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木语录:我不喜欢亦舒,但我喜欢亦舒的这句名言:没有很多很多的爱,有很多很多的钱也是好的——
丛兰把一杯半热的茶狠狠泼到宗立业的脸上,宗立业挥退了办公室里的所有人,拿纸巾一边擦着脸,一边关上了办公室的门,“丛兰……你冷静些。”
“冷静?当初咱们刚开始办公司的时候,给工人发完工资咱们帐上只有几百块钱,我买了两箱方便面,咱们三个人方便面+馒头整整过了一个多月,我把我妈给我的金戒指卖了,付清了房租,用剩下的钱买了二斤猪头肉,咱们三个人坐在纸箱子上吃肉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你说如果有一天周兴国敢对不起我,你就亲手杀了周兴国……现在呢?现在他学人家包二奶,你竟然跟着他一起瞒着我!宗兴业,你拍拍良心想一想,你对得起我吗?”丛兰说到最后已经是声泪俱下,她恨周兴国,她更恨那些帮着周兴国一起隐瞒她的人,公公婆婆她从来没有指望过,可是宗立业和公司的许多元老,都是跟她一起血里火里拼出来的,这些人竟然也站在周立业的一边,跟他一起把她当成傻子瞒……
“丛兰,不管你信不信,我知道这件事之后是劝过兴国的,兴国只是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他会糊涂到买房子找装修公司装修出一间金屋来藏娇?”
“他……”宗立业低下了头,“他现在人已经那样了,你再问过去的事……”
“你也不想说?还是你不敢说?你们现在有钱了,是大老板了,只要家里红旗不倒,就算对得起我这个黄脸婆了是吗?”
“丛兰,你别活得这么明白行吗?”
“活得明白?我快糊涂死了!被你们像是三岁的孩子一样骗得团团转,如果周兴国不出车祸,你准备什么时候把这件事告诉我?
“兴国已经把这件事解决了,他也跟我说过再不会伤你的心了,如果他不出车祸,我到死都不会把这件事说出来。”
“你呢,你是不是也有周兴国到死都不会说出来的事?”丛兰指了指坐在门外一本正经的慢悠悠打字的漂亮姑娘。
“丛兰,你得理解我们……”
“是啊,我得理解你们,你们有钱了,不玩一玩女人怎么对得起自己。”
“现在社会就是这样……是姚琳太毒了,竟然扎破避孕套……”
“你听听你自己说的话,真不觉得脸红啊,我要不要跟张芝说说这件事。”张芝是宗立业的妻子,带着儿子在澳大利亚坐移民监。
“张芝已经知道了。”
“所以她才会忽然移民?”
“她跟你不一样,她只要钱……”
“是啊,抓不住人了,抓住钱也是好的……”丛兰抹了抹不知什么时候流出来的眼泪,原来一切都变了,只有她还傻乎乎的以为什么都没有变,“我现在也是这么想的,周兴国已经这样了,我能抓住钱也是好的,我带了人过来做财务审计……”
“什么?”
“我没记错的话,公司创立时的合同明文规定,你,周兴国,我,三个人是公司的创始人,各拥有公司三分之一的权益,现在周兴国躺在医院里,我做为他的妻子自然就拥有了三分之二的公司,做为老板,我要求财务审计,有问题吗?”
“没有,我是说……从时候开始……”
“现在。”丛兰看了一眼手表,“我请的是专业的会计公司,他们是按小时算钱的,一分钟都耽误不得。”
姚琳走出律师事务所,站在路边摸了摸肚子,咬了咬嘴唇,没想到那个贱人不肯拨掉呼吸机竟是因为这个原因,脑死亡不算法律意义上的死亡,依照现行法律必须是呼吸心跳和脑部活动全部都停止了才算是死亡,不要说现在自己对周兴国的财产没有任何的权利,就算是孩子生下来了,也一样对他的财产丝毫不能染指,甚至连要抚养费都有问题,孩子是周兴国的,得由周兴国抚养,可现在周兴国根本没有抚养能力……
她想了想,一转身到了隔了几十米远的银行,在ATM机上刷卡,结果却发现这个月应该打到她卡上的生活费一分钱都没有到。
“贱人!婊/子!混蛋!”手里捏着钱包,气得几乎要呕出血来。
“姚琳女士是吧?”
她一转身,只见一个身穿亮紫色紧身丝制连衣裙,白色西装,梳着利落短发,戴着DIOR墨镜的女人,嘴唇微微上弯,笑眯眯地瞧着自己,在她身后不远处,是一个穿着藏蓝色暗格西装,打着深蓝斜条纹领带拿着公文包的高壮男子。
“你是?”
“我是丛兰女士的代理人,我姓林,林嘉木,这是我的名片。”林嘉木一伸手,站在她身后的男人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到林嘉木手上,林嘉木又递给了姚琳。
姚琳拿到名片之后,看都没看就随手扔,“你回去跟她说,我要跟她亲自面谈,我跟律师没什么好说的。”
“姚琳女士,我想我没把话说清楚,从现在开始,你如果要谈抚养费的事,只能跟我谈,我的委托人不想见你。”
“什么抚养费?”
“因为你已经半年没有上班,公司已经做出辞退你的决定,工资从这个月起停发,因为周兴国先生现在已经是无行为能力人,他的所有财产归周兴国先生的妻子丛兰女士处理,一个小时前银行受理了丛兰女士的销户申请,您现在用信用卡现已停用,还有您现在所住的房子,是由周兴国先生用夫妻共同财产购买,且未经丛兰女士同意,我们在两个小时前已经向法院提起了诉讼,并申请财产保全。”林嘉木看了一眼手表,“您大概有两个小时的时间搬离现居地。”
姚琳没想到丛兰会这么快出手,而且出手这么狠,“房子是周兴国买给我的,写的是我的名字……”
“很高兴您承认了房子是周兴国先生购买的,写谁的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周兴国先生在购买房产赠与您时,并未得到共有人也就是丛兰女士的同意,如果您查阅过相关的判例应该清楚,在这种情况下您应该无条件返还。”
“她不能这么对我!我怀着周兴国的孩子。”
“您只是自称怀有周兴国先生的孩子,并无相关证据支持,当然了,您如果想要周兴国先生支付抚养费,可以申请亲子鉴定,但我善意的提醒您一下,依照中国的法律,胎儿并不是自然人,没有任何权利,您如果想要抚养费须得生下孩子且孩子存活之后,再提起相关诉讼。”
姚琳几乎站不住了,她抚着银行的坐椅坐了下来,“我……”
“现在咱们可以谈了吗?”林嘉木微笑道。
姚琳会在惊魂初定之后,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妈妈,亦在林嘉木的意料之中,姚琳的妈妈在他们当地不是一般的人物,据说年轻时是远近闻名的一枝花,未满二十岁时照顾生产的姐姐照顾到了姐夫床上,气得姐姐喝农药自杀,姐姐没出百天,就未婚先孕嫁给了自己的亲姐夫,当地粮食局的实权主任,婚后的姚母很是过了一段舒服日子,可随着体制改革,粮食局从炙手可热的实权部门,变成了可有可无的摆设,姚父也下了岗,这让姚母很是不适应,把姐姐生的孩子送到了公婆家之后,她开始了每天早晨“跳舞”晨练的生涯,很快勾搭到了另一位当地的商人,一脚踢了老公,带着女儿嫁给了这位商人。
也许是姚母天生带衰,这位商人跟她结婚不到十年就生意失败了,姚母也是极有本事的,又勾搭到了另一个有钱人嫁了出去,这回带着的是一女一儿,有钱人跟她结了婚之后倒是没败家,自己的身体却败了,没过五年就死了,姚母带着遗产一直“幸福”的生活到现在。
姚琳之所以会年纪轻轻就这么有本事,勾搭到了周兴国,并且做二奶做得这么“成功”,甚至冲破了周兴国的严防死守顺利怀孕,全赖妈妈的言传身教。
姚母来时,果然气势汹汹,深灰的套裙穿得很是得体,全无第一天来A市时的乡非风,坐到凤凰茶馆的包厢里第一件事就是让老板娘上最好的茶,第二件事是从包里拿出一盒女士淡烟,拿出一根抽了起来。
姚琳轻咳了一声,皱了皱眉,姚母这才把烟掐了,“听说你们是丛兰的律师?”
“我们是丛兰女士的律师。”
“我来之前呢,已经给亲家打过电话了,亲家说房子法院暂扣就暂扣,让我们搬到他家去住,他们也好就近照顾姚琳。”她说完颇有些得意地看着林嘉木,可惜林嘉木只是律师,不是丛兰,周父周母的态度对她来讲是意料之中的事,在她看来让周父周母伺候伺候这一老一小两位姑奶奶也是“好事”一桩。
“哦。”林嘉木挑了挑眉,“既然如此,祝您养胎顺利,生产愉快,哦,对了,准生证您办下来了吗?”
“我们打算回老家生孩子,我们那儿可没那么多规矩,没有准生证一样生。”姚母见招拆招。
“这样啊。”林嘉木站了起来,“那等您生下孩子,我们再讨论关于抚养费的问题。”
“等等!丛兰就想这样一个人独吞遗产?”姚琳也站了起来。
“您实在是太会说笑了,周兴国先生还活着呢,怎么会有遗产之说?不光是现在不会有遗产之说,在法律变动之前很久,都不会有遗产之说,至于到了那个时候会有多少遗产……您知道的,现在经济形势瞬息万变……”
“如果我不生孩子呢?之前周兴国说,如果我把孩子打掉,除了现在的房子之外,他会另给我一百万的青春损失费和营养费……”
林嘉木坐了下来,倒了一杯清水给姚琳,“姚女士,您还不明白吗?除了手术费和数目合理的营养费,丛兰女士一毛钱都不想多出。”这件事林嘉木已经跟丛兰交涉过,丛兰恨死了姚琳,怎么可能让她拿钱走人,轻松过活,就算是日后要官司缠身,丑闻不断,她宁愿把钱花在律师身上,都不愿花在姚琳身上,虽然林嘉木觉得丛兰有些意气用事,可谁又能怪她呢?
姚母啪地一拍桌子,“她这是仗势欺人!琳琳,咱们走!咱们就把孩子生下来给他们看!”
姚琳也收拾了东西,脸色青白地跟着母亲走,她原来还庆幸周兴国“死”得及时,现在看来周兴国一死,她根本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