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杰当然不为己甚,以前为了丐帮与祝怀玉,而与“玄天教”动过几次干戈,但他个人与该教却谈不上深仇大恨。
当下朝“阴司毒妇”道:“动身吧?”
“阴司毒妇”深深望了柳杰一眼,不再说什么,举步朝林深处走去。
“玄天教”的弟子,开始料理死伤。
“鬼见愁”等几个有地位的人物,当先驰离,其余没派任务的弟子也跟着纷纷离开。
柳杰想了想,朝“阴司毒妇”身后追去,穿林走了一阵,开口道:“请留步!”
“阴司毒妇”止步回身,道:“还有什么指教?”
柳杰道:“在下很想知道芳驾被骗斗‘陆地神仙’的经过,不过……如果不方便,芳驾可以不必说。”
“阴司毒妇”犹豫了一阵之后,沉凝地道:“我欠你的人情,你问,我不能不说……”
“不必,如有困难可以不必告诉在下,在下无意探人隐私……”
“我可以告诉你,这些年来,我在找一个人……”
“找人……什么样的人?”
“我的丈夫!”
柳杰不由心中一动,像“阴司毒妇”这等吓死人的模样,居然也有丈夫,她的丈夫如果不是同类,定是个胆大包天的人,心念之中,道:“尊夫是谁?”
“擎天剑客古风!”
“……”
“你没听说过这名号?”
“是没听说过,不过……这名号倒是相当不俗。”
“当然,你可能没听说过……他已经失踪了近二十年……”
“怎会扯上‘玄天教’?”
“这个……我怀疑他……可能被褚无忌杀害。”
“为什么?”
“因为……”她似乎有难言之隐。
“芳驾可以不必说出来。”
“阴司毒妇”沉默了片刻,接下去道:“我找上褚无忌,结果他骗我说拙夫可能被‘陆地神仙’囚禁在桃花汀,因为多年前曾风传有人闯汀被囚。”
“结果芳驾就去找……”
“是的!”
“找到了没有?”
“根本是子虚乌有的事。”
“那芳驾为何又与‘陆地神仙’动上了手呢?”
“嗨,那老邪真是邪得可以,见面不由分说,就下逐客之令,我没机会说出来意,等动手受了重伤,他才让我说闯汀的目的,结果他一口否认……”
“芳驾相信了?”
“他人虽邪,说话可是一言九鼎,当然相信。”
“后来呢?”
“我一路被人盯踪,到了此地,他们判断,我的确是负了重伤,才露面对我出手……”
“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上次我找上褚无忌,狠斗一场,伤了他,可能他以这卑鄙手段报复。”
柳杰想了想,道:“芳驾此次到桃花汀,可曾看到与在下一路的小叫化?”
“没有,怎么,那小叫化……”
“他……可能是‘陆地神仙’的儿子,在下……不大清楚……”
“你们是一道的,你不知道他的来历?”
“不知道,他不肯说。”
“据我所知……宇文一似乎没有儿子……”
“可能是他孙子?”
柳杰为之一愕,又道:“芳驾是否看到‘人魔’张驼?”
“阴司毒妇”把长发向脑后一掠,道:“那驼子倒是现身了!”
既然魔驼在桃花汀现身,那就证明原先的判断不错,“阴司毒妇”对宇文一的家事,可能不了解。
当下不再追问下去,话题一转,道:“芳驾那用以作标志的骷髅头,今天没摆……”
“阴司毒妇”愤愤地道:“丢了,与宇文老邪交手时,被他劈落湖中。”
柳杰真想笑,这成了孙悟空丢了金箍棒,没得耍了,但他笑不出来,毕竟面对这女魔,下意识仍不免有些忐忑的。
“阴司毒妇”突地碧芒一闪,道:“想不到你会是‘魔镜’的传人……”
“芳驾认识他?”
“只听说过。”
“……”
“听说他曾败在‘血手印’剑下,当时曾立誓退出江湖……”
“不错,他老人家并未违誓,所以在下才立誓要斗‘血手印’!”
“这是你在望天坪杀‘血手印’的原因?”
柳杰不想揭破“血手印”真假之谜,怕打草惊蛇,使真的“血手印”不敢露面另出诡谋。
心念一转,道:“芳驾可知道‘血手印’的真实姓名?”
“阴司毒妇”一颔首,道:“知道!”
武林中仅知道“血手印”这恐怕的外号,从来没有人提过他的名字,想不到“阴司毒妇”竟然说出知道,的确是问对了人。
柳杰急声道:“他叫什么?”
“陶琛!”
“陶琛?”
“不错!”
柳杰怔住了,他原来的目的,想证明“秘塔主人”郝扬便是真正的“血手印”,这么一说,把他的推断完全推翻了,陶琛,又是个陌生的名字,当下不甘心地道:“芳驾怎知他叫陶琛?”
“阴司毒妇”道:“这话问得出奇,知道便是知道,难道还要有理由?”
柳杰咬咬牙,道:“因为传说中‘血手印’从不示人以真面目,也没有告人以真姓名。”
“阴司毒妇”冷冷地道:“天下间没有绝对的秘密,他既然是人,当然会有人知道他是谁,这一点也不稀奇,是么?”
柳杰心念一动,道:“望天坪之役,芳驾是否参与?”
“阴司毒妇”摇头道:“没有,我是事后听说,怎么样?”
柳杰沉声道:“有人证实被杀的‘血手印’是‘剑魔’东方豹……”
“这也不稀奇!”
“为什么?”
“他们是同门师兄弟,谁冒充谁都一样。”
“那就证明了一样……”
“证明了一样什么……”
“真正的‘血手印’陶琛仍在世间。”
“阴司毒妇”目芒一闪,道:“没有人说他不在世间?”
柳杰自知说漏了嘴,“血手印”之死,是“秘塔主人”郝扬透露的秘密,江湖上无人知道。
而另一个假“血手印”被真“血手印”所杀的事,也只自己知道。
现在的问题是郝扬所说的故事是真是假,必与郝扬有关,如果是真,那就有了第三个冒充者。
他突地又想到,“秘塔主人”自称郝扬,安知他不是陶琛,而故意胡乱说一个名字?心念之中,道:“芳驾认识郝扬这个人么?”
“阴司毒妇”略不思索地道:“认识,想当年他也是一个人物。”
“现在呢?”
“很多年没听人提起。”
“芳驾曾闯秘塔,塔中人是谁?”
“不知道,我没看到对方面目……你为什么要提起这个?”
柳杰吐了口气,道:“没什么,只是好奇而已。”
说完,双手一拱,道:“在下该走了!”
× × ×
又到大别山。
山湖依旧。
神秘的怪塔,茫然无存,只剩下石基和一些碎石,柳杰站在湖畔,剑眉深锁,两个问题索绕心头――
秘塔何以被毁,被何人所毁?
秘塔主人的生死下落如何?
这问题实在相当困惑人,如果秘塔是被不知名的人所毁,那塔主人自然是与塔偕亡,如果是主人自毁,那便是一连串阴谋的一部份。
除非当然有第二者或第三者目睹,否则就无蛛丝马迹可循。
柳杰经过长久思索之后,决定在附近一带仔细搜索,碰运气,也许能找出端倪。
最理想的,当然是找到郝扬的下落,可是现在问题重重,连郝扬的双腿是否真残都成了疑问。
如果“秘塔主人”郝扬是真残,那他无法远离山区,便有找到的可能,如果是假残,他早已远走高飞了,他是不是真的“血手印”?
杀死第二冒充者的是不是他?……
想不完的疑问,解不完的疑结。
柳杰开始搜寻,先在湖滨一带,然后逐步扩大范围,每一个可疑的地方他都不放过。
餐风宿露,晃眼耗去了七八天,什么可疑的事物都没发现,他有些气馁了,他不能搜遍整个山区,耗上一年也不成。
第九天的晚上,他宿在距山湖约莫十里的一座峰头上的石穴里。他准备第二天出山,不再作盲目的搜寻。
月黑夜,整个境地一片阴森。
饿狼的狂嗥,代替了一切的声响,胆子再豪的人,也会被刺耳的嚎声所慑,柳杰当然不至于怕几只野狼,但那声音实在使人听了浑身的不舒服。
他真想掩上耳朵不听。
突地,一声破空穿云的怪啸震耳传来,山谷立起回应,分不清这怪啸是人是兽所发,但仅只一声便告寂然。
奇怪的是这一声怪啸过后,狼嗥顿时止息,空气变成了死寂,柳杰既惊且惑,这怪啸竟然有慑服豺狼之威。
荒山绝岭,少不了奇人怪物,这是无法去追究的。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柳杰起身出洞,准备离山。
和煦的阳光,透过薄薄的晓雾,照上了峰岭。
柳杰伸伸拳,舒舒脚,目光扫处,不由大吃一惊,只见临近峰边的岩石上,坐着一个彩衣白发老妪,鸠头拐杖斜搭在肩上,由于是背向,看不到面目。
奇怪,这老妪是什么时候上峰的?
当然,他没有追究的必要,身形一转,准备悄然离开……
彩衣老妪开了口:“小子,我老太婆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别急着开溜!”人老,但声音娇嫩得很像发自风信年华的少妇之口。
柳杰心头为之大震,这老妪素昧生平,竟然是找自己来的,她怎会知道自己在大别山中呢?
别人发了话,他当然不能一走了之,期期地道:“芳驾是找小可的?”
“不错!”
“芳驾怎会知道小可在此山中?”
“这你就不必管了,过来!”
柳杰略一踌躇,赶了过去,在老妪身后石边停住。
老妪没回身,但又开了口:“你小子与‘阴司毒妇’是一路的?”
小子两字听在耳中非常刺耳,但柳杰忍住了,冷冷地道:“小可怎会与她一路?”
“你小子不敢承认?”
“没什么敢不敢的。”
“那你就不必否认了!”
“小可并未否认,事实上……”
老妪悠悠回转身来,柳杰一看,有些忍俊不禁。
这老妪少说也是古稀之龄,但脸上却涂了厚厚的脂粉,皱褶宛然,像一条条的小沟,使她变成了一副怪相。
柳杰吁了口气,道:“请教芳驾上姓?”
老妪扬眉瞪眼,大声道:“连我老太婆都不认识,还出来闯个屁,亏你还是‘魔镜’的传人。”
柳杰吃惊不小,对方怎知这秘密呢?
她怎会一口气道出自己是“魔镜”的传人?江湖中的消息,实在传得太快,对方到底是何许人物?
看来此中大有蹊跷,对方来的突兀,而且自己最近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在对方注视之中。
当下故意若无其事地,道:“芳驾怎知小可是‘魔镜’的传人?”
老妪道:“别废话,这并不是秘密,你自称‘魔镜第二’,不假吧?”
“有这回事!”
“那不就结了,你真的不认识我老太婆?”
“恕小可眼拙。”
“哼!‘霓裳艳姬王芳碧’,听说过没有?”
柳杰实在没听说过,名号倒是满美艳的,顺口应道:“久仰!久仰!”
“霓裳艳姬”口角一抿,道:“用不着你小子拍马屁,说,你与‘阴司毒妇’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也没有!”
“胡说,你曾为她杀人,不惜与‘玄天教’为敌……”
“那是碰上的!”
“放屁!”
左一声小子,右一个放屁,使柳杰心火直冒,寒声道:“有关系怎么样?”
“霓裳艳姬”道:“那很好,你带我去找她。”
“为什么?”
“找他算一笔陈年老账。”
“芳驾为什么不自己去找?”
“废话,你带路带定了!”
“小可没这份闲空……”
“你找死?”
“不见得。”
“霓裳艳姬”飘身下石,手中霓头杖一横,竖眉道:“那你就试试看!”
蓦在此刻,一个刺耳的怪声音道:“先别动手,老夫有话说!”
人随声现,是一个面目狰狞的青袍老人,多角脸、独眼阔腮,发如枯草,那份尊容,只要看半眼就够了,绝对不愿再多看一下。
柳杰不由心头泛寒,看外貌就知道不是好路道。
怪人独眼闪闪射出凶光,在柳杰面上一连几绕,发出一串狼嗥也似的怪笑。
“霓裳艳姬”装模作样的咧嘴一笑,道:“符千仞,你还没死,我们多少年没见面了?”
柳杰心头陡地一震,这名字并不陌生,他无意中曾听人提起过,有名的凶残人物,杀人从不留全尸,外号“残煞”。传闻中,这凶神早已绝迹江湖,想不到今天在此碰上……
“残煞”符千仞啧啧一声怪笑:“魔姬,总有十来年了吧?……我没死,你也还活着。”
“魔姬”两字柳杰心中一动,原来她的外号该是“霓裳魔姬”,却自美其号“霓裳艳姬”。
“霓裳魔姬”嘿嘿一笑,道:“这正就了一句俗话……”
“残煞”道:“什么俗语?”
“霓裳魔姬”偏着头道:“祸害一千年!”
“残煞”独目一翻,道:“别把自己当开心的材料,言归正传,你与这小子有什么过节?”
“霓裳魔姬”道:“不是他,是他同路人‘阴司毒妇’,我不想难为他,只要他带路找人。”
“残煞”凶光熠熠的独目,先打量了柳杰一眼,才道:“咱们有志一同!”
“霓裳魔姬”惊声道:“怎么,你老残也找那贱人?”
“不,我要找的是‘魔镜’东方曙,同样要这小子带路。”
“什么过节?”
“杀徒之仇!”
“哦,这小子满倔强的,要他带路找人,怕要费番手脚……”
“那还不简单。”
“对了,你老残怎么会找到此地来?”
“有人提供了线索,你呢?”
“也是一样!”
柳杰有些明白了,这两个魔头不约而同地寻到山中来,原来是有人提供了线索,是谁捣的鬼?
目的是什么?想借刀杀人。
心念之中,脱口道:“谁提供了小可行踪的线索?”
“残煞”怪笑了一声道:“小子,老夫不会告诉你的,现在好好回答老夫的话,‘魔镜’龟缩在何处?”
“说话客气些……”
“哟嗬!好小子,这已经相当客气了,你打听打听,老夫对人很少说上三句话。”
“阁下准备怎么样?”
“带路找东方曙!”
“办不到!”
“没有人敢对老夫说这三个字……”
“小可已经说了,而且还要说一次,办不到!”
“你想死?”
“凭阁下要小可死……恐怕不太容易!”
“好哇!”暴喝声中,扬手欺身……
“霓裳魔姬”一顿拐杖,道:“慢着!”
“什么意思?”
“你毙了他谁带路找我俩要找的人?”
“老夫不会要他命的!”
“但你那‘一指断’中人无救……”
“哈哈,老太婆,放心,别人救不了,我难道也一样?”
“好吧!”
两人一唱一和,说的蛮自在,似乎柳杰是他俩的掌中物。
“一指断”,什么叫“一指断”?柳杰不懂,但知道必相当歹毒。
突地他发现“残煞”扬起的手掌中乌光发亮,比其余手指粗了一倍,不由心头一凛,看来不是阴功便是毒功。
“残煞”中指一动,道:“小子,听清楚了,老夫这中指只要沾上了你的皮肤,你活不到老夫从一以十的时间,你要不要考虑?”
“残煞”身躯一动,似要出手,柳杰的剑离鞘半尺,“残煞”不知想到了什么,突地又把手收了回去,柳杰的剑也没回鞘内。
“霓裳魔姬”困惑地道:“老残,你怕了?”
“什么,老夫会怕?”
“那你为什么收手?”
“我生平第一次发了善心……”
“善心?”
“不错,东方曙毁了老夫的传人,老夫何妨收留他的传人,这小子的根骨,世所难求,能传老夫衣钵,岂不……”
柳杰忍不住哈哈狂笑起来。
“残煞”暴喝道:“小子,你笑个什么劲?”
柳杰敛了笑声,道:“青天白日,阁下还在做梦!”
“残煞”独目中狞芒大炽,喝道:“小子,你还不愿意?”
柳杰语含不肖地道:“异想天开!”
“残煞”怒哼一声,出手如电,抓向柳杰,柳杰拔剑不及,错步移位出掌,“残煞”招式一变,手爪幻化成千百,像交织的网,这只是电光火石之间的事,柳杰的手,如想不碰触对方的爪影是办不到的。
“波!”地一声,双掌交击,柳杰只觉手心一麻,登时大骇,而他的雄浑的掌力,却把“残煞”震退了三步。
“残煞”阴恻恻地道:“老夫开始数数,数到十之前,你小子答应了便可不死,一……二……三……”
现场空气一片诡秘。
“霓裳魔姬”嘿嘿一笑道:“老残,你实在是白活了这么多岁数……”
“残煞”的数数停了下来,独目一闪,道:“什么意思?”
“霓裳魔姬”道:“人家堂堂天南帝君的传人,你要收为徒弟,的确是异想天开。”
“残煞”瞪着独眼,道:“他现在就要死了……”
柳杰心里有数,他与拜弟宇文冬换过血,自身具辟毒之能,“一指断”再歹毒,至不济也有出手的机会。
是以他不动声色,考虑着用什么招式,能一击而毙对方,劲势已暗中蓄足。
“霓裳魔姬”扫了柳杰一眼,惊声道:“老残,你别狂吹大气,照你说现在接着数的话,已经该数到了二十,可是他没倒下……”
“残煞”被这一提醒,吃惊不小,这可真是邪门,“一指断”非遇强劲对手,他不曾用,从没失误过,而现在竟然无功?
柳杰的右手紧紧抓住剑柄,俟机而发,暗中默察之下,并无中毒的迹象,这一来,他宽心大放。
“残煞”怪吼一声:“老夫不信这个邪!”欺身出掌,招式诡异到了极点,部位角度,全脱出武林常轨。
“呛!”地一声,寒芒乍展,迅厉挥洒而出,用的是“逆天一剑”。
“残煞”的的确确是够诡异够精,一看苗头不对,竟能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闪退八尺,换了别人,是绝对办不到的。
“霓裳魔姬”却在柳杰出剑的同时,横杖疾扫。
柳杰反应神速,回剑反扫。
“铿!”然一声,剑杖交击,冒出一溜火花,拐杖是重物,竟然被轻灵的剑震得荡了开去,“霓裳魔姬”也退了一个大步。
这一手,使两魔相顾失色。
两个成了精的魔煞,竟然敌不过一个二十岁的少年,实在是想像不到的事。
柳杰也暗惊“残煞”居然能避过“逆天一剑”一击而无伤,其实他不知道“残煞”身上已在冒冷汗,心胆皆寒。
但这一男一女两个魔头,一生凶残,只知有自己,不知别人,心里虽震惊,却不甘心就此罢休,何况两人找柳杰都各有目的,而且这个筋斗也栽不起。
“霓裳魔姬”大叫一声:“我们上!”我们两个字,说出了意在联手合击。上字出口,拐杖已挟雷霆之威,攻向柳杰。
“残煞”如响斯应,一个弹步,双掌齐推,用的是劈空掌。
柳杰击剑格架拐杖,剑杖刚刚相触,“残煞”的排山掌力已告卷到。
“铿!”然暴响声中,杖是架开了,但却被横方向卷来的掌力震得身形一个踉跄,偏巧旁边有方巨石岩,身形被挡住了,退不开。
与眼前这等人物交手,是不能有丝毫疏漏的,“霓裳魔姬”当然不能放过这机会,拐杖一变势改为直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