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贤雅贩卖私盐并杀人灭口一案终审过堂的当天,洛阳县衙门口,菌集了大批百姓,众人议论纷纷:“那可是尚书令家的公子呀……那有什么,这么大的案子,是天后督办的,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都别说了,县令大人快宣判了……嗨,有什么可听的,都是重罪,必然判死呀……我赌死不了!……”
衙门里面,县令大人一敲惊堂木:“人犯裴贤雅,目无国法纲常,制造贩运私盐,杀人灭口。现人证物证俱全,证据确凿,抵赖无用,判定……”
他的话还没说完,却有人公然闯入,衙役们上前阻挡,与十数个身高力壮气势汹汹的保镖对峙,衙门里霎时乱了起来,众人仔细一看,为首竟是一个年轻女孩,面色沉郁,不怒自威,低声说道:“县令大人你的人证没有齐全,不能宣判!”
县令不明就里,指着这胆大女子:“你是……”
她身旁的保镖,手牢牢摁着自己的刀柄,低声说道:“靖王府星慧郡主。”
县令吓了一跳,不知觉间自己的腿肚子就软了:星慧郡主谁不知道?靖王爷的妹妹,国师高徒,天皇与天后的宠儿,今儿竟带着人马闯入公堂了!县令大人战战兢兢地下来:“郡主……郡主请上座。”
星慧郡主稍稍抬头,一人横刀竟挡在她与县令大人之间。
赵澜之。
“行礼。”
他对星慧低声命令,冷漠的脸,毫无表情。
星慧身
边的保镖正是姜忍:“赵澜之,郡主是金枝玉叶,这公堂之上她要向谁行礼?你?还是县令?你怎敢对她如此讲话?”
“不是我也不是县令大人。这是公堂,‘明镜高悬’四个字乃是先帝亲书,代表国法至高无上,星慧郡主要对这四个字行礼!”
姜忍咬牙恼恨:“你竟敢!”
星慧看看赵澜之,他是坚持的,不肯退让的。在场的众人都在想,这个赵澜之怎会如此擅自妄为,不识时务的时候,星慧向前一步,竟然双膝跪下了。
“这位大人说的不错,‘明镜高悬’,国法公正,至高无上,县令大人,我今日来不是为了干扰您断案,我不会上座。我只是来给我未婚的夫婿作证,他是良人,并无作奸犯科!请大人明察!”
衙门上众人霎时议论纷纷。
贤雅看着星慧。
星慧看着县令。
县令一屁股坐回自己的座位上——他没主意了。
案子之后是如何审得的,是由赵澜之呈报给宫中的武后的。
县令重新做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让星慧郡主这个突然而至的证人说话:“裴贤雅贩运私盐,杀死如月,你,你有何话说?!”
“贩运私盐一事,大人若已有完整的证据,那我无话可说。可依本朝律,若能退回赃款,并将税款缴纳完全,可以从轻发落,虽然数额巨大,可我是靖王郡主,公子贤雅的债务由我来担!”
闻此言者都抽了一口气,贤雅的爹爹,
尚书令大人都不愿意做的事情,星慧郡主要做了?
星慧继续道:“至于舞姬如月的死,”她轻轻一笑,“这件事情就完全是空穴来风了。”
“此话从何说起?”
“杀人要有动机。如月生前,公子贤雅待她甚好,
许诺在我们成亲之后将会给她赎身,脱离妓籍,而且已经得到了我完全的同意,
试问两人既是这样的感情,公子有什么理由杀死如月?!”
跪在地上的贤雅失声道:“郡主!”
星慧郡主垂着眼睛,面色坦然。
陪审的官吏们低声议论着:“原来是另有隐情……郡主会不会是作伪证呢?……哎,若非实情,皇室儿女怎么会捏造这种不顾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