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安德鲁·斯通、布赖斯·卡明斯和汉克·莫顿亲密地交谈的样子,阿曼达顿觉惊讶,好一会她才缓过气来。这时,她想找到特里西亚或杰西卡。希望她们能够告诉她莱内特的朋友基斯来了没有。她看到特里西亚正注视着被警察带走了的斯通,于是马上走到她的身旁。
“特里西亚?”
姑娘的眼哭得通红。她先是呆呆地看着阿曼达,接着紧张地说:“我得和家里人在一起。”
“我不会占你时间的。我只是想知道莱内特的同事基斯来了没有。”
听到这个问题,特里酉亚这才有所放松。她点了点头。“刚才我见到她了。“她朝几个站在草地上的女人说:“在那边,就是那个穿着杏黄色上衣、留长发的女人。”
阿曼达仔细看了汉克·莫顿和布赖斯·卡明斯一眼,接着飞快地跑到基斯跟前,向她作了自我介绍。“你是基斯·霍尔,是吗?”
“豪。”女人回答道。
“噢,豪小姐,我现在时间很紧,我过半天给你打电话,问问有关莱内特的事情。”
拉个温柔的长发女子点点头。“我会告诉你我所知的一切,她是我要好的朋友。”她在阿曼达的名片上写下了她的电话号码,然后又递还给阿曼达。
跟基斯约好以后,阿曼达立刻朝停车场跑去,追上了布赖斯·卡明斯和汉克·莫顿。他们站在一辆令阿曼达羡慕不已的红色赛车旁。
布赖斯朝她点点头。“你好,阿曼达。我早就猜到你会到这里来的。”
“你从没说过认识莱内特。”她说。
“我是没说过,很对不起。我在办一个案子,得到这里来跟踪几个人。”
“不是我吧?”汉克·莫顿开玩笑地说。
布赖斯笑笑。“不是你。”
布赖斯似乎不想向阿曼达介绍莫顿。她于是自我介绍道:“很巧,莫顿先生,我一直在找你。我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空。刚才我来时路过一家三明治店,我们可以去喝杯咖啡吗?”
“就几分钟?”
“一言为定”
他看看布赖斯。“你想一块儿去吗?”
“不去了。我回头接着忙我的案子。见到你很高兴,阿曼达。”
她知道最好不要问他在忙什么案子。如果他是唐奈利那种人的话,他不会透露任何东西的。不过,她不明白这个私人侦探为什么跟着别人参加莱内特的葬礼,但她终于没有问。
布赖斯走了之后,阿曼达仍在打量那辆红色的赛车,也许这辆车值她一年的薪水。“你的?”她问莫顿。
他朝她笑笑,对于她的那种羡慕神情感到非常得意。“很漂亮吧?我以前发过誓,在我结婚之前一定要买到它。我可以不要孩子,但不能没有它。”他拉开车门。“我开着车带你去那个三明治店,然后再送你回来。”
即使面前这个男人是个杀手,她也无法抵抗赛车的诱惑力,至少她坐进了自己梦寐以求的车中。她真想亲自开一回,于是朝驾驶座瞥了一眼。
“对不起,罗伯茨小姐,还是我来开。”他似乎猜出了她在想什么。
她不好意思地叹了口气。
莫顿将车开得飞快,好象后面有警察在跟踪追击一样。阿曼达直感到心惊肉跳。
在车上,她开始仔细打量他。他看上去大约3O多岁,穿戴非常讲究。那条领带是她最近在广告中看到过的,85美元一条,好象是以意大利某名设计师的名字作牌子的,不过她记不清是什么牌子了。再想想他的车二阿曼达猜测汉克·莫顿在公关圈中显然比安德鲁·斯通干得成功。
他们很快就到了那家小巧的三明治店。店名是用手写的,店门口放了一对音箱,正放着音乐。阿曼达想,等会儿回去时一定要让他绕几条道,她想过过那辆车的瘾。
店内充满了浓郁的奶酪和蛋糕的香味。她没有要咖啡,而是点了份三明治:炸土豆条和一杯软饮料、一块草毒馅饼。
“我没有吃午饭,”她解释道,叫尔要些什么?我付钱。”
他点了份咖啡。阿曼达觉得他也象个运动员,或许是跑长
跑的?
叫尔怎么认识莱内待的?”她问道。
“我只见过她一两次。”
那你何必来这儿参加葬礼?”
“礼貌,”他解释道,:“是因为我同事的原因。”
“是吗?”
“我和安德鲁·斯通两年前是同事。”
阿曼达对此并不吃惊,但这么看来安德鲁·斯通刚才的确对她说谎了。也许斯通没有见过马尼·埃文斯,但是他和莫顿难道从未说起过她?
“你们一起工作了多长时间?”她想探明这两个男人到底有多熟。
“6个月,也许是8个月,不太长。他后来离开了公司。”
“你们仍保持联系?”
“不多。但我们以前是朋友,于是我今天来参加莱内特的葬礼,你为什么打听安德鲁?”
“在葬礼开始前,我问过他认不认识马尼·埃文斯,他说不知道。如果你们俩是朋友的话,他为何要否认这些?”
汉克·莫顿很自然地接下话茬。“那当然,我和安德鲁共事的时候,还不认识马尼。如果他们相识的话,那倒成了新闻了。”
阿曼达的劲头顿消,但她竭力掩饰着自己的失望。她打断他的话,说:“我们谈谈埃文斯被害那天的情景,告诉我你看到的一切。”
汉克·莫顿听到这个问题,就象被针刺了一下。他似乎不愿意谈这个话题,换个别的都可以。但他终于长叹一口气,说道:“我们约好了一起吃晚饭。6点半时我到了她家,马尼的车在车道上,我敲了敲前门,她没有回答。我以为她在洗澡或干别的事,就绕到后门。后门是微开的。跟平时锁得不一样。接着,我就推门进去。“说到这里,他满眼阴郁,仿佛又回到了那天的可怕场景。”她,她倒在地上。”
“你见到那个锄草工了吗?警方认为他是个嫌疑犯。”
“没有,周围没有人。”
“警察跟我说你有不有在案发现场的证据,能跟我说说吗?”
他耸耸肩。“当然可以。那天我找牙医洗牙,我并不喜欢洗牙。我可以告诉你什么时候进了牙医诊所,又是什么时候出来的:离开牙医诊所15分钟后,我就到了马尼家。2分钟之后我向警方报了案,这些他们都有记录。”
“据说埃文斯医生在你之前还有个约会,你知道一些情况吗?谁会是她的约会对象?那人有可能杀了她吗?”
他瞪大了眼睛。“你知道这些?”
“我今天刚刚听说。我猜想她是否请他过去解决一些事情,结果成就对她下了毒手。”
“我想有可能的。她不想成为别人的牺牲品,又不愿找警察帮忙。我曾劝过她找警察。”
“她很讨厌那家伙?跟你说起过他的名字没有?”
“从没说过。她只是说他是个让人厌恶的人。”他停了一下、又若有所思地说:“她曾经说过她就要胜利了。”
“这是什么意思?”
“不清楚。这会不会意味着她也要以某种方式折磨他?也许她发现了他的一些事情,并以此来反击他。”
马尼·埃文斯是个自行其事、喜欢操纵生活的女人,从这一点来看汉克·莫顿说的是对的。但是阿曼达无法找出那个男子,除非她走遍每个医院或诊所,查出哪个医生曾经骚扰过埃文斯。也许他并不是医生,而是与医务工作有关系的一种职业。阿曼达觉得脑子里的目标太散了,难以动手做调查。
阿曼达一边想着下一步的计划,一边吃下了最后一根炸土豆条。这时,她发现汉克·莫顿正在注视她。他的左顾右盼的双眼中确实闪着迷人的色彩,但她觉得对她来说不是时候。
“你今晚忙吗?”他问道。
她点点头。“对不起,我要和我未婚夫在一起吃晚饭,还要讨论结婚的事情。”
他颇为吃惊。”真糟糕。我又错过了象马尼那样的人。你很象马尼,从我的直觉来分析,你很独立,很固执,象她一样专横。”
“我的朋友也这么说。”正说着,她的呼机响了起来。她打开钱包取出呼机,看过以后很歉疚地说:“我得给办公室里的人回个电话,你等我一下,可以吗?”
“没关系,我来付账。”
“不,我来。”她从钱包裹取出一张2O美元。
“我愿意这么做,再说,你如果能查清杀害马尼的凶手,我还欠你的情呢。这些天我一直睡不好。”
阿曼达同情地看着他,然后朝电话机走去。
“你好,奥斯卡。什么事把你弄得如此不安?”她问接电话的奥斯卡,“我的采访进行了一半。”
“我要你马上回办公室,不许你再报道这些鬼东西。”
阿曼达几乎要摔掉电话,她骂骂咧咧地抓着听筒。“怎么了?”她轻轻地问。
“你来以后再跟你说。”
“现在就说吧。”
“不行。”他生气地挂掉了电话。
她呆呆地站厂一会儿,然后回到莫顿跟前。“我们走吧。我得马上回亚特兰大。”她不知道怎么跟莫顿说话。
他没有问下去。等到了车跟前,才看着她说:“你很紧张,出什么事了?”
“我想我的编辑脑子出问题了。如果他是正常的,我就辞职。”
阿曼达冲出电梯,直奔奥斯卡的办公室。奥斯卡正在和吉姆·哈里森、杰弗里·邓恩说话。他们似乎谈得很热烈。三人就象一个盟军一样。阿曼达大步走进办公室,严肃地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奥斯卡没有抬头看她生气的样子.这是又一个坏兆头,通常在她发脾气的时候,他会作出让步的。
“是这么回事。”他递过一叠计算机打印的材料,这些材料显然不是出自《亚特兰大内幕》的计算机编辑系统。阿曼达拿过来一看,便知这是份恐吓信,颇象杰弗里·邓恩那天给她看的恐吓条。阿曼达耸耸肩。
“怎么啦?我们知道那家伙不会高兴的,他也不是第一次向我发出警告。”
奥斯卡立刻深红了脸。”等便两位先生走后,我这就和你谈谈这些恐怖的纸条!”
阿曼达颇为恼火,但她也没有在意奥斯卡话中的怒气。“我们不要太紧张,别大惊小怪的。奥斯卡,你是如何得到这些材料的?”
“就在我的计算机里!”奥斯卡说,“这离他亲手递给你就差一步。”
“来,坐下来。”杰弗里·邓恩竭力想缓和一下气氛。“阿曼达,你捅了个警方都不曾打扰的马蜂窝。你为什么不跟我们说说你究竟干了些什么?”
“你想了解我的调查?”她难以置信地说。她看看奥斯卡,希望他能帮她说两句,请他们别干涉编辑部的事。但他毫无相助之意。
“我们将传审你、”邓恩提醒她。
“你们休想办到,”她毫不相让,“你应该明白。”
“不过,试一试也是很有意思的。”他狡黠地说,“在法院里你会软下来的,是吧?”
她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真是个混蛋!”
“自从认识你之后,我便这样。我要是很完美的话,那成天才了。”
“不,孩子们。”吉姆·哈里森插了一句。他几乎忍俊不禁。
阿曼达和杰弗里·邓恩都看着他。他并没有生气。“阿曼达,我知道你不愿意透露什么情况,但我们毕竟是在同一战壕里。”哈里森说道。
她抬眼看看他。“并非如此。”
“我们都想找到凶手,对吗?”
“没错。”她没有反驳。
“如果你把某些情况讲出来,让我们一起分享,这有什么不好?”
她叹口气。“如果我知道为什么引起了那个家伙的注意,我会跟你们说的……可是,我并没有跟任何人谈过,你们也一样。我跟你们现在都处在无头无绪之中。”她说道。
“凶手并不这么想。”奥斯卡说。
“现在我们可以不管你跟谁待地谈过,”邓恩说,“我们还是看着几个案子有无联系。”
她的口气温和了一些。“有个叫安德鲁·斯通的家伙和几个案子有关,因为汉克·莫顿的原因,他和马尼·埃文斯有间接关系。我对那位律师了解不多,接下来要调查的是达丽亚·温德斯的情况。我本想和那个对她怀恨在心的弗兰克林谈谈。”
“我们已经找过他了。”哈里森说。
“没有用,是个死结。”邓恩补充道。
“也许是的,但我还是要弄清楚地的情况,多找几个认识她的人谈谈。“她看着奥斯卡。”我还能继续报道这些案子吗?”
“我不喜欢这些案子,阿曼达。我对它们的感觉糟糕透顶。”他不安地看着她。“如果我阻止你,你会退却吗?”
“我想你会知道后果的。”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好吧。只是你万一出什么事的话,我的良心将受责直到我死去为止。”
“不会出什么事的,”她自信又坦然地说,“我随身带着抢,这样你放心了吧。”
“我可不放心。”邓恩说。
“害怕我把枪对着你?“她甜甜地问,“我有执照,射击水平相当可以,信不信由你。”
“你最好再提高一些,”吉姆·哈里森对她警告道.“我要亲自带你去练练。”
哈里森正说着,唐奈利推开门进来了。“我带他去,”他接着吉姆·哈里森的话说,“也许这回我要让她瞄准腿部以上的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