥筹对策,谋定而动才行。”
甘明珠道:“我想不出一点办法来,这事只有听管姐姐、蓝姐姐、云大哥的了,你们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管练霞道:“对了,蓝姑娘不是训练了一批人手么?你手下一共有多少人呢?”蓝如玉道:“冬总管除外,一共是二十个人,练成了两座‘七色剑阵’,和六个预备剑手。”
管练霞道:“我们目前就以这批人作基础,有了人手才能和人家对抗,这件事,仍要蓝姑娘负全责……”
“不!”蓝如玉道:“管姐姐武功最高,我们都听管姐姐的才是。”
“才不呢!”管练霞摇手道:“我一点江湖经验也没有,怎能担当起领导之责,你江湖经验比我们多,自然是你最适当了。”
甘明珠道:“你们也不用推来推去了,管姐姐也好,蓝姐姐也好,我们四个人志同道合,不如结成姐妹,患难与共,生死不渝,你们认为好不好?”
蓝如玉也因管练霞武功极高,人生得清丽绝俗,也有心情论交,立即附合著道:“甘姑娘这话不错,管姐姐、云兄的意见呢?”
管练霞发亮的双眸朝云飞白一溜,嫩脸含笑,低低说道:“我没有意见,她们说好,我自然是成了,云相公你呢?”
云飞白道:“你们三位姑娘决定的事,在下岂敢不同意?”
“这就好了。”
甘明珠喜得跳了起来,说道:“来,大家排排年龄看谁最大?”
云飞白笑道:“算年龄,自然是我最大了。”
甘明珠道:“快说呀,你几岁嘛?”
云飞白道:“在下二十四岁,正月里生。”
甘明珠道:“管姐姐呢?”
管练霞粉脸一红,推道:“你怎么不先问蓝姐姐呢?”
蓝如玉爽直的道:“我二十。”
管练雷红着脸道:“我十九。”
甘明珠道:“我也十九,管姐姐,你几月生的?”
管练雷道:“七月。”
甘明珠道:“我十一月,我最小了,云大哥最大,是我们大哥,蓝姐姐是二姐,管姐姐是三姐。”
这回大家结成了兄妹,大哥、二妹、三姐、四妹的叫着,自然比相公、姑娘的要亲切得多了。
春雨、秋霜正在厨下做饭,听到主人和云相公、管姑娘等结成了兄妹,赶忙奔出来跟四人贺喜,茅屋中一片欢笑。
少顷,春雨、秋霜端上饭菜,大家匆匆吃毕,秋霜洵了四盏茶送上。
甘明珠心切父亲安危,又道:“二姐、三姐,我们该如何行动呢?”
蓝如玉看着管练霞道:“三妹好像是专门帮我们的忙来的,她是不是已经胸有成竹了呢?”
管练震道:“我才投有成竹呢,不过我想对方发现我们几个人在一起,一定不会放心的,所以附近说不定有人在暗中监视我们的行动,我们最好装作不知,明天一早,就一同上路,让他们盯下来,我们再留一个人,暗中盯他们,这样就可以知道他们真正的巢穴在那里了。”
甘明珠道:“他们巢穴不是就在寒舍后面那座大宅子里么?”
蓝如玉笑道:“四妹,你真是一个大小姐,那座宅子,只是他们临时落脚之所,我和云大哥进去救你,虽没把你救出来,但三妹她把你救出来了,他们行踪已泄,岂会还住在那里?”
甘明珠道:“二姐说得是。”
蓝如玉道:“三妹这办法不错,只是谁去暗中跟踪他们呢?”
管练霞道:“自然是我了,你们三个人本来就在一起的,只有我独来独往,待回我和你们别过,出门而去,他们自然不会疑心的了。”
甘明珠道:“三姐到那里去呢?”
管练霞笑道:“我出去转一圈,就回来了。”
甘明珠道:“你回来,他们不会看到么?”
管练霞轻笑道:“要给他们看到,我还出去作甚?”
甘明珠道:“三姐回来,他们怎么会看不到呢?”
蓝如玉道:“三妹要让他们看不到,别说贼人留在这的眼线,就是我们一样看不到呢!”
管练霞嫩脸一红,说道:“才不呢!”
正说之间,只听远处传来了一声鸡啼!
蓝如玉欣然道:“冬总管找来了!”
她话声未落,只听屋后紧接着也响起了一声鸡啼的声音。
云飞白心中暗道:“原来这鸡声是他们的暗号了!”
这时秋霜已经奔了出去,迎着道:“冬总管,主人就在里面。”
冬元璋道:“这地方真不好找!”随着话声,举步走入,朝蓝如玉欠欠身道:“属下见过主人。”
蓝如玉道:“俺老来得正好,你听到什么消息么?”
冬元璋目光一抬,看到云飞白,就拱拱手道:“云公子也在这,那就最好不过了,在下从甘家庄带来了云公子一封家书。”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了过来。
云飞白说了声:“多谢冬总管。”
接过书信,拆开封口,拂出一张白纸,目光一注,不由得脸色大变!
白纸上只有四个字,那是“父危速回”。
云飞白自然认得上面四个字正是爹的手笔!
他自然也知道爹是个生性倔强的人,如果不到危急关头,决不会写这张字条,叫自己速回的,一时之间,拿着信笺的手,不由得起了一阵颤抖!
甘明珠奇道:“云大哥,你脸色好难看,信上怎么说呢?”
云飞白把信笺递了过去,一面惶急的道:“家父这信,少说也已有一二日了,我这就得赶回去。”
“父危速回!”甘明珠吃惊的道:“云伯伯也有了危险!”
蓝如玉听得悚然一惊,说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上批贼人当真可恶。”
管练霞道:“父危,不一定是云伯伯有了危险,也许是病危,云大哥先冷静一下,让大家计议计议,就是要赶回去,也不急在一时。”
蓝如玉回头问道:“冬老,这信是谁交给你的?”
冬元璋道:“是甘家庄的甘总管交给属下的,他不知云相公现在何处,所以交给了属下,要属下转交。”
蓝如玉点点头,又朝云飞白问道:“云大哥,信上笔迹是云伯父的亲笔么?”
云飞白道:“是的,家父的笔迹,我一眼就可以认得出来。”
蓝如玉心里也没了主意,望望管练霞道:“三妹,你看,咱们该怎么办呢?”
管练霞娇柔一笑道:“如果云伯父有危险,我们自该赶去营救,这和我们方才的计划,也没有抵触呀!”
她回过头朝甘明珠道:“四妹,你陪云大哥先走,二姐率领手下一批人,随后赶来。”
甘明珠脸上一红,说道:“你不会陪云大哥先走?”
管练霞嫩红的脸上也微微一赧,说道:“我们不是说好了,我还有事去。”
蓝如玉也道:“三妹说得没错,你陪云大哥赶回甘家庄,挑上两匹马先行上路,我们随后就会赶来。”
甘明珠祗好点点头道:“好嘛。”接着抬目问道:“云大哥,我们什么时候走呢?”
云飞白道:“家父可能已危在日歹,我们自然越快越好,立即就走了。”
管练霞道:“你们那就快些走吧!”
云飞白一手提起长剑,拱拱手道:“我们那就走了。”
大步往外行去。
甘明珠低着头,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
他们走后,管练霞也跟着起身道:“二姐,我也走了。”
蓝如玉只当她不放心云大哥和甘明珠二人,要暗中跟踪下去,于是就点点头道:“好吧!”
管练霞走了几步,回头笑道:“二姐!再过一会,你们也该走啦!”
说完,闪身出门而去。
蓝如玉转脸问道:“冬老,我们的人手……”
“他们都在附近了。”冬元璋走上一步,低低的道:“属下听说老主人有了消息。”
“哦!”蓝如玉问道:“冬老是听谁说的?”
冬元璋道:“属下亲眼看见的。”
蓝如玉问道:“你在那里看到义父的?”
“就在……”冬元璋又凑上了些,低低的道:“就在……”他突然双手齐出,弹出十镂指风。
蓝如玉好像骤不及防,赶紧使了一记“铁板桥”,上身往后翻下,右足飞起,踢向冬元璋当胸,人已趁势就地一个急滚,滚出去八尺来远,一跃而起,喝道:“冬元璋,你这是干什么?”
春雨、秋霜听到喝声,也一起从后面问身而出。
冬元璋一袭落空,突然长叹一声,举手一掌,朝自己天灵拍去。
蓝如玉一个箭步,掠了上去,右腕一振,点了他“臂儒穴”,一面喝道:“冬元璋,你既有白戕的勇气,怎么没有对我说出原因的勇气,你这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
冬元璋右手废然下垂,满脸痛苦的道:“属下对不起主人,但属下也是为了救老主人心切,属下该死,主人就让属下死了算了。”
蓝如玉道:“你说什么?你出手偷袭我,是为了救老主人?”
冬元璋道:“是的,老主人受制于人,对方找到属下,答应只有用主人去交换,就可以释放老主人了。”
蓝如玉道:“你相信他们的话?”
冬元璋道:“但老主人落在他们手里,属下纵然不信,也只好冒险一试了。”
蓝如玉问道:“他们和你接洽的是什么人?”
冬元璋道:“是一个青衣人。”
蓝如玉道:“他们要你把我送到那里去?”
冬元璋道:“属下制住主人之后,以灯光为号,他们就会派人前来接应。”
蓝如玉笑道:“你怎么不早说?”
冬元璋吃惊的道:“主人是要将计就计?”
蓝如玉道:“不错,我们给他来个将计就计,逮住了对方的人,就不难问出义父下落来了。”
“不成。”冬元璋连连摇头道:“投鼠忌器,老主人还在他们手里,万一……”
蓝如玉道,“我自小是义父一手扶养长大的,义父对我恩系如海,难道我会没想到他老人家的安危吗?贼人劫持义父之时,我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小女孩,无足轻重,但咱们化了三年时间,训练出一批剑手,如令已经有了一小股力量,他们才要你用我去交换义父,使得他们感到了威胁,如果你真拿我去交换义父,他们也未必真会放了义父,因此,只要我们存在一天,就不用想到投鼠忌器。”
冬元璋想想也有道理,这就点头超道:“好,主人要如何安排,属下悉听主人的好了。”
“好!”蓝如玉道:“我和春雨、秋霜假装穴道强受制,你就用灯号把他引来就是了。”
说完,朝春雨、秋霜打了个手式,说道:“你们快卧下来,没听到我的招呼,不可妄动。”
自己当先在木椅边上,侧身卧下。
春雨、秋霜手握短剑,也各自在抢出房门的一二步之间,卧倒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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