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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凤宝钗缘》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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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青阳一手向马长老抓去,那马长老善用长拳,马步一蹲,呼的一拳捣出,石青阳双掌一圈,马长老那一拳正插进圈中,被他双掌一合,登时夹着了手腕,但马长老的下盘极稳,石青阳虽然抓着了他的手腕,却还未能将他牵动。宇文垂喝道:“石青阳,你胆敢不听帮主命令,意图造反么?”

  举起手中的青竹杖,向着石青阳劈面便打。

  石青阳是丐帮第二代弟子中首屈一指的人物,若论武功,宇文垂的师父焦固尚且远不如他,何况是宇文垂?但宇文垂手中拿着的是丐帮的法杖,石青阳不敢抢这法杖,只有闪避,马长老乘机一脚踢出,两面夹攻,只听得“啪”的一声,石青阳已被宇文垂的法杖重重敲了一记。

  卫越大怒,一股酒浪喷出,马长老识得厉害,连忙闪开,宇文垂只觉眼前白蒙蒙一片,待要走时,手腕关节忽地痛如针刺,原来是卫越用上乘内功将酒浪迫成一条白练,正“射”中他手腕的“关元穴”,宇文垂拿捏不住,法杖脱手飞出。

  卫越喝道:“宇文垂,你不守帮规,引来匪类,欺凌本帮长老,你还想做帮主么?”

  脚尖一踢,将法杖踢起,随即抓到手中,正要跳上石台,重开大会,宣布废立,忽觉微风飒然,精精儿已经扑到。

  卫越喝道:“好,老叫化先驱除匪类,再清理门户。”

  反手一掌,精精儿一侧身从他胁下钻过,短剑一招“顺水推舟”穿胁刺肋。卫越焉能给他刺中,左肘后撞,精精儿若不快闪,头盖骨就要给他撞碎。精精儿迫得“移形换位”,短剑再刺卫越背后的“风府穴”,卫越这时已抓牢了法杖,他背后就似长了眼睛,反手一杖击出,与精精儿的金精短剑碰个正着,这法杖也是一件宝物,坚逾金铁,精精儿的短剑削它不动,反被荡开。他们二人一个轻功超卓,一个功力深湛,打得难解难分。

  马长老大叫道:“石青阳与前帮主积有仇恨,众所周知。如今他又勾结本帮的仇敌,图谋篡夺帮主之位,这等奸徒,理该按照帮规,严予惩治!”

  这马长老位届四大长老之首,在帮中党羽颇多,此言一出,他的党羽纷纷应声:“是,理该惩治!”

  徐长者大骂道:“放屁,你们以下犯上,勾结匪类,竟敢与卫老前辈对敌,这又该如何惩治?”

  宇文垂面色铁青,把手一挥,刑堂香主石垣,内三堂上堂香主韩介是他亲信,立即奔去,要捉拿徐长老。

  徐长老右手腕骨已被精精儿扭断,单掌应敌,岌岌可危,石青阳喝道:“石垣、韩介,你们胆敢以下犯上,可休怪我翻脸无情!”

  这两人识得石青阳的厉害,慌忙退下。

  马长老叫道:“卫老前辈一时胡涂,疯病发作。咱们先把石青阳拿下,问出奸情,卫老前辈慢慢就会明白。”

  卫越怒道:“马冀,你是真胡涂还是假胡涂?”

  一股酒浪又向他喷去,马长老身旁跃出一人,“呼”的发出了一记劈空掌,将卫越喷来的酒浪打得浪花四溅,此人乃是与精精儿同来的歧山三魔之中的老二濮阳侯。

  马长老、宇文垂在帮中有许多党羽,但卫越到底是丐帮辈份最高的长辈,宇文垂虽为帮主,究竟是以下犯上;有许多人不服他的所为,另外也还有些拥护石青阳的人。于是丐帮登时分成两派,争闹起来。这两派人约占丐帮人数的一半,其他一半,则吓得呆了,两边都不敢帮。

  濮阳侯上前与精精儿联手,双战卫越。濮阳侯是邪派中一等一的人物,功力深湛,不在精精儿之下,一掌拍出,骨节格格作响,竟然脚踏洪门,径劈卫越前胸。

  卫越须眉怒张,喝道:“今日我不把你们这班邪魔匪类扫荡干净,我就对不起历代祖师!”

  反手一掌与濮阳侯碰个正着,濮阳侯给他掌力一震,胸口如受铁锤,精精儿绕到卫越背后,短剑斜刺,卫越头也不回,青竹杖一撩,就似背后长了眼睛,恰恰将精精儿的短剑撩开,脚步不停,迅即追上了濮阳侯,又发一掌,这一掌把濮阳侯打得连连后退,摇摇晃晃,说时迟,那时快,卫越第三掌又到,濮阳侯心惊胆战,双掌齐出,拼力抵挡,但卫越的掌力有如排山倒海而来,濮阳侯全力接了这掌,胸口气血翻涌,登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但他连接三掌,竟没给卫越击倒,却也颇出卫越意料之外。

  精精儿的另一党羽“云梦人妖”柳文湘见势不妙,拔剑上前相助,此人是个采花大贼,相貌娟好,有如女子,剑术却狠辣非常,他轻功略逊于精精儿,却远胜濮阳侯,东跳西跃,左晃一招,右刺一剑,卫越几次要夺他的长剑,但因有精精儿在旁牵制,始终未能得手。柳文湘展开游身缠斗的小巧功夫,瞬息之间,向卫越连攻了七八剑,卫越大怒,突然背转身子,向着精精儿,中指一弹,正中柳文湘的剑脊,柳文湘长剑脱手飞上半空,与此同时,只听得“卜”的一声,卫越背后的大红葫芦,也给精精儿一剑刺穿了。

  原来卫越早已算准精精儿这一剑刺来的部位,所以敢于使用险招,背向精精儿而弹飞柳文湘的长剑,但他牺牲了心爱的相随了几十年的葫芦,心中也是极为痛惜,一口恶气无处可消,便向精精儿展开最猛烈的攻击。饶是精精儿的轻功卓绝,也给他的拳风括得隐隐作痛。

  濮阳侯功力颇高,他接了卫越三掌,受了一点内伤,却还支持得住;那柳文湘更是好勇斗狠之徒,右手虎口已裂,依然不肯退下,改用左手持剑,又来与卫越搏斗。这三大魔头联手,武功各有擅长,端的非同小可,登时与卫越打成平手。

  另一边,石青阳也给精精儿的另一个党羽奚炳达缠住,这奚炳达善于分筋错骨手的功夫,功力稍稍不如石青阳,但石青阳一近他的身边,就给他的分筋错骨手迫退,却也冲不过去。

  两边人数大致差不多,论武功卫越更是无人能敌,但精精儿这边,却胜在高手较多,一缠着了卫越和石青阳,已是稳占上风。

  段克邪躲在人丛之中观战,心中七上八落,思量不定,“卫越是和我父亲有交情的前辈,丐帮与我铁大哥的交情更非一日,我要不要助他们一臂之力?”

  “但这是丐帮的内哄,我又该不该参与?”

  “精精儿虽是改投了别人门下,究竟还是我旧日师兄,大师兄曾私下向我说情,叫我对他稍留情面,我若是相助丐帮将他擒了,岂不是伤了大师兄之心?”

  要知段克邪刚满周岁,就给空空儿掳去,由空空儿的师母抚养,并授以武功,在最初两年,且是由空空儿代为传授的。因此段克邪和空空儿的交情极好。空空儿此人行事任性,喜怒随心,素重私情,明知精精儿行事邪恶,对他仍是暗中袒护,段克邪念及大师兄的叮嘱,不免多了一层顾虑。

  心念未已,忽听得号角之声大作,树林后面突然有一支人马杀出,红装眩目,竟是一队女兵!丐帮在此开会,防备虽然不算很严密,但周围五里之内,也有人放哨,这队女兵却突如其来,也不知她们是怎么闯过丐帮的哨卫的,丐帮弟子大为诧异。

  领头的是个少女,在马背上凌空跃下,便向卫越奔去,叫道:“疯叫化,你真是疯啦,这么一大把年纪,怎么乱抢小辈的东西?快交出来?”

  卫越一怔,叫道:“你说甚么?”

  这少女来得快捷,声到人到,双手空空,竟然一头撞进卫越怀中。这动作大过古怪,饶是卫越见多识广,也猜不透她是何等样人,何故如斯?卫越虽然号称“疯丐”,究竟不是真疯,这少女突然撞入他的怀中,他倘若一掌打出,不难将这少女打得重伤,但他是武林中名列“七老”的前辈,岂能将一个空手的少女打伤,更何况他也未曾弄清楚这少女的来意?正因他不是真疯,颇有顾忌,冷不防就着了这少女的道儿。

  只见这少女手腕一翻,精精儿也恰在此时从侧边一剑刺到,卫越挥杖挡击精精儿的短剑,同时又要避开这少女的一撞,动作不免稍稍慢了一些,就在他刚刚侧身一闪,跨出一步之时,那少女的指尖已碰着了他的手腕,卫越的虎口忽地一阵剧痛,说时迟,那时快,手中的法杖已被少女夺去。卫越大怒,一掌震退了精精儿,伸手便抓那少女的背心,那少女翩如惊鸿,早已走得远了。

  原来这少女套着指环,指环形式特别,形如笔套,包过手指,尖端伸出一根细得肉眼几乎看不见的梅花针,卫越本来早有防备,闭了全身穴道,但给利针刺着虎口,却也疼痛难当,这少女就是如此这般使用诡计与偷袭的伎俩,夺去了武功比她强出许多的卫越的法杖。不过,虽然她是使用诡计,但手法敏捷无伦,身法轻盈美妙,拿捏时候,更是不差毫厘,确实也可算得是一等一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