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后传唤,赵澜之匆匆赶到,惶恐不安。
进门就见李成等人跪倒一片,十分狼狈。
他知道,前后事端,天后已经问了个明白。
武后厉声唤他:“赵澜之!”
赵澜之跪下:“天后恕罪!”
“你好大胆子!我的蕉下图是怎么被你们偷梁换柱了的?你给我从实招来!”
赵澜之抬头:“臣……臣是把这幅图寻回来的……”
他在武后跟前不敢保留,便将李成托他找回画卷,自己在罗天洞遇险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述一边。
武后沉吟片刻:“你说的这些可都是实情?”
“臣对天后不敢有一丝隐瞒……”
“那我让你看看你寻回来的东西!”
侍女们把蕉下图拿出来。
武后道:“光下观看,此图与从前并无二致。可是一旦遮住光线……”
侍女们遮光。
赵澜之看见夜明画面,上面那些残忍凄厉的情景,霎时惊讶非常。。
武后道:“你破案无数,是即将入职大理寺的干探。我要你立即把这事情给我说明白,把换画的人给我揪出来!否则你,你,你们,你们全都给我死!”
危难当前,赵澜之仍保持了他惯常的冷静,寻思片刻:“天后容禀,臣有听闻,有一种夜明的墨汁乃是用东海海龟的口涎制成,
无光黑暗之中,呈现红色。依臣所见,原图与这夜明图画法与笔调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原图气氛温柔祥和,夜明图血腥诡异。可见是同一个画师不同心情所做。所以这幅画并非被人倒换,乃是在原作之上另行添加。”
武后闻言仔细观看,转过身,背朝着众人,她在心里暗暗自语:薛菡……难道是薛菡将这幅图画盗出宫中,又加上去的?
“赵澜之,你继续说。”
赵澜之:“至于夜明图里的内容……”
“有什么尽管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依臣所见,这夜明图上画的是,是南方十三县灾民背井离乡的画面……”
武后讶异地:“灾民?南方十三县?哀家在南方十三县兴建工事,是为了规划水利,造福当地,怎么会有灾民?”
赵澜之道:“恕臣直言,天后的政令可曾被官员们一五一十地执行?官员们的举措又是否真的是老百姓的愿景?”
武后拢了衣袖,阴沉着脸:“这些事情你怎么知道?”
“臣在市井间巡查,如今洛阳城聚集了很多很多的灾民。他们流离失所,苦不堪言……”
武后闻言大怒:“怎么没有人跟我说?!怎么从来没有跟我说?!”
所有人低下了头。
武后稍稍冷静:难道,难道,是薛菡画了这幅画,要告诉我这些事情?
她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
赵澜之叩首:“天后请准臣一些时间,臣必然会将此时调查清楚!”
武后摆手:“不必了,不必了……你可知道,这城里某个地方,会不会有一大片的芭蕉林?”
赵澜之抬起头来。
就在赵澜之被武后发难的时候,来自南方十三县的灾民皆手持火把与武器,义愤填膺聚集在城内的破庙里。
只剩下一只眼睛的薛菡在众人前面说话:“天后无道!荼毒百姓!她修建工事,你我失去家园!
她逍遥快活,你我妻离子散!
她庆贺华诞,你我流离失所!
如今十三县众灾民齐聚此地,你们定要戮力同心,讨伐天后,讨回公道!”
众灾民齐声喝道:“讨伐天后!讨回公道!”
易装的星慧已经从锦云山返回,混在灾民的队伍里,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