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离开,房间里只剩下了贤雅与星慧两人。她从地上拾起彩礼单子,好好地折好将它交还给了贤雅:“我知道为了我们的亲事,府上必定是全力操办,可是那些珍品宝物什么的,我从小也见着玩着,多的是了,倒不那么放在心上。”
这话让贤雅着急了:“郡主不稀罕?那您想要什么?说于小可,管是天上地下,我自然找来给您。”
星慧回头看看贤雅,见他急得都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自己看,当真是一副诚心实意的样子,便缓缓说道:“公子别着急,听我慢慢说……我从小就喜欢收藏佛珠,自打跟随国师修习佛经之后,就更是偏爱于此。什么珍贵东西好玩意,说到底,在我这儿都不算什么,可是若是得到一串,哪怕是一枚好珠子,才叫我真正地喜欢。”
听她说起珠子,贤雅微微离开,转过身去,摆弄起来旁边的琴弦。
星慧起身,跟在后面:“我听说,公子有一颗珠子,来历挺有趣的,是吗?”
贤雅没有吭声。
“听说当年三藏法师圆寂之时曾留下一串佛珠,慈恩寺大火,那串佛珠散逸了,九颗珠子各自不知去向,我听说机缘巧合,公子您得到一枚,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星慧还没说完,贤雅大笑起来:“三藏佛珠……这个传说我从小也听说过,郡主您还真的信?哈哈哈,没有,郡主,我哪里会有那样的灵物?您看这样好
不好:我让人寻来最好的珠子,带去慈恩寺让高僧们开光祈福,再将它们献给郡主,您看好吗?”
星慧笑笑:“既然如此,那样也好。”
转过身,美人的笑脸霎时便冷若冰霜,她要用别的办法让他就范了。
这一天傍晚时分,酒窖和屠户又照常给千端阁送来最好的美酒和食物,厨师们验货,计划着要用什么招待晚上已有预定的波斯客人,小厮们把厅堂轩榭打扫得干干净净,有人挂上了红彤彤的新灯,那是做宫灯的师傅特意为千端阁定制的,美丽的歌姬和舞娘们梳洗打扮好了,在跟着师傅学习新曲,他教她们唱:浮世飞花,春风里无牵挂;流年灯影,静夜里有人家……
千端阁的一切仿佛仍同寻常一样,只是鸨母张妈妈在自己的房间里仿佛热锅上的蚂蚁,焦灼不安。
一个人推门进来,张妈妈见是他,吓得发呆,浑身哆嗦。
那人却是和气的:“妈妈这是在干什么?您这是在收拾细软,打算要走?”
张妈妈道:“没有,没有,就是清点一下。清点一下。大人……我听说,我听说李贵没死,让官府给抓去了,有这回事儿吗?”
那位笑了笑:“我当什么事儿呢。妈妈不是没有经过事情的人。多大的风浪我们都过来了,这么点事儿你就怕了?坐下坐下。”
张妈妈不肯做,反而上前一步:“不会真的,真出什么差池吧?我们可都是一条绳
子上的蚂蚱……”
那位摆摆手:“妈妈不要担心,一切还都在我的控制中,你还要帮我再办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办完了,我自然对您有好的安排。”
这位低声授意,老鸨明白了,惴惴不安地点头,同鬼市的那个侏儒一样。
他究竟是谁呢?
入夜时分,千端阁大船华灯亮起,客人们鱼贯而入。一队波斯客商意兴盎然,可是落在后面的两个被人拖进了巷子里,一高一矮两个年轻人脱了他们的衣服,扮成他们的样子,混进了波斯人的队伍里,那正是赵澜之与远安,二人就这般乔装打扮上了大船。
小男孩一直跟在他们的后面,见这般也想如法炮制却也没个同伙配合,正一筹莫展呢之际忽然被人拍肩膀,回头看却是船上的杂役,那人当他是个同事便道:“哎,别在这儿偷懒,把这几桶酒给我搬上去。”小孩依言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