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书安为救包大人遇上了危险,幸亏遇上个小孩儿把他救了,不然,他和包大人谁也活不了。房书安凭着经验,感觉到站在面前的这个小孩儿非同寻常。他望着小娃娃那双格外有神的眼睛,像对成人似地把经过讲述了一遍,最后,房书安一指自己,道:“我乃五品朝廷命官,那黑脸的乃是倒座南衙开封府龙图阁大学士包拯包大人,要杀我们的那小子是贼,小壮士,快帮我们抓贼。”小孩闻听此言,顿时喜笑颜开,道:“没想到我在这睡着睡着遇上好事了,房书安,你告诉相爷,不必担惊害怕,把这贼交给我了。”房书安一听,拱手称谢:“小壮士,多多拜托了。”说着,他提着刀,来看包大人。
包大人在一棵树下,房书安过来仔细一看,包大人此时也够狼狈的,前后心被汗水都湿透了。房书安双膝跪倒赶紧问安:“相爷,您受伤没?”包大人晃了晃头说,“少许有些伤,无关紧要。”“您不在开封府,出来干什么呢?多危险。”“哎,你要理解本阁的心情,我是关心八王,关心你们哪。”“知道,您关心也不该冒这个危险哪。”房书安说完站了起来,包大人对他十分感激。
这时,那个小娃娃笑嘻嘻地来到田环面前,对着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说:“你叫什么名字?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活够了,竟敢在这儿刺杀包丞相,不怕王法制裁吗?”田环一看,这个小娃娃在这教训他,不由得气满胸膛,道:“娃娃,你是信口雌黄,你年纪幼小,还是少管闲事,找你爹娘去吧。”“哈哈,”小孩儿一乐说,“我告诉你,我从小受爹娘的教育,懂得保国卫家、扶正除霸的道理,遇上你们这种货,我是决不放过。叫我走不难,你得跟我去打官司。”“哎哟,小兔崽子,你活够了,看刀吧!”田环“欻”就是一刀,哪知道这个小孩儿身轻一转,“唰”的一下就躲到田环背后去了,还没等这个贼还手,这小孩儿现左掌奔田环后脑便击,田环往下一躬身,此掌击空。紧接着,小孩儿顺势又将手腕一翻,手心朝下一按,正按在田环的脑顶心上。再看田环已经七窍出血,顿时身亡。
房书安一见此情景,惊得一缩脖子,心说:这小子我没看错,可真有两下子。他赶紧跑过去,见田环确实死了,但他还是不解恨,又拿小片刀捅了他几刀,然后冲着小孩儿一抱拳:“小壮士,你帮了我们大忙,感谢,感谢。”这时,包大人也过来了,对着小孩儿说:“小壮士,多谢你帮忙。”小孩儿一见包大人过来了,急忙跪下说:“相爷,我可担代不起呀,恕小人救驾来迟,当面请罪。”包大人用双手将小孩儿搀起,道:“小孩儿家住哪里,姓甚名谁,赶紧对本阁讲,待我奏明当今圣上,保举你的官职,如果不愿当官,必有重赏。”“谢谢相爷了,我不愿当官,也不能领赏,问我的姓名,请相爷原谅,爷爷不让我对外人说,我也不敢以小犯上。”包大人一看这样,也就不再往下问了。房书安接着又问道:“你为什么在这树上睡觉,来这干什么,是本地人吗?”“不是,我和爷爷从广西来,到这为的是赶八王擂。”“那八王擂在大前面呢,你怎么在这儿等着呢?”“是吗?”小孩儿一愣,“我们急着赶路,昨晚一夜没合眼,就怕耽误了八月初一这一天。结果我们爷儿俩还跑散了,我先行了一步,实在太困了,就躲在这树上睡了一觉,没想到遇上了你们,现在我爷爷在哪,我还不知道。”包大人听罢点点头说:“小恩公,如不嫌弃,就跟我们赶奔前面,本阁派人找你的爷爷就是了。”“多谢相爷。”说着,他们把田环的尸体拉到乱草堆里,两个人保护着包大人出了原始森林。
他们奔着莲花观走去,不一会儿就到了。小孩子一看这里人山人海的,高兴极了,心说:早知道莲花观离得这么近,我何苦在树林里睡觉呢,早来这儿看热闹了,爷爷可能就在这人群之中呢。三个人说着来到了人群后面,张龙、赵虎正在这转圈呢,这两个人跟丢了魂似的,急得满头大汗,一见包大人、房书安和小孩儿迎面来了,他们赶紧跑过去,跪倒在地就磕头:“您去哪了,都把我们急死了。”包大人冲他们一摆手,压低声音说:“本阁平安无事,尔等何必惊慌,站起来吧。”“是。”两个人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这主仆五人站在人群后面接着观战,这时在台上比武的已不是凌空和郭长达了。那二人刚才在擂台上打了二百回合没见高低,郭长达累得浑身是汗,凌空老罗汉也已经精疲力竭。两方面的人都怕自己的人受伤吃亏,因此,后台的贼寇猛敲云牌,要求收兵。郭长达虚晃一枪跳出圈外,向凌空一抱拳道:“老和尚,我可不是怕你,听见了吗?后面有事,我去了就来。”他说完到了后台,先端起茶水,一口气喝了三大碗,然后问道:“谁敲的云牌?”血手飞镰江洪烈过来答道:“总门长,我让人敲的。”“江老剑客,这是何意?”“总门长,你奋战凌空都一个多时辰了,够累的了,应当下来喘口气。让别人代替您老,等你缓过劲来,再与凌空决一雌雄,有何不可呢?”郭长达一听,这正称心愿,如果再往下打,他实在是没那个力量了。徐良趁这工夫飞身来到擂台上,把凌空老和尚拽到台下,白芸瑞也过来了,两个人劝让凌空休息休息,换个别人抵挡一阵。凌空也是累得不得了,他挺高兴,喝了满满的一壶水,这个痛快劲就甭提了。
他们二人暂时罢战,擂台不能闲着呀。郭长达问手下这些人:“我要休息片刻,谁替我登台?”话音刚落,从旁边站起一个人来,答道:“总门长,我去吧。”郭长达一看,说话的人是个俗家打扮,光头没戴帽子,挽着牛心发髻,银簪别顶,身穿古铜色一身短靠,大带煞腰,显得非常的干净利落。此人年纪在五旬左右,郭长达一看认识,这也是莲花门弟子,是来自山西遮天山的总辖大寨主,人送绰号双掌无敌震遮天,叫尚然威,是莲花门四大台柱之一。郭长达对他相当器重,看罢多时,点了点头说:“尚寨主,要多加谨慎。”“遵命。”
尚然威挑帘到前台,向台下的观众一抱拳说:“各位,我向大家申明,刚才我们总门长大战高僧凌空,由于时间太长,二位都累了,要休息片刻,那咱们擂台也不能闲着,由我来填补这个空白。在下姓尚,叫尚然威,是山西人,莲花门的弟子徒孙,我来不想跟谁伸手,只打算练套掌法,练不到好处,各位多加包涵。”说着话,就见他往下一哈腰,迈过步,走行门,“啪啪啪”,就练了一套金莲拳。别看这尚然威说话挺客气,可还真有能耐,这套掌法练起来呼呼带风,神出鬼没,练到精彩之处,观众们报以热烈的掌声,一片叫好。尚然威练完了,一看时间还不够,又回到后台取来了一对短把风翅鎏金镋。这对兵刃重八十二斤,外边金水走了十几遍,夺人二目。他在这镋上下了可不是一天两天的工夫了,只见他把双镋往左右一分,说道:“各位,既然如此捧场,我再献献丑,练练我的兵刃,请大家上眼。”他说着,把金镋一晃,“刷刷”地就练开了,观众一看,这比方才的掌法强多了,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包大人、房书安和那个小孩儿回来了,他们一看换人了,不知是怎么回事,一问张龙、赵虎,这才明白。房书安一看这人练的真不错呀,就低头问那小孩儿:“小恩公,你看他练得怎么样?”小孩儿抿着小嘴一笑,答道:“平常,不怎么样。”“嗯,小老弟,你可别吹牛呀,别看你有两下子,可未必是人家的对手。”这房书安可真够坏的,他在这煽动这小孩儿登台。就这一句话,把小孩儿激怒了,他把小圆眼睛一瞪,说:“少长他人的威风,灭自己的志气,我有个绰号叫专打高人,谁高我打谁。”小孩儿说完挤入人群,直奔擂台。
小孩儿来到擂台前,高声喊道:“哎,别练了,你这练的是什么玩艺儿,大概是跟你师娘学的吧?”尚然威这时正练在得意之处,听见这一嗓子,脸一下子就红了,赶紧收招定势,分双镋往台下观看,一看说话的是个十二三的小孩儿,不由得火往上冒:“娃娃,缺爹少娘的货呀,怎么连句人话都不会说,你也就是个娃娃,要是个成年人,我一镋击碎你的狗头。”“嗬,你说话也够缺德的,看来我今天得给你熟皮子,不熟你的皮子你不舒服。”老百姓一看这小孩儿这么横,都抿着嘴乐,心说:这是谁家的小孩儿,嘴茬子真够厉害的,你要登台,上哪找梯子呀?这些人猜错了,就见这小孩儿往后退了几步,喊了声“起”,就见他脚尖点地,腾身纵起,“噌噌噌”,使了个燕子三抄水轻功提纵术,登上了擂台。这一登台就是个满堂彩,人们一看这么大的小孩子就有这样的能耐,就知道他受过高人的指教。
小孩儿到了擂台上,气不长出,面不更色,他把散发往后拢了拢,笑嘻嘻地来到尚然威的面前,说道,“哎,老头儿,我刚才说的那话,是不是有点不爱听?”“当然不爱听,你是什么人?这么高的擂台,你居然能上来,大概你也不是寻常之辈,快点报名再战。”“我名是四个字,叫‘专打高人’。”“嗨嗨,”尚然威一阵冷笑,“小孩儿,你这么点儿个小孩儿竟敢口吐狂言,你究竟是谁家的孩子?快点说明真情实况,不然,我不能跟你伸手,老叟欺婴儿,岂不被天下人笑话。”小孩儿把脑袋一摇说:“姓尚的,你别吹,我是专打高人,打的是郭长达、江洪烈和昆仑僧以及海外金鳌岛各门各户成了名的侠剑客,可不是你这号的,打你就好像穿新鞋踩在狗屎上,恶心人呀。我听人家说你是填补空白的,怕冷了场子,你练一会儿占着台子,等郭长达和凌空老罗汉歇够了,人家还要接茬比武,是这么回事不?要是,我看你也折腾得不大离儿了,就请你到后台歇会儿,把郭长达换上来,我揍的就是他,打别人我不过瘾呀。”小孩儿的这一番话把尚然威气得是五脏冒火,七窍生烟。尚然威愤怒地说:“娃娃,竟敢如此猖狂,气死老朽,我要教训教训你。”说着他抡掌便打。尚然威认为,他这么一个大人,打一个小娃娃,如果再用兵刃的话,让人们笑话。因此他一只手提着双镋,另一只手闲出来打这孩子。他哪想到,这小孩子身子非常轻快,一转身,就到了尚然威身后,对准尚然威的后腰就是一脚,尚然威一个没注意,摔了个狗啃屎,双镋也从手中扔出去了。就这一招,大大出乎观众的预料,使人们大吃一惊。
白芸瑞见此情景也是一愣,用手一捅徐良说:“三哥,后生可畏,这个小孩儿可够厉害的。”“嗯,你算说对了,这个小娃娃来历不凡呀,他的背后肯定还有人支持。”
尚然威被摔在地上,又气又羞,他吃亏还是第一次。他腰眼憋劲,腾身站起来,咬牙切齿地说:“小娃娃,你,你……”他想说你怎么这么厉害,但一想这话说出去会被人笑话,就把后半截话又咽了回去。他心想:全怪我疏忽大意,吃了大亏,我要把这脸找回来。这回他可动了家伙,手晃双镋直奔小孩儿扑来。小孩儿往后一撤步,对尚然威说:“你这人脸皮够厚的,趴下了还起来,起来了还要趴下第二回,既然你有这个瘾,我就成全你。”这小孩子的嘴比刀子还快,气得尚然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尚然威将双镋抡起来,对着小孩儿猛往下砸,这样打了六七个照面,小孩儿一转身又到了他背后,抬起腿来就是一脚,把尚然威又蹬了个大趴虎。尚然威这回可服了,他二次从地上站起来,一只手提着双镋,叹了口气说:“看来老朽自讨无趣,娃娃,我服你了。”说着,他低着头回到后台,二话没说,把自己的东西收拾收拾,给郭长达磕个头,告辞而走。
这个小孩子一看打胜了,捧腹大笑,非常得意,他冲着台下的观众一抱拳,娇声娇气地说:“父老乡亲们,婶子大娘们,叔叔大爷们,刚才我说了点狂傲的话,大家可别挑我。我满打满算才十二三,能有什么能耐?我比徐良差得多,更不敢比白芸瑞,我就是个不懂事的娃娃。因为我跟爷爷学了几年武术,来这儿锻炼锻炼,遇上尚然威这么个老饭桶,让我露了个脸,我哪,捡了个便宜,因此一高兴,嘴上就没把门的了,望求各位原谅。”台下的百姓们听罢小孩儿的这一番话,觉得他还挺懂事。可这个孩子又把话头一转,用手指着后台说:“乡亲们,这后台的一帮人,都不是我的对手,包括莲花门的总门长郭长达。今儿个不用凌空老罗汉了,我一个人就包打擂台。”这小孩儿话说得真大,后台的贼寇们听得真真的,这可把郭长达气坏了,这时郭长达也缓过劲儿了,他挑开门帘往前台一看,是个小娃娃在那儿说呢,心想:这孩子怎么这么狂呢?他的后台是谁?我一定要闹清楚,不然,叫个小孩儿把我们给震住了,这个跟头我们可栽不起呀,想到这,他来到了前台。
郭长达与小孩儿一照面,说:“无量天尊,休要猖狂,总门长在此。”小孩儿一看郭长达出来了,倒退了几步,双手插腰,脑袋一晃说:“郭长达呀,我要打的就是你,你来得正好,来吧,看看是你这个总门长厉害,还是我这个不懂事的小孩儿厉害。”“嗯,”郭长达一阵奸笑,“娃娃,你家门长有好生之德,怎能跟你小孩儿一般见识,方才我听说你是跟你爷爷来的,你这身能耐就是跟你爷爷学的,咱俩商量商量,把你爷爷叫来,贫道领教领教。”“郭长达,你说什么,找我爷爷?你真是赖蛤蟆想吃天鹅肉,我爷爷是什么身份,能跟你伸手吗?他要打的人都是剑仙剑魔之流的,就凭你小小莲花门的门长,无非就是个剑客,哪有资格跟我爷爷伸手。我告诉你,你把我赢了,我爷爷不用你找,自己就得来,赢不了我,想见我爷爷,门儿都不沾。”“无量天尊,娃娃,你可气死我也,今天我不教训教训你,你还得接茬猖狂,哪里走!”郭长达说着话,往前一跟步,探掌就抓。这个小孩儿也不示弱,两只小胖手一晃,居然和郭长达战在一处。
这孩子和郭长达一伸手就知道了,自己比郭长达差得远啦,心中暗暗叫苦不迭。郭长达和尚然威又不一样,对这小孩儿一点也不敢疏忽大意,他全力以赴,认真对待,施展开金莲掌,把小孩儿打得在台上滴溜溜乱转,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郭长达又使了个云龙三仙掌,把小孩儿的头发都打散了,险些没把他给抓住。小孩儿这可就顶不往劲了,高声喊道:“呀,郭长达名不虚传,果然厉害,你看看那是谁?”郭长达甩脸回头一看,小孩儿利用这个机会,“噌”,跳下擂台。郭长达回过身来,一看小孩儿跑了,不由得大笑起来,道:“娃娃逃命去吧。”小孩儿也不客气,用手往擂台上一指说:“郭长达,你别走,我找我爷爷去,让我爷爷揍你。”说着,他一转身钻进人群就不见了。
这时,郭长达精神抖擞,高声呼唤:“凌空老罗汉,歇得不大离儿了吧,咱俩还得接茬来呀,不能虎头蛇尾呀,总得见个高低吧。”凌空长老见郭长达二次登台,他急忙整理衣服,对白芸瑞和徐良说:“你们二位在台下面观战,看老僧登台。”说罢,凌空老罗汉刚要登台,就听台下有人喊道:“郭长达,你可真有出息,好几十岁的人了,竟敢欺负十几岁的孩子,老朽到了。”
观众听到话声,急忙往左右一分,那个小孩儿在前,有个白发苍苍的老人随后来到擂台前。小孩儿用手一指郭长达说:“爷爷,他就是郭长达,把我都欺负苦了。”老者瞪了这孩子一眼说:“哼,什么叫欺负,就怨你没能耐,要有能耐,你不会欺负他吗?平日叫你练功,你总认为自己行了,这回知道了吧?还差得多吧?别忘了,能人背后有能人,好汉背后还有好汉。”老人说着一伸手,揪住这个小孩儿的腰带往上一兜,“嗖”,把小孩儿给扔到台上了,紧接着,这老人借劲一晃身子,“噌”的一下,也上到台上来了,这一招真绝了,老百姓一看热烈鼓掌,“好呀,功夫真高啊!”人们禁不住喊了起来。
老人来到台上,让小孩儿退到一旁,稳稳当当把胡须一理,走到郭长达面前说:“总门长,久违了,老朽这厢有礼,无量天尊。”郭长达倒退两步,闪目观瞧,就见这位老者身高一丈挂零,可能由于年龄大了,有点躬腰驼背,往老者脸上看,面似银盆,两道苍眉,一双阔目,大狮子鼻,有点酒糟鼻头,厚嘴唇,宽下巴,头上戴着草纶巾,刷白的头发在上面挽着,金簪子别头,两根飘带飘洒在前心;往身上看,穿着一身土黄色的布褂,又肥又大,背后背着长条包裹,手里拿着一件特殊的兵刃。这兵刃是件宝物,用混铁五金钢制造,外边用大漆漆着,从外形看像竹子,因此取名叫紫竹杆。郭长达对着这位老人仔细一看,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这位老人他认识。当今有云南三老,辽东六老,中山五老,乾坤五老,这老头儿就是乾坤五老的头一位,江湖人称闭目垂钩赛太公无双剑客江波涛江老剑客。那个小孩儿是他亲孙子,人送绰号小龄童——江小龙,这祖孙二人是谁也惹不起呀。这江老剑客家里不愁吃不愁穿,他平时什么活也不干,专门研究武功,自立一派叫乾坤派,弟子徒孙满天下,要提起乾坤五老,是威震五岭,无人不晓。只可惜老人晚年丧子,只剩下这么个宝贝孙子,老爷子爱如至宝,全力以赴给孙子传授武艺,不然,这个孩子岁数不大,哪有这么大的能耐。这孩子的岁数实际上也不算小了,他不是十二三,而是二十五岁了。因为他个头小,长着一副娃娃脸,像个小孩儿似的。其实他学功夫也有二十来年了,受过江波涛的严格训练,因此本领突出。
这次江老剑客带着孙子从广西乾坤山来,是接着了开封府的请帖才来的。这请帖是北侠欧阳春、翻江鼠蒋平和凌空长老联合写的,邀请乾坤五老助阵帮忙。老头接到请帖一看吃惊不小,他知道这事闹大了。不然,他们决不会请自己出头。另外,蒋平除了请帖外,还附了封信,江老剑客从信中知道,郭长达要在京城莲花观前设八王擂,邀请天下的英雄与开封府赌斗输赢,决一雌雄。老人家看完信是怒满胸膛。他对郭长达太了解了,两个人在四十年前就打过交道,相当熟,两人的感情也挺好。后来江老剑客发现郭长达非常狡猾,品质每况愈下,因此渐渐跟他疏远了,但表面上还是朋友。江老剑客心中暗想:郭长达你今年快九十了,你偌大年纪,又是莲花总门长,怎么不辨是非,竟干这种荒唐的事,你敢拿一国的亲王赌斗,是不是活够了,就为这件事我也得去一趟。他本打算自己来的,可他小孙子小龄童不干,这孩子抱着爷爷的腿非要跟着不可,老头儿说:“哎呀,这千山万水的,带着你多累赘,你就在家看家吧。”“不、不,这么大的八王擂我能不去吗?你也让我见识见识,瞅瞅高人。”江老剑客一想:孙子提的也有道理,老叫他在家里闷着,不见世面也不行,最后也就答应了。但老头儿一再叮咛:“你这小子生性顽皮,眼空四海,我怕你闯祸,你能听我的话吗?”“听话,到那儿我一定不闯祸,见到高人好好跟人家学能耐。”就这样,爷俩从广西乾坤山起身,急奔京城。
江老剑客带着孙子一边走一边掐手指头算,还有二百五十里地才能到莲花观,必须得七月三十这一天赶到,不然就来不及了。老头儿跟小龄童商量:“咱爷俩得加把劲,咱们也别睡觉了,连夜进发,你看怎么样?”“行啊。”这爷俩一夜没睡,撒脚如飞,跑步前进。这个孩子很少出门,这次离开广西,就像小老虎出了笼,欢蹦乱跳地始终跑在前头,江老剑客怎么赶也赶不上,走着走着就看不见孙子的影子了,这回老头儿有些急了,心想:这孩子大概到了莲花观了,干脆我上那去找他吧。
小龄童听爷爷说过,莲花观在东京汴梁西门外,离着汴梁四十五里,是个大庙,他想那还不好找,结果到了西山他傻眼了。这里是山连山,岭连岭,山峦重叠,怪石横生,他也不知哪个山头是。这时他困得睁不开眼了,感到头重脚轻,心想:我得打个盹儿,不然,真挺不住了。他怕在平地睡觉遇上野兽,所以飞身上了棵大树,在树杈上一坐,准备睡足了觉再找他爷爷。哪料到碰上了房书安、包大人,这就是以往的经过。
江老剑客赶到了莲花观,在人丛中找遍了,也不见他孙子,他心中十分着急,正在这时,他的小孙子突然在擂台上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