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30岁的家庭主妇。八年前和耿直勤快的丈夫相亲结婚,过着平凡的生活。
今年9月中旬某个晚上所发生的事,我一辈子难以忘怀。当夜,丈夫值班没回家,我边听着滴答的秋雨声;边编织着毛衣。
突然,玄关传来有人按门铃的声音,我出去一看,是将近十年没有音讯的K。K是我结婚之前,在一次聚会中邂逅的男性,当时在某工厂上班。
他说,几年前调至市内的公司任职,今夜偶然经过附近,想起了我,才顺路过来,并向我丈夫的近况。
我告诉他说丈夫不在家。本来,应该在门口谈几句就算了,但因一方面怀念昔日的感情,另一方面也因独自一人很寂寞,终于无法抑制想和他好好谈谈的冲动。约莫一小时过后,我开始为自己的轻率后悔了。
他凝视着我的眼中增加了炽热的光芒,嘴里说,当时他就很喜欢我了。我暗中警告自己说,这样下去不行,可是,却好像被吸引住了,有点陶醉,也有点难以抑制。
当他站起身表示想回去而伸出手时,我的身体倒入他的怀中。我失去自制,全身颤抖、剧喘不已。
等到K离去的脚步声消失于静静的雨中时,我才开始警觉到不贞之罪的可怕。这天夜里,我整夜失眠,一直责备自己的愚蠢。
之后,K每星期会来找我一两次,当然,我拒绝他的要求,不希望再重蹈覆辙。
K已结婚。却说要和妻子离婚,与我在一起。有时,若我过分冷淡,他甚至说要杀死我。到了最近,他忽然表示,既然不能上床,他也厌倦继续这样下去,不过,要求我拿出100万元当保密费。
当然,我丈夫还是一无所知。K说,到这个月底之前,我一定要给他答复。
像我这样笨的女人,该怎么办才好呢?
(市内,请勿公开姓名)
曾根读后,抬起头来。刊登的日期是11月12日。这么算来,她在九日后就自杀了。
30岁的家庭主妇。坦诚、勤奋的丈夫。两人在八年间的婚姻生活并不见得美满,所以,才可能让K那样的男人趁隙侵人!
“你觉得怎样?这和股价暴跌无关的,那女人在K的敲诈之下惊慌失措。”
“不错。这么看来,那篇报道的内容有误……”
“不,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死者的丈夫误解了妻子自杀的原因……”伊泽说。同时,把折成两截的半截新生牌香烟塞入象牙烟斗,点着,吐了一口青烟,他接着说:“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预感?”
“那女人会不会被人杀害?”
“被K吗?”曾根笑了笑。依现场的状况而言,不可能有过客人来访。室内整理得很整齐,暖炉上放着彻好茶的瓷壶,毒药就从杯内剩余的茶水中检验出来的。再说,死者丈夫已确定死者亲笔所写的遗书。“那是自杀没错,表面上无任何可怀疑的余地。”
“但也有伪装成自杀的他杀。”
“没有动机!K对女人仍未完全死心。”
“那上面有针对此问题的解答。”伊泽指着报纸说。“我认为那女人可能依言实行。”曾根再次拿起报纸。
负责解答的人是长野大学的讲师矢野贞子。曾根边读,心中边非常惊诧,因为,矢野以相当强烈的言词叱责提出问题的人。
——你的懦弱和暧昧态度才是问题的根本。嘴里说要拒绝K,却仍和对方见面,这种心理着实令人费解。你也有责任,若一心一意只顾虑自己,不可能有办法解决的。
——对于受到敲诈之事,应考虑借助警察之力,请明白对K表示此决心。
——一步也不可以退让,不能隐瞒、哀求,期待你能下决断……
曾根心想:像矢野贞子那种人,当然会有这种意见。
在县内,她是女评论家,也曾当过一届县议员,个性就像她的口气那样强烈。
“原来如此。”读完之后,曾根点点头。
伊泽老人认为是他杀,确实也有根据。多惠子若照提议采取反击的态度,则K有可能因企图敲诈,在警方介入之下,丧失家庭和职业,因此,激起杀机!
“也许会是有趣的结果呢!”伊泽跟着站起身来。
付过两杯咖啡的钱,曾根推开“伊莉莎”大门。
“伊泽,报社里的人知道此事吗?”曾根问。
伊泽一笑。“只有你知道。我在想,很可能会是独家报道的好题材。”
“那真不好意思。”曾根也笑了。对于伊泽的心意,他很高兴。“如果一切顺利,我会请你喝两杯。”
“那样最好了。那……”伊泽有点怕冷似地缩着背,转身走向报社。
曾根心想:去找关口刑事组试试看好了。
拉拉大衣衣领,曾根顶着风,走在淡淡的阳光照射下的柏油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