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准备着陆时,鹫尾的手也伸到了后方,拽过来了“露易斯”轻机关枪和弹夹,并在腰间勒好了子弹带。
飞机着陆了。
鹫尾全副武装地从飞机上走了下来。
他端着轻机关枪,朝那些集装箱卡车摸过去。
在卡车上也藏有不少关东会的人员,刚才也被鹫尾从飞机扔下的炸药炸晕了过去。这时已经醒了过来,他们也拿着枪朝鹫尾胡乱开着枪。但由于他们过于恐惧,他们根本无法掌握目标,只是“哒哒哒”地尽可能打打枪以壮胆。
因此,他们的这些子弹几乎都打到了距离鹫尾有50米开外的地方了。
鹫尾立即开始还击。枪口从左到右地扫射着。
举枪乱打的男人们都被打倒了。
由于“露易斯”式轻机关枪没有预备弹夹,所以鹫尾只能进行点射,以节约弹药。
在收拾掉集等箱卡车上的打手们之后,鹫尾使朝卡车车厢靠过去。他一走近.使又朝车厢内猛扫起来。
当他把这47发子弹全部打光时,才发现这个车厢内好象装得都是生肉。
在车厢的漏水孔下方,不时地流出了肉浆和血水。他知道这是被打死的关东会的人。
鹫尾背上了打空了的“露易斯”轻机关枪,于是端起那只短机关枪。
鹫尾快步朝还在着火的仓库群跑去。借助火光,他清楚地看到了B栈桥的桥栏带东躲西藏的男人们的身影。
现在鹫尾所在的A栈桥桥栏和那个栈桥之间有300米左右远的距离。
他知道,在这种天色中,射击这样的人,作用不是特别理想的。他不禁露出狼一般的白齿笑了笑,走到了一处仓库的隐处,轻轻地放下了短机关枪,从背上又取下了那只狙击步枪。
他取出了弹夹,这是一只装有40发308自动狙击步枪的弹夹。他先将子弹推上膛后,使用瞄准镜对准了对面一个象是指挥人员的男人的头部。
瞄准镜中,鹫尾看到那个男人面部流露出憎恶和恐怖的表情,并呲牙咧嘴地大声喊着什么。
鹫尾轻轻地扣动了板机。然后稍稍加了一下力。
狙击步枪猛烈地反动了一下,在瞄准镜中的那个男人顿时消失了。
二
别的男人们发现了鹫尾,使用卡宾枪和短机关枪朝这儿反击过来、但这些子弹盲无目标,因为他们没有发现鹫尾的准确位置,所以子弹不是打在了水里,溅起了阵阵水花、就是射向了夜空之中。
只有少数几发子弹打到了鹫尾所呆的仓库背阴处。这伙打手的射击水平不过如此。
于是,鹫尾趁他们混乱中来回跑动之机,十分沉着地,平均两秒钟打倒一个。这些男人们就像是皮影戏中的人影一样,一个接一个地倒了下去,
因为这些人如果逃回去就会受到关东会的惩治,所以这些人一边恐怖的嚎叫着一边不停地反击。
但是,当鹫尾身边刚有30来只空弹壳时,对岸的男人们就死的死,重伤的重伤,完全失去了战斗能力。
鹫尾迅速打完了剩下的几粒子弹,又换上了一个新的弹大。便关上了射击保险。
然后,他就平端着枪,朝B栈桥的方向走去。
再也没有一个还击的人了。
尽管这样,但鹫尾还是象一个随时准备跳出枪口的子弹一样,浑身绷紧了神经.机警地朗四下搜索着,向B27号仓库靠过去。
在这个仓库中还流出淡淡的青烟。在B27和B26、B28一带的仓库前面,地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炸药坑。被炸死的尸体、躯干和四肢也到处都是。
在仓库的墙壁上,还贴着已经干了的内脏、肌肉块和鲜血,真令人惨不忍睹。
鹫尾悄悄朝B27号仓库前边的B26号仓库摸过去。
在这个仓库中,鹫尾看到了10来辆因爆炸而炸成破烂的汽车和大约10来个男人。
这10来个男人看上去也已经死了。
但鹫尾为了小心行事,又通过炸破了的窗口,朝里面猛扫了一阵,然后才朝关着武山的B27号仓库靠过去。
因为B27号仓库的墙壁也被打坏了,所以鹫尾就在远离B27号仓库的地方向内观测着。
在这个仓库的入口处也有十来辆汽车,但也全部被炸坏了。
鹫尾又向左侧的窗户走过去。
他看到了武山的身影。
武山赤身裸体。
他被捆在仓库深处的一个十字架上,双手被拉开,横绑在木架上,整个人也呈一个“十”字。
武山的全身布满了鞭痕,有的地方红肿,有的地方已经化脓了,在他的男根上也能看到有好几处刀痕。
在武山的脚边,躺着一丝不挂的英子。
在她的会阴部插着一只卡宾枪,从她身上流出的血已经在她的大脑和水泥地上干了。
看上去武山还有口气,英子死了似的。
但是,鹫尾突然看到了,在武山的旁边,站着春日。正是关东会的副会长,关东会战斗部队的指挥者春日。
春日身上的一套做工考究的西服,这时也破烂不堪。头发和眉毛也被火烧焦了,由于火伤,他的眼睛肿胀的几乎睁不开眼睛了。
春日此时正端着一只14连发的手枪,对着武山的头。他的面目狰狞可怕、如同魔鬼一样。
仓库里也有7、8具他的部下,但也都被火烧成了炭人一般,大概也都死了。
“春日,扔掉手枪!你的尽数已经到了!”
鹫尾把机关枪枪口对着春日,异乎寻常地平静地对春日说道。这声音不大,但却回响在这巨大的仓库之中,
“你终于来了吗?鹫尾。”
春日从他那肿胀的张不开的嘴中,若无其事地嘶哑着说着。
这时,从那精疲力尽的武山的脸上,稍稍抽搐了一下。
“大哥,大哥,你倒底还是来了!”
武山呻吟般地说着,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从他嘴里,不停地咳出大口大口的血痰来。“过来,鹫尾——”春日嘶哑着说道。“你要敢过来,我就杀死武山!”他对警尾警告道。“哼!武山的生死与我无关!让这不知好歹的家伙早点死了我正乐意!”
鹫尾说道。
“你说什么?!”
春日吃惊地把脸转向鹫尾,但由于眼睛肿胀,他不能正确地对着鹫尾。
“大哥,就原谅我这一次失败吧!求求你了!”
武山悲切地向鹫尾乞求道。
三
“不行,武山——”
鹫尾答道。
“这话我都听腻了!”
他象吐了只苍蝇一样说道。
“求求你了,就再救我一次……英子还怀疑大哥是关东会的人……英子也不知道她自己受到了你的怀疑……她不知什么时候被关东会跟上了……在她的披肩上别了一只方位发生器,即使英子暂时失踪了,也能很快就找到她。”
武山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身体痛苦地扭动了一下。
“英子好象死了。”
鹫尾把视线移到了赤身裸体地躺在武山脚边的、会阴部被插进了一只卡宾枪的英子。
“关东会为了防止从英子的嘴里泄漏出他们夺走了袭击农协和这次银行现金运送车的事情,把英子杀死了。在刚才用刺刀刺死之前,每天都被春日和关东会的人轮奸她。她死了也就好受了。”武山呻吟地说道。“你也快点死了,就没有痛苦了。”鹫尾讽刺地说道。“大哥!”“我不是你的大哥,随便喊我什么都行!”“还有件重要的事呢!我给大哥打电话时,用暗号告诉你我已被捕,和他们弄走了钱的事情,还告诉了你他们布下了陷井要谋害你!可我每天还在受着春日这个王八蛋的严刑拷打呢!”武山拼命地说道。“我哪知道你受了什么刑?”鹫尾仍然冷冷地说道。“畜生——”春日在一旁吼道:“所以,鹫尾,不管你怎么用这种语气说武山,我也不相信你会抛弃武山不管他的!现在,你不就是来救武山的吗?!救了武山,你再收拾我?好,我干脆就替你放了武山吧!”
鹫尾低沉的声音笑了笑,冲着惊恐不安的春日说道:“你也太嫩了,告诉你,我不是来救武山的,我是来找你的,特意来这儿的!!”
‘畜生!”
春日不由自主地扣动了板机,开枪之后,手枪由于后座力而飞了出去。
被子弹穿过头颅的武山,头部不自然地一歪,当场死去。
春日狂叫着爬在水泥地上,去抓那只脱落的手枪。
鹫尾一个箭步冲上去,把手枪踢到了远远的地方。
接下来,鹫尾又狠狠地朝春日的股间踢去。
春日惨叫一声,用双手捂住被踢坏了的睾丸的股部,疼得满地翻滚、浑身抽搐。
鹫尾拔出匕首,把春日的衣服撕了下来。他踩着春日的双手手指,解开了捆着武山的双手的链子。
武山的尸体一下子倒在了地上,鹫尾把武山和英子的尸体踢到了一边。
这时,他便看到了在仓库的—个角落里,有几枚用来订装木箱的大铁钉子。
鹫尾走过去,捡回了4牧大铁钉。然后又从春日的一个部下尸体上摘下一只卡宾枪。他拔下弹夹、退出弹仓里的子弹。
鹫尾朝春日走过来。
“干、干,你想干什么?……别……别动手呀!”
春日哭喊着。由于恐怖,他的大小便不由得喷了出来,弄脏了他的下肢。
“站起来。”
鹫尾厉声命令道。
“不行……动不了呀!”
“我让你动!起来擦擦你那脏了的屁股!”
鹫尾象一只恶狼一般地吼道。
“等、等一下。”
春日一边悲痛地叫着,一边拼命地站起来。
鹫尾站在了十字架旁,拉过春日的手,让他靠在了十字架上。
和绑武山一样,鹫尾拉开春日的双手,分别捆在了横架上。并把双脚也捆在了十字架的立架下部。
然后,鹫尾取过一只钉子,用力钉在春日右手的手臂骨头之间。
铁钉子穿过了皮肉,又穿过了木架。春日顿时痛昏了过去。
鹫尾举起卡宾枪,又狠狠地砸向这颗钉子。
他又把春日的左手钉在了十字架上。
然后他又解开了捆着春日双脚的绳子,分别将他的两条腿用大钉子钉在了立架的左右两边。然后又用卡宾枪狠狠地钉了钉。
都钉好之后,鹫尾便扔下了这只当铁锤用的卡宾枪。
他要让春日受一下这残酷的磔刑。
鹫尾看到春日的一个部下尸体上带着一个长颈酒瓶,酒走了过去,把它摘了下来。
他拔去拴子,里面还有三分之二的白兰地酒。鹫尾冷冷一笑,来到十字架旁,他一手托起春日的头,一边把白兰地酒慢慢地倒进了仰向上方的春日的鼻子里。
四
当这瓶酒都倒完了的时候,春日被酒的力量刺激醒了。他剧烈地呕吐起来。
为了躲开春日的呕吐物,经尾迅速向一旁跳过去。他等着春日完全清醒过来。
春日在挣扎过程中加重了钉在十字架上的皮肉之苦,他不禁失声惨叫起来。
“怎么样,醒过来了!”
鹫尾冷冷地说道。
“混……混蛋,你把我老婆、儿子,女儿都杀死了,还不行?!”
春日在呻吟中说道。
“笑话。可不是我杀死的!因为你们太残酷了,所以是你们自己杀死了他们!你的部下开枪打仗还差点水平…—而且.是谁杀死了我的老婆?!又是谁把武山当做圈套要收拾掉我?!这个最高责任者,就是你和会长权田!!”
鹫尾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你想杀死我?!”
“如果能杀死,我当然想这样干!我要为我老婆江梨子报仇!!”
“如果能?”
疯了一般的春日,脸上露出了一丝希望的表情。
“对!我的目标是权田!如果你能说一说权田的情况,我马上就离开这里,不过,你就得住上半年医院,否则是好不了的。”
鹫尾说道。
“此话当真?——”
春日一阵狂喜,但又马上呻吟道。
“胡说,我不信!等我一说完,你就会杀死我的!”
“这样下结论太早了,不过,如果你不想说,我也要杀死你!”
说着,鹫尾就用匕首一下子切断了春日还肿胀着的右手食指。
“别、住手……我说……你想问什么?”春日终于屈服了。“还没有发现那些关东会的秘密磁带吗?”鹫尾问道。“你……你自己还不知道吗?太惊奇了。听武山讲,我们才知道,你还没有完全从丧失的记忆中回恢复过来,早知道这样……”“我问你磁带?”“还没有找到。会里还没有找到那些磁带。”“……”“我们认为,如果到了山野组可就不得了了。我们在山野组的眼线说,好象山野组也并没有弄到呢!”
春日答道。
“说起山野组,我倒回忆起来,关东会把山野组弄成了一个圈套,造成和我互相交火的场面,我用山野组的手枪把他们都干掉了,但我也让人打中了头部负了重伤。因此我才丧失了记忆。但又是谁认为我在当关东会的死刑执行人时),解和掌握了大量关东会的秘密,而要千方百计地置我于死地的呢?!”
鹫尾问道。“当然是会长。”“你是说这与你没有关系?!”“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没有制止会长而已。”“好!那么,被我用手枪打死的山野组,随后没有报复关东会吗?”
“这个山野组好象和关东会的人搀和在了一起,而且也没有抓住你是关东会成员的证据,因为死刑执行人的身份都是保密的。你又是会里的第1号死刑执行人,所以你的身份除了我、会长和会里的最高级干部之外,其他任何人都不知道。”
“……”
“尤其是山野组的人也没有抓住你是会里的死刑执行人的证据,但的确给会里施加了压力。当时的首相江藤先生便动用了警察,说要用武力摧毁山野组的势力,但关东会便借机收容了山野组总部在神户的组员、兼并了山野组。”
春日痛苦地呻吟着说道。
“原来是这样……那么,会长权田这个混蛋,还呆在他的窝里吗?”
鹫尾痛恨地问道。
“你死这条心吧!在抓住你,并弄到那些磁带之前,权田是不打算从那儿出来的……不过,你已经不是人了,你已经成了一只恶魔。……今天夜里的事件,无论谁都认为或是把你抓住了,或是被乱抢打死了……好了,我不再说这些活了。现在的事精已经结束了。咱们再回到关东会这个话题上来,如果象你这样的勇士回到了关东会,扫平山野组就不费吹灰之力了,我以副会长的名义发誓,你会得到每月500万日元,每次完成任务的奖金是1千万日元。请相信我!如果象你这种干法,关东会迟早会垮掉的。所以,会长会同意我的这个意见,当然,如果他反对的话,我会去说服他。我牺牲了全家性命为了保存这个会,而且我还掌握着关东会的大部份战斗力量。”
“一个月500万,太便宜了吧?”
“那、一个月一千万元也行!”
“你先说说我在担当死刑执行人时杀死的政治家和实业家的名字吧!就是与江藤和关东会过去的敌对关系的人!”
鹫尾冷冷地问道。
春日回答了。
以江藤内阁的员大反对派领导人,前国务大臣河本为首的共30个人左右,都是要求鹫尾暗杀的。除此之外,不但还暗杀了关东会的叛逆者,还有专门揭露江藤和关东会的丑闻,发表激烈的反对言论的10来名新闻记者。这些人,有的是直接枪杀,有的是制造某种事故而被杀害的。
“——求求你了!不管你说什么你还没有恢复记忆,我也不信。你把我和那些材料一块送回到关东会吗?如果我活着,我一定答应给你10亿酬金,如果带来磁带,就再加10亿,共20亿日元?”
春日呻吟着拼命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