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船上的远安与赵澜之两人带着从如月的房里找到的重要线索正要离开,被一个人挡住了去路,是个与赵澜之年龄相仿的二十多岁的男子,面庞端正,身量修颀,看着赵澜之便笑:“赵澜之!我说你,还认得我吗?”
赵澜之一愣,认出他来,高兴非常。
赵澜之:“是你?!姜忍!”
来人大笑,一把捉住赵澜之的胳膊:“好久不见了,澜之!我离得老远就看着像你。来来来,去那边喝酒去……这位小兄弟也一起来!”
远安这人本来就好热闹,见这个名叫姜忍的人极是热情,赵澜之与他相见分外欣喜的样子,便没拒绝,随二人到酒桌上,一起饮了几杯。觥筹之间,知道了赵澜之曾与他二人一同在军中效力,不仅如此,赵澜之与姜忍还颇有些别的渊源。
姜忍道:“我与澜之同一年从军,新兵时一起训练。说起来澜之还曾救过我性命。”
远安道:“哦?有这事儿?”
赵澜之摆摆手:“小事一桩,不提也罢。”
远安便更好奇了:“哎,闲着也是闲着,说来听听。”
姜忍道:“那一日我们上山拉练,两个人落了单,过一个石桥,石桥下面是个十来丈多深的大沟,我脚下打滑,身子折了下去,澜之反应很快,回身一把把我拽住了。我当时啊,整个人,整个身体都悬在空中,我身体还比他重些,被他一只手拽着悬在半空,眼看着他也
要撑不住了,我跟他说:赵澜之,你给我松手,要不然咱们两个都得掉下去!可他就是死死不肯,到底是硬撑着把我拽上来了——为了救我,他那胳膊差点没废掉!”
赵澜之闻言摇头笑笑,并不以为意:“换成是我,你不救吗?你要看着我掉下去?”
远安看看赵澜之,颇有些刮目相看,一口酒倒进嘴里,含糊地:“看不出来啊,你还有个热心肠。”
赵澜之瞧她一眼,慢慢道:“那得看对谁。姜忍是我朋友,战友,我自当豁出性命救他,可若是个杀人犯,劫狱犯,胆大妄为的官家公子,惹是生非的熊孩子,我可不这样。”
远安听出来他话里有话,一口酒吞在嘴里,热辣辣地进了肚,很憋气。
姜忍道:“新兵训练结束之后,澜之去了塞外,我留在京城。当年两人一样一样的起点,后来的路却大不一样,如今我不如他,澜之都是捕头了,我还只是给富贵人家做个侍卫。”
赵澜之安慰道:“金子总是藏在沙子里石头里,可终有一天会被发现。姜忍你不要泄气。”
姜忍道:“我不泄气,有朋友,有好酒就是快活的日子。来!澜之,还有这位小兄弟,喝!”
三人举杯饮酒,远安暗自打量姜忍按在身边的一柄宽刀,与赵澜之那把朴素至极的钨钢刀不同,姜忍的那把甚是华丽,刀鞘与刀柄皆是镶有金箔宝石,远安从小就喜欢兵器,认得
这是好玩意,心里痒痒地喜欢了,就想要身手上去摸一摸,还没碰到,姜忍把刀柄摁住了:“小兄弟,刀是杀人见血的东西,这你可好奇不得!”
远安道:“哼,当我是没有好东西不成,不让看就算了。”
姜忍笑道:“来来来,喝酒喝酒!”
那姜忍之前已经带了酒,跟赵澜之与远安没喝几杯就醉了,伏在桌上起不来了。天色发青,白日将至,千端阁大船也渐渐靠岸了,玩乐了一宿的客人们陆续散去。赵澜之送远安离开大船,及至码头跟前的车马处,赵澜之牵了一匹黑色的大马到远安跟前道:“你这酒没少喝。回去家里休息休息吧。”
远安道:“这点儿不算什么。哎……不对劲儿啊,我没骑马来啊,这不是我的马。”
赵澜之:“这是我的马。这里离你们侍郎府可不近。你就骑着它回吧